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我微微皺眉,顧天朗這副表情不想是撒謊的樣子,那就代表酆都大帝告訴他的事情極其有限,或者干脆就是把他當(dāng)做棋子用,他也被蒙在鼓里。
“你是鬼奴嗎?竟然連我都沒聽過?”我試探的問了一句,洪慶生一家和我深度關(guān)聯(lián),他知道知道一些,就沒道理認(rèn)得我。
顧天朗指頭震了一下,忽然咬牙道:“去死!”
我大吃一驚,這家伙竟然話說都沒說清白就動手了。
我立刻迎刀對戰(zhàn),苗苗那邊三對一,也和顧天亮的同伙干上了。
顧天朗的實力比我要高出一年多年的道行,也是入道者,攻勢非常凌厲。
“嗖!”彎刀再次朝我橫削過來,化成一連串密密麻麻的殘影,足有二十多道。
我頭皮一涼,連滾都來不贏了,立刻往后一仰。
鋒利的彎刀一閃而過,比音嘯還快。一寸短一寸巧,我頓時被壓制了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彎刀一削不中,閃電般回轉(zhuǎn),朝我襠下狠狠的撩起一刀。
我驚的差點沒縮了陽,手一拍急速朝旁邊滾去,這一刀要是被撩中了就成太監(jiān)了。
自已恢復(fù)能力強(qiáng)不假,但只是對于血肉和骨頭來說的,傷到重要的功能部位就難說了。
但我閃避的速度不及顧天朗出刀的速度,要害雖然避開了,大腿卻沒躲開,被一刀劃開滾了出去。
顧天朗一招得手,立刻欺身上逼,順手又是一刀。
我被他毫無征兆的動手弄的有些火氣,忍著腿上的劇痛一刀對斬過去,不閃不避,要死一起死。
一寸長一寸強(qiáng),要死也是他先死!
顧天朗臉色一變,立刻收刀,鬼魅般閃開正面,彎刀幻了一個刀花,再次朝我腦袋削過來。
我心頓時涼了半截,此人法力比自已深厚,而且對法力的把控能力也比自已強(qiáng)一大截。
力量強(qiáng)不過他,速度更比不上,被死死的壓制住了。
“嗡!”
彎刀因音嘯而發(fā)出輕顫,緊貼著我的眉骨削過去……我感覺到了彎刀冰冷的溫度,甚至感覺到了自已眉毛被根根削斷的觸感。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定格。
“嗖!”
下一刻,我手中的重刀憑借本能狠狠的一拉。
龍牙刀和彎刀交擊,顧天朗抵擋稍顯倉儲,朝側(cè)邊退了一步。
我也順勢后撤幾步,穩(wěn)住身子。
剛才真是兇險,差之毫厘,勝敗存活便是兩說。
高手過招除非是耐抗耐打,如獸王對戰(zhàn)大魔城,又或者完全勢均力敵,比如白香月在馬鎮(zhèn)對陣骷顱頭。否則就是一兩個照面便能見輸贏,尤其是在實力有差距的情況下更是如此。
大腿依舊疼痛,正汩汩流血,我感受了一下,慶幸沒傷到筋骨,否則這一戰(zhàn)就不用打了。
而顧天亮看著我飛快止血的傷口還有我手中的龍牙刀,臉色有一些難看。
因為他的刀上留下了一個深達(dá)半寸的缺口。
剛才那一下是龍牙刀的刀刃和它的彎刀對砍了一擊,龍牙刀的鋒芒完全碾壓了他手里的彎刀。
我涌上來幾分膽氣,立刻摸出水龍珠,刷的一下推進(jìn)了龍牙刀刀把后面鏤空的小籠子里。
水龍珠一明一滅,發(fā)出瑩瑩的暗光。
“法器?”
顧天朗見此,臉色更加難看了,幾乎是驚呼一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現(xiàn)在才問?”我牙根一咬,道:“洪村人!”
話說完我一閃朝他沖了過去,凌空兜頭就是一刀;這家伙身上業(yè)火挺盛,一看就只是殺孽甚重的人,不是什么好東西。
顧天朗不得不避讓,不敢舉刀迎戰(zhàn)。
我大開大合,在水龍珠的加持下,龍牙刀威勢大陣,每一刀斬出,都有一刀凌厲的風(fēng)刃震刀而出。
顧天朗一招失了氣勢,頓時就被我壓住了,雖然他力量和速度都強(qiáng)于我,卻只能閃避,兩把刀如果真的對砍,他的彎刀弄不好會直接斷掉。
“去死!”逼了一陣,顧天朗也抓住我一個小破綻反擊了。
但那破綻是我故意露出來,重刀虛晃一下,化為十?dāng)?shù)道殘影迎了過去。
“叮!”
