第8章
王爺這是看她穿的寒酸了,給她裝點門面呢,這多多少少的,已經(jīng)夠她一年四季使了。
貼心是貼心,只是......
祝善德嘆了口氣,她的王爺就不能俗氣點實在點嗎?
都想到她沒衣裳穿了,這還想不到她沒銀子花嗎?
她不禁喃喃自語,“看來下次只能直接要了......”
反正她現(xiàn)在就一個笨蛋美人人設(shè),要點錢算什么,俗氣就俗氣吧,實在最重要。
大不了以后多在三王爺面前看點書,再刷刷知書達(dá)禮的人設(shè),給王爺一個新鮮感也不錯。
第15章
端午節(jié)氣
寶珠如今警覺的很,聽到祝善德喃喃說要什么,立刻惶恐的問道:“宮人您要什么?”
不是沖王爺要什么吧?不要��!
祝善德抹了抹衣袖,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風(fēng)平浪靜的道:“沒要什么,我夸王爺送來的料子好看呢!”
她又摸了摸織錦提花的緞子,“這么復(fù)雜的圖案織出來還能這么輕薄,江寧那邊的繡娘可真是不得了�!�
寶珠將信將疑,又只能隨著祝善德說話。“可不是,這圖案也喜慶,馬上就到端午了,府里又要擺宴席,這次說不得您得去呢。要是拿這料子做了衣裳,倒是應(yīng)景�!�
祝善德也覺得可以,“我把版打出來,你帶著她們做一做,就不用送到繡房了。”
她想了想,“多做幾套,這些輕薄的料子正好現(xiàn)在穿。那些厚一點的,就先收著,等天快涼了再說�!�
得了賞,就該在王爺面前多穿幾回,露露臉,讓他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的賞賜。
寶珠點頭應(yīng)是,立刻帶著小丫頭們開始整理了起來。
日子很快過去,等到祝善德的幾套衣服做好,三王爺已經(jīng)來了七八回。
幾乎隔個一兩日就會駕臨一次。
每次祝善德都是伺候他吃吃喝喝,聊聊天,再一起在被窩里消消食。
看起來像是十分俗氣的策略,但祝善德已經(jīng)觀察到事情在向她想要的方向發(fā)展。
比起剛到西風(fēng)堂時的肅穆冷硬,如今的越衡在西風(fēng)堂已經(jīng)舒展了許多。
雖然還是時時冷面,但明顯的肩頸背都放松了下來,周身的氛圍也不再那么冷硬。
按照自己觀察到的細(xì)節(jié),以及跟裕福拐彎抹角打聽到的信息。如今的西風(fēng)堂已經(jīng)被祝善德布置成了自己跟越衡都能自在休息的地方。
左手間被當(dāng)做書房的內(nèi)室,都是祝善德特意按照越衡的身高跟習(xí)慣調(diào)整過的。
與一般書房只有一張書桌不同,祝善德在內(nèi)室平行布置了一高一矮兩張書桌。
內(nèi)側(cè)靠窗向外大書桌的高度被祝善德加高了許多,保證越衡站著寫字的時候能伸直腰背,讓其不酸痛。裝了玻璃的大窗明亮又潔凈,寫累了還能遠(yuǎn)眺一下院里的景色。
為了這一景,祝善德還特意移植了一顆芭蕉在取景的地方。
每當(dāng)下雨的時候,祝善德總能看到越衡站在大書桌前靜靜地看著雨打芭蕉。
應(yīng)當(dāng)是喜歡的。
外側(cè)向里的小書桌則是按照他坐下的身高調(diào)整了一下,保證坐著的時候腰背能舒展起來。
桌面上則都打理得清清爽爽,一點東西都不留。
在越衡順手的右手邊,擺了一個小書架,將兩張書桌鏈接了起來。
祝善德觀察到越衡在內(nèi)室的時候不喜歡人伺候,就將筆墨紙硯,他喜歡的文玩,愛看的書,放在了小書架上兩邊剛剛好的位置,隨手就能拿到。
就連椅子都細(xì)細(xì)的調(diào)整了高度,還布置了軟軟的坐墊跟腰墊,保證了坐下后腰背的舒適度。
因為她這房子小,一般的羅漢床擺不開。就在另外一側(cè)靠墻的位置放了一張搖椅,旁邊放了一個小邊幾,上面放著一個小銅盤。
沒有用香,而是在上面擺了點當(dāng)日的新鮮水果,取個清新的果香味道。
雖則器具簡單,但祝善德布置得巧妙,不少地方都花了巧思,看起來十分有意境。
一整套改造下來,大概花了三天的時間。
要不是找不到彈簧跟高軟度海綿,祝善德是真想給越衡見識一下沙發(fā)的妙處。
不過雖然沒有沙發(fā),但經(jīng)過這一番布置,書房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非常舒適的地方。
越衡如今過來也不再正襟危坐了,大部分時間都消磨在小書房里。
祝善德這邊忙忙碌碌準(zhǔn)備迎端午,內(nèi)書房付德他們?nèi)兆觿t很不好過。
這幾日也不知怎么了,王爺在書房里時時都會皺眉。
有時下面的人明明是按照以前的習(xí)慣準(zhǔn)備的東西,也會被王爺斥責(zé)一番。
弄得書房里人人自危,就怕被王爺踢出去打板子。
裕福琢磨了半晌,委婉跟付德提了提王爺在西風(fēng)堂的事情。
“我看王爺在西風(fēng)堂住挺可心的,要不,我們也仿照著西風(fēng)堂那邊,給王爺再布置一張高桌怎么樣?”
