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至于賀崢之前那番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大家心里應該有了自己的判斷,而且其實文案也早已經給出了答案。
非常感謝耐心看到這里的大家~
第57章
四壁都被寂靜覆蓋,連風流動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自打下午林向北去律所找過姜尋后,整顆心都掛在了賀崢身上,毫無精力去處理其它事情,因此過去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回復夏樂傍晚發(fā)來的信息。
大抵是怕他出事,眼下將近十點半詢問他“今天是不是很忙”?
賀崢毫無心理負擔地將聊天頁面劃拉了一番,林向北和夏樂聊的都是些瑣碎的日常,并沒有什么有效信息。然而心里一直有片疑云等著他去撥開,他總覺得兩人之間有事瞞著他。
關于林向北的事,賀崢永遠感興趣�?山褚癸@然不是個良機,且在手機三言兩語難以說清,想著,只在輸入欄敲下“他睡了”三個字發(fā)送了出去。
非常簡潔的卻曖昧的暗示了手機已經易主的一句話。
夏樂果然識相地沒了下文。
賀崢瞄了眼半掩著的書房門,指腹順滑地把頁面切出去,點進不常用的桌面文件夾,劃拉一下,一個不起眼的就像是系統(tǒng)自帶的軟件引入眼簾。
從荔河回來后,賀崢就趁著林向北沉睡之際給他手機安裝了定位系統(tǒng),他很慶幸自己未雨綢繆。
今日在律所時軟件提醒林向北出了他劃定的范圍且與他距離不到一公里,沒一會兒姜尋就下樓去了。
地點和人物都太敏感,再加上近期黃敬南從中作梗,賀崢警鈴大作,一直望著屏幕的移動小點數(shù)著時間,直到姜尋回來問了個明明白白。
如果知道林向北已經跟姜尋見過面,他不會等到今天被質問才如此風度全無地全盤交代。該說的,不該說的,全瘋了一樣地從他嘴里狂奔出來。
賀崢感到很奇怪,一遇上林向北他好像換了個內里。他的理智、禮數(shù)、持穩(wěn)全都灰飛煙滅,反倒變得酷愛撒謊、心浮氣躁、尖酸刻薄、言不由衷,這些從來跟他無關的形容詞卻極其貼切這些時日以來的他。
他的整個的人生和品格都被林向北影響。
賀崢深深地嘆一口氣,也不知道心神不寧地坐了多久,聽見書房里傳來輕微的響動。他給林向北的手機關了機,再一抬眼,林向北從書房里現(xiàn)身半靠著門框,有一點怯怯地朝他看。
剛有過一場劇烈的爭吵,兩人的目光碰撞上都有茫茫的。林向北的眼睛又紅又亮,水洗過一樣,顯然在里邊偷偷哭過。
好強成這樣,連眼淚都不肯當著賀崢的面流。
林向北秀挺的鼻尖小幅度地抽了抽,再面對賀崢,他完全是另一種心境了,甚至莫名有點難為情起來,就像剛開始和賀崢談戀愛那樣輕微拘謹。
賀崢凝視著他,等他憋這么久能憋出什么壞話。
林向北邁開了一條腿,又停下來,深吸一口氣發(fā)出一個單音,“你......”他眼睛一熱,說得很艱難,“你不要恨我好嗎?”
