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頭特別疼，腦袋發(fā)脹。
她抱住頭坐在那里。
謝云舟在她坐起來的時候就醒了。
他以為她有什么心事又不想告訴他，半夜一個人坐在床頭。
他沒有貿(mào)然打擾她，有時候他一個人想心事的時候，也不希望被人打擾。
見她抱著頭，謝云舟火速坐起來：“小曼，你怎么了？”
顧小曼沒說話，她腦袋疼得鉆心。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一個機械的聲音。
“顧小荷死亡，任務(wù)挑戰(zhàn)失敗，獎勵歸零，系統(tǒng)即將恢復(fù)初始狀態(tài)。請做好準備，挑戰(zhàn)者即將蘇醒。
請不要再有任何計劃外行為，請不要再有任何計劃外行為�！�
機械的聲音一遍遍響起，夾雜著警報聲……
顧小曼在黑夜中驟然睜開雙眼，一些記憶潮水般涌進頭腦。
她瞬間想起了很多事情，這是個全員悲劇的故事，她的任務(wù)是拯救十個人的性命。
她有一陣子特別倒霉，干什么都倒霉。無意中認識一個臭道士，臭道士說可以幫她轉(zhuǎn)運。
沒想到后面她真的開始走運，干什么都順利。
沒過多久，臭道士又找到她，請她幫忙測試一個系統(tǒng)。
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如果成功，給她一筆錢。
金額非�？捎^，她打工一輩子都掙不來。
如果失敗，就當睡了一覺，也就幾個小時，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顧小曼開玩笑說他跟江湖騙子一樣。
道士為了打消她的疑慮，還跟她簽了合同。
顧小曼為了還人情，把合同往家里放了一份，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參加這個活動。
她以為就是鬧著玩的，沒想到是真的。
然而操蛋的是，系統(tǒng)封存了她關(guān)于劇本的大部分記憶，她就這樣一頭沖了進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賭鬼爹、顧景元、顧小曼、金燕、顧小荷……
后續(xù)還有誰？她還是想不起來后面的走向。
她進入系統(tǒng)時就失去了很多記憶，她把整個劇本改的面目全非，她引入了很多變量。
她不記得來這里的目的，她幫顧景元恢復(fù)聽力后就總想回家。
于是有了第三層空間，讓她和顧小曼交換命運，然后她就順理成章留在這里繼續(xù)參加測試。
可她還是不知道目的，直到挑戰(zhàn)失敗。
這什么狗屎系統(tǒng)！
我連目標都不知道，現(xiàn)在說我失敗，你想黑我的獎金是吧？
警報聲還在響。
“挑戰(zhàn)即將結(jié)束，系統(tǒng)獎勵歸零。請不要再有任何行動，請不要再有任何行動！”
謝云舟拉燈繩，燈亮的那一刻，顧小曼耳邊的警報聲消失。
謝云舟見她雙目通紅，頭發(fā)散亂，立刻將她抱進懷里：“小曼，小曼你怎么了？”
顧小曼的腦子在飛快旋轉(zhuǎn)，挑戰(zhàn)者蘇醒是什么意思？
這里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
她即將回到28歲那年的夏天？
顧小曼木然地坐在床上，她在捋清所有已知的信息。
賭鬼爹：跑路后在外地意外死亡；
顧景元：斷腿后幾年沒有得到醫(yī)治，后來對世界失望，也不想拖累妹妹，自己瘸著腿跳鷹潭而死；
金燕：黃躍明死后，她很快也跳鷹潭而死；
顧小荷：婚后生不出孩子，顧耀祖不同意女兒離婚，夫妻打架被陶國安誤殺。
顧小曼：死于24歲那年中秋節(jié)，自殺。
中秋節(jié)還差一個多月，她要死了嗎？不對，她現(xiàn)在過得好好的，為什么要自我了斷？