付德心下不屑,張嘴便道:“祝宮人沒規(guī)矩,你也沒規(guī)矩了?你也不看看她那書房有多不成體統(tǒng)。”
付德如今對祝善德意見是大大的。
自從王爺進了西風(fēng)堂,就不怎么用人內(nèi)室伺候的,有時候連裁紙磨墨都自己來了。
他們這些跟著的,都只能在廊下吹風(fēng),付德心里早不得勁了。
他斜睨著裕福,“主子爺不說,那是給她點體面,你可別跟著湊熱鬧,壞了祖宗規(guī)矩,你就等死吧!”
“咱們內(nèi)書房的書桌都是從宮里帶出來的,皇爺賞賜,主子爺用了這么多年,哪能說改就改�!�
“再說了這些日子主子爺也是為了郡王的事情煩心,才心情不好,等過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裕福被他急赤白臉的說了一頓,心下覺得不是如此,但面上也只得跟著道:“是,還是付德公公考慮得周到,是小的逾越了�!�
付德看他還算順從,冷哼一聲走了。
臨近端午節(jié),祝善德讓小丫頭們編了不少五毒的掛件。
大一點的放在架子上當(dāng)擺設(shè),小一點的則掛在了廊下,門上,院子里到處都充斥著端午節(jié)的氣息。
裕福進來的時候,眼前都晃了一下,院子大門的門環(huán)上都被編上了繩環(huán),點綴著幾只怪模怪樣的小蜘蛛。
小小的黑色身子,大大的白白眼睛,還是對眼,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卻別有一種精致淘氣。
他也不禁搖搖頭。
要說布置院子的花樣,還真是祝宮人這里最多。
隔三差五的過來,都有新花樣,院子里是時看時新,就沒個膩煩的時候。
如今他來西風(fēng)堂是�?土�,小全子也不畏縮了。一見就親熱的迎了上來,點頭哈腰的請他進去。
裕福拿了些東西過來,“王爺說就放在這兒�!�
祝善德打眼一看,是一些筆墨紙硯的東西,還有十幾本書,兩本畫冊。
她心下明白肯定是越衡嫌棄她這里的東西不行了,笑著應(yīng)是,還幫忙整理了一下。
“裕公公,您看要不要造個冊?”
這次拿來的宣紙是澄心紙,輕薄又白,印透的筆跡剛剛好。
祝善德這些日子也在練字,看了這紙,也有點心喜。
要是不造冊,她隔三差五的說不定能昧幾張用用,就當(dāng)是保管費了。
裕福微微垂頭,恭敬的道:“宮人客氣了,不用造冊。王爺說了,拿過來您也可以盡管使�!�
“筆墨紙硯這些,您要是用完了,讓小全子說一聲,小的來補上�!�
祝善德頓時明白裕福意思了,這是補貼她啊,眼睛笑得彎彎的,眼里都是欣喜的光芒。
“這樣啊,真是太好了,還請裕公公替我多謝王爺。王爺厚賜,妾實在難以為報�!�
她端出一個小花盆,里面擠擠的插著十幾個五毒小玩偶,個個都是小小的,十分的萌。
“還請公公將這個帶給王爺,妾祝王爺端午安康�!�
第16章
丑萌花盆
馬上就是端午節(jié),按規(guī)矩,越衡估計要去正院慶琉院,應(yīng)該不會來西風(fēng)堂了。
這些時日她見不到人,只能遙送點禮物來刷刷好感度了。
裕福也沒二話,接了祝善德的花盆就回內(nèi)書房回話了。
越衡剛剛從宗人府回來,正在換衣洗漱。
得知裕�;貋�,讓他上前回話�!霸趺礃樱俊�
越衡問得簡單,裕福卻不敢回答簡單,詳詳細(xì)細(xì)的將西風(fēng)堂的現(xiàn)狀以及祝善德的心情說了一遍。
連門環(huán)上的小蜘蛛都沒落下。
越衡洗漱好了,大馬金刀的坐在羅漢床上�!八蛠淼氖裁礀|西�!�
裕福連忙彎腰將那花盆呈了上去。
越衡皺眉看了幾眼,手指撩撥其中看起來最丑的一只蝎子,那蝎子居然還長著一張大嘴,正怪怪的張開。
看著就感覺奇奇怪怪的。
“她就讓你送這個?”
