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難道是勘探墓穴的封口?”我疑惑問。
“大晚上勘什么探?再說他之前來過了,如果沒勘探明白跑來干什么?”胖子道。
我一愣,好像是哦。
“有點古怪�!惫细绲�,“尋龍點穴要依據(jù)光線,風(fēng)向還有山川地勢,這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見,點不了穴的�!�
“要么,是這個墓很特別,要么,是他特別。”皮衣客總結(jié)了一句。
“去看看?”我說。
“要小心,如果沈三成真有什么古怪,肯定很警惕,我們這樣靠過去會被發(fā)現(xiàn),這樣,讓七彩鷹去探探路,然后換一個方向帶我們過去。”瓜哥建議道。
我點頭,打開車門,對七彩鷹交待:“盯著那三個人,飛高點,別被發(fā)現(xiàn)了�!�
“咕咕!”
七彩鷹應(yīng)了一聲,跳下車躥進(jìn)了后方的黑暗處,沒幾下一個黑影便騰空而起,朝沈三成消失的方向飛去。
……
第五百五十九章:沈三成祭拜
大約一刻鐘后,七彩鷹從遠(yuǎn)處降落,跑回來了。
我打開車門讓它跳上來,它咕咕叫了兩聲,聲音明顯有些急切。
“有情況�!蔽业�。
“我們?nèi)タ纯础!惫细鐚ξ业馈?br />
我說好,然后和瓜哥趁著沒人注意一個閃身潛入黑暗中,七彩鷹也跟著來了,給我們帶路。
我們是從另外一個方向繞過去的,七彩鷹已經(jīng)將路探好了,雖然遠(yuǎn)了點,但也好走。
一路狂奔,大約一刻鐘,我們匍匐到了一座山梁小山崗的上面。
遠(yuǎn)處,兩點火光閃爍著。
我和瓜哥拿出望遠(yuǎn)鏡看過去,只見兩百米開外的位置,沈三成在面前擺了一個香案,三拜九叩,看嘴型,明顯還念念有詞。
而他旁邊的卷毛男和西裝男也單膝跪在地上。
“好像在祭拜什么東西。”瓜哥道。
“它以前也這樣嗎?”我問。
瓜哥沉吟了一下,說:“以前跟過他兩三年,但對他的了解并不深,他出手的次數(shù)也不多,后來我覺的希望不大,再加上洪村那邊起了風(fēng)云,便離開了,并未見過他倒斗之前拜祭過什么。”
我點點頭,看了一陣沒看出什么名堂,便問瓜哥:“他似乎對你的離開心懷芥蒂?”
幾天前和鷹鉤鼻沖突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說到了,似乎是被誣陷了。
“說來話長。”瓜哥放下望遠(yuǎn)鏡,道:“我那時候正處于一個實力爆發(fā)期,進(jìn)步特別快;沈三成希望我能加入他們,但我一直掛懷著洪村那邊,便沒答應(yīng),只是作為一個局外人隨同他們一起行動;直到后來有一次倒斗行動結(jié)束,最貴重的一件物品不翼而飛了,我又剛好離開,于是高天旺便誣陷是我偷了東西,沈三成倒沒把我怎么樣,就說情誼兩斷,各走各路�!�
“沈三成也認(rèn)為是你偷了東西?”我問,以自已對瓜哥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那種人。
“不�!�
瓜哥搖頭,說:“我倒是感覺那件事是沈三成授意的,他只是想找一個借口徹底趕走我;他的邏輯是,要么加入他們,要么離開�!�
“怎么會這樣?就算你不愿意加入,直接言明以后不合作就是了,何必這樣得罪人呢?”我一陣無語,不管干哪一行,只要不是有巨大的利益沖突,都講究一個和氣生財。
何況瓜哥實力還不弱,要換做脾氣暴躁一點的人,恐怕直接就成仇人了。
瓜哥緩緩搖頭:“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或許是半推半就吧,物品是真的丟了,沈三成只是順勢而為�!�
我無語,這樣的話,倒也勉強能說的通。
接著,我又拿起望遠(yuǎn)鏡,看了一下沈三成旁邊的西裝男和卷毛男,便問:“沈三成旁邊那兩個人是他的心腹么?”
