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宴霖對這個女兒還不夠了解,尤其是她感情方面的事。不過不管怎么樣,看她提起了一絲興趣,他就說道:“那就去交個朋友。”
蘇湘答應了:“好的呀,多個朋友總是不錯的�!�
宴霖這會兒就覺得蘇湘在敷衍他,他嘆了口氣道:“你不要學我�!�
“嗯?”蘇湘一開始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到他的表情,她明白了過來,低垂了頭。
宴霖道:“我跟你母親是約定了一生一世的。再說,我這個樣子,也不會再有什么女人。但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以后的路太長……”
宴霖自己一個人過無所謂,但蘇湘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看她孤單就會心疼。
他已經竭盡所能的安排好了她的后半生,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他也可以保她衣食無憂。
在精神上,他也會竭盡所能的給她最好的伴侶。
那個江城人,他當然也是仔細打聽過了的,他絕不會把自己女兒往火坑里推的。
宴霖安排了時間地點,就在圣誕節(jié)。
他很用心,圣誕節(jié)是年輕人的節(jié)日,氣氛好就容易有好感。
他也有些急,蘇湘在感情上經歷了重大波折,她表面上平平靜靜,就怕她把什么都悶在心里。開始另一段感情,可以把她從那低落的漩渦里拉出來。
見面的地點在一家西餐廳,情侶座。
蘇湘去的時候,大大方方,沒有因為那情侶座而別扭。
她覺得如果兩個人沒有感情的話,坐什么座位都無所謂,反而情侶座比較安靜,適合談事情。
男人先等在了那里,長相俊朗,看體型也是個高大挺拔的。
他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敏銳的眼睛經過那一副眼鏡的修飾顯得柔和,薄唇帶著微笑,看起來彬彬有禮。
男人看到蘇湘來了,就站了起來打招呼:“蘇小姐,你好。”
他伸出手,手指干凈修長,蘇湘跟他握了下手,笑了笑道:“江先生,抱歉,我來晚了�!�
雖然是西方的節(jié)日,西方人的餐廳,但他們是中國人,還是用中國內斂而禮貌的見面方式,沒有吻手之類的西方禮節(jié)。
“我也只是剛到。”那位江先生紳士的給蘇湘拉開座椅,蘇湘便坐下了。
餐廳的布置有節(jié)日的氣氛,也有著節(jié)日的情調。空氣里響著鋼琴叮叮咚咚的聲音,似流水般輕快,似清風般溫柔。
餐桌上有一盞小燈,攏在一個白色的紙罩內,橘色的燈光透過那白色的燈罩,整個圓球都是橘色的,溫暖而靜謐,照亮著小小的一張雙人桌。
光芒照在彼此的臉上,平添幾分曖昧。
侍應生上了牛排,倒了紅酒,兩人都拿起了酒杯碰了下。
蘇湘抿了一口酒,微甜的酒液劃過喉嚨,覺得有點冷,就放下了酒杯。
他們先聊了幾句,然后停了下來。
蘇湘覺得餓了,就拿了刀叉切牛排。
她將牛排切得大小正好,方便入口。
柔嫩的牛排多汁,很對蘇湘的胃口,她多吃了兩口。
江兆廷瞧著對面的女人慢條斯理的吃東西,她似乎很享受的樣子,并不在意在陌生人前吃東西。
在他的印象里,女人在異性面前很少這么自在坦然的。
這有兩種說明,一是這個女人本就如此性格,二是對他沒興趣。
江兆廷覺得是后者。
以他的身份,找女人自然不是隨隨便便的。他要給宴霖面子,也要清楚見面對象的底細。
她嫁過人生了孩子,還上了好幾次新聞,在北城的影響頗大,就連南城那邊也有她的傳聞。
但她也很有手腕,能夠反轉局面,更讓他覺得有意思的是,這個女人以前還是個啞巴。
就是這么個啞巴,竟然讓北城最有價值的兩個男人對她俯首折腰。
是個迷一樣的女人。
男人對迷一樣的女人,就多了幾分趣味。
江兆廷慢慢的晃了晃酒杯,輕啜了一口以后,也動了刀叉切起了牛排。
他開口道:“蘇小姐本人比照片上更加漂亮�!�
蘇湘知道,宴霖沒有給江兆廷她的照片。以宴霖的心思,他只會介紹她這么個人,至于其他的,就看對方自己的意思了。
以他們那些人的身份地位,要查一個人很容易,蘇湘的事情也鬧得很大,宴霖既然希望他們交朋友,就不會遮遮掩掩,更不會把蘇湘說得天花亂墜。
他看到的是什么樣,他心里怎么想,好不好全看他自己。
所以當江兆廷說起照片的時候,蘇湘就知道,他大概是從舊新聞上看到了的。
那些新聞稿已經消除了大部分,但總有漏了的。
蘇湘微微一笑,道了謝,承了他的贊美,她擦了下嘴唇上沾的醬汁,開口道:“聽說江先生在年前才會回去,是嗎?”