在和林向北的愛情博弈里,賀崢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是一個完全的輸家。
只是這樣尋常一個請求,他的心像被狠狠捶了一下,冷硬的憤怒煙消云散,變得松糕似的綿軟回彈,答應的話差點就要脫口而出了。
又或者說,他什么時候真的恨過林向北呢?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障眼法。
見賀崢遲遲不說話,林向北鼓起來的勇氣轟然塌倒,局促地想把自己縮回去。
賀崢冷靜了大半,卻沒有回答林向北的問題,嗓音里帶著幾分倦怠道:“先睡吧�!�
經歷過強勁頭腦風暴的林向北不敢再反駁,遲緩地眨了下哭得紅腫干澀的眼睛,點著腦袋跟賀崢進臥室。
他心里極度不安,而賀崢對他要離開這件事依舊心懷不滿,似乎故意冷落他,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摟著他躺下來,反倒是前所未有地將背脊對準他。
燈啪嗒關了。
林向北等眼睛適應黑暗,一瞬不動地盯著賀崢的背影。
一顆心像走在狂亂的金黃色沙漠里的頭發(fā),沙沙的打上了結揉不開。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賀崢的聲音都從四面八方而來,他有足夠的時間把每一句話揉開了再組合,不敢置信卻又克制不住的狂喜。
一直以來他都感受到賀崢的好,但由于不敢自作多情只把自己放在恰當?shù)奈恢�,然而都不必仔細想,有哪一個人會給無關緊要的床伴還債,給他地方住,替他療傷,為他規(guī)劃人生呢?
賀崢是林向北一個人的慈善家嗎?
今晚從賀崢口中吐出的每一個沉甸甸而厚重的字,讓林向北觸摸到了,相信到了,最終匯聚的結論是:賀崢還在愛他。
不是別的什么感情,就像他愛著賀崢一樣。
他在欣喜若狂的同時又惴惴不安,事情好像被他給搞砸了。
林向北糾結著緩緩往賀崢的方向挪動,還未碰到對方,賀崢感應到他的不安分先一步轉過了身來對準他。
他一嚇,反倒往另一邊縮去。
賀崢見他這么一驚一乍,干脆扯住他的胳膊,厲聲問道:“睡不著故意吵我嗎?”
林向北趕緊搖頭,想了想小聲說:“你怎么不抱我?”
他的眼瞳在昏色里非常明亮,因為這個變化對他產生了深重的影響,縱然心里七上八下,卻還是問出了口。
賀崢刺他,“你都要走了,我還抱你干什么?”
林向北覺得賀崢的語氣很兇,卻不是不能商量的意思,實事求是道:“可是你不抱我,我睡不著啊�!�
漆黑里能聽見一聲倒吸氣。
“還走嗎?”賀崢發(fā)問,似乎是擁抱林向北的條件。
林向北在書房里獨處的那半個多小時,足夠他扭轉最初的想法:賀崢這樣堅定地選擇了他,他也該拿出同樣的誠意來回應對方,就算有多少風雨,也一起面對吧。
他清晰地說:“我不會走了。”
賀崢已經不能夠僅憑只言片語判斷林向北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冷聲道:“你別以為這么說我就會相信你......”
林向北急切地打斷他的話,“那你把我關起來吧�!�
比剛才更深、更重的一聲倒吸氣。
“賀崢�!绷窒虮毕裾也坏椒较虻暮蝤B一頭栽進了賀崢的懷里,立刻找到安身立命的場所,他把自己完全交給賀崢處置,一種畸形的依賴,重復道,“你把我關起來吧。”
他兩只手緊緊攥住賀崢胸膛的衣料,呼吸都帶著電流,說話發(fā)顫,“你讓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會聽你的話,再也不走了。”
他帶著純粹的惶恐與祝福,“所以請你,這一次,不要輸好嗎?”
