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地位穩(wěn)了,才有余力謀求前程。
生意跟著能生錢。
宋威提前跟宋野說好:“我跟你爹爹以后肯定是幫你大哥多,你到時別多心,家里要個頂梁柱。”
宋野知道的。
他還沒搞懂事情怎么這樣了,不敢吭聲。
宋威說了,他就講:“分給我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大哥家四個人,我就一個人,怎么分的一樣?”
宋威跟孟秋都是笑。
缺心眼有缺心眼的好,家里少些勾心斗角。
孟秋說:“你還能一輩子打光棍��?”
他跟宋威去看過那個岳夫郎了。
人挺白凈的,有把子力氣,也很有韌勁,賣點蒸糕,連著攤子帶蒸糕,都是一個人挑著擔出去。
娘家人不要他回家,嫌晦氣。平時也沒個人搭把手,這生意都是他自個兒撐著的。
也有骨氣。一兩年了,別人說他肯定過不好日子,他偏偏把日子過下去了。
孟秋跟宋威看了都滿意,就看媒人怎么吹,讓人家瞧上他們家這個傻老二了。
宋家分家結束,賈代全寫了分家契,確認無誤后,宋威跟孟秋都簽字摁手印。明天拿到衙門里去,這事兒就成了。
因今晚把事情都說開了,說透了,賈代全知道利害關系,一顆心落地,也不糾結受了多少恩惠,好好干活便是。
天色已晚,賈代全留宿宋家。
第131章
以身抵債
糖廠有了新廠長,江知與就有了片刻閑適。
他拿著在嘉源省新買的衣料,帶著兩個寶寶,去黃家的裁縫鋪子,做新衣服。
年前,謝星珩從王府中轉來的衣料已經(jīng)制成了成衣。
黃家用料厚實,這個季節(jié)穿著熱。另有幾件夾襖,現(xiàn)在穿著正好。
江知與今天來,是把新買來的衣料都制成成衣,給謝星珩的。
去年就謝星珩沒有做新衣服。該做幾身四季常服,穿著體面。
小寶寶的衣服在嘉源省就做好了,今天過來,順道在裁縫鋪里挑些衣料,看裁縫們怎么想個巧思,把珠串寶石給縫到衣服上,要結實,要好看。
寶寶們今天就穿得閃亮,尤其是鞋子,在日光上折射出許多炫目的光芒。
走在街上,別提多亮眼。他們備受關注,現(xiàn)在腳丫子還抬著,生怕別人看不見他們的漂亮鞋子。
黃家的裁縫們跟江家打交道多,寶寶們的動物衣服都是他們制作的,熟能生巧,量尺寸的過程順利。
至于縫珠串寶石的技藝,他們拿嫁衣做示范,嫁衣上的珠子怎么縫的,就給寶寶們怎么縫,保管掉不了!
而“閃亮”的效果,他們沒做過這么直接的,先定個卷草紋的樣式,然后沿著紋樣來縫制點綴。
裁縫們還給江知與提了另一個意見:“兩個小少爺都穿慣小披風了,這些珠串也能縫在小披風上,衣料多選幾個顏色,他們方便換,也好搭配。”
江知與同意了。
裁縫們都給江知與孩子嘰嘰喳喳,小小的人,就會勾心斗角,他會感到厭煩。
現(xiàn)在撐著門戶,當家做主了。各處人手捉襟見肘,他們一走,兩個爹身邊都沒個知心人,想想都心酸。
宋明暉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別亂想,家里人少,是我跟你爹不夠努力,沒多生幾個。”
江知與忙說不是。
宋明暉原懷了二胎的,沒保住。身子都傷了,哪還有什么責怪不責怪的。
江知與說:“還好舅舅他們都來了,我聽說二表哥那頭也有信兒了,他再成親,就又有孩子出生了�!�
說起成親,江知與看天色還早,走了一趟徐家,找穆彩鳳說事,看著把來喜的親事也解決了。
今年就是安置家業(yè)的年份,得力的人手,他們都要考慮到位。讓人沒有后顧之憂。
穆彩鳳還穿著馬靴——馬皮做的靴子,里頭有皮毛。
這鞋子很暖和,這個季節(jié)穿著燒腳。
江知與知道她是想念徐誠,又跟她說了好多徐誠在津口縣的事。
“他們夫夫倆都挺好的,年前堂哥成親,誠哥兒說幫忙看著二嬸,夜里都沒走。他夫君晚上過去陪著。那般身份的人,都沒嫌這事兒麻煩累人,還能哄著誠哥兒吃飯。兩人恩愛著呢�!�
穆彩鳳知道,但信里寫的,別人說的,千好萬好,不如自己親眼所見。
她就說:“從前就知道他性子野,我老早就說,他也跟個漢子似的,得成親了,有個人栓著他,他才會顧家。沒想到他成親了,反而不著家。”
嫁出去的孩子,本就少回娘家�;囟嗔擞虚e話,也會惹得婆家不快,好像他們德行有虧一樣。
但孩子待在家里,日常不過那些事。做娘的,心里有底。
在外頭,她猜不著,一日日的惦記,難免擔憂。
江知與想著徐誠的規(guī)劃,未來幾年,徐誠都會守在南地,不會回家。
