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雖然是上班時間,但是頂頭上司都這么交代了,她肯定只能照做。
而且她不是傻子,跟霍硯舟關系好一點兒不是什么壞事兒。
霍硯舟這人挺有原則的,至少不會像岳驚鶴那樣對她喊打喊殺。
一路到了地下車庫,她本以為周賜也會跟著一起去,可是駕駛位沒人。
她有些疑惑的問,“我開車?”
霍硯舟已經坐到了后面,此刻微微瞇眼,“那我開?”
頂頭上司給她當司機,她怎么敢!
她連忙鉆進了駕駛位,“我開,當然是我開,霍總你想去什么地方�!�
“西山墓地�!�
黎歲握著方向盤的手瞬間一抖,后背都竄出一陣涼意。
西山墓地......
這幾天她了解到了那位岳家小姐的一些事情,似乎岳家小姐就是葬在西山墓地的,而且有八卦說西山墓地有錢都買不到,必須手里有權勢才行,所以葬在那邊的人,幾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那里有很多人看守著,每次進去祭拜的人都會刷臉。
黎歲的掌心都開始冒汗,如果岳家小姐的死亡真的跟她有關,霍硯舟現(xiàn)在單獨帶她去墓地,該不會是終于要為那位岳家小姐報仇了吧?
她咽了一下口水,抬頭瞄了一眼后視鏡,恰好跟他的視線對上。
無疑,霍硯舟這張臉是十分驚艷的,不管看多少字,都會感嘆造物主對他的偏愛。
可這張臉染滿戾氣的樣子,也相當嚇人。
她沖他尷尬的笑笑,強頂著這股壓力。
“霍總是去那邊看人么?”
霍硯舟以前坐車的時候,膝蓋上都會放著一本文件,但是今天沒有。
今天他的情緒似乎很不好,整個人都處于一種低沉的狀態(tài)里。
“嗯�!�
黎歲也敏銳的感覺到了這種低沉,嚇得不敢再問了。
可是過了十分鐘,他倒是主動開口。
“怎么不繼續(xù)問了?”
這句話就像是懸浮在她頭頂上的一把刀,似乎隨時都會落下來。
黎歲咽了咽口水,“是很重要的人?”
“嗯�!�
他的一只手微微撐著下巴,看向窗外,又補充了一句,“很重要,她走的時候,我很崩潰�!�
黎歲雖然害怕此刻的霍硯舟,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真是個情種。
有人說過,情種只誕生在大富大貴的家庭,但這句話其實不太對,因為她所在的這個物欲橫流的圈子里,大多數(shù)的富二代們都很會玩,像霍硯舟這樣的情種是少數(shù)。
白月光都死了七年了,他現(xiàn)在每年都去祭拜,此刻臉上甚至是那樣的表情。
被他這樣的男人愛著,念著,那個岳家小姐也算是獨一份了。
她接下來是真的沒敢說話了,直到汽車在西山墓地停下。
這個墓地外面有一棟非常莊嚴的建筑,門口甚至有人持槍。
大概是有人認識這輛車,所以大鐵門很快就打開了。
在大鐵門之后,是無數(shù)的階梯,不知道那位岳家小姐到底葬在哪一邊。
黎歲剛將車停在停車的區(qū)域,就看到有人來到汽車前,恭敬的將車門打開。
霍硯舟坐在輪椅上,此刻似乎很累的樣子,語氣很淡的吩咐。
“你在這里等著吧�!�
她當然也沒膽子跟著上去,連忙回答,“好的,好的�!�
霍硯舟的視線輕輕一抬,落在她身上。
很沉重,也很復雜。
她不敢對上,趕緊垂下頭,緊張的后背都繃直了。
他沒再說什么,緩緩朝著其中一棟建筑走去。
黎歲等他走遠了,才敢呼吸,重重松了口氣。
她站在汽車邊等著,等了半個小時,察覺到另一輛車在這里停下,下來的是岳驚鶴。
她已經躲無可躲。
岳驚鶴一眼就看到她了,惡劣的挑眉,走近。
“你來這里做什么?終于知道你這條命該死了么?”