只要賀崢度過這一關,他可以躲起來,躲一輩子,哪怕做賀崢背后一個不見光的陰暗影子。
賀崢終于肯回抱住他,把他勒得產生窒息感,連血液都流通得不順暢。
他聽見賀崢輕柔的一聲嘆息,“你也太小看我了�!�
并不是——
是賀崢拯救了他,一次又一次,他比誰都對賀崢有信心,更不敢拿有過污點的自己去賭賀崢的命運。
所以,請一定要贏,他不要當克賀崢的掃帚星。反之,倘若賀崢沒能闖過這一關,他會不擇手段讓黃敬南付出代價,哪怕賠上他的生命。
一了百了,永訣后患,林向北有這樣偏激的想法。
第二天起得早,如常吃了早飯,都有點沉默。
賀崢接了個電話,應當是事情有了進展,匆匆忙忙就要出門。
他把門開著,對送他到玄關處的林向北道:“如果你走出這扇門,我立刻申請注銷律師執(zhí)業(yè)證。我說到做到�!�
賀崢成了個紅眼的賭徒壓上所有,賭林向北在乎他。
林向北沒想到賀崢會拿前程做威脅,愣了愣,當著他的面把門給關上了。
親手畫地為牢。
司法局針對賀崢的調查仍在繼續(xù),然而這幫常年與法律打交道的精英卻不可能坐以待斃。
兩日后,張筱敏在海量的檔案里找到了一樁好幾年前的舊案。
據(jù)悉,車輛深夜違規(guī)駕駛撞殘人后肇事逃逸,受害者家屬不接受和解,出來指控車輛的持有人黃敬南,但事情最終卻以另一個對象入獄結案。
富二代為非作歹找人頂罪逃避刑事責任這等新聞并不是個例。
張筱敏和蔡博明當即著手聯(lián)系當年的受害者,誓要將黃敬南繩之以法。
賀崢這邊,因為沒收了林向北的手機,黃敬南用新的號碼打來時,兩人對上了。
黃敬南被挖出舊案官司纏身,被父親好一頓痛罵,焦頭爛額,要求賀崢“各退一步”,他不再騷擾林向北,律所別再咬著他不放。
賀崢聽他想當然,冷笑地將通話掛斷了,黃敬南再打過來一律不接。
事情似乎到了一個明朗的轉折點,黃家的人卻開始動用財力人脈反撲。張筱敏和蔡博明都不約而同收到了威脅來電,答應翻案的當事人也突然改變了主意,預備不再追究。而黃敬南的家里人通過非法手段將他送到了國外避風頭。
賀崢被幾位高級合伙人約談,希望他不要再和攪風攪雨的黃敬南對著干。
同樣的“各退一步”的說法。
“他父親聯(lián)絡我,說這事是黃敬南先挑起的,已經教訓過他了,再三保證以后不會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賀崢,你也知道,干我們這一行的,沒有辦法追求事事完美,受害者那邊已經拿了黃家豐厚的撫恤金,這件事再僵持下去,對所有人都沒好處,不如就這么過了吧�!�
這不是賀崢從業(yè)后第一次被施壓,卻是他感到最荒謬可笑的一次。然而正如合伙人所言,不能為了他,把同事、律所都拖下水,倘若不收場,是一場場沒完沒了的卻無法保證勝利的仗,還極有可能因此斷送他的職業(yè)生涯。
完全與他正義的堅持相違背了。
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如果現(xiàn)階段的他去給過失殺人的先父辯護,不會是那么重的量刑,還有林向北......
賀崢打開會議室的門,在外等候多時的張蔡二人急忙忙站起來。見他搖了搖頭,不禁苦笑了一下,互相安慰道:“就當打輸了一場官司,又不是沒經歷過,只要賀崢的事解決了就好。”
好幾個小時,賀崢都在辦公室里靜坐。
為了防止林向北跑——其實更多是擔心他被黃敬南激怒后做出糊涂事,家里在他知情的情況下安了幾個監(jiān)控,沒收掉他的手機也是如此。
此時此刻,感到無力的賀崢盯著被分割成四塊的屏幕,凝注著在書房看書的身影,苦中作樂地想也不是全無收獲吧,至少能夠證明林向北心里有他。
怎么夠呢?怎么夠呢?
他要林向北毫無保留地愛他。
事情暫且告一段落,談不上好心情的賀崢摘下眼鏡,揉一揉腫脹的眉心。
林向北的手機又震動個不停,夏樂收不到林向北的回復,三天兩頭地發(fā)信息。
今天的這一句比較稀奇,“是賀崢嗎?”
