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一個漂浮著的光團(tuán)繞著床上還沒醒過來的青年轉(zhuǎn)圈，愁得屏幕上的顏表情都變成了糾結(jié)。

    按理說意識投放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宿主怎么還沒醒呢，它飄到了聞玉書耳邊，對著他耳朵念叨：

    “宿主，宿主，醒醒�！�

    急得都放大招了，陰森森地說：“聞玉書，你手機(jī)里的一百多個g上熱搜了！”

    什么美夢都在這一刻變成泡影，啪地一聲碎成幾瓣，聞玉書眼睛猛地睜開，詐尸一樣騰地做起來，音量提高八個度：“什么？？！”

    可算把他叫起來了，高興地上下跳了跳，機(jī)械音透著欣喜：“你可算醒了！”

    聞玉書心臟還砰砰地跳，看著漫天星辰的系統(tǒng)空間，視線移到自己眼前上躥下跳的白色光團(tuán)上，放松下來，一臉的“好險，差點(diǎn)清白沒了”。

    “……，你嚇?biāo)牢伊��！?br />
    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還有閑心在系統(tǒng)空間看一看，然后轉(zhuǎn)過頭，一把抱住了。

    的呼吸都屏住了，聞玉書的臉輕輕貼了貼它：“……到了說分別的時候了吧�！�

    他的話讓剛剛還害羞的有些低落，聞玉書笑著安慰懷里的系統(tǒng)，拍了拍它光滑的頭頂：“謝謝這一路的照顧，。”

    系統(tǒng)感動的稀里嘩啦，它最不喜歡離別的場面了，哽咽：“……宿主�！�

    聞玉書也有點(diǎn)舍不得，陪伴他走過了一個又一個世界，早就是他的的朋友了，又把屏幕上出現(xiàn)淚眼汪汪表情包的光團(tuán)抱緊了點(diǎn)，心酸地說：

    “好了好了，以后有時間了，多來我待著的小世界看看我�！�

    的眼淚忽然戛然而止，氣氛好一陣的窒息，它干咳了一聲：“那個，宿主……”

    聞玉書還很不舍：“嗯？”

    干笑：“是這樣的，宿主。我之前答應(yīng)過你，等任務(wù)全部結(jié)束了，你可以選擇替天道管理三千小世界，也可以和我上一任主人一樣，回到你經(jīng)歷過的所有原世界，和愛人們一起輪回。”

    “……”聞玉書瞅著懷里抬頭看他的光團(tuán)：“嗯，怎么了？”

    默默地移開視線，沒頭沒尾地說起自家上司的壞話：“宿主，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我那個倒霉催的上司，天道吧……”

    “天道意識原本已經(jīng)很微弱了，剛被我上一任主人溫養(yǎng)好，這幾個小世界又一起出了岔子，祂為了控制住崩潰的小世界，就又被吸癟了�！�

    哈哈地干笑：“所以我上司把自己切片化成男主，釘在小世界當(dāng)支柱了。哈……哈哈……，我就說怎么非要把男主也給撩走，祂是不可能和原住民在一起的，萬一到時候在意識覺醒幾個原住民，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小世界就完蛋了。”

    “……”

    系統(tǒng)空間里只有它一個人尷尬的笑聲，和逐漸結(jié)冰的氣氛。聞玉書面無表情地抱緊了它。

    只覺得一陣窒息，努力往外扯了扯，卻無法掙脫，在聞玉書的死亡射線下只能眼睛一閉：

    “為……為什么會聽說，是因為任務(wù)結(jié)束了，但我那個把自己切成十九片的傻x上司不愿意融合了！每一片都有自己的想法，天都要被他們打塌啦，我嘗試過沒法把你投放回去了宿主，只能把你投放進(jìn)修真界，你們夫夫自己商討吧！”

    聞玉書只覺得兩眼一黑，不好的預(yù)感終于成真了，說完這句話，像是什么禁制被解開了一般，那些記憶溫水一樣流淌進(jìn)腦海中，一張又一張的臉，一個又一個的名字，他猛地吸住了一口氣，掐住了胖胖的身體，啊啊啊地喊：

    “你們強(qiáng)買強(qiáng)賣還不管售后的嗎�。�！十九個�。。∈�九個��！你要了我的命算了�。�！”

    艱難地道：“區(qū)……區(qū)區(qū)十九根，我相信你可以的，宿主�！�

    “不可以�。　甭動駮�發(fā)出了咆哮：“那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

    魂兒都要被他掐出來了，它也吱哇亂叫：“我也不想�。。。≌l知道傻x上司怎么把自己切成了十九片！還阻礙我?guī)湍愠鎏樱�就算�?qiáng)行投放，也非要和他們在一個世界里才行。”