江兆廷微挑了下眉,她的這句話有些突兀,雖然他還沒表示出什么,但她是委婉拒絕的意思?可看她認真的模樣又不像。
江兆廷決定不動聲色,點了下頭道:“是的。”
蘇湘又笑了下,她看起來很愉快,說道:“我年前有一場慈善晚會,想邀請江先生來參加。一定會讓你覺得很有意思的。”
慈善晚會是有意義的,蘇湘又辦的有意思,對賓客而言就有興趣了。
她現在也不能確認到時候到場會有多少人,但能逮一只羊就是一只羊。
此時在蘇湘眼里,那些富豪都是一只只皮毛濃厚的大肥羊,她就想從這些大肥羊身上薅點羊毛下來溫暖一下那些有需要的人。
江兆廷得到的報告里,蘇湘有慈善基金會負責人的職務,而且還是殘聯(lián)愛心大使。
一個有著種種負面新聞的女人還能得到這樣重任,江兆廷更是好奇。
他眼眸微動了下,噙著笑拿起酒杯道:“蘇小姐這是約我嗎?”
這個約字,有兩種意思,男女之間的約,跟公事上的約,只單純的去慈善晚會捐點錢的話,就是后者的約了。
江兆廷做生意的,最會的就是察言觀色,他看得出來蘇湘沒有那種意思,但還是想逗她一下。
他很好奇,這個女人會做出什么樣的反應。
蘇湘抬眸看他,對面的男人溫文爾雅,又帶著一種邪惡的魅力,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蘇湘笑道:“我聽說江先生想在北城發(fā)展,晚會那天會有很多大人物來,你會很有收獲的�!�
江兆廷笑了笑:“蘇小姐這么一說,我倒是非去不可了。”
蘇湘來之前就準備好了邀請函放在手包里,此時見他答應了,就把邀請函拿了出來:“那就期待江先生的到來了。”
江兆廷一看到那紅色封面的邀請函,就哈哈笑了起來:“你早就知道我會答應?”
