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最信任的人�!�
“注意什么?”
“他們聚在你身邊,別有目的!”
我本能的就想到了瓜哥、苗苗還有皮衣客黃大仙他們四個,眼下我最信任的就是他們了。皮衣客三番兩次救我,瓜哥雖然不靠譜但也一樣救過我。苗苗更不用說了,黃大仙也不賴。
“我憑什么相信你?”我心里不忿,注意自已最信任的人,憑什么?就憑你曾經(jīng)害過我?這離間計也太幼稚和白癡了吧?
陳久同很認(rèn)真的說道:“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相信你自已�!�
“你到底想說什么?”我聽得一陣糊涂。
“你難道真的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嗎?”陳久同冷冷一笑,說:“一個來路不明,一個剛從泰國回來卻似乎什么都了解,一個身上沒一點人味,你就真的不曾懷疑過他們?yōu)槭裁匆獛湍�?�?br />
“你到底什么意思?說清楚��!”陳久同的這些話戳到了我心底最深的恐懼,是我甚至想都不敢去想的恐懼。
我很怕它們也會像陳久同一樣對我另有圖謀;長久以來自已就像一只鴕鳥一樣將頭埋進(jìn)了沙子里視而不見。不是我不曾疑惑,而是根本不敢去想。
“話已說道,你好自為之吧。”陳久同很認(rèn)真的看了我一眼,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沒多久,他的聲音又從遠(yuǎn)處傳來:“對了,留給你的那只七彩鷹要長出第一根彩羽了,想讓它一直跟著你,就喂它些中指血吧。”
……
第九十九章:最深的恐懼
久久,我愣在原地,一陣失神。
陳久同到底知道些什么,他說的這番話,到底是真是假?
那只七彩鷹不是他來不及帶走的么,怎么會變成是他特意留給我的?
來歷不明的人是誰?
身上沒人味的人又是誰?
一時間,種種之前積攢的疑惑全部涌上我的心頭。
一開始是皮衣客,他來歷不明,在洪村的生意一直在虧本,前一段時間說是來找他在洪村當(dāng)知青而失蹤的父親。
可文化風(fēng)波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數(shù)十年,還有意義嗎?
瓜哥和黃大仙,這兩人一個從泰國回來一個根本就不是洪村人,怎么會對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事清楚的那么多,苗苗說的嗎?
最后是苗苗,當(dāng)初在天涯論壇上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我的ld,為什么不表明身份?他的父親又為什么當(dāng)初拒絕我的求救?她的身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對,也許他們曾經(jīng)都救過我,但陳久同也救過我!
那只七彩鷹數(shù)次救我于水火,第一次是被什么東西引誘得差點沖出店門,是它驚醒了我,第二是變尸,要不是它擋了那一下,當(dāng)時在洪家門口我就該被兩只變尸撲上了。
皮衣客、苗苗、瓜哥、黃大仙……
我頭疼欲裂。
自已應(yīng)該相信陳久同嗎?他說的或許不錯,但有沒有挑撥離間之嫌?
誰身上能沒有一點秘密?
別說法事行的人了,連我自已都有秘密,幽靈號碼的事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就連苗苗都沒有!
自已在皮衣客、苗苗他們的角度來看,是不是也算別有用心?將心比心的說?
這樣想著,我心里次漸漸好受了一些,雖然疑問猶存,但心底還是偏向于苗苗和皮衣客他們,陳久同害過我一次,已經(jīng)不值得信任。就算他說的話是對的,出發(fā)點恐怕不是什么良善!
這時候,突然一束手電光照到我附近,一個聲音傳來:“你怎么在這里啊,鬼哭狼嚎的,怎么了?”
是瓜哥。
我收拾了一下表情,搖搖頭道:“沒什么,被一只野貓嚇到了�!�
“是嗎?”
瓜哥走近,一臉的狐疑,臉上明顯不信,但也沒追問什么。
我不想告訴他有關(guān)于陳久同的事,因為這事沒法說,如果陳久同說的是真的,他們只會將問題隱藏的更深,如果陳舊同說的是假的,那就更沒必要了,徒生嫌隙。
等瓜哥走近我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空著手,而是拉著一根繩子,后面拴著一具尸體倒著拖回來的。
“抓住走尸了?”我驚訝道。
“哼哼,小菜一碟,就是能跑一點罷了�!惫细缗牧伺氖郑荒樰p松道。
“黃大仙呢?”我又問。
“他在后面拖另外一具�!�
“到底是什么東西弄詐尸的?”我調(diào)整一下心情,急忙追問。
“肯定是鬼冢跑出來的臟東西,似乎想把尸體帶到什么地方去,還搞到了船�!惫细绲馈�
“船?!”