    “宿主放心！我特意選的修真界，靈氣濃郁，你們都是不老不死的仙人，他們到底是一個意識切出來的，不永久融合，也能暫時鉆進(jìn)其中一個切片里，就是你以后的生活會熱鬧一點(diǎn)點(diǎn)！”

    “那是一點(diǎn)點(diǎn)嗎��！”腳踩十九條船的聞玉書眼含熱淚，左擁右抱也不是這么抱的�。�

    臨別的悲傷氣氛被他倆吵吵鬧鬧地毀了個干凈，忽然，系統(tǒng)空間一陣地動山搖，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點(diǎn)綴著星辰的空間即將龜裂。

    的機(jī)械音陡然變了八個調(diào)：“天道意識殺過來啦啊啊啊啊��！”

    它拼命從聞玉書手中掙扎出來，一腳將宿主踹進(jìn)了修真界：“走你！”旋即眼淚汪汪地大喊�！八拗鳎�！再見！嗚嗚你要想我�。。　�

    “——再見你個頭�。�！”聞玉書包含怒火的聲音從隧道里吼了出來：“我就不信你上司叫不出來你！，你給我等著——��！”

    回蕩的尾音陡然消失了。

    眼淚汪汪的表情一頓：“咦，是哎�！�

    ——修真界。

    修真界分四大帝國，三大仙門，兩處死亡之地，一大宗教。

    不被納入任何帝國的海域，和龍鳳居住的蓬萊仙島，并未算在里面。

    大陸邊境之處常有怨氣凝結(jié)的鬼族作亂，四大帝國各派將領(lǐng)鎮(zhèn)守一方。仙門以凌霄派為首，十年大選一次，凡有靈根之人將入仙籍。

    海域與妖族的妖域相隔不遠(yuǎn)，里面住著擅長迷惑人心的海族。

    那兩大死亡之地，說的就是修羅族的不滅之地，和魔族的冥火之地，一處純黑，一處黑中透紅，散發(fā)著的硫磺味讓人不敢接近。

    至于一大宗室就是道家了。

    動植物生出靈智即為妖，一些惡妖野性未脫，專食人心肝，吸食腦髓，百姓們苦不堪言，擅修符箓的道家把斬妖除魔當(dāng)己任，和同樣除魔衛(wèi)道的仙門一樣，深得百姓們的信賴和愛戴。

    三清教位于青龍帝國境內(nèi)一座充滿靈氣的高山上，被淡淡的煙霧籠罩，常有仙鶴飛來，鳴叫聲悠揚(yáng)。

    紫檀香爐散發(fā)著淡淡的薄煙，桌子上放著一把拂塵，蒲團(tuán)上坐著一身穿道袍，頭戴蓮花冠的年輕道人，他手持一張剛寫好的符。

    那張黃符無風(fēng)自燃，道人不緊不慢地松開手，任由一點(diǎn)火光帶著灰燼在半空中飄散，儀態(tài)坐姿令人賞心悅目：“在朱雀帝國嗎……”

    一老道士在這時走了進(jìn)來，對著年輕道人行了一禮：“掌門�！�

    那人背對著他坐在蒲團(tuán)上，朱砂筆放在一旁的筆架，只道：“看好道觀，我去尋一個人�！�

    老道士趕緊低頭稱“是”，在對視消失在原地后仍未起身：“恭送藺掌門！”

    同一時間的凌霄派。

    “顧師兄！你要去哪�。�！”

    “顧師兄好，咦，師兄要下山降魔嗎？怎么還帶上了神器朔風(fēng)。”

    手持長劍的黑衣男人豎著高馬尾，表情冷漠，自帶殺伐之氣，竟然是做古人打扮的顧霄。

    修真界總有那么一兩個天道寵兒，顧霄就是手拿龍傲天劇本的天命之子，身為仙門之長的首徒，實力強(qiáng)悍的每年大比武都毫無懸念，各大仙門的子弟見了他，也都要恭敬地叫一聲“顧師兄”。

