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精瘦男子下意識畏懼了一下,杜北望厲聲道:“死人而已,有何可怕?”
“不錯,”持鏡少女說道,“塔樓內(nèi)的神念都是秉持前輩們的意愿,以鎮(zhèn)壓邪魔為先�!�
每一層神念守護的地方都有鎮(zhèn)壓邪魔,他們并不能隨心所欲離開。
紅衣男子不愿意被煉化,又困于火焰,嘆息一聲后竟選擇自散神念。
“該死!”持鏡少女恨極:“生前自爆,死后還是一個德行�!�
杜北望皺了皺眉,似乎不喜這句話,如不是無路可走,他也不會這么做,前人的功德可不是一句話就能抹殺。
散去的神念本是沖著鎮(zhèn)壓邪魔之地飛去,不料裴枝雀和精瘦男子極為狠辣,先一步搜集半空中散開的神念碎片。
杜北望也不再遲疑,拿出法器,盡可能掠奪神念碎片。
……
翌日,小雪。
杜圣蘭正在試圖一點點完善《天雷淬體》的另一部分,忽見顧崖木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杜圣蘭好奇:“出什么事了?”
“天圣學(xué)宮昨夜幾名學(xué)員進入塔樓,強行打散了一抹神念,如今除了裴枝雀,其余人正在盡可能消化神念碎片,估計一出塔樓,會立刻突破�!�
塔樓內(nèi)是另外一方小世界,不可能有雷劫降臨,塔外現(xiàn)在已經(jīng)聚集著烏云。
杜圣蘭面色一變。
顧崖木繼續(xù)道:“天圣學(xué)宮正在盡可能壓住消息,這件事情傳出去,學(xué)宮面子上也不好過�!�
這幾個學(xué)員明顯是鉆了天圣學(xué)宮的的漏洞,每一個學(xué)員要經(jīng)歷生死磨煉才有機會獲得傳承,學(xué)宮自然不會定下什么規(guī)矩,讓他們不準傷害神念,且那道神念消散后,學(xué)員也用數(shù)件天階法器重新鎮(zhèn)壓神念看守的的邪魔。
杜圣蘭低頭看不清神情,足足過了半柱香時間,才道:“僅僅幾個學(xué)員,不足以傷害神念�!�
在塔樓內(nèi),修為會被自動壓制在元嬰境界。
世間沒有絕對的巧合,杜圣蘭幾乎立刻懷疑到行為反常的裴枝雀和杜北望:“有具體學(xué)員名單嗎?”
顧崖木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
不出意外,熟悉的人名跳入眼眶,名單不長,杜圣蘭一眼就能掃完:“道空山孫家……這個家族可是號稱不問世事……還有鏡族圣女,傳說此人出生時霞光漫天,一出生即被選擇圣女,杜北望倒是會挑人。”
名單上的人,多是困在一個境界遲遲無法突破,尤其是鏡族,圣女一母同胞的妹妹近年來修為突飛猛進,儼然已經(jīng)動搖到她的位置。
顧崖木在對面坐下:“修為被壓制,能借助的只有外物,三件天階法器被用來鎮(zhèn)壓邪魔,他們就算再財大氣粗,也拿不出更多�!�
他頓了一下,說道:“那便只剩下符箓和陣法�!�
兩人不再多言,同時考慮到一個人。當世如此擅長陣法之人,唯有胥洲,也只有他,涉獵各種類型的陣法,有可能研究出困住神念的大陣。
對方一直沒有停止過對他們身份的懷疑,若非杜圣蘭生母來自裴家,血脈靈臺測試,恐怕顧崖木就得栽個跟頭。
杜圣蘭皺眉:“不惜開始主動現(xiàn)身人前,也許不單是為了先下手為強�!�
會不會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不過現(xiàn)在也顧不得太多,他看得是眼下:“這是一個明局,胥洲想借此引出我來�!�
所有事情的終點集中在突破,證明胥洲已經(jīng)懷疑到雷劫上,他一旦去了,必將面對天羅地網(wǎng)。但若不去,杜北望突破成功,意味著前功盡棄,任由他和裴枝雀逍遙于自己的道心也有影響。
外面的雪花吹到亭子里,杜圣蘭突然笑了:“從前是我想岔了�!�
他以為對于杜北望那樣的天之驕子,毀了他的天賦比殺了他更難受,至于裴枝雀,沒了天生媚骨容顏盡毀,怕是會生不如死。
但他忘了,這些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放棄的。
雪花獅子剛擦完車正在讀書,突然聽到一陣笑聲,好奇抬頭望過去,看見杜圣蘭正扶著涼亭柱子笑著,只不過霜雪打在他的鬢角,那笑容看上去凝結(jié)了深冬的寒意。
“斬月山的祖師爺也是位妙人,”杜圣蘭吸了口涼風(fēng),“他竟然認為我害怕暴露奪舍天雷的事實�!�
奪舍之初,杜圣蘭不過是金丹期,萬事小心謹慎,如今他步入練虛境界,又有鴻蒙源寶,早就想要找個機會清算一下舊賬。
笑夠了,杜圣蘭緩緩直起身子,望著風(fēng)雪開始思考如何進入天圣學(xué)宮。
他站在胥洲的位置思考:“首先,要說服學(xué)宮�!�
布陣的動作瞞不過天圣學(xué)宮,必須要事先做好協(xié)調(diào)。
顧崖木:“這不難,找到陣法師協(xié)會,由他們出面�!�
陣法師協(xié)會想要弄清楚雷劫異常的原因,天圣學(xué)宮折過一批精英弟子,當然也想搞清楚內(nèi)情,風(fēng)險不用他們來冒,雙方大概率會一拍即合。
他看向杜圣蘭:“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你要怎么進去,又怎么出來�!�
天生學(xué)宮漂浮在空中島嶼上,周圍千里內(nèi)空域范圍都有設(shè)防,杜圣蘭除非隱藏在千里之外。但誰也無法預(yù)料塔樓內(nèi)的人何時會突破,停留外圍越久,越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
這還只是其中之一。
“陣法針對活物,你受到的阻攔必然遠超其他雷劫,雷劫散去你也不好逃脫�!�
其余雷劫只蘊含著一絲薄弱的天道意志,杜圣蘭可是完全有自主意識。
杜圣蘭沉吟了一下:“我很擅長逃跑�!�
從冥都得到的《驚弓之鳥》,絕對是逃跑的一大利器。至于陣法,他會想辦法解決。
“那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需要考慮的,如何提前混入天圣學(xué)宮。”杜圣蘭微微蹙眉,比起逃脫,這才是真的麻煩事。
顧崖木道:“我來安排�!�
……
進去塔樓內(nèi)的數(shù)人,唯有裴枝雀提前出來。
她比杜北望的情況要糟糕很多,資質(zhì)也很一般,沒辦法完全吸收神念殘片里的力量。
塔樓一事徹底觸怒了老一輩的學(xué)宮導(dǎo)師。沒人愿意幫助裴枝雀壓制力量的暴走,她只能先回家族一趟。
“呦——”剛剛歷練回來不久的同門正想要說兩句風(fēng)涼話,裴枝雀一抬頭,直接嚇到了她。
得到力量后,裴枝雀第一時間想著恢復(fù)容貌,但神念的怨氣偏偏不讓她得逞,僵持之下,裴枝雀的容貌是恢復(fù)了,但卻像是長了兩張臉。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詭異滲人。同門罵了句晦氣,匆匆走開。
裴枝雀早就看透了人心,別看現(xiàn)在學(xué)宮里的人不待見杜北望等學(xué)員的做法,一旦他們突破成功,照舊是核心學(xué)員的待遇。
就像她,裴家視自己為棄子,如今知曉媚骨有痊愈的機會,必將會重新看中。
一回到族內(nèi),裴枝雀大大方方上報長老,請求幫她梳理體內(nèi)的力量,徹底吸收神念殘片。
顧崖木親自出面:“吸收殘片的事情可以先往后拖一下�!�
大長老皺眉反駁:“媚骨對一個家族的意義非同尋常。”
顧崖木擺手,打斷道:“媚骨能不能恢復(fù)是未知數(shù)。杜北望突破在即,一旦他更上一層樓,杜家必待價而沽。稍后我會去杜家一趟,要求杜北望出關(guān)立刻辦婚事�!�
裴枝雀曾說那日杜北望借由生母給的法器,捕捉到的殘魂最多,不破不立,他可能會因禍得福資質(zhì)大幅提升,未來不可限量。
大長老被顧崖木說動,裴家本就是靠聯(lián)姻起家,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顧崖木:“屆時花轎就停在學(xué)宮。”
裴枝雀:“這未免有些太……”
顧崖木冷冷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還上趕著要嫁給杜圣蘭的牌位?”
“……”
“天驕渡劫,佳人坐轎待嫁,”顧崖木緩緩道,“傳出去只會是一段佳話�!�
若干年后,誰還會記得當初的事實如何,指不定這一段風(fēng)花雪月會被世人不斷美化傳播。
裴枝雀不再說話,終是有些意動。
顧崖木親自出面再次確認婚事,也算是給足了兩家人面子,尤其是裴枝雀,有一族之長親自操持,這種風(fēng)光可沒幾個人能享受。
杜青光近日不在杜家,顧崖木只是見了杜北望的生母,對方確實有待價而沽的意思,萬一裴枝雀媚骨沒有恢復(fù),豈不是虧大了。
無奈一族之長親自出面,她也不好無緣無故推諉婚事,勉強應(yīng)了下來。
顧崖木沒有立刻去裴家,私下先回了趟仁義堂。
杜圣蘭一看他回來,立刻問:“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鳖櫻履军c了點頭:“八抬大轎,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你抬進去。”
“……”
杜圣蘭試圖在對方眼中看出開玩笑的意思。
顧崖木道出用裴枝雀當‘敲門磚’的意思:“花轎我特意做了隔板,你藏在里面就行。”
杜圣蘭:“天圣學(xué)宮能樂意?”