端午節(jié)一般的內(nèi)院女人送的都是小衣鞋子這些,再不濟的也是打個絡(luò)子,編點驅(qū)毒的圖案。
這么直白白的送幾只不知哪里編的怪東西,倒真讓他開了眼了。
裕福偷偷窺了一下王爺?shù)哪樕粗幌袷巧鷼獾臉幼�,試探道:“我問了小全子,說是祝宮人親手做的,是為了祝您端午安康。”
聽聞是祝善德親手做的,越衡皺了皺眉。
這女人,就愛做這些怪模怪樣的東西。
他擺擺手,有些嫌棄。“先拿下去�!�
付德在旁邊看著,暗暗心里冷笑了一聲,這祝宮人也該踢到鐵板了。
王爺都皺眉了,這肯定是不喜了。
嘖,他倒要看看這祝宮人還有幾天好日子過。
他抬起頭,正想示意下面的小太監(jiān)隨便找個地方收了,又聽到王爺吩咐。
“算了,百寶架上看看,還有地方?jīng)],隨便找個地兒擺上去�!�
他頓了頓,“擺得遠(yuǎn)點,礙眼睛�!�
聽了這話,付德心里剛剛起來的冷笑就落了下去,直接哽住了。
王爺這是什么意思?
不喜還是喜��?
平常這礙眼睛的東西不都是直接扔庫里的嗎?
怎么今天就得擺了,還得擺遠(yuǎn)點?
不過雖然摸不懂王爺?shù)男乃�,但付德還是不敢拿王爺?shù)脑挻蛘勐�,立刻在百寶架的角落里收拾出一個地方,將花盆安了上去。
越衡有意無意的看了兩眼,還是覺得奇奇怪怪的,但看久了,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些順眼了。
到了申時三刻,眼看越衡還在翻書,付德上前悄聲道:“爺,申時三刻了。”
越衡一時沒回過神,“三刻了?”
他站起身來,“行,去西風(fēng)堂�!�
付德在旁邊就打了個磕巴,“�。俊钡S即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是�!�
越衡看他應(yīng)對不對,自己也怔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今天是要去正院的。
一時間,他臉色肅穆了起來。
這才多少時日,他居然就把西風(fēng)堂當(dāng)成習(xí)慣了嗎?
看王爺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付德他們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付德更是心內(nèi)后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主子說什么就該是什么,他啊什么啊!
他正要跪下來請罪,越衡已經(jīng)提腳出了門�!叭フ骸!�
慶琉院里早得了消息,來往的人臉上都是喜意洋洋,門口掃灑的人更加賣力,爭取一片落葉都不掉在地上。
正房內(nèi)室,劉嬤嬤正在帶著人給王妃清苑之點妝。
沒有選擇清苑之一貫愛的正紅,給掃了點桃紅口脂在唇上。
看著裝扮后顏色一新的清苑之,劉嬤嬤臉上都笑開了花。
“王妃日后該多多如此裝扮才是,您看看,多好看啊!以往您總怕壓不住人,打扮得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壓了年歲了�!�
她一邊輕柔的給清苑之插首飾一邊道:“只是有一事,您怪罪老奴,奴也要說,您今晚可千萬別......”
后面的話她有點不好說出口。
自從阿寶百日后,王爺就來過夜過好幾次,噓寒問暖,送了不少珍寶玩物過來。
對阿寶更是喜愛不已,睡前還會帶著阿寶認(rèn)字。
但王妃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不是讓通房侍女來陪侍,就是招了其他夫人過來作陪。
漸漸地,不是大日子,王爺也就慢慢不再來了。
清夫人聽到這事,急的不得了,一直讓她趕緊的多勸勸王妃,千萬別跟王爺生疏了。
清苑之哪里不知道劉嬤嬤的意思,只是她實在是有點累了。
阿寶性子嬌氣,難帶得很,又不愛乳娘,天天癡纏著她。
她一邊要應(yīng)對這不滿一歲的奶娃娃,一邊要管理王府的中饋,外面還得交際,宮里還得應(yīng)酬,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
她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劉嬤嬤已經(jīng)揮手讓其他人都下去了,低聲道:“奴知道娘娘是累的,人乏了,難以應(yīng)承王爺。但夫人說的對啊,您雖是正妻,又有兩子傍身,可這寵愛也是極其重要的�!�
“遠(yuǎn)的不說,您就看看二王妃�!�
劉嬤嬤更加壓低了聲音,“那位縣主出身何其好啊,昭陽長公主的心肝寶貝,又生了世子�?扇缃衲纯�,還不是被一個歌姬壓到了頭上?”
“那歌姬無兒無女,可光憑著寵愛,就能把二王妃給壓成咳血之癥了。如今宮里是知道了,下旨申斥,可又有什么用?那歌姬不過是安分了一個月,如今又抖起來了。”
“您前陣子去赴宴,不還是差點讓這歌姬給招待了嗎?”
堂堂王妃之尊,讓一個歌姬出面招待,簡直是昏聵至極。
為了這事,王爺還動了怒,親自參了二王爺一本。如今朝上,還為了這事爭吵呢!
清苑之聽著劉嬤嬤的話,手緊緊的握住了玉梳。
二王妃生病的時候,她也去探望過,也見識過那歌姬的驕狂。只是......
“王爺重規(guī)矩,必不至于此。”
劉嬤嬤說的口干舌燥,“我的好王妃,王爺肯定不會昏庸,可道理是沒錯的��!有寵,怎么都比無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