    白衣弟子們拱手行禮，顧霄在一聲聲詢問中下了登天梯，一扔手中的劍。

    “尋人�！�

    他踩上傳說中的神器，御劍飛行。

    玄武帝國的皇宮里也上演著這么一幕。

    年幼的小皇帝和一身緋色宦官服飾的男人相對而言，下一盤圍棋，一國之主小心翼翼，充滿討好地叫了男人一聲：

    “義父，您在想什么�！�

    那人一副懶散地做派，蒼白的手摸索著一枚黑色棋子，語調(diào)陰柔地說：

    “陛下，臣在想……我養(yǎng)過的另一個小皇帝�！�

    年幼的小皇帝不明所以，仇千歲什么時候養(yǎng)過另一位皇帝。

    仇晗遠(yuǎn)的變化倒是不太多，他這一世是玄蛇修人，體溫冰涼冷血，只勾唇笑了一下，把那枚黑子扔進(jìn)了一片白的棋子盒里面，起身準(zhǔn)備離開：“臣與攝政王有些私事，和陛下告假幾日�！�

    他走到了門口，便看見從戰(zhàn)場回來的一身黑衣狐裘的聞鳴霄。

    皇室之人擁有玄武的血脈，聞鳴霄作為小皇帝的叔叔，一身威壓比他上輩子當(dāng)攝政王的時候都重，估計剛處理完邊境的鬼族，帶著一身濃郁的煞氣便回來了。

    頭頂忽然掠過一道陰影，一只巨大的仙鶴展翅飛過，江聿風(fēng)眼蒙一條薄薄的黑紗，墨色的鶴氅被風(fēng)吹的飛起些許，仙風(fēng)道骨站在上面。

    聞鳴霄淡淡道：“他動作倒快�！�

    仇晗遠(yuǎn)也收回視線：“看來天機(jī)閣很清閑呢�！�

    二人不在多說，化作兩道光離開。

    ……

    聞玉書被他一腳踹進(jìn)修真界，還沒落地頭發(fā)便開始瘋長，身上的衣服也變成了雪色錦袍，腦袋里無緣無故多了許多術(shù)法的知識，他落在了一片草地上，在河邊看了一眼水中的模樣。

    倒影中的青年長著他熟悉又陌生的臉，矜貴中透著一點(diǎn)傲氣，像極了大家族出來的芝蘭玉樹的子弟，這是他原本的樣子。

    他嘆了口氣，水里的倒影也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聞玉書摸了摸儲物戒指，發(fā)現(xiàn)里面塞著滿滿的靈石和貨幣。

    還算有點(diǎn)良心。

    他起身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起身隨便往一個方向走。

    聞玉書身處朱雀帝國的地界，他也不知道去哪兒，就隨波逐流，和陌生人一起往主城的方向走，趕路的修行者和別人閑聊，聞玉書在后面聽了不少疑似他腳踏的那十九條船的身份。

    比如藺澤好好一個高干子弟，政府要員，那么紅光閃閃的背景，穿到修真界竟然成了統(tǒng)領(lǐng)天下道修宗教的掌門，聽得他張口結(jié)舌。

    又或者邊境怨鬼壓境，朱雀帝國大將軍戚韻一槍掃萬敵，魑魅魍魎皆灰飛煙滅。

    旁邊的人都興奮叫好，唯獨(dú)聞玉書咽了咽唾沫，摸了摸自己完好無損的脖子，壓了壓驚。

    他們正說到興頭上，聲色并茂地講著身有一點(diǎn)鳳凰血脈的丞相江言卿是怎么舌戰(zhàn)群儒，肅清朝堂的，頭頂便落下一抹遮天蔽日的陰影，眾人抬頭一看，一輛華美的仙舟從頭上飛過。

    那仙舟做的太漂亮了，聞玉書好奇地往上面張望了一眼。

    開的后門，他投放過來后境界就很高了，看清了那上面坐著兩個模樣有些相似的人。

    一看見那雙熟悉的桃花眼，他就像怕被貓抓住的老鼠一樣，縮了縮脖子。

    靠，是柳聽瀾，柳持父子。

    等仙舟飛走了，縮頭縮腦生怕被發(fā)現(xiàn)的聞玉書才活躍起來，和一位同行的修道之人打聽。

    “仙長可知曉剛剛過去的仙舟坐著什么人？看著可真氣派�！�

    那人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無辜，又看不出境界，想來是哪家還沒入修行一道的小輩，他又本來就是個喜歡聊天的，就和藹道：“那是神機(jī)閣柳家主的仙舟，想來坐著的是他和他的兒子�！�

    他伸手一指遠(yuǎn)處，一座懸浮在云霧里亮閃閃的高塔：“瞧見沒，那也是神機(jī)閣建造的，內(nèi)含四大陣法，鬼斧神工啊……”