他不好告訴穆彩鳳,把人的念想斷了。
他看著穆彩鳳,也想到自己的兩個爹。
等他跟謝星珩遠走異鄉(xiāng),到時父親跟爹爹,肯定也這樣難過、惦念。
江知與寬慰她說:“誠哥兒是孝順的,林庚也有分寸,萬事總念著他,也記掛著你們。人在外頭漂泊哪能成事?總要循著根,回家看看的�!�
穆彩鳳就盼著他倆有良心。
聊一陣,話題說到江知與此行的目的。
來喜的親事,穆彩鳳包了。
“我嫂子的娘家村里,有個‘鋸嘴葫蘆’,要他不嫌,找個時間相看相看。”
江知與原樣帶話給來喜,也給他假期,先忙婚姻大事。
第132章
先孝帶動后孝(捉)
時間晃眼進入三月。
三月初一,謝星珩去逛小集開會,上午跟合作商開會,下午跟供貨商開會,間隙里,他約了兩間商鋪的老板談買鋪面的事。
他離開這段時間,逛小集相當穩(wěn)定,三個合伙人和兩個合作商相處融洽,有問題都及時解決了,相互扶持相互幫忙,沒有由著小矛盾發(fā)酵,影響大家感情。
謝星珩給予了高度肯定,光是夸贊就持續(xù)了兩刻鐘,每一家都夸到位了。
其中白喜文這位經(jīng)理自然是受到贊譽最多的人,聽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我爹都沒這么夸我�!�
謝星珩就不夸了,開始“批評”。
這是會議必要的環(huán)節(jié),夸贊過后,必然會接一個“但是”。
白家受限于原料問題,最擅長的家具、房屋建設,在豐州縣沒有施展拳腳的機會。勝在腦子靈活,在謝星珩的多個玩具創(chuàng)意的刺激下,他們在新賽道上一騎絕塵,去年年底的時候,府城都有木商來談合作。
他們的學徒也在持續(xù)性學習中,這年頭的孩子,能學到個手藝都很了不起,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白家把生意做得大,也不是什么村口的老木匠,做點修修補補的活。學徒們都很有干勁,有些天分高的,都已經(jīng)能跟單派活了。
謝星珩對他們家沒什么好說的,老爺子拎得清,白家兄弟二人各司其職,兄友弟恭,來年再接再厲。
對白喜文個人,謝星珩則做了一番鼓勵。
“你還是膽小了點,只在豐州縣多幾個鋪面怕什么?這方面還得練練,今天我約了人見面,談買鋪面的事,你跟我一起�!�
白喜文不做反駁,點頭應下。
謝星珩再看黃家。
黃家跟許家結親以后,有了個舉人姑爺做靠山,腰板硬了,能大膽邁步子了。
他們家對外說的“染料配方遺失”,現(xiàn)在不攻自破,家里染坊全線啟動,大有要重回“豐州縣首富”地位的架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黃家老爺猝然過世,當家主母帶著還沒經(jīng)事的兒女守家業(yè),還有其他親族虎視眈眈,只能順勢說染料配方遺失,藏拙一時,才能換來現(xiàn)在的風光。
謝星珩對此不做評價,但希望黃家再穩(wěn)當點。
“許行之還只是舉人而已,你們暫時先穩(wěn)住步子。不是我故意壓你,世事易變,豐州縣是個例外。”
黃家是壓抑久了,論小心謹慎,在座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如他家皮毛。
黃樂文鄭重應下,“我記住了�!�
對他們家,謝星珩還有一個事情說:“要穩(wěn),就會少些貴價的料子,對你們家生意有影響。你安撫安撫家人,年中的時候,津口縣果干送來時,我?guī)闳フ勔还P生意。利潤不會很厚,但你家走出豐州縣,在此一單�!�
黃樂文聽得出來意思:“是去津口縣做生意?”
謝星珩搖頭:“是整個南地�!�
嘉源省緊挨著南地,是大啟朝的腹地。
那里盛產(chǎn)絲綢錦緞,染料、紡織、繡工都是大啟朝之最。可再南邊的地區(qū),百姓買普通的布料,都是成倍的價格。
那里有著廣袤的待開發(fā)區(qū)域,但現(xiàn)在不能去。
南地的百姓還沒富裕起來,一年的果干,只會讓他們手里有點小錢,他們舍不得花。
到年中,再次摘果子,他們才會真的喜悅。
這個時候談生意,才好引進一批百姓能舍得買的粗布。
生活生活,無非衣食住行。
衣在首位,但百姓們不會把它真正的放在首位。先要吃飽。
黃樂文心口砰砰砰的跳,他迫不及待,盼著現(xiàn)在就到年中。
他緊跟著問:“那我家現(xiàn)在需要備貨嗎?”