這兩個人像個木偶一樣,從沒聽他們開過口,總是和沈三成形影不離,感覺有點像貼身保鏢;之前感應(yīng)過他們的實力,百年道行往上走,比鷹鉤鼻強。
“對�!惫细琰c頭,說:“聽口音,那個穿西裝的是從臺灣那邊過來的,而卷毛那個是香港過來的,這個人基本不說話,來頭有些神秘�!�
“沈三成有點本事啊,手底下光大目就三個,快抵得上一個次目級堂口的勢力了。”我一陣無語,土夫子這一行屬于左門,百年道行的奇門人土有一個兩個就很強了,這里一下出現(xiàn)三個。
瓜哥微微皺眉沒回話,很顯然,他跟了沈三成數(shù)年卻并沒有被完全接納,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咕咕咕!”
忽然,七彩鷹忽然急促的低鳴一聲,一雙鷹眼死死的盯著沈三成的位置。同時一股淡淡的陰寒之力迎面而來,就像是吹了一陣?yán)滹L(fēng)。
“不對勁�!惫细缒樕蛔�,道:“沈三成……好像是在拜鬼�!�
我立刻遠(yuǎn)遠(yuǎn)看去,沈三成閉著眼睛似乎在禱告一般,迎面他的方向,陰寒之力特別明顯。此時已經(jīng)是仲夏,天氣有些小熱,感覺更加分明。
“確定嗎?”我問,活人一般情況是不會去拜鬼的。
俗話說拜佛拜神不拜鬼,鬼陰人陽,路子完全不同,甚至拜妖都不會去拜鬼。
而且,隨著我加入奇門日長,漸漸的也對鬼有了更深入的認(rèn)識。
其實鬼可以大致分為三種,一種的地府的陰民,他和陰魂差不多,雖然鑄成了實體但沒什么實力,是地府賦予他們的,和陽間的普通民眾是差不多。
第二種是魔鬼,吸納地獄深處的怨氣、戾氣,這玩意千變?nèi)f化,最終化為魔物,兇靈,特別嗜殺,且悍不畏死。
夾在兩者中間的是第三種,逗留陽間的野鬼,它們吸納的是陰氣,實力千差萬別,大部分很弱,但也有些存在神通廣大,來無影去無蹤,不那么嗜殺,但目的性卻很強。
最淺顯的例子就是萬福陵園的那一只,連牛統(tǒng)領(lǐng)都沒拿它怎么樣,潛伏在都市陵園目的不明,白天人來人往的掃墓,沒聽說過那鬧出什么人命。
“十有八九�!惫细琰c頭。
“他難道是想獲得鬼的幫助?”我一陣奇怪,人拜鬼,多半是為了利益,和鬼之間達(dá)成妥協(xié)。
“如果只是這樣的倒沒什么,就怕……”瓜哥道,話到最后又生生止住了。
我腦海中電光火山,驚呼一聲:“鬼奴?”
瓜哥緩緩點頭。
我頭皮發(fā)麻,如果是這樣就有些嚇人了,拜鬼更多是基于一種相互利用的平等關(guān)系,而鬼奴就完全沒有什么平等可言了,奴仆是無法反抗“主人”的意志的,強行反抗的下場一定是灰飛煙滅。
我忽然想到了,瓜哥說沈三成好像在墳?zāi)苟牙锩鎸ふ抑裁�,也不知道和他拜的那個鬼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毫無疑問的是,那個鬼很強。
“祭拜結(jié)束了,我們回去吧,免得被發(fā)現(xiàn)。”瓜哥道。
我點點頭,沈三成已經(jīng)起身了,淡淡的寒氣也已經(jīng)消失,立刻匍匐著后撤,快步返回營地。
上車后,我們把觀察到的結(jié)果和胖子皮衣客一說,兩人都有些凝重,說小心點沈三成,他不對勁。
……
車上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沈三成并沒有下令挖掘,而是拔營起寨,再次沿著河床前進(jìn)。
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候車隊才再次停下,前面出現(xiàn)了一座很高的石山,底部占地面積非廣,東高西低,最東邊是一個懸崖,跳出去一塊飛巖。
車隊就停在東邊的懸崖下。
很快,鷹鉤鼻便再次下令安營扎寨,跟中攜帶工程機械的車輛也開始卸貨。
“到地方了�!蔽夷弥h(yuǎn)鏡觀望附近山川地勢,結(jié)果什么也沒看出來,感覺很稀松平常,便問胖子和皮衣客。
胖子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倒是皮衣客指著懸崖邊的飛巖道:“你看那塊石頭,像不像一個角,只是切斷了?”