花轎,轎夫,敲鑼打鼓……想想都荒唐。
“他們會很高興世人的注意力從塔樓轉(zhuǎn)移�!�
事后稍稍美化一下,譬如杜北望在塔樓內(nèi)絕處逢生,裴枝雀在外穿嫁衣苦等,有情人終成眷屬,塔樓內(nèi)得到好處的學(xué)員來自各大勢力,聯(lián)手將真實原因壓下去。重點轉(zhuǎn)移到杜北望的情愛故事上,也省得學(xué)宮被人戳脊梁骨。
裴家開始加急準備婚禮需要用的東西,杜北望重傷,杜圣蘭估計對方消化神念碎片最快也還要三四日,又低聲說了幾句話,顧崖木聽到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確定?”
杜圣蘭頷首,隨后激活傳訊符,邀請五蘊和尚過來一敘。
因為他的口吻很急,剛有眉目的五蘊和尚遲疑了一下,暫時放棄追蹤另一只陰犬的氣息,來到仁義堂。
見面后,杜圣蘭直接道:“大師,我們路上說�!�
實際路上也沒有說話,顧崖木化龍帶杜圣蘭在天空中穿行,五蘊和尚則用蓮花法器代步跟在后面,兩個渡劫期聯(lián)手,布下的結(jié)界足以遮掩住龍的存在。
沿途越來越荒蕪,遠處是無邊無際的濃霧,五蘊和尚目光終于有了變化:“冥都?”
杜圣蘭頷首:“希望能在這里找到幫手。”
冥都外墻不可高空飛過,幾人順著城門進入,冥鳥好像進去偷偷報信,城門突然被關(guān)上。杜圣蘭有些尷尬,敲了敲:“開門�!�
不少見識過他殘暴行為的陰物和鬼修齊心協(xié)力堵住城門。
杜圣蘭又喊了一聲:“……開門�!逼毯舐晕擂蔚匦α诵�,強行解釋:“我其實在這里人緣還不錯。”
五蘊和尚不動聲色將手掌貼在城門上,內(nèi)里金光一閃,堵門的陰物被震開。
道路兩邊的陰物正要逃跑,看到五蘊和尚驚住了:“和尚?”
居然有和尚敢跑來冥都?
杜青光敢仗劍闖入冥都,五蘊和尚自然也沒有什么畏懼。他行走在街道上,佛光讓一些想要試探的陰物自動遠離。
剛走過第二街區(qū),五蘊和尚看到一個巨大的雕像,赫然是杜圣蘭。
杜圣蘭:“他們感念我的恩德,專門建造的�!�
五蘊和尚掃了眼地面,全是鞭炮留下的灰,空氣中彌漫著刺激性的煙霧,顯然才放過不久。
“兒子!”
霧氣中跑來一道人影,女子一邊咳嗽一邊激動道:“兒子你回來了?”
杜圣蘭介紹:“我干娘�!�
五蘊和尚看向顧崖木,用目光詢問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顧崖木的一聲嘆息。
——錘子惡魔回來了。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冥都本來就是陰犬的地盤,瞞不過它的耳目,紙面人臉一直沒出現(xiàn),似乎陰犬沒有見他的意思。
杜圣蘭:“干娘。”
女子被叫得喜上心頭,會意道:“我這就領(lǐng)你去見王�!�
五蘊和尚多看了女子一眼,他在對方身上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杜圣蘭沒有重要到讓陰犬刻意回避,地動頻繁,陰犬正和幾位冥都高層在檢查界壁。女子帶著他們順著迷霧一路前行,未曾走到界壁處,陰犬已經(jīng)帶人回來,冷冷道:“九奴,我記得你早上說身體不適,出不了門�!�
女子重重咳嗽,捂著心口:“是不大好,干不了巡查的苦差事�!�
陰犬看都沒看杜圣蘭一眼,走進了前方那棟扭曲的宮殿。
杜圣蘭厚著臉皮一路跟進去,他似乎挺受女性歡迎,高層中那個背著斧頭的女人笑瞇瞇道:“上次鬧個天翻地覆,這次回來又想要干什么?”