看來終于發(fā)現(xiàn)這個賬號換主人很多天了。
賀崢只想趕回家告訴林向北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并把手機還給對方,撤掉監(jiān)控,讓生活回歸平靜——至于定位系統(tǒng),安全起見就留著吧。
他要好好地抱一抱林向北,告訴他,沒關系,事情已經解決了,不是你的錯,你沒有連累我,是我需要你。
得不到回應的夏樂不依不饒地發(fā),“方便見面嗎,有些事情你一定很想知道。”
賀崢欲熄滅屏幕的動作停了下來。
小情侶都病病的很安心(
第58章
咖啡廳的門被緩緩地推開。
下午五點半,店內的客流量稀少,只有兩張桌子迎來客人。賀崢的目光在不大的店面巡視一圈,找到了坐在窗旁的夏樂。
冰拿鐵呵出的冷氣融化成水在杯底匯聚成一圈冷液,彰顯著飲料的持有者已經抵達有段時間,但因為心情的忐忑,無心品嘗仍近滿杯。
賀崢踱步過去,他見到夏樂非常拘謹?shù)仄鹆�,肩膀輕微地往內扣,是一個緊繃的姿勢。
“坐吧�!辟R崢怡然自得地在他對面落座,直奔主題道,“你想和我說什么?”
夏樂兩只手扒著桌面,“向北還好嗎?”
坦誠地講,雖然賀崢不喜歡林向北和夏樂來往,但兩次接觸下來也能發(fā)現(xiàn)這人其實很膽小且不經嚇。他既然答應見面,也不必為難對方,因而道:“他在家,很好。”
夏樂明顯不信他這句話,“那為什么他的手機會在你那里呢?”
賀崢冷淡地說:“這是我和他的事�!�
“可是這么長時間了,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夏樂眼里染上焦慮,像看著某類危險分子,“你把他藏哪兒了?”
賀崢沒講話,眼神沉著,心想夏樂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如果他真的把林向北怎么樣了,居然還敢單獨來見他,不怕被他滅口嗎?
笨蛋交的朋友果然腦子也很光滑。
“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他很好�!�
賀崢抬腕,低頭看了一眼運轉的表盤,在談話里,這樣的動作能在某種程度內讓另外一個人產生壓力,暗示著再不進入正題恕不奉陪。
夏樂接收到了賀崢的訊息,更加惴惴不安,但好像有點不知從何說起,端起拿鐵抿了一口。
談判是賀崢的強項,他提議道:“不如就從你怎么認識林向北開始講起好了�!�
他預計沒那么快能結束談話,點了一杯椰青美式慢慢聆聽。
因為賀崢是不容拒絕的口吻,夏樂有一種在面對威嚴法官的緊張感,仿佛只要說了假話就會立刻被判刑關進大牢。他立馬正襟危坐起來,斷斷續(xù)續(xù)地開了口。
賀崢聽過林向北講訴跟夏樂相識直至互相扶持的全過程,然而在夏樂的視角里,儼然是另一個故事。
他原先悠然的坐姿不自覺地變得正式。
“我第一次見到向北是在舍監(jiān),他的床位是靠近里面墻的下鋪。我進去的時候,他安靜地坐在床上發(fā)呆,沒有人敢接近他�!�
“他跟別人不一樣,獨來獨往,從不和人打交道�!�
“后來我知道了他的外號,大家叫他小瘋狗�!�
賀崢的眉心蹙起,“為什么?”
“因為他很能打�!毕臉访媛冻绨荩奥犎思艺f,他剛進去那會兒刀疤伙同底下那批人圍攻他,他每次都能化險為夷。被關了禁閉也不怕,出來后就跟刀疤對著干,有兩個月吧,我不太清楚,當時我還沒進去。刀疤怕了他,之后大家就叫他小瘋狗,再也不敢惹他了�!�
夏樂把眼睛往下垂,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賀崢盡管心急,卻抑制住了催促的沖動。
“在里面,刀疤是老大,長得好看一點的年輕人都被他......”話點到為止,回憶到了慘痛的事情,夏樂煞白了臉,“所以,向北真的很厲害,是他救了我,可是我沒想到反倒害了他......”