我吃了一驚,不知道為什么,我瞬間就聯(lián)想到了冷水洞,因為這條河跟村邊的南溪河是相通的;而南溪河又連通冷水溪,換句話說,這里走水路可以直通冷水洞。
上次下井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那口老古井里面的環(huán)境和冷水洞里面非常像,都是連苔蘚都不長,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
“你想到什么了嗎?”瓜哥見我面色有異,便開口問。
我沉吟了一下,就把剛才自已的猜測和瓜哥說了。
瓜哥一聽眉頭便是一皺,說:“這事還保不齊真有可能,外來的臟東西不敢在洪村造事,如果洪村走不通,那就只有水路了�!�
“是不是那個扯腸鬼干的?”我心里有些奇怪,既然他能在洪村殺人,那為什么不干脆直接將尸體弄走呢?不是多此一舉嗎?
“扯腸鬼?!”瓜哥一臉懵逼。
“呃……就是那個惡鬼�!蔽壹泵忉�。
瓜哥聽完搖頭,道:“殺人的確實是那個扯腸鬼,但運尸體的不是它,我明顯感覺之前那個臟東西氣息弱很多。”
我一陣無語,殺人的和運尸體的竟然不是同一個,那剛才那個臟東西運尸體是做什么呢?
瓜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笑道:“這個其實很好理解,活人、或者剛死的人身上陽氣重,鬼上身對它本身也是有損耗的,所以只能先殺人,等尸體涼透再搬運,否則長期占據(jù)一具蘊含陽氣的尸體,就是再厲害的鬼也受不了�!�
我點點頭,這就通了,先殺人再搬尸體,也就說,扯腸鬼和運尸體的臟東西極有可能是一伙的。
只是,它們真的是打算去冷水洞嗎?
如果是,目的何在?
……
說著話的時候,黃大仙也回來了,身后也是拖著一具尸體。
“給派出所打電話吧,讓他們派車來接�!惫细缈袋S大仙也趕回來了,便道。
我點頭,急忙給楊建國打電話,他顯然一直在嚴(yán)陣以待,電話剛打過去那邊就接了,我把這里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他立刻說派車來運。
楊建國他們的動作很快,等我們走出樹林的時候,附近的路邊就開來了一輛警車一輛皮卡,楊建國下車看到兩具尸體,連連道謝,還說要請瓜哥吃頓飯表達(dá)謝意。
瓜哥興趣寥寥,說吃飯不必了,先送我們回去。
于是楊建國便指派錢飛開警車送我們回去,他則留下處理尸體。
之后我和瓜哥黃大仙直接上了警車,瓜哥說先送我回洪村,錢飛便驅(qū)車朝著洪村開去。
等我回到店子后,錢飛便帶著瓜哥黃大仙他們又轉(zhuǎn)頭回鎮(zhèn)子了。
我關(guān)好店門,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心里很不得勁,陳久同那番話還是自已造成了一些觸動,一直到后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七彩鷹吵醒的,它顯得非常的興奮,天蒙蒙亮就一直在不停的打鳴。
我起床一看發(fā)現(xiàn)它的尾巴上長了一根綠色的羽毛,很鮮艷,和其他駁雜的毛色完全不一樣。這讓我想起了陳久同走之前跟我說的,說七彩鷹要長出第一根彩羽了,還讓我喂點中指血給它。
我有些信不過陳久同,便給苗苗打了一個電話求證,把昨天夜里的事和七彩鷹的事一起說了。
苗苗一聽七彩鷹長彩羽便激動起來,讓我擠一些中指血合著糯米給七彩鷹吃,早中晚各一次,說只要喂過了,它以后就能牢牢記住我的氣息,將來會有不小的作用。
聽到苗苗的回答我心里一滯,陳久同沒有騙我,他說的是對的,七彩鷹真的是他留給我的。
掛掉電話后,我便聽苗苗的弄了一些干凈的晨露,再忍著鉆心的疼痛用針扎破了中指,放了一些血和了糯米,喂給七彩鷹。
公雞由于常年打鳴,體內(nèi)納進(jìn)了很多的陽氣,是做不了什么陰晦的手腳的,這一點倒不用防備陳久同會通過公雞來害我。
七彩鷹吃的特別歡,不停的啄食,食量比以前大了不少,而且自它吞下帶血的糯米之后,我明顯感覺,它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似乎……更友好了一些。
伺候完七彩鷹之后,我便出門了,到處去打聽消息看看昨夜還有沒有土夫子被扯腸鬼害死,結(jié)果卻從村民口中得知昨天下午的時候,外來的那些“考察”、“勘探”的人都已經(jīng)離開了村子了。
我想想隨后也明白過來,接連兩個土夫子被扯腸鬼殘忍弄死,他們估計也怕了,走了也正常。
只是讓我意外的是,大肚腩沒有走,還在村子里,大光頭也沒死,不過好像腦袋受了點外傷!