謝星珩搖頭:“不用,生意談成了,你們再開始籌備。你現(xiàn)在需要從家族里培養(yǎng)合適的人手,必要時,首次去南地,你親自上陣�!�
年中談成,年底交單。
過年穿新衣,這才是生活改變的開始,是希望。
謝星珩還問:“一般繡工都是外邊請人對吧?”
黃樂文點頭:“自家培養(yǎng)不出來這么多。反正一個兩個繡工,干一輩子的活,也就繡那么些東西,搶不了生意,這活又費眼睛傷神,所以都愿意教。教一個有天分的,就回本了�!�
謝星珩點頭:“務必找?guī)讉機靈口才好的人隨行,到時候去嘉源省挖人。”
黃樂文:???
謝星珩不管他的震驚,又看向王延。
王家的絲線工藝在手鞠球過后,沒有大的突破,但紙錢玩出了花樣。
謝星珩稍作猶豫,跟他說了嘉源省的特殊民俗。
“想想法子,去掙有錢人的錢。”
這缺德玩意兒就不禍害百姓了。
在座有錢且真的買了花樣紙錢的商人們:“……”
謝星珩問王延:“你去培訓班上課沒有?知道營銷嗎?先孝帶動后孝這個事,你學會沒有?”
王延各處表現(xiàn)稚嫩,雖是同齡人,大家伙還是習慣拿他當后生看。
王延點頭:“我知道,我們家現(xiàn)在就是這么賣貨的�!�
很好。
謝星珩說:“我記得你們家還會南下進貨?后面都帶上些能說會吹的人,不拘從哪里找,也別要求太高,只需要能說會吹就夠了。帶上他們,出去吹花樣紙錢。還要搞正版概念,說防偽標志。拿我們現(xiàn)在的銀票舉例,能隨便拿張紙,印個錢樣就到處花嗎?地府也一樣,地府也有錢莊的。他們不想燒□□給祖宗,就得買你家的紙錢,否則就是硬通貨,金銀元寶之類的。”
留一線生路給別的紙錢商人,也給百姓們留個路子買正常的紙錢。
王延明白謝星珩的意思了,但他很惶恐。
世人很少拜閻王爺,但哪個不敬畏?
他紅口白牙的說他家的紙錢是真的,是地府都認證過的,閻王派小鬼來捉他怎么辦?
謝星珩雙手合十,朝前拜了拜,也不知他拜的誰。
他說:“你從現(xiàn)在就開始編故事,故事名字我都給你想好了,就叫‘王家子夢游地府’,南柯一夢知道嗎?你夢了,你醒了,你把你在地府的見聞寫下來。你發(fā)現(xiàn)很多鬼都沒有錢花,你很氣憤,也很疑惑,世上竟然有這么多的不孝子女嗎?你跟鬼們聊天才知道,哇,原來很多紙錢都白燒的,都是假貨!于是你去找閻王爺請愿,愿意為鬼們做點事,也是積陰德,家里也因此做起了花樣紙錢的生意�!�
謝星珩頓了頓,說:“你記得去閻王殿拜拜,我會出資資助你一部分,請神要有誠意,聽明白了嗎?”
王延哪還能聽明白?
他都聽傻眼了!
在場商人們也心里發(fā)怵。
王延試探著問:“我這生意,一定要做到外地嗎?”
謝星珩搖頭:“不一定,這是我給你的發(fā)展方向,你可以停在原地�!�
但沒人會等他。
王延沉思片刻,咬牙點頭。
“我回家跟我爹商量商量�!�
謝星珩“嗯”一聲,說:“生意做到外面去,就對外邊的紙錢作坊進行吞并、授權。你家都跟閻王爺打交道了,這錢掙得不虧心�!�
王延:“……”
他家還沒說要做這生意,怎么就跟閻王爺打交道了。
謝星珩好可怕。
謝星珩繼續(xù)談。
合伙人之外,是合作商。
脂粉鋪、首飾鋪。
脂粉鋪,謝星珩沒有辦法。
他對美妝護膚毫無了解,但根據(jù)他對他媽媽護膚的觀察,抗衰老、美白、補水、祛斑之類的,是硬性剛需。
別的化妝品他沒注意,口紅非常多。
他還幫他媽媽做過面膜。
青瓜面膜、牛奶面膜、蜂蜜面膜等。
雖然他媽媽嫌麻煩,一兩回就選擇網(wǎng)購或者美容院,但確實有這些面膜的存在。
現(xiàn)在的人護膚品也很簡單,基本都是油脂制品。江知與就有些。
脂粉鋪的鄭老板被他盯得渾身發(fā)毛,生怕謝星珩也讓他去某個神仙打交道。
他去年推出過神仙妝造,但那是模仿仙童、仙女,差別可大了!
謝星珩跟他說護膚品,主推蜂蜜面膜,跟津口縣滯銷的蜂蜜聯(lián)動。
簡要概念說完后,看鄭老板感興趣,他直接靈魂提問:“你打算怎么賣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