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手機,響了起來。
是溫晴打來的。
她其實不想接,但又怕溫晴擔心,還是接了。
“喂,媽?”
“予予,網(wǎng)上的新聞我都看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去西洲法院為薄寒時翻供,你會不會有事?我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啊?我都急死了�!�
她安慰道:“媽,我沒事,現(xiàn)在有事的人,大概只有喬帆和喬子安……媽,我這么做,你會不會恨我?”
她一直都知道,溫晴雖然嘴上說著恨喬帆,可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怎么可能沒有半點情分?
真正能做到拔情絕愛的,那不是人,是神,亦或是魔鬼。
溫晴喟嘆道:“我嫁給喬帆的那一年,也就和你現(xiàn)在一般大,我眼看著他白手起家,眼看著他高樓起,眼看著他高樓塌,心里沒有半點感慨是假的。但喬帆他做了太多的惡事,不管他有怎樣的下場,都是他應得的報應。這些年來,他對我們母女趕盡殺絕,我們沒去報復他,就已經(jīng)夠容忍他了。予予,只要你快樂就好,媽已經(jīng)是半個身子踏進黃土的人了……”
“媽,你別這么說,你要長命百歲�!�
“一百歲太難熬了,我不想活那么久,拖累你。要不是我,你和薄寒時也不會走到這般境地……”
喬予扯唇笑了笑:“媽,其實我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和你關系不大的。媽,你知道陸誠業(yè)嗎?”
“陸誠業(yè)……”
聽到這個名字,溫晴心跳咯噔一下。
“他是陸誠業(yè)的兒子,他叫陸寒時。媽,喬帆是害死陸誠業(yè)的兇手對不對?”
溫晴震驚,“難道薄寒時接近你……是為了復仇?”
“媽,你也知道陸誠業(yè)?”
溫晴不敢多言,只道:“予予,如果薄寒時從始至終都是蓄意接近你,報復你,你趕緊離開帝都吧,別再回來。喬家雖然看似敗了,現(xiàn)在喬帆被上面帶走調(diào)查,但是指不定哪天就出來了,萬一他找到你,要報復你……都說虎毒不食子,但喬帆心狠手辣,指不定會對你做出什么事情來。你趕緊走,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第89章
如果早一點,她知道這些,也沒有查出肺癌,抑郁癥沒有復發(fā)……
她一定會帶著母親和相思,早早的離開帝都,離開西洲,遠離一切是非。
可現(xiàn)在……
她啞聲道:“媽,我走不掉了,我現(xiàn)在必須待在本市,法院和相關部門隨時會審問我�!�
“予予,你怎么……那么糊涂。就為了給薄寒時翻供,連自己都搭進去。早知道,媽就讓你離他遠遠的,誰知道他是陸誠業(yè)的兒子……予予,對不起,都是媽不好,這一切都是因為媽引起的�!�
“媽,你說什么呢,當年就算喬帆不用你威脅我,也一樣有辦法逼我指證薄寒時,這一切還是會發(fā)生�!�
電話那邊,溫晴捂著嘴,小聲啜泣。
“你這孩子,永遠都是先為別人考慮,你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才能先考慮自己��?我寧愿你自私一點,之前你來看我,把銀行卡給我,就是做好了去給薄寒時翻供回不來的準備,我怎么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我就說,我這些天,眼皮天天跳,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媽,你別難過了,我現(xiàn)在不是還好好的嗎?而且薄寒時也沒有說要報復我,那些事都是喬帆做的,他不至于那么是非不分�!�
“予予,你聽媽的,離薄寒時遠一點吧,他那個人,愛恨極致,容易劍走偏鋒,不知道哪天就……”
“嗯,媽,我聽你的,我不會和他再來往�!�
她也不敢,再和他多來往。
有些事,注定了沒有結(jié)果,還是不要開始的好。
掛掉電話后。
溫晴還是心慌的不行。
當年,陸誠業(yè)突發(fā)心臟病,她也在現(xiàn)場……
她沒想到喬帆會把那瓶救命的藥踢走,她想幫陸誠業(yè)撿回來的,可是……喬帆把她拉走了。
那時,她和喬帆又剛新婚不久,蜜里調(diào)油。
事后,喬帆跪在她面前,涕淚俱下的求她,讓她不要把這件事抖出去。
陸誠業(yè)死后,他的妻子葉清禾先前與她交好,便偷偷來找她詢問事情的真相。
可人總是自私的,也有強烈的惻隱之心。
她怎么可能會出賣當時還是自己丈夫的喬帆?