    那人感嘆了一句對方之有錢，又和聞玉書說：“他們賣出的訓(xùn)練銅人，報信小雀，各大家族都在用，說不定你家里就有幾件神機(jī)閣的東西，只是平日里沒留意罷了，據(jù)說神機(jī)閣還能打完出金丹境界的假人護(hù)衛(wèi)呢！沒靈力的普通人也能用。”

    聞玉書一聽，心里百般復(fù)雜，你們父子倆真是每次都走在發(fā)展的最前端啊。

    聽到戚韻和江言卿在朱雀帝國，聞玉書就不打算往那邊去了，雖然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但他還是慫，調(diào)轉(zhuǎn)腳步往白虎帝國的方向去。

    他一路上逆行，忽聽一陣馬蹄聲。

    “駕！”

    噠噠踏地的馬蹄聲逐漸逼近，幾匹肌肉健壯，油光水滑的棗紅大從趕路的人旁邊路過。

    “……”看見熟人的聞玉書努力往別人后面縮了縮，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瞥了一眼。

    黑手套扯著棗紅大馬的韁繩，上頭坐著一個身體強(qiáng)壯的男人，他脊背挺得像一桿槍，披風(fēng)上圍了一圈不知道什么妖獸的灰白毛發(fā)，整個人的氣息都像頭野獸，那赫然是賀雪風(fēng)的臉。

    有一位路人嘀咕了一聲。

    “松月山莊的人怎么去朱雀國了，白虎國的人不是向來都覺得朱雀帝國太熱嗎�！�

    聞玉書又瞅了一眼賀雪風(fēng)，雪地穿貂騎大馬，除了頭發(fā)長了點(diǎn)，好像也沒什么變化。

    跑出去老遠(yuǎn)的男人忽然一扯手中韁繩，棗紅大馬“吁”了一聲原地度幾下步，身后的下屬也紛紛停下，只見他一雙漆黑的眸子回頭看了一眼，眼睛在人群里掃了一圈，沒找到人。

    一名下屬拉著駿馬的韁繩：“莊主，怎么了嗎？”

    賀雪風(fēng)面無表情地拿出傳音石：“他剛才是不是在附近？”

    石頭亮了一下，響起賀巡的聲音：“晚了，人都走了。”他略帶著一點(diǎn)幸災(zāi)樂禍地道。

    “他往白虎帝國來了�！�

    拍賣行的莊家賀巡是個能人，他能與海域的海族做生意，也能和修羅一族做生意，在三界人脈廣泛，同時拍賣行的情報網(wǎng)也很大。

    都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拍賣行的賀巡，因為你在拍賣行面前，根本沒秘密。

    玄武帝國天機(jī)閣的江聿風(fēng)是命族，能算出他人的命數(shù)，常年一道黑紗遮擋著眼睛，但世人想見他一面難如登天。

    賀巡這王八蛋卻毫無底線，誰讓他不爽了，他放出的一些秘密能讓你更痛不欲生，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求不到神秘的命族，問拍賣行絕對沒錯。

    當(dāng)然，前提是能付得起錢。

    都說喜歡亮晶晶東西的龍族好斂財，那王八蛋一個人修，也和龍族的聶明朗一樣，是個斂財高手。

    聞玉書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暴露了此行的目的地，在賀巡風(fēng)停下的瞬間，雷達(dá)啪地一亮，開始尖叫著快跑，他險而又險地用了一張傳送符，出現(xiàn)在白虎帝國附近的茶攤旁，驚魂未定：

    “好險�！�

    跑路顯然是個體力活兒，他累得口干舌燥，正好旁邊有茶攤，就坐在里面點(diǎn)了一壺?zé)岵琛?br />
    頭一次當(dāng)仙，還不太習(xí)慣，知道自己辟谷了，還是控制不住心理的渴望，這茶水雖然不太好喝，卻緩解了他的干渴，聞玉書舒服地嘆了口氣，支著耳朵想聽聽有沒有十九只船的消息。

    茶水?dāng)側(cè)瞬欢�，大多都是百姓，只有兩三個有修為的。

    他旁邊的桌子就坐了一個，年紀(jì)不太大，穿著八卦圖的道袍，頭上戴著的是道巾，應(yīng)該是個道修，修為有筑基大圓滿的境界，正美滋滋地看著留影石——幾條人魚躍出波光粼粼的水面。

    聞玉書眼尖，看見了程鴻雪的臉。

    “……”看著那條藍(lán)色的大尾巴，他默默咽下口中的茶，從儲物戒里拿出幾個果子去和他攀關(guān)系：“道長，這留影石上的人魚是何人？”