黎歲往后退了幾步,馬上搬出了霍硯舟。
“陪霍總過來的,他在里面�!�
言下之意,你不要亂來。
岳驚鶴冷嗤了一聲,視線上下打量她,“你的膽子好像沒以前大了,現(xiàn)在這么怕死的么?以前跟我叫囂的勁兒去哪里了?”
黎歲擰眉,很多人都透露過她以前的作風,簡直就是在作死的路上反復蹦跶�!�02
真是讓人奇怪,她這樣的作風,居然能活到現(xiàn)在。
岳驚鶴慢慢湊近,身上的氣息將她籠罩。
“你最好別落在我手里�!�
說完這句,他飛快的拉遠兩人的距離,直接進去了。
黎歲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意。
可這位是岳家少爺,岳家家族龐大,她現(xiàn)在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她連對付一個黎雅都很吃力。
有一種隨時會丟掉小命的無力感。
第93章
連肖想都是一種錯
她以為霍硯舟很快會出來,但是再次見到他,是三個小時之后。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大概因為臉色太白了,所以嘴唇顯得尤其猩紅。
岳驚鶴站在他身邊,滿臉焦急。
“你的藥呢?!藥呢?”
他擺手,鼻尖都是細細密密的汗水。
黎歲看著這一幕,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連忙打開車門,想要找所謂的藥。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霍硯舟吃的到底是什么藥。
她還在翻找的時候,岳驚鶴一把將她拉出去了。
“滾,別耽誤時間。”
他的語氣十分不好,開始在車內翻找起來,很快找到了一個白色的瓶子。
他從里面抖出藥片,喂到了霍硯舟的嘴邊。
看得出來,他跟霍硯舟的關系極好,此刻已經害怕的指尖都在發(fā)抖,唯恐霍硯舟出事。
但霍硯舟偏了偏腦袋,眼底滿是疲憊。
岳驚鶴瞬間就怒了。
“吃啊,愣著做什么?”
黎歲也著急,要是霍硯舟出事,她這跟著來的人也難逃干系,她可頂不住霍家的怒火,到時候會死得渣渣都不剩。
“霍總,你是需要其他的東西嗎?你說一聲,我馬上去拿!”
她來到霍硯舟的身邊,之前都不敢正眼看他,現(xiàn)在仔細看才看到他的眼底都是紅血絲,應該是很久都沒睡了。
她急得失了分寸,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霍總,你的臉色很難看!”
霍硯舟頓住,視線一眨不眨的落在兩人握著的手上。
黎歲太著急了,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倒是旁邊的岳驚鶴瞬間震怒。
“把你的臟手拿開!你干什么?他的手也是你能牽的?!”
黎歲被一把推開,差點兒摔地上,反應過來后,也知道自已越距了。
岳驚鶴站在霍硯舟的前面,臉色鐵青。
“黎歲,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是不是知道自已挽不回霍佑寧了,現(xiàn)在當著嫁給硯舟,當霍佑寧的嬸嬸報復他?我告訴你,你做夢!你這種聲名狼藉的女人配不上硯舟!連肖想都是一種錯!”
他眼里的厭惡根本不加掩藏,罵完,趕緊轉身查看霍硯舟的情況。
霍硯舟閉著眼睛,鬢角都是汗水,看起來強大卻虛弱。
岳驚鶴把他的輪椅往車上推,“我先送你回去�!�
黎歲聞言,也趕緊跟上。
岳驚鶴本來還想再罵,卻聽到霍硯舟開口,“讓她上來吧�!�
他也就只能閉嘴了。
岳驚鶴去前面開車,黎歲在后面陪著霍硯舟。
藥瓶被放在旁邊,他還是沒吃。
她拿過旁邊的礦泉水,又把藥片抖了兩顆出來。
“霍總,你把藥吃了吧?”