她對此事閉口不談,導致葉清禾與她決裂。
后來,聽說葉清禾精神失常,瘋了……
她很內(nèi)疚,卻沒有半分辦法。
“葉清禾……”
溫晴目光忽然一震,猛地想起什么。
葉清禾也在這家療養(yǎng)院里。
之前,葉清禾認出了她,抓著她不放。
當時她只以為是對方精神不好,認錯了人,可如今想來,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那張臉……的確是葉清禾沒錯!
……
西洲喬家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
甚至轟動了整個帝都。
很快,喬帆如階下囚一般,接二連三被爆出丑聞,每一樁都足以讓他身敗名裂。
這背后,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推手,將喬帆徹底推到斷頭臺。
江嶼川看了這些新聞后,第一個擔心的,還是喬予。
他正準備給喬予打電話,就被江晚奪走了手機。
“哥,都這時候了,你不會還想跟那個喬予扯上關系吧?她爸爸是個罪臣,她呢,也是為虎作倀,和她爸爸是一丘之貉。她現(xiàn)在臟的很,你想跟她同流合污,我可不同意!”
“江晚,把手機給我�!�
“我不!現(xiàn)在你不能跟喬家任何人沾上關系,他們那一家子都臟透了。”
江晚語氣里,滿是嫌惡。
她恨透了喬予,恨不得喬予死了才好。
喬予一出現(xiàn),寒時哥就會心軟,就連她的親哥,也向著那個賤人。
可喬予有什么好的?
江嶼川對妹妹的行徑已經(jīng)忍無可忍。
他一把搶過手機:“江晚,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還有,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你心心念念的寒時哥說了,如果你再不改改你的臭脾氣,就不用去SY上班了。”
“你說什么?怎么可能!寒時哥怎么可能趕我走?哥,是不是你讓寒時哥勸我走的?”
“這話,就是你的寒時哥對我說的,他說,如果你改不掉脾氣,SY就容不下你�!�
江晚氣的,咬的嘴唇泛白。
她攥著手,想起來了:“我知道了,就是因為上次在墨山,我刁難了一下喬予,寒時哥就想替她教訓一下我。喬予啊喬予,她還真是個禍水!”
“你愛怎么想怎么想,但我和你寒時哥的意見是一致的,我也認為,你這脾氣,不適合留在SY,至少目前是這樣!”
“你!”
不等江晚脾氣發(fā)作,江嶼川已經(jīng)拿著手機和車鑰匙,出了家門。
江晚咬牙站在原地。
好啊,一個兩個的都向著喬予是吧!
她還不信了!
寒時哥不喜歡她,沒關系,她只要討好寒時哥的母親就夠了!
只要寒時哥的媽媽喜歡她,寒時哥那么孝順,到時候,只要未來婆婆站在她這邊,寒時哥就一定會動搖……
之前,聽江嶼川說,寒時哥的母親一直在帝都郊區(qū)的一家療養(yǎng)院里。
江晚眸光一凜,紅唇勾了勾。
……
療養(yǎng)院。
江晚打聽了半天,才找到這家偏僻的療養(yǎng)院。
寒時哥也真是的,怎么把他親生母親丟在這種地方?
江晚走進院子里,拉了個臨時護工問了句:“你知不知道葉清禾,在哪個病房?”
“葉清禾?是不是那個經(jīng)常瘋瘋癲癲的漂亮女人?”
“應該是吧,她精神不太正常�!�
“她在416房�!�
江晚上了四樓,直奔416房。
葉清禾正坐在窗邊,擺弄她那些玫瑰花。
這些都是薄寒時送來的,擺滿了一整個窗臺。
“伯母?”
江晚敲了敲門。
葉清禾聽到聲音,一扭頭,就看見江晚:“你是?”
“我是寒時哥的朋友,伯母,我聽說您一直住在這兒,就來看看你,你最近身體還好嗎?”