一直等到中午,我都沒有聽到哪里有在死人,心里總算稍稍安心了一些,看來之前的判斷是對的,那個扯腸鬼不敢再對洪村人下手,很有可能是它在忌憚洪村那個東西。
此后一連過了兩天都平平靜靜,到了第三天苗苗給我發(fā)來了一條短信,讓我明天晚上和她一起去木材倉庫看那口青石棺槨。
……
第一百章:青棺驚變
第三天夜里,苗苗如約而至,還在我家吃的晚飯。
吃完之后我便和她步行到了木材倉庫,緩緩打開倉庫的門,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如同早晨的霜風(fēng),激得我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冷,還是因為靈魂在發(fā)寒。
打開門后,我遠(yuǎn)遠(yuǎn)的就見那口青色的石棺靜靜的躺在倉庫的中央,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跟著苗苗走進(jìn)去,把大門又關(guān)上了。
回想起之前棺材在村口的時候里面發(fā)出的悶響,我依然覺得心驚肉跳,這棺材里面有東西不一定還活著,但明顯會動;那天運棺回洪村的時候就已經(jīng)見識過了。
苗苗也很謹(jǐn)慎,打著手電仔細(xì)觀察了一陣,才緩緩靠近。
走近之后,我得以細(xì)細(xì)的打量一下這口棺槨,上次開挖和運送的時候太倉促了,根本沒有仔細(xì)看清楚。
棺槨四四方方,成長方形,但又不是特別的長,和普通安葬用的棺材相比要短一截,看著應(yīng)該是安葬那些年幼之人,或者身材矮小之人的。
槨的外表很像是一個像抽蓋的盒子,最末尾有兩個三角形的卡子從棱骨末端鉆了一個孔,正好卡住了滑蓋,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制成的,像玉,又像某種骨頭,顏色是一種很滲人的骨白色。
而最吸引我的是槨上面的浮雕和一片很奇怪的銘文,是雕上去的,而且雕上去之后又涂了一層暗黑偏紅的東西,乍一看像是黑色,但細(xì)細(xì)一看又會覺得像是暗紅,呈現(xiàn)出一種很詭異的視覺錯差。
那些銘文妞妞歪歪的,有一點像方塊字,但線條又特別的奇怪,明顯不是漢字。
“把塵土清理一下,從左邊開始,我看看它上面到底說了一些什么�!边@時候,苗苗吩咐我。
我點頭,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硬毛刷子,一小片一小片的將浮雕和銘文上的殘土清理干凈,上次太匆忙,很多地方都黏著厚厚的泥土。
苗苗也打著手電蹲到我旁邊,我一邊清理,她便一邊看上面的銘文,看得出來,她看得似乎也有些吃力。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梵文,似乎和西域那邊的梵文有淵源�!泵缑缈戳艘欢危瑢ξ医忉尩�。
“西域,就是中亞嗎?”我疑惑道。
苗苗頓了一下,說:“地理概念上是這樣,但文化概念上有些區(qū)別�!�
我愣愣的點頭,但沒聽明白。
苗苗瞥了我一眼,似乎看出來我不懂,就解釋道:“這種梵文是雅利安人進(jìn)入印度時候創(chuàng)立的文字,很古老,現(xiàn)在別說是東土,就是西域跟南印都已經(jīng)失傳了�!�
“雅利安?梵文?”我念叨了一下,突然靈光一閃,道:“你的意思是,這東西還和佛教有關(guān)系?”