    “人魚？”道士一抬頭，懵了一瞬才恍然大悟：“哦……你說的是海族吧，”他擰著眉一臉不解：“你是凡世中人？不像啊……可修行之人竟然不知道海族的大王子�！�

    這真是豈有此理！修行之人怎么能不認(rèn)識海族的大王子呢，他不允許！�。�！

    他當(dāng)即就大度地給他看留影石，指著上面人魚越水的畫面安利：“海族生活在海族內(nèi)，每當(dāng)圓月日，他們就會躍出水面，唱歌引月華洗刷身體，這是他們的修行方式之一，我們修行之人聽到海族的歌聲，也會被洗刷心靈�！�

    道士嚴(yán)肅地指了指其中一個尾巴最好看，唱的最好聽的藍(lán)尾人魚：“程鴻雪便是海族大王子，下一代的王，他在三界都算是十分有名氣的了，常有人看了他引月華的視頻瘋狂迷戀他，跑去海邊尖叫告白，有一些變態(tài)的種族仗著自己會水，還跑人家海底宮殿里面，偷看他換衣服，給他床邊安留影石，結(jié)果都被他一尾巴抽上天了�！�

    聞玉書：“……”聽上去好熟悉，這不是私生粉嗎。

    程鴻雪，一個換了種族還能擁有無數(shù)粉絲的頂流，鬧得海底腥風(fēng)血雨的男人……不，男魚。

    聞玉書突然有點(diǎn)忍俊不禁，聽道士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頻頻點(diǎn)頭，等對方意猶未盡，又覺得沒什么可以給他安利的了，聞玉書才坐回自己的位置，倒一杯茶水，壓一壓唇角的笑意。

    結(jié)果剛喝了一口，就聽剛才的道士激動地壓低聲音：“我的三清爺爺！是靈原宗的人��！我早就想咬咬牙買一袋靈原宗的靈米了！”

    聞玉書下意識就抬起了頭，這一眼看過去，茶水差點(diǎn)沒嗆在嗓子眼里，咳嗽著提高音量：

    “靈……靈原宗？？”

    那邊幾個男男女女穿得清涼，都是小麥色的肌膚，有點(diǎn)像部落里的衣服。

    中間的男人還是一頭短發(fā)，身上穿著野獸皮子做的衣服，看那讓人熟悉的寬闊肩膀，線條強(qiáng)壯的肌肉被太陽曬成了小麥色，擰著眉聽旁邊的下屬說話，目光在四處打量尋找著什么人。

    聞玉書趕緊縮了縮脖子，掐了個法訣隱藏氣息，心里百般復(fù)雜地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哥啊，你怎么又來種地了呢。

    那道長離聞玉書太近了，這法術(shù)沒法在對方眼皮子底下蒙蔽他的感知，見聞玉書這樣，還以為是他瞧不起人家，就哼哼著說：

    “別看人家是種靈田的，這修真界上上下下誰吃他家的靈米不需要搶，那可是有錢都難買的稀罕東西，據(jù)說靈原宗的宗主有神農(nóng)血統(tǒng)，境界深不可測，培育煉丹的靈植，喝水一樣簡單�！�

    “還有你以為人家為什么要叫靈原宗，那“原”可是草原的原，靈田一望無際的。”

    聞玉書算是聽出來了他話里的意思，真是比竇娥還冤，又不好說他是在躲情債呢，只能認(rèn)下了，無奈地一拱手：“謝過道長指點(diǎn)。”

    不過這茶可沒辦法兒喝下去了，聞玉書匆匆扔了兩個銅板，一個傳送符消失在原地。

    道士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消失。

    隨便扯一張傳送符就走了？？？三清爺爺，這人是有多有錢啊，他酸溜溜地想。

    狗大戶，他好嫉妒。

    另一邊的蔣衡若有所覺地看過來。

    茶水?dāng)側(cè)瞬凰愣�，桌子很舊，那掉了漆的桌上放著一杯散發(fā)熱氣的茶，兩個普普通通的銅板。

    他只靜靜地看了幾秒，便拋下眾人，大步走向了那張桌子。

    道士已經(jīng)顧不上酸唧唧地吃檸檬了，瞪著一雙眼睛，近距離看著自己剛才還夸的天花亂墜的大能，已經(jīng)失語到不知道該說什么。

    蔣衡撿起了兩個銅板，似乎從上面感受到了什么，皮笑肉不笑地道：“還挺能跑。”

    他從儲物法寶里掏出一串新的銅板，放在那張掉了漆的木桌子上，收起原本的那兩個銅板轉(zhuǎn)身離開，那些靈原宗的人從遠(yuǎn)處跟上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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