哦，系統(tǒng)剛才說讓她不要再有任何行動。
顧小曼在心里罵了起來，老子孩子都生了，你讓老子走？
你媽的，你不告訴老子挑戰(zhàn)目的，任由老子沒頭蒼蠅一樣碰壁，現(xiàn)在說老子挑戰(zhàn)失��？
你說結(jié)束就結(jié)束？
呸！
你不讓老子動，老子偏要動！
謝云舟見她雙眼發(fā)直，嚇得抱著她晃：“小曼小曼，你怎么了？”
顧小曼抬眼看著他：“云舟，今天是哪一天？”
謝云舟緊緊抱著她回道：“今天是1988年8月7號�！�
顧小曼開始喃喃自語：“立秋，立秋~”
突然，她一把推開謝云舟，起身就開始匆忙換衣服。
謝云舟心里一緊：“小曼，小曼你去哪里？”
顧小曼火速換好衣服：“小秋，小秋危險！”
第581章
謝云舟罵人
謝云舟的雙眼睜大，然后強行鎮(zhèn)定下來，一把拉住她：“你告訴我，小秋怎么了？”
顧小曼停下?lián)Q衣服的動作看著他：“云舟，我不想回去�！�
謝云舟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怎么又要回去，小曼不是過去了嗎。
他緊緊抓住她的手：“你告訴我怎么做，我去�！�
顧小曼喃喃道：“云舟，小秋要死了。小秋要是死了，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謝云舟輕聲道：“小曼別怕，具體是什么事情？”
顧小曼想了好久才想起來一點，許硯秋十八歲進技校，畢業(yè)后回廠工作。
賭鬼爹欠了一屁股賭債，把女兒賣十遍也還不清，直接跑路。
許家面對賭鬼爹留下的巨額外債，不同意婚事。顧小曼遠嫁給老光棍后，許硯秋一直獨身。
顧小曼24歲那年春天染上重疾，老光棍的錢當初都給了徐春梅當彩禮，并沒有多余的錢給她看病。
見她越病越重，不光不給她治病，還經(jīng)常打罵。
許硯秋得知后，想要接濟她。
8月7號的凌晨，2號機主蒸汽電磁釋放閥故障，需要計劃外停機。
廠領(lǐng)導們不想計劃外停機，拍出兩千塊錢，誰能把這事兒處理了，這錢是誰的，年底還可以評個廠勞模。
許硯秋想要那兩千塊錢給顧小曼治病，二話不說戴著帽子、拎著大錘去了鍋爐房11樓。
許硯秋一錘子砸在閥門上，閥門安靜下來，不再嗤嗤響。
就在他轉(zhuǎn)身走的時候，電磁釋放閥直接噴出一股高溫高壓蒸汽，將他整個人淹沒起來。
十幾兆帕的高溫高壓蒸汽，許硯秋整個人都燙熟了，醫(yī)治無效，當日死亡。
一個多月后，顧小曼拖著病體在中秋節(jié)那天回娘家，很孝順地給大伯父大伯娘做了一頓飯，在一道菜里頭倒了點藥。
大房除了奶奶、出嫁的顧小荷和兩個小孩子，其余無一幸免。
顧小曼隨后跑到鷹潭縱身一躍，與兄長一起長眠。
顧小曼看著焦急的謝云舟，飛快思考問題。
所有的事情都變了，那時候沒有謝云舟，他是她引進來的最大變量。
那么，這個變量可以繼續(xù)發(fā)揮作用嗎？
顧小曼穩(wěn)定住心神后道：“云舟，小秋要去現(xiàn)場搶險，危險。”
謝云舟一把將顧小曼抱緊：“你去現(xiàn)場惹人懷疑，我就當半夜去查一次紀律，別人不會猜忌。別怕，等我回來�！�
說完，他立刻下床，光著腳去推開了顧景元的門，把顧景元叫起來。
顧景元突然被妹夫粗魯?shù)亟行眩Υ骱弥犉鳎骸霸浦�，怎么了？�?br />
“哥，你幫我看一下孩子，我去一下廠里。”
顧景元哦一聲，廠里有時候半夜出什么事故，謝云舟經(jīng)常會半夜三更去指導。
謝云舟回房換好衣服，準備出發(fā)。
顧小曼一把拉住他：“云舟，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謝云舟伸手將她輕輕攬進懷里，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一口：“好，等我回來。”
凌晨2點多，謝云舟一個人急匆匆往廠里而去。