“看來你也不那么笨嘛�!泵缑缜尚Φ�。
我一翻白眼,嘴上不忿,但心里其實特別佩服,她知性的時候是最讓自已心動的時刻。
等苗苗看了一陣,我就忍不住追問:“上面說了些什么?”
苗苗微微蹙眉,道:“棺槨是主人叫張帆,為大西皇帝第四子�!�
“張帆?”
這名字讓我一陣無語,如果棺槨里面要真是張獻(xiàn)忠的兒子的話,那肯定是早夭,名字里的“帆”代表一帆風(fēng)順的意思,但結(jié)果顯然沒有達(dá)到取名的期望。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張獻(xiàn)忠自已的名字里有一個忠字,卻造反了半輩子,似乎也能理解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接著我又清理出一片,苗苗繼續(xù)讀�。骸八暧纂S大西軍南征北戰(zhàn),數(shù)次險遭夭折,大西建國時未及舞勺,被流放賜死�!�
“舞勺是什么意思?”我問。
“就是男子十五歲�!泵缑绲�。
“不滿十五就被賜死?”我目瞪口呆,虎毒還不食子呢,一個父親竟然賜死了不滿十五的兒子?魔王還真不愧是魔王啊,有個性!
“有沒有說為什么被賜死呢?”我繼續(xù)追問。
“沒有�!泵缑缒坎晦D(zhuǎn)睛的搖頭。
之后我加快了清理速度,很快便將左邊清理完畢,苗苗看完之后眉頭深皺,說:“他的母親也是被賜死的�!�
我徹底無語了,母子都是被殺,這得多是暴虐的父親才能干的出來?看來民間傳說是真的,張獻(xiàn)忠這家伙嗜殺成性啊。雖然屠川這件事的真實性有待于商榷,但嗜殺這一點絕對賴不掉。
“去看看另一面吧�!泵缑缙鹕怼�
我點頭,又繞到棺槨的右邊,將棺槨右邊的殘土迅速清理干凈。
苗苗這次沒在一一跟我解釋,而是緩緩將整片銘文讀了出來,音律很奇怪,節(jié)奏感很強,有些像是在輕輕的吟唱。
讀了一陣,苗苗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我細(xì)心里一突,急忙問:“怎么了?”
苗苗眉頭深皺,道:“這是一口復(fù)活的秘棺!”
“什么?!”我驚的手一抖,差點將手電和毛刷給扔了。
又來一口復(fù)活棺!
這已經(jīng)是第三口了,有完沒完!!
第一口是在海梅蓉的衣冠冢里面挖出來的,后來被人面犼洪慶生和守棺靈給抬走了,我追問過瓜哥,他說他當(dāng)時根本沒追遠(yuǎn),也不知道它們抬哪去了。
第二口是鬼冢里面的大白棺,也是莫名其妙的說是復(fù)活棺。
現(xiàn)在這還來了第三口!
合著生老病死都是開玩笑,說復(fù)活就復(fù)活?!那還要天道循環(huán)干什么?
我忍不住一陣腹誹。
苗苗臉色很凝重,說:“它和之前的白棺材不一樣,是一種很古老的梵文秘法,我也不是很懂,很明顯它不是我們東土道家的東西。”
我忍不住低罵一句,道:“洪村怎么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連佛家的梵文也來參一腿子,它們到底想要干嘛?”
“不清楚�!�
苗苗搖頭,指著最后面一行梵文對我道:“這一行梵字我都認(rèn)得,但組合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我一愣,說還有這種事?
苗苗點頭,然后一字一指的讀給我聽,音律很褶,和之前的像吟唱一樣節(jié)奏明顯不同,光聽就知道非常的拗口,很快就讀完了。
可就在這時,突然……
“嘭!”
青石棺槨猛的一震,上面還殘余的塵土撲面而來。
“我艸!”
我嚇的毛刷都扔了,蹬蹬瞪往后直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苗苗也是臉色大變,一個閃身接連后退了好幾步,凝神戒備。
“嘭!”
第二聲。
“嘭!”
第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