我仔細(xì)看了一下,不禁搖頭,看出來。
皮衣客見此,笑笑,又解釋:“把它想象成一個龍頭,側(cè)臥著貼在地上的龍頭,珊瑚龍角一支插到地下去了,一支斜斜的指向天空;你看跳巖的斷線很平整,應(yīng)該是被雷劈斷了,因為大自然是不會畫直線的�!�
我急忙按照皮衣客說的去看,不禁眉頭一揚,還真有那么點意思,輪廓確實很像一個張角的東西倒在地上。
只是,要和龍頭扯上關(guān)系就有些勉強了,因為太模糊了。
“尋龍點穴的學(xué)問很大,和陣法一行關(guān)聯(lián)的很深,帶結(jié)果去看多多少少能看出點名堂,但如果不知道結(jié)果,就稀松平常了。”瓜哥說了一句發(fā)人深省的話。
眾人點頭。
沒多久,鷹鉤鼻指揮著一眾人開始動手,他們沒有挖泥土,而是直接對著堅硬的崖壁開鑿。
……
第五百六十章:守墓石像
我們立刻下車趕到挖掘的地點。
沈三成看了我們一眼,什么都沒說,倒是鷹鉤鼻臉色多有不悅,時�?聪蛭覀�,準(zhǔn)確的說是盯著我。
這讓我有些奇怪,按照道理,他應(yīng)該盯瓜哥才是。
選出來的人都是精銳的土夫子,沈三成的人為骨干,再加上招募的奇門人土,動作很麻利。很快他們便用機械在沈三成劃定的范圍打進(jìn)了一個兩米多深的空洞。
瓜哥看了一下挖出來的石塊,說:“那不是石頭,而是石土,封墓用的夯土�!�
我點點頭,這玩意我見過,當(dāng)初在洪村的時候,洪家老祖的棺材就是用石土裹著做成了一塊石碑,壓在赑屃的背上。
石土本質(zhì)是一種粘土,加入了糯米汁和一種來自深海深處的蛟油混合而成,等干燥之后堅硬的就像是石塊,外表根本分辨不出來,號稱古代的水泥。
如今,石土的配方已經(jīng)失傳了,取蛟油的深海生物也滅絕了。
“石土最遲出現(xiàn)的年代是宋代中后期,換句話說,這座墓葬距今至少一千年了�!逼ひ驴偷�。
洞打好以后,又換了一批人上去打小洞,開始填充炸藥,接電線。
我看的心驚肉跳,道:“這樣做會不會破壞墓葬?”
盜墓一行武盜橫行不是沒有緣故的,古人就算再厲害也沒辦法預(yù)料后世會出現(xiàn)機械以及炸藥這樣的大殺器,甭管多厲害的墓葬,只要準(zhǔn)備充足,都能掀開。
我最關(guān)心的是法陣會不會被破壞,審問司馬需要遮蔽天機。
“不會,這只是外面的封土,連外圍都算不上�!惫细绾芸隙ǖ恼f道。
我點點頭,松了一口氣。
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炸藥便已經(jīng)全部埋設(shè)好,眾人遠(yuǎn)離,然后引爆。
轟隆一聲巨響,十?dāng)?shù)噸石土石塊被炸飛,散落在河床上,待煙塵落下,崖壁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豁口。
鷹鉤鼻立刻招呼人上去搬運,將石塊清理干凈,豁口約有兩人高,一米多寬。
“厲害,一炮就打開了墓葬入口�!迸肿芋@嘆一聲。
我也是開了眼界了,肉眼看不見光憑技術(shù)尋龍點穴,竟然可以做到這等地步。
“確實很難,但并非無跡可尋�!惫细缯f了一句,道:“古代運力最發(fā)達(dá)的是船運,這條河在古代可能是條大河,建造墓葬的時候,就是通過這條河把物資運進(jìn)來的,出入口自然要靠近水邊�!�
我了然,這分析是靠譜的。
秦嶺以北又稱關(guān)中,土地肥沃,東部是縱貫?zāi)媳钡奶猩矫},南邊是秦嶺,北邊是黃河天險。天然就是一塊絕佳王霸之地,可攻可守。
古代秦嶺還未完全開發(fā),幾乎不存在水土流失問題,這條河在那時的水量肯定遠(yuǎn)比現(xiàn)在充沛。
……
入口打開后便有人往里面丟熒光棒,還有一個人舉著火把進(jìn)去了,不一會兒又出來了,火把沒滅,安全。
接著沈三成交待了一聲什么,一行人進(jìn)入洞口,我們也趕緊接上,魚貫而入。
洞口一直往里面走,很潮濕,甚至還長出了石乳,看著像是一個山腹內(nèi)的溶洞。
路過豁口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心底暗暗佩服沈三成和他手下的功夫,點穴點的位置精準(zhǔn),爆破的也同樣精準(zhǔn),只炸飛了石土,溶洞本身卻幾乎毫發(fā)無損。
一路往里面走,在溶洞的最里面,終于出現(xiàn)了人工的痕跡:兩座石像守衛(wèi)著一扇大門。
門前還有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四個血色的古體大字:擅入者死。
字體血淋淋的,透著凜冽的殺機,光這四個字,便給人一股尸山血海的錯覺。
“嘶……這墓不是一般的兇啊�!�
“嘖嘖,開了眼界了�!�
“看字體應(yīng)該是漢唐時期的,厲害!”