蘇湘道:“我想的是,若你答應了,我便正式發(fā)邀請,若你說沒時間委婉拒絕,那我也就不拿出來了�!�
硬塞給人家,只會顯得她沒格調。
江兆廷就覺得蘇湘很有意思,他想,這個女人能夠得到那兩位的青睞,不是沒有緣由的。
整個約會,雖然江兆廷表示出了感興趣的意思,蘇湘都沒有提起她的那些舊事。
她覺得,當她用那些舊事來提醒對方她的過去,問對方是否介意時,是在給對方一種信號。
既然她沒有那種意思,就不需要把這樣的問題讓對方思考。
消息很快傳到了宴霖的耳朵里,宴霖對蘇湘很是無奈。
那丫頭在他面前似是而非,結果就是為了薅羊毛去的。
很快的就到了慈善晚會的那一天。
傅家那種門第的,當然也收到了邀請函,傅寒川親自來了。
晚會辦的很成功,蘇湘擔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晚會結束后,在酒店舉行了答謝宴。
賓客們都是盛裝而來,整個酒店大廳衣香鬢影。蘇湘拿著酒杯,與那些賓客交流應酬。
她穿著樣式簡單的白色旗袍,綢緞面上繡著紫紅色的山茶花,襯得她皮膚白皙,高貴典雅又不失溫婉可愛。
江兆廷果然如約來了,并且捐了不少,蘇湘見到他,便走過去與他交談。
“謝謝江先生�!边@次是蘇湘主動與他碰酒杯。
傅寒川站在不遠處,看著蘇湘與別的男人侃侃而笑,捏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
他是氣的。
他以為蘇湘終于有點反應,結果發(fā)現蘇湘對他與對別人沒什么兩樣。
聽說她還去相親了,就是那個男人。
傅寒川之前受的氣沒消,現在積壓得更深了。
329
厲害了,傅少
蘇湘不知傅寒川此時是什么心情,她都要忙不過來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持這么大的慈善晚會,大家都很捧場,讓她松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憑著自己的臉請不來這些人,畢竟她的負面新聞那么多。
她忙著一個個答謝。
蘇湘謝完了江兆廷,又有一個英俊的男士走近了她。
“蘇小姐,你的晚會很精彩�!睂Ψ綀�(zhí)起酒杯對她示意,蘇湘笑著跟人家回應,“肖先生,謝謝捧場�!�
各自喝了一口酒,男人看蘇湘的目光坦然中帶著一點欣賞。
其實在場的不少單身男士都對蘇湘投出了青睞的目光。
蘇湘與祁家退婚的事,在這個圈子里,風聲是傳的很快的。她退婚了,就是單身。
雖說她在外界的聲名不怎么好,但有辨識能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些事并非她主動挑起,而是那些人在坑她。
她能夠在那渾水里淌過來,可見她的本事。漂亮女人很多,但在逆境中能堅持住還能掌握方向的聰明女人不多。
這個女人還有自己的事業(yè),又能夠操持這樣大型的慈善晚會,可見她的個人能力夠強。
再者,蘇湘是宴家的干女兒,宴家再低調,有眼睛的也都看到了宴霖那枕園的人脈圈,還有那宴孤的魄力。得到蘇湘,就等于跟宴家攀上了關系。
有手腕,有背景,有能力,長相也可以,她那一點點語音問題,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相反,在那些男人眼里,蘇湘那獨有的語調就只顯示了她的與眾不同。
在上流社會里,那些沒有站在金字塔尖的名門公子,對于蘇湘就展示出了喜歡。這些名門,需要蘇湘這樣的女人,旺夫旺宅。
一旦那些人看到了的蘇湘的好,就對她展開了追求。
像傅寒川那種精明睿智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了那些男人們的心思。
她單身了,卻有了更多的追求者。
看著那些男人一個個的上去跟蘇湘示好,他心里就憋著一股氣,眸中陰沉沉的。偏他此時沒有任何立場去把那些男人趕走,一張臉就更加陰沉了。
這些混賬,都當他死的嗎!
裴羨也是應邀過來參加晚會的。他跟幾個朋友聊完,就走到了傅寒川這邊。
他往舞池那邊看了一眼,笑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去找蘇湘跳舞�!�
中央一大片圓形場地是舞池,此時,蘇湘應邀跳舞去了。
她穿著精致的旗袍,獨特的氣質十分吸引人的目光,比那些穿著定制晚禮服裝的女星都要耀眼。
裴羨瞧著跟蘇湘跳舞的男伴,又說道:“他就是蘇湘的相親對象嗎?”