一聲清脆,我忍不住后退了兩步,顧天朗紋絲不動,但他的彎刀刀尖卻被砍飛了。
顧天朗哪還不知道自已上當(dāng)了,臉色鐵青的發(fā)黑。
打鐵趁熱,我將龍牙刀化成旋風(fēng),再次朝他犁了過去,武器差距太遠(yuǎn),顧天亮縱有一身本事也發(fā)揮不出來,打的無比憋屈。
最后他手里的彎刀直接被我砍成兩截,無奈,只得大吼一聲:“撤!”
說完他將半把彎刀狠狠的砸向我,轉(zhuǎn)身就逃。
我沒心思去追,也追不上,一刀將短刀打飛;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瓜哥他們對戰(zhàn)的那個人也跑了。
那人大約三百年的道行,比我還弱點,和他們?nèi)齻人打了個平手,白臉青年貌似還掛了一點采,不過無大礙。
“阿春,傷的重不重?”苗苗幾人跑過來。
我搖頭:“皮肉傷,不要緊�!�
接著我們同時看向卡車,洪慶生和海梅蓉都在卡車上面,卻是從頭到尾都沒吱一聲,默默的坐在里面。
我和苗苗對視一眼,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預(yù)感。
沒二話,我立刻跳上去,一看,頓時心里一沉。
確實是洪慶生和海梅蓉,但他們此刻端端正正的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目視前方,卻失去了焦點。這樣子分明和之前洪曉蕓的姿勢一模一樣。
換句話說,他們恐怕也和洪曉蕓一樣傻了。
“慶生叔,梅蓉嬸,還認(rèn)得我嗎?我是馬春!”我試著喊了一句。但兩人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不甘心又說了幾句,但兩人一如之前,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
“王八蛋!”
我暴跳如雷,什么洪曉蕓腦子有問題不會說話。
根本就是酆都大帝搞的鬼��!
她不是天生就是那個樣子的!!
現(xiàn)在它又讓洪慶生和海梅蓉也變成了不會說話的“傻子”!
瓜哥跳上來一看,也暗罵了一句,道:“這也忒不地道了。”
我心里生寒,難道這就是棋子注定的命運?
不管幕后之人最后成與敗,棋子都是多余的,是炮灰,是隨時可以丟棄犧牲的!
再有,酆都大帝把洪家人都弄傻了,到底是在預(yù)防什么?
難怪顧天朗什么都不知道。
……
第六百六十一章:懟上了
“阿春,怎么了?”苗苗在下面問。
我跳下車,搖頭:“人都傻了,和洪曉蕓一模一樣。”
苗苗立刻爬上去看,臉色微微一變,頓了頓說:“先把人弄回去再說吧,此地不宜就留,顧天朗恐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我點頭,然后白臉青年喊來了一輛車,載著洪慶生海梅蓉朝伊寧方向駛?cè)ァ?br />
兩輛車六個人,我和苗苗一輛車載著洪慶生海梅蓉,瓜哥和白臉青年一輛車在前面開道。
我有些著急,從酆都大帝的行事風(fēng)格來看,它是一個相當(dāng)有魄力有手腕的存在,完全顛覆了自已之前對它的印象。想來也是,堂堂地府之主沒點本事怎么可能。
這更讓我擔(dān)心了,弄不好洪曉蕓、洪慶生、海梅蓉都被他給弄廢了。陳久同說死就死了,可見它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真不知道夜游神信誓旦旦說酆都大帝不是沒品之人為哪般,盲目崇信?
苗苗見我臉色不太好,安慰我:“別擔(dān)心,回去之后我讓虹姨給他們檢查一下,不行就請動苗巫,會有眉目的�!�
我點頭,想到了白香月,如果能讓她出手,事情或許會更加妥當(dāng),夜游神估計也可以。不過它與酆都大帝關(guān)系緊密,還得好好思量才行。
頓了頓,我突然想起來,洪曉蕓在被抓走的時候?qū)ξ冶葎澚艘粋手勢,到現(xiàn)在我都沒明白那手勢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先是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自已,兩手相互環(huán)繞的一下,還對我笑。
我把這個手勢和苗苗做了一遍,問:“這是手語嗎?”