果然，還沒進廠房呢，他就聽到電磁釋放閥動作時發(fā)出的聲音，尖銳的很。
他火速沖進2號機控制室，大伙兒看到他后都圍了過來。
“謝主任來了�！�
“釋放閥怎么動作了？”
“剛才降負荷的時候，爐子沒燒好，超壓了，頂了一下閥門，然后它就不能正常歸位了，一直響�！�
“許硯秋呢？”
“許班長上去了，他說他去看看�！�
“有沒有聯(lián)系檢修？”
“聯(lián)系了，檢修說電磁釋放閥停機的時候才能修，運行期間不能碰�！�
謝云舟的心突突亂跳起來，小曼在家里睡覺，卻能預(yù)知到這邊的危險。
“許硯秋帶對講機了沒？”
“帶了帶了�！�
有人立刻給他一個對講機。
他接過對講機就開始喊：“許硯秋，許硯秋，我是謝云舟，我是謝云舟。收到回復(fù)，收到回復(fù)�！�
對講機里傳來許硯秋的聲音：“謝主任，謝主任，我是許硯秋�！�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在汽包小室外面觀看電磁釋放閥�！�
“立刻回控制室，立刻回控制室�！�
“謝主任，它好像是假動作，實際汽壓并不高�！�
“回來，我命令你立刻回來�！�
說完這話，對講機里頭再也沒了回音。
謝云舟又喊了兩遍：“許硯秋許硯秋�！�
還是沒有回音。
旁邊有個女生怯怯道：“許師傅那個對講機可能沒電了�！�
謝云舟把對講機一扔，轉(zhuǎn)身推開控制室的大門，班里的司爐和副司爐火速跟上。
三人直奔2號機電梯，按下11樓，往上而去。
正在鍋爐房11樓的許硯秋對著對講機拍了兩下，沒電了。
班里這些女職工得好好醒醒神，天天技術(shù)不肯干，后勤也干不好。
他將對講機收好，仍舊看著那個電磁釋放閥。
閥門一直響，很快會引來廠領(lǐng)導。你說汽壓沒問題，可閥門一直響，就得停機。
如果計劃外故障停機，今年全廠的安全獎都要被扣，領(lǐng)導們也會被總廠批評。
最主要的是，謝云舟剛當副主任。鮑書記不怎么管生產(chǎn)的事情，曹副主任馬上就要退休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運行分場現(xiàn)在實際管生產(chǎn)的就是謝云舟。
如果出了計劃外停機這種事兒，謝云舟第一個被追責。
他不希望謝云舟被廠領(lǐng)導批評。
就算廠領(lǐng)導們看在謝市長的面子上不批評謝云舟，也難免會在心里給他扣上“不堪重任”的帽子。
許硯秋猶豫起來，他憑經(jīng)驗判斷，汽壓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是閥門。
閥芯無法歸位，一直報假警。
可是沒人敢在閥門報警的時候去碰它。
就在許硯秋思索的時候，身后的電梯門打開了。
謝云舟大聲喊道：“許硯秋，回來！”
許硯秋回身一看，然后道：“云舟，閥芯回不去，如果有外力給它壓下去，它就不會響了。
下個月機組大修，如果能撐到下個月，就不用計劃外停機了。”
謝云舟哪里還管什么閥門，他老婆要沒了，鍋爐炸了他都不想管。
“你給我滾回來！”
二人認識這么多年，他第一次罵許硯秋！
第582章
燙傷
許硯秋被謝云舟罵了一句，不再說話。
他只是個班長，副主任罵他，他只能聽著。
謝云舟見他不動，再次喊道：“你如果不回來，明天就給我滾去卸煤隊！”
許硯秋又爭取了一下：“云舟，砸下去就好了！”
謝云舟出了電梯門，走到許硯秋面前，抓住他的領(lǐng)子就往電梯里面拖。
電梯里的兩位職工一直按著電梯門，等二人進了電梯，謝云舟喊道：“關(guān)門�！�
就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釋放閥突然劇烈動作，噴出大量蒸汽。蒸汽，迅速充滿整個平臺，電梯里面也進了一點。
站在電梯門口的謝云舟的褲腿上被蒸汽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