江是江城那邊的大姓,江兆廷江城人的身份,在北城活動的這段日子很受人關注。
傅寒川瞇了瞇眼睛,突然將手里的酒杯擱在了一邊的長桌上,向著舞池走去。
此時,跟蘇湘跳舞的人正是江兆廷。
他在圣誕節(jié)那天見到了蘇湘的應對自如,又在這次的晚會上見到了她的鎮(zhèn)定沉穩(wěn),對她就更加感興趣了。
坦白的說,他已經對她從好奇轉為喜歡了。
有那么一點點喜歡。
這個女人過去傳奇的一切,是她的人生閱歷,他倒是沒在意她的那些過去。
傳奇女人身上的故事總是很多的,若說是一張白紙,那就不精彩了。
他喜歡聰明有手腕,又善良大度的女人,她可以做個好太太。
此外,蘇湘的舞跳的也很好。
江兆廷握著她的手,兩人的身體隨著音樂搖曳。他不吝嗇他的贊美,低頭對著蘇湘微微笑道:“蘇小姐的舞跳得不錯�!�
蘇湘笑道:“我特意去學的�!�
她會跳舞,會自編舞蹈,但只是個人舞,這種社交舞她會一點,但由于她前半生一直在被人嫌棄,很少用到。為了這次的晚會,她還特意抽時間去練了。
以后這樣的場合,跳舞的機會越來越多,她不熟練的話就被動了。
社交舞就像喝酒一樣,作為場面人,是必須的能力。
但在江兆廷這邊,他看中了蘇湘,就會想拉近他們的關系。他故意歪曲蘇湘的意思,笑道:“哦,是特意為我學的嗎?”
江兆廷是宴霖介紹給蘇湘的,有著那么一層意思在,又加上他在此次晚會上的大手筆,蘇湘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她笑道:“你是之一�!币馑际撬皇歉璧奈ㄒ粚ο蟆�
江兆廷揚了揚眉,正要說什么,這時他察覺到了有人靠近,偏頭看了來人一眼。蘇湘也注意到了,看向了傅寒川。
傅寒川帶著舞伴,在舞曲還沒結束時,讓蘇湘到他手里最好的方式就是塞另一個女人過去。
此時,兩對男女踩著緩慢舒暢的音樂節(jié)拍,傅寒川偏頭對著蘇湘道:“蘇小姐,舞跳得不錯�!�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畢竟是轟轟烈烈上過新聞頭條的。
傅寒川一靠近,很多人都報以看戲的目光。
傅寒川看起來大大方方,但盯在蘇湘臉上的目光像是看緊了獵物,讓蘇湘頭皮一麻,感覺他是來搗亂的。
江兆廷打聽過蘇湘,自然也就知道傅寒川是蘇湘的前夫。此外,作為北城第一富豪,他來時與傅寒川打過交道。但他想追求蘇湘,不會因他們的關系而有所芥蒂。
他微微一笑,對著傅寒川點了下頭:“傅先生�!�
他看出了傅寒川的用意,他的手握著蘇湘的,另一只搭在她纖細的腰肢上,想不著痕跡的把蘇湘帶離這邊舞池。
此時,傅寒川卻突然手上發(fā)力,將身邊的女伴推了過去,同時另一只手將蘇湘拉了過來。在這樣的場合,江兆廷不得不接手了傅寒川推過來的女人,這一切的發(fā)生,就只是在幾個音符的流轉間。
眾目睽睽之下,許多人都看到了傅寒川的這一手:漂亮,過渡的流暢不見瑕疵,行云流水一般。
但那些人也看到了傅寒川的用意。
他在這樣重要的場合,把蘇湘從江兆廷的手上搶過來,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就算蘇湘跟祁家解除婚約了,她也不是被某些人覬覦的!
傅寒川霸道,那些得罪不起傅家的名門公子只能就此打消念頭。
蘇湘皺眉看著傅寒川,手指在暗暗發(fā)力想掙脫。傅寒川的大手一捏,將她的手扣住,她沒得脫逃。
傅寒川微勾起唇角,另一只大掌穩(wěn)穩(wěn)的貼在她的腰后,手掌一使力道,蘇湘便不得不貼近他一步。
兩人的距離貼的很近,就差黏在一起了,傅寒川滿意的嘴角又勾起一些。他道:“他跳的不及我好,浪費了你特意學的舞姿�!�
蘇湘卻按捺著情緒,這么多人看著,她不可能把抗拒表現的太明顯。她把傅寒川等同其他人,就用其他人一樣的態(tài)度來對待他。
蘇湘的眉舒展開來,說道:“我沒覺得你跳的比他好,他沒你這么大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