苗苗搖頭,道:“據(jù)我所知,手語里面好像沒有這個手勢�!�
我皺眉,又學(xué)洪曉蕓的動作做了幾遍,到了也沒明白這個手勢的含義。
但毫無疑問的是,一定是我和她之間有什么事,因為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她自已。
我直覺這個手勢很重要,一定傳達(dá)了重要的信息。
接著我和苗苗聊了一陣,苗苗說把洪慶生和海梅蓉在隱秘的安置在川東,防止顧天朗殺回來。
幾個小時后我們到達(dá)伊寧,私人飛機(jī)早就等候在機(jī)場場,我們帶著洪慶生海梅蓉登機(jī),返回重慶。
白臉青年竟然也隨行,我有些奇怪,張口想問緣由,苗苗卻遞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別問。
飛機(jī)到達(dá)重慶的時候已經(jīng)是臨近天黑了,苗苗給白臉青年安排了住處,又把洪慶生和海梅蓉隱蔽的安頓好。
晚上苗苗給虹姨通了電話,把情況和那邊說了一遍,但虹姨說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間,奇門聯(lián)盟那邊好像又在醞釀什么動作,各家正在商討,虹姨被絆住了。
苗苗陪了我?guī)滋煲不刈鍍?nèi)去了,說虹姨得空的話她就和她一起過來。
這一天晚上,我正和胖子看電視,八卦城發(fā)生的事可不算小,邙山鬼王都出動了,引發(fā)的一些奇異現(xiàn)象驚動了電視臺,都上電視節(jié)目了。
“嘖,大魔城消停了,這邙山鬼王又開始興風(fēng)作浪了�!迸肿訜o語的說了一句。
我想起了施小媚,她在邙山鬼王面前保了我一命,而且很有可能是找的借口,也不知道怎么樣了,會不會收到責(zé)罰。
我不禁嘆了一口氣,自洪村事件以來,很多事情隨著半步多、大魔城、地府浮出水面,而漸漸清晰,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巨大的問題,圍繞在我身上的事到底從何而來,根子在哪?
胖子見我嘆氣,笑問:“你嘆什么氣呀,這么多天,難道沒有本壘打嗎?”
“滾。”我瞪了他一眼,道:“難道你和劉曉雅本壘打了?”
“嘿嘿嘿。”胖子嘿嘿嘿笑起來,忽然笑容一收,一臉?biāo)拥溃骸拔乙矝]有�!�
“沒有你笑個鬼!”我抓起一個抱枕砸了過去。
胖子接過,郁悶道:“你說這女人怎么就這么奇怪呢?”
我沒心情理他的牢騷,這時候電話打進(jìn)來了,一看,是周建兵。
按下接聽鍵,周建兵道:“老板,半步多那邊有眉目了,我們鎖定了幾個目標(biāo),他們在阻撓獸王廟重建,而且我們建起來的獸王廟還被強(qiáng)拆了�!�
我眼皮一跳,探查鬼王殿安插在半步多奸細(xì)一事,周建兵可是操持了很久。原先以為要不了多久就能將奸細(xì)打探清楚的,結(jié)果事情一直不順,對方似乎聞到了什么味,很沉得住氣。
現(xiàn)在終于有眉目了。
“有哪些人?”我問。
周建兵說一些,我都不認(rèn)識,但層級還挺高,兩個副城主,一個統(tǒng)領(lǐng),還有一些官職不算高的嘍啰。
“我知道了,明晚你準(zhǔn)備船,我去一趟多城�!蔽曳愿懒艘痪�。
這件事必須安排黃達(dá)聯(lián)系白香月那邊,級別這么高的奸細(xì)而且還手握多城大權(quán),以自已的能量根本就撼動不了它們。
此外陰陽商皮鬼先生那我也打算去一趟,有些事想找它問問,這其中就包括陳久同的死。陳久同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去投胎了沒有,花一筆通過皮鬼先生的網(wǎng)絡(luò)去調(diào)查,或許會有收獲。
時間推移到第二天,因為不趕時間,我出發(fā)的不算早,剛下水,一艘陰陽船火急火燎的從胭脂湖湖面交錯過來了。
我一看,居然是葛老漢和黃達(dá),臉上多有焦急之色。
我立刻命令停船,黃達(dá)看見我急忙道:“老板不好了,半步多出事了,幽姬殺進(jìn)了半步多!”