“肯定值大錢的寶貝!”
“……”
旁邊不少土夫子議論紛紛,有人驚嘆,有人驚悚,有人貪婪。
我將目光從石碑上移開,落在守門的兩只石像上面,長得有些像老虎,但腳掌有些夸張的打,爪子非常鋒利,毛長、人面、豬口牙,最是一雙眼睛,涂成了紅色,更顯殺機。
“這什么東西?”我問,從沒見過。
“是梼杌,守墓的四大兇獸之一,警告里面殺機重重,生人勿近。”瓜哥道。
我恍然,苗苗曾經(jīng)和我講過,梼杌和饕餮、窮奇、混沌一起,是有名的四大兇獸,就跟地獄里面跑出來的兇靈一樣,殘忍嗜殺。
“摸機關(guān)。”沈三成終于發(fā)號施令。
鷹鉤鼻組織了一下,立刻便有四個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尋找開啟大門的機關(guān)。
旁人紛紛散開,生怕他們觸動了什么而傷到自已。
我們也躲開正門的方向,看著他們正在摸索的大門,有些奇怪,便問:“這墓葬不是越隱蔽越好么,為什么要弄一個這么顯眼的大門在外面,生怕土夫子們不知道?”
皮衣客微微一笑,道:“這只能說明墓主人有足夠的自信�!�
瓜哥也點頭,說:“有門,土夫子便會去開門,沒門的話就會強行破壞,這是一種墓葬建設(shè)者和盜墓者之間的較量和默契,一扇門算不得什么,反而表現(xiàn)出一種氣度;要是實力不夠的土夫子,恐怕就此打道回府了�!�
我聽的暗暗心驚。
很快,其中一個土夫子便摸到了一個暗格,喊了一聲。
沈三成直接讓他開門。
土夫子心驚膽戰(zhàn),卻也不敢違抗,咽了一口唾沫壯膽按下暗格。
“嘭!”
大門一震,淡淡灰塵從里面飄出來,而后“咔咔咔”一陣機關(guān)轉(zhuǎn)動的聲音響起,大門緩緩上升,打開了。
“里面自成一方天地,很干燥�!惫细珥忪陟诘恼f道。
開門的一瞬間有灰塵飄出來,而外面是潮濕的溶洞,顯然門里門外是兩個世界。
很快石門就升到了頂,我大吃一驚,這扇石門竟然厚達(dá)十?dāng)?shù)米,簡直不知道有多沉重。
不用沈三成多吩咐,有人立刻上去朝里面丟熒光棒,再用火把探測空氣中氧氣是否充足。
沒多久,他們便確定空氣安全。
鷹鉤鼻立刻下令填門。
填門的意思就是支撐住石門,以防人進(jìn)去之后石門突然關(guān)閉,失去了出入口。
他們填了兩層,最上面一層是八根非常粗壯的千斤頂,下面還摞起了石板,分兩邊排放,就算千斤頂頂不住壓下來,下面的石板也可以保證石門無法完全關(guān)閉。
這一通忙活,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材料不夠還從外面搬運。
等加固好,沈三成命令留下三十人看守,其余人全部進(jìn)大墓。
門內(nèi)是一條很寬的墓道,黑暗吞噬了遠(yuǎn)處。一眾人打著火把進(jìn)入,許多人謹(jǐn)慎著還抽出去了武器。
墓道很長,走了一段時候是一個拐角,眾人拐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感覺惴惴不安,仿佛遺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這就是一股直覺,說不清道不明它從哪來。
忽然,走在探路隊后面的沈三成忽然停了下來。
“不好,快回去守大門!”他臉色大變,立刻轉(zhuǎn)身驚呼一聲。
我、瓜哥、皮衣客是百年道行中走在最后的,二話不說抽出武器便往回沖。
我更是腦海中電光火閃,終于想起來哪不對勁了。
梼杌石像!
“�。。【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