其他人給九奴面子,不待見杜圣蘭但也沒立刻翻臉走人。
站在數(shù)位大能者的眼皮子底下,杜圣蘭稍稍措辭,講起了天圣學(xué)宮的學(xué)員打碎先輩神念強行吸收其中能量一事。
除了五蘊和尚眉頭明顯皺了一下,冥都高層雖然對這種做法反感,但也沒多說什么。
“我欲替天行道,劈死這些畜生�!倍攀ヌm視線掃了一圈:“冥都崇尚殺戮……”
耄耋老者冷笑:“你該不會想讓我等出手,幫你在劈人后殺出一條退路�!�
他們原先對杜圣蘭印象不至于太差,能惹事,但也有點本事,可這不代表對方有冒犯他們的資本。
已經(jīng)有高層目光略帶殺意,一個小輩,居然敢來指揮自己行事。此刻五蘊和尚總算明白杜圣蘭為什么要叫自己來,如果只有一個顧崖木,指不定會有冥都人當場出手。
“各位誤會了,劈人是我要做的事。只是天圣學(xué)宮不處罰學(xué)員,妄想粉飾太平,從內(nèi)到外已然爛透了……”他提高聲音:“學(xué)宮不配擁有塔樓,我們有責任帶走塔樓!”
殿內(nèi)頃刻間一片寂靜。
一直咳嗽的女子都不再咳嗽,她不可思議望過去,試探問:“你要……偷塔?”
杜圣蘭乖巧應(yīng)道:“嗯�!�
耄耋老者幾次張了張口,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提議過于離奇,五蘊和尚已經(jīng)連喝了三杯茶,最后打破沉默地竟然是兵人:“偷回來放哪?”
“冥都�!�
“……”
“塔樓內(nèi)的神念恐怕已經(jīng)心寒,他們對我印象不錯,應(yīng)該能談妥搬家�!倍攀ヌm緩緩道:“等我劈完人,主動暴露存在,再施展分|身術(shù),天圣學(xué)宮的大能者們多數(shù)都會來追捕我,這是一個大好機會�!�
五蘊和尚搖頭:“他們就算對施主印象再好……”
杜圣蘭打斷:“所以要搬來放在冥都,而且必須放在界壁旁。來日若有人再效仿開啟黃金時代,他們還能最后一次守衛(wèi)九川大陸。”
這些人生前戰(zhàn)死在界壁,死后也執(zhí)著鎮(zhèn)壓邪魔,倘若有機會再次鎮(zhèn)守界壁,他們絕對不會選擇待在學(xué)宮,只為挑選一個不知感恩的傳承者。
殿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只不過這一次,有高層開始目光閃爍,真正考慮起杜圣蘭的建議。
杜圣蘭望向陰犬:“天圣學(xué)宮能有今天,說白了是因為塔樓,一旦偷塔成功,冥都會成為最大的獲利者,未來也許能實現(xiàn)人和陰物的共存,取代天圣學(xué)宮的位置�!�
當然這對冥都也有限制,意味著日后如果冥都想要開啟黃金時代,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但陰犬作為這一代統(tǒng)治者,本身就傾向于秩序復(fù)蘇。
“有點意思�!标幦_口前,長相陰柔的男子舔了舔嘴唇:“冥都被天道厭棄,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封都,塔樓可以鎮(zhèn)氣運,不知搬來冥都會發(fā)生什么�!�
他們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想想那些老學(xué)究氣跺腳的樣子便覺得有趣。加上界壁不穩(wěn)定,真有東西強攻而入也是麻煩,有了塔樓,他們也就不必每日做無聊巡查。
一旁顧崖木嘴角勾了勾,杜圣蘭這說服人的能力不去創(chuàng)建自己的勢力,真是有些可惜了。
確定大家都有意動,杜圣蘭趁熱打鐵:“諸位沒有異議的話,可以先商討一下計劃。”
……
十五日,忌嫁娶,出行,求嗣。
雖說不利,可沒得挑。
杜北望隨時有可能突破,裴家上下以最快速準備好,先乘坐飛舟,即將抵達學(xué)宮時,改由轎夫抬轎,飛舟內(nèi)的人魚貫而出,有奏樂的,有隨行護衛(wèi)。
珍奇異獸開路,嗩吶奏響,修真界的婚禮沒有民間講究,但一樣會吹嗩吶,有辟邪去災(zāi)的寓意。
白袍長老在學(xué)宮門口負責檢查,轎夫的臉蛋也涂得花花綠綠,還有脂粉味,讓他嫌棄地皺眉。五蘊和尚用泥塑給紙面人臉重新糊了一層外殼,陰犬又封印出他們的氣息,只要不出手,常人很難發(fā)現(xiàn)異常。
打開一個箱子,白袍老者大致掃了一眼,一不小心碰掉一幅畫,畫卷攤開,里面是一個生病的女子,似乎彎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