岳驚鶴聽到這話,本想出言諷刺兩句的。
比如我喂的他都不吃,你喂的他怎么可能吃。
可是才剛要罵,他就看到霍硯舟往后靠了靠,眼睛依舊是閉著的,唇瓣微微張開。
黎歲狂喜,連忙小心翼翼的把藥片喂了進去。
“哧!”
汽車突然一個急剎,黎歲整個人往前沖,腦袋眼看就要撞在邊緣,卻被一只大手托住了。
霍硯舟抬眸,對上后視鏡里岳驚鶴驚詫的視線。
“會開車么?”
岳驚鶴捏緊方向盤,幾秒后才蹦出一句。
“關我屁事,誰讓她不系安全帶�!�
說完,他也有些心虛,重新踩了油門,心里十分詫異,感覺硯舟對黎歲的態(tài)度怪怪的,又說不上來哪里怪。
黎歲感覺到霍硯舟的大手還貼在自已臉上,連忙往后退,然后抽過旁邊的紙巾,抓過他的手掌擦拭他的掌心,仿佛上面沾了什么病毒似的。
霍硯舟沒說話,任由她使勁兒擦拭著。
等確定擦拭干凈了,察覺到他沒生氣,她才松了口氣。
她把他的手掌輕輕放下,語氣很輕,“霍總,你好些了么?”
霍硯舟低頭,看著自已被她抓住的手腕。
她的手指細長,像是藤蔓,皮膚的溫度似乎已經順著毛孔鉆了進去。
黎歲迫切想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又問了一句。
“霍總,吃了藥后,好些了么?”
他這才抬眸,“嗯”了一聲,晃了晃自已被她抓住的手腕。
黎歲趕緊放開,在他面前實在不敢越距,連忙道歉。
“對不起,剛剛太著急了,你沒事兒就好。”
后車里陷入了一陣沉默。
黎歲也摸不準他到底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她坐直,這下乖乖系上安全帶。
霍硯舟看著窗外,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又緩緩消失了。
汽車在棕櫚灣停下,岳驚鶴一個箭步下車,一把拉開后車的門,本想把霍硯舟扶下來的,卻看到他閉著眼睛,腦袋靠在黎歲的胳膊上,竟然睡了過去。
這一路他都開得分外小心,以前喜歡飆車的人,很難想象有多克制才開這么慢。
也是因為太慢了,過來花費了四十分鐘,黎歲也跟著睡著了。
但她沒敢往霍硯舟那邊靠,而是靠在窗沿上的。
霍硯舟的腦袋靠著她的肩膀,這會兒睡得很沉。
察覺到車門被人打開,她睜開眼睛,連忙想要說話,卻被岳驚鶴制止。
岳驚鶴的語氣都放輕了,這下沒有再跟她計較其他的。
“讓他再睡會兒吧,他失眠很久了�!�
失眠?
難怪他的眼底有那么多紅血絲,看著像是很久都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她瞬間不敢動了,余光能瞥見他的發(fā)絲,以及長長的睫毛。
很難想象,那么強大的霍硯舟,這會兒會睡得如此安穩(wěn)。
她突然有點兒緊張,肩膀剛要動一下,就聽到岳驚鶴暗戳戳的威脅。
“他要是醒了,我弄死你。”
黎歲咽了一下口水,覺得這人是真惡劣啊。
她馬上閉上眼睛,讓自已的心跳放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此刻的氣氛太好了,她的腦袋也開始一點一點的。
等再醒來的時候,她聽到了翻書的聲音。
這里已經不是在車內了,像是棕櫚灣里面。
她躺的地方是大廳內的高檔沙發(fā)。
黎歲“蹭”的一下就起來了,四處看了一眼,就聽到了岳驚鶴的嘲諷。
“你是豬嗎?睡這么久?”
她拿出手機一看,居然是晚上九點了,瞬間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