“什么?”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白香月竟然殺進(jìn)了半步多?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急忙問。
“我也不知道,先是城內(nèi)忽然爆發(fā)騷亂,然后幽姬殺了進(jìn)去,死了好多人,我怕被伙計們被誤傷,就讓他們上來躲避一下,在后面�!秉S達(dá)道。
我立刻朝前面看去,果然前面過來了七八條船的伙計,都是黃達(dá)布置在半步多的骨干。
“陪我去多城,開船�!蔽伊⒖痰�。
黃達(dá)應(yīng)了一聲,立刻跳上了我的船,隨我返回半步多。
這時候,周建兵道:“老板,如此來看恐怕是幽姬覺察到半步多的奸細(xì),亦或者鬼王殿有了什么動作,引爆了這場戰(zhàn)斗�!�
我緩緩點頭,周建兵分析的有道理,鬼王殿在半步多安插奸細(xì)就是為了奪取多城,上一次趁著獸王和大魔城掀起的海嘯,它們就破壞了多城的防御大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派周建兵盯住半步多,白香月那邊恐怕也一樣注意到了,不管是主動動手,還是鬼王殿有什么動作激的,都順理成章。
一句話,半步多是白香月的地盤,她是半步多的禁忌,誰也不能染指。不管是地府還是鬼王殿。
陰陽船行駛的飛快,個把小時候便到了半步多,遠(yuǎn)遠(yuǎn)一看,多城狼煙沖天,城門緊閉,喊殺聲持續(xù)不斷,城墻都塌了,遠(yuǎn)方傳來陣陣悶吼,有龐然大物在戰(zhàn)斗。
還沒靠近岸邊便可感受到地表的震顫。
靠了岸后,我立刻奔向半步多,從城池缺口處鉆了進(jìn)去,頓時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整個半步多已經(jīng)被“拆遷”的差不多了,以正中心城主府中心,一片廢墟。
許多身披黑甲的甲土和眼睛發(fā)出綠光的魔尸組陣戰(zhàn)斗在一起,喊殺聲陣陣。
我心頭一跳,又是邙山鬼王的人!
這魔頭還真是鬼王殿的好卒子,到處興風(fēng)作浪,才剛在陽間的八卦城折騰完,竟又來了半步多。
“你們別來,我進(jìn)去看看!”
我對黃達(dá)和周建兵說了一句,抽出重刀,朝著多城的另外一邊走去。那里還在戰(zhàn)斗,而且城墻被打開了缺口,戰(zhàn)場移動的痕跡非常明顯。
看這個情景,恐怕是白香月和邙山鬼王懟上了!
……
第六百六十二章:莫大的天機(jī)
我貓著身子在殘存的建筑物間前進(jìn)。
半步多被毀的差不多只剩一半了,尤其是做核心的城主府和商業(yè)地帶幾乎完全抹平,倒是居民區(qū)還留存了不少。
城中的陰民陽民散了大半,剩余的一些全縮在居民區(qū)懾懾發(fā)抖,滿臉驚惶。
我嘆息一聲,只此一遭,半步多繼海嘯之后又來了一次大難,死傷狼藉,破產(chǎn)無數(shù)。多事之秋,不知多少人遭了秧。
我沒停留,路上順手宰了幾個迎面撞上來的魔尸;它們穿著的服飾已經(jīng)不是趕尸門的了,想來是邙山鬼王還在別的地方弄尸體煉制魔尸,胃口夠大。
走了一段,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已竟然到了皮鬼先生的老宅前,陰火燈還亮著。我不由一陣無語,大難臨頭,它竟然還有心思做生意。
一個人急匆匆從老宅里面走出來,看了看左右,飛快的消失在小巷口。
這時皮鬼先生的聲音傳來:“既然來了,何不進(jìn)來坐坐?”
我稍稍沉吟了一下,便走了進(jìn)去,白香月和邙山鬼王的戰(zhàn)斗,自已幫不上忙,弄不好還會被當(dāng)成人質(zhì)給抓起來。再者皮鬼先生肯定了解一些情況,問問它也不錯。
剛走進(jìn)大廳,人皮屏風(fēng)后面,皮鬼先生的目光便鎖定在了我身上,審視著。
等我走到近前,一張椅子忽然從黑暗處滑了出來,它道:“坐�!�
我微微一笑,道:“皮鬼先生怎么客氣了?”
以前來的時候,它可從來不會這樣,都是公事公辦,也就是賣錯了我一瓶陽血才對我稍微軟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