賀崢心重重地顫了一下,自然垂放在腿上的左手有預感似的不自覺地握緊了。
夏樂抬眼,萬分愧疚地說:“我太害怕了,只是想有個人救救我,我沒有辦法地向他求救,刀疤被他掀到地上。我以為他會贏的,但是、但是,人太多了,他打不過,刀疤就把他的手給掰斷了......”
賀崢的表情陡然僵化,生人靈活的五官變成尸體的死板。
他的左手微微痙攣著幻痛著,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缺血而幾乎扭曲。
“這件事之后,監(jiān)獄加重了管控,重傷的刀疤沒能再為非作歹。”夏樂哽咽道,“向北住了幾天的院回來,他手受了傷,監(jiān)獄怕他再惹事又給他加了腳鐐,做什么都不方便,終于肯讓我靠近他。”
“他還是不常說話,最喜歡自己一個人待在院子里曬太陽。有時候我分橘子給他,他還怕我不夠吃,只肯要一半�!�
夏樂對林向北的情感如潮水涌出來,潸然淚下。
賀崢的牙咬得極緊,每一顆都像被電鉆挖了似的酸麻。他張了張唇,兩次,“后來呢?”
夏樂拿袖子擦了擦臉,接著往下講,“向北的左手粉碎性骨折,監(jiān)獄條件不好,止痛藥有限,最初的那會,他常常疼得滿身大汗。我跟獄醫(yī)打報告,也沒有多余的藥給他,他就只能靠自己硬扛著�!�
有多痛啊,林向北。賀崢深吸一口氣,輕微地別過臉去,盯著桌面的紋路看,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稍微地轉移一下注意力,別叫他只是聽著就在夏樂面前失態(tài)。
“他允許我接近他后,我發(fā)現(xiàn)他常常拿著書看,卻總是看同一本,也從來不翻頁。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內容讓他癡迷成那樣,終于忍不住趁他不注意偷看了一眼�!毕臉纺曋R崢的側臉,“書里面夾著一張黑白的準考證�!�
賀崢轉過臉來。
“照片里的人跟你很像�!毕臉酚肿凶屑毤毜乜戳藭奈骞伲露ㄕ摰�,“就是你的準考證。”
賀崢靈魂被震了一下,難掩驚愕,“我的?”
夏樂極其堅定地點頭,“對,就是你的。那天在荔河時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定是你的,因為......”
賀崢像吞進了什么尖銳的東西,每個字往外吐仿佛有割破喉管的危險,有一點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因為什么?”
夏樂回想著,“向北好幾個晚上做噩夢,我怕他半夜叫人,等他睡著后趴在他床邊。他不知道自己總是邊做噩夢邊哭,還說夢話。我湊近了去聽,他在反反復復地喊一個人的名字......”
賀崢的吐息都停止住,像沒有氣息的木偶,面無表情的冷硬。
夏樂情緒激動地瞪著他,大哭道:“向北喊的是賀崢,他喊的是你的名字,賀崢!”
聲音之大之凄厲,引得咖啡店的店員紛紛探頭,實在是很失禮的行為。
換做往常,講究禮數(shù)的賀崢定然會制止夏樂在公共場所大喊大叫,然而他像是喪失了所有的行動能力和思考能力,只能被動地僵勁地像堅硬的冷石頭一樣直直地一動不動地坐著,聽夏樂的聲淚俱下。
“他喊的是你的名字,一直哭著在喊,一直哭著在喊!”
“他流了好多眼淚,我不知道怎么辦,我得去哪里找他要的賀崢給他?”
“那時候你在哪里,你為什么不來看他,為什么�。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