葉清禾打量著江晚,忽然笑了。
她握著江晚的手,好奇又高興的問:“你……你是不是我兒子喜歡的人?”
江晚一怔,葉清禾似乎誤會了什么?
不過……這大好的機會,她可不得牢牢抓��!
她彎唇,乖巧一笑:“伯母,寒時哥跟你提起過我?”
葉清禾很單純,笑著點頭,“嗯,他說你很漂亮�!�
“真的嗎?”江晚臉上笑意更是得意。
她看看外面的天,“伯母,我們出去走走吧,外面天這么好,我陪您聊聊天啊�!�
“好啊�!�
等去了療養(yǎng)院的林蔭小道里。
葉清禾忽然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指著前面坐在輪椅上的溫晴,尖叫起來:“壞女人!她怎么在這里!”
第90章
“壞女人?伯母,你在說誰��?”
葉清禾看見不遠處的溫晴,情緒很激動:“就是她!是她和她丈夫害死了誠業(yè)!她是喬帆的老婆……我想找她問清楚!”
喬帆的老婆?
難道是……喬予的母親?
江晚眼神一亮,“伯母,我陪您過去問她�!�
溫晴坐在輪椅上正在想事情,葉清禾便闖入了視線。
溫晴目光一震:“清禾……果真是你,我剛才正猶豫要不要去找你,你……”
“你跟我去作證!你告訴他們,是喬帆害死誠業(yè)的!”
葉清禾激動的拉她胳膊。
溫晴坐在輪椅上,輪椅沒有上手剎,在推拉之間,輪椅晃動。
“清禾,你聽我解釋,你別激動……”
“你害死誠業(yè)了!跟我去自首!”
溫晴推開她,想好好跟她解釋。
“你和喬予果然是母女!都是禍害!竟然敢害死寒時哥的父親!”
江晚一把扶住葉清禾,帶著恨意猛地踹了一腳輪椅!
那輪椅瞬間沿著陡直的樓梯,筆直飛快的一路撞下去!
溫晴因為慣性,整個人從輪椅上栽了下去!
那道身影在臺階上滾了好幾圈,連人帶輪椅翻了個徹底!
葉清禾和江晚都愣住了……
臺階下,輪椅倒在一旁,溫晴腦袋撞破,她腦袋下面,一大片鮮紅血跡……
好像……好像是死了!
江晚嘴唇發(fā)抖:“伯、伯母,她、她不會是死了吧?”
葉清禾臉色慘白,也害怕起來,“我……我沒推她啊……我只想讓她去作證……我我不想讓她死啊!”
“伯母,我過去看看�!�
江晚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她伸手,朝溫晴鼻孔處一探。
“啊!”
她驚的往回一跳!
她連忙走到葉清禾身旁,顫著聲說:“沒、沒氣了,怎么辦啊伯母?要是寒時哥知道,是你把她推下去的,寒時哥會不會發(fā)火?”
“我、我沒有推她��!”
葉清禾著急的想哭,她抱著腦袋,大腦一陣劇烈的痛意。
江晚見她精神不正常,忽然萌生一個惡念:“伯母,你冷靜點,你先聽我說�!�
“怎么辦啊,我不想當殺人兇手啊,我沒殺人……”
“伯母,要是寒時哥問起你,你就說,不知道,不知道為什么就這樣了,一定要咬死。還有,也不能讓寒時哥知道,我今天來過,他如果知道我今天來過,就一定會深究到底。如果他深究,就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是我們兩個干的,到時候,寒時哥就會恨我們。”
葉清禾稀里糊涂的,只顧著點頭。
她被嚇壞了。
江晚握著她的肩膀,鎮(zhèn)定下來,語氣很堅定的說:“伯母,你今天沒見過我,我也沒來過,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
葉清禾害怕的渾身發(fā)抖。
江晚又裝可憐的說:“伯母,你也知道,寒時哥喜歡我,我也喜歡寒時哥,如果這件事被寒時哥知道,我和他就完蛋了。伯母,你這么善良,應該不忍心我們因為這件事錯過彼此吧?”
葉清禾猛點頭:“你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林蔭小道外面,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了。
江晚面色一凜,丟開葉清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