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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屈志恒忍著怒氣,朝著門口的方向離開,可是心中還是憤懣難消,他手中抓著辭呈轉(zhuǎn)過身,說道:“這不公平!”

    “你指什么?”林薇將手中的筆放下來。

    “香江市場和歐洲市場根本沒辦法比較,從一開始你看好的就是紀成君,我在香江是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業(yè)績的,你這是區(qū)別對待。”

    林薇看著他,黑色的眼珠淡淡的:“我有說過把你倆放在一起?比較嗎?”

    “你……”屈志恒被?噎了一下,一時間找不出反駁的話,但他仍舊認為是林薇誤導(dǎo)了他。

    “赫姿在香江是守城,歐洲市場在攻城,一開始我對你們的期望就不一樣,我對紀成君的培養(yǎng)從來都沒變過,對你也是一樣,你們從來沒在同?一水平過,所以是什么讓你有的這個錯覺?”林薇問。

    香江和歐洲這兩個市場的體量完全不能比,紀成君還要兼顧收購還有時裝周,而香江這邊就只有兩個店鋪,四個工廠,并且還有林薇親自駐守,怎么會?是公平的?

    這兩個人的能力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如果屈志恒認為自己和紀成君是一樣的,只能說明他對自身沒有清晰的認知,他太自信了,不是對能力的自信,而是對自己男人身份的自信。

    屈志恒面色漲紅,這不是他聽過最?難聽的話,但絕對是讓他最?屈辱的。

    他一直以為林薇好說話,為人和善,卻沒想到也是這樣刻薄。

    “你要是覺得對上紀成君難堪,可以把辭呈留下,回?去做好交接你就可以離開了,另外你簽訂了競業(yè)禁止協(xié)議,兩年內(nèi)不得從事相?關(guān)行業(yè),賠償我們會?每月按照合同?支付。”屈志恒這個職位太高了,所以他們簽訂了競業(yè)協(xié)議,林薇和其他高管們也簽過,他們沒接觸過,大家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排斥,而是覺得可以白拿兩年工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對林薇來說是消財免災(zāi),公司機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辛辛苦苦培養(yǎng)的人才給別人挖走,那就得不償失了,當然,她挖別人那就再說。

    屈志恒走了。

    林薇也很煩,還要找合適的人選,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完全放手,以后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交給紀成君去解決。

    她攤子鋪得太多?了,這也是貪心的結(jié)果。

    說來說去,還是人才不夠。

    林薇讓吳銘幫她弄個28歲以上有海外留學(xué)背景的人才名冊,當然,法國是最?好的,她一個個篩選。

    等人來面試選擇的范圍終究是有限的,只能自己看準之后再去想辦法挖人。

    不然干脆找個法國人也行,所以她讓紀成君也在法國面試人選,看看有沒有愿意漂洋過海的外國友人。

    “林總……您還缺人嗎?”

    正在為招人煩惱的林薇,接到了沈臺長的電話。

    林薇一面聽著電話,一面翻著手中的法語書,這會?兒已經(jīng)回?家,她在客廳里接電話。

    “缺啊,不是在你那里都打廣告了嗎?”

    她常年都缺人,一直在電視臺打廣告。

    “那……您看我這個歲數(shù)適合干點?什么?”

    啥?

    林薇愣住了,身體不自覺地?直起?。

    “你不是在開玩笑?”

    “我哪里有心情講笑,我現(xiàn)在是被?翻舊賬,要是不走,全電視臺都要跟著喝西?北風(fēng)�!�

    林薇皺起?眉:“你是說港督?”

    沈臺長苦笑一聲?:“無線電臺本身對麗的沖擊就很大,現(xiàn)在我們又成為港府針對的對象,自然是走不長遠了,但如果這事兒我能一力承擔(dān),影響就會?變小?,英國總部念在我這些年的功勞,也沒有開口催我,但我自己心里要明白,早晚的問題,不能拖著所有人一起?下水�!�

    “沒你想得那么簡單�!绷洲笔种械臅酆仙�,輕輕地?吐了口氣。

    戴維是想要報復(fù)了,忍了這么久,終于?要伸手,現(xiàn)在是沈臺長,馬上就要輪到她了。

    這就是得罪小?人的風(fēng)險,而這個小?人還是港督。

    女神演唱會?過去快一年了,港英政府還沒有松口六年免費義務(wù)教育的事情,就已經(jīng)說明問題了。

    這是要開始清算了。

    沈洪林就算是跑到她這里躲難也沒用。

    “你的意思是……”沈臺長沒明白林薇是什么意思。

    “你先忍一忍,”林薇說,“讓我想想辦法,暫時先不要動,你放心,這件事兒我不會?不管的�!�

    聽林薇這么說,沈臺長多?少得到了一點?安慰。

    他現(xiàn)在是和林薇綁在一根繩索上的螞蚱,自從上次的事情后,不管他心里什么想法,他都已經(jīng)是站隊了。

    掛了電話。

    林薇揉著額頭,這事兒有點?麻煩了。

    戴維是想要在他卸任之前搞點?事情出來,林薇以為他會?想要等到70年再說,沒想到現(xiàn)在他就想動手了。

    想想辦法啊。

    吳銘推門進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林薇正站在書柜前面翻找東西?。

    “你在干什么?”

    “我的那本《孫子兵法》你看到了嗎?”林薇問。

    她平時都是放抽屜里的,好久沒看,結(jié)果找不到了。

    吳銘“哦”了一聲?,說:“我以為你不看了,就拿回?去看了,忘記和你說了�!�

    現(xiàn)在是他的枕邊書,他一直懷疑林薇那些出其不意的辦法,都和這本兵書有關(guān)系。

    林薇手上一頓,轉(zhuǎn)過頭看向他:“那你不早說�!�

    她坐下來,翻開她的法語書,準備上課,她的法語現(xiàn)在進步很多?,已經(jīng)可以簡單地?交流,不會?摻雜亂七八糟的英文了。

    說起?來,上一世還是吳銘送她的《孫子兵法》,吳銘說她腦子太直了,心眼要學(xué)要練。

    結(jié)果這輩子,他反過來蹭她的書。

    吳銘在她面前坐下來:“袁如妍回?國了,你要約她嗎?”

    林薇頓了一下,說:“約!”

    成不成都要試一試啊。

    當紅娘沒經(jīng)驗,講人壞話可不要什么門檻,惡心一下傅文帆都不虧。

    ……

    位于?皇后大道的一座高層建筑內(nèi),林薇到達了約定的咖啡廳。

    下午茶時光,咖啡廳的人卻不算多?。

    林薇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的袁如妍,對方穿著一件米白色的無袖連身裙,衣服半新不舊,長發(fā)?散開,素凈的臉不施粉黛,十分簡單的打扮,但女人周身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氣質(zhì)很是特別,能讓人在人群中一眼認出,這大概就是常年從事藝術(shù)的人獨有的氣質(zhì)。

    率性、自我、個性、無視他人目光。

    林薇在她面前坐了下來:“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關(guān)系,是我來早了。”

    林薇看向服務(wù)員,說:“一杯拿鐵,謝謝。”

    等服務(wù)生走了,她看向袁如妍:“抱歉,有些話想要和袁小?姐說,可能會?有些冒犯,希望袁小?姐不要見怪�!�

    袁如妍拿著咖啡,笑了一下,輕輕地?抿了一口之后,放下杯子說:“我其實知道你想說什么”

    林薇心下嘆氣,看來傅文帆和她說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是怎么給人洗腦的。

    她預(yù)感今天?要白費心思了。

    “他都和你說了什么?”

    袁如欣淡淡地?道:“不若林小?姐先說,畢竟是你有話對我說�!�

    午后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抹溫柔的影子。

    和初見一般一樣,這是一個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人,只是她身上的那些隱藏起?來的尖銳棱角,終于?浮現(xiàn)出來。

    服務(wù)員將咖啡送到林薇面前。

    林薇淺淺地?喝了一口,想著要怎么說才好,她放下杯子,看向?qū)Ψ�,說道:“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拿鐵就是咖啡,在我們這里大家似乎對這個稱呼都習(xí)以為常,它不是咖啡,但是因為和咖啡攪在一起?,大家就把它默認為咖啡,人的一些既有印象會?讓人產(chǎn)生一些錯誤的認知,就像之前,我一直都認為傅文帆是個好人�!�

    袁如欣突然笑了一下,說道:“怎么變了?是因為他和你想象得不一樣,所以你失望了,是嗎?”

    林薇微微皺眉,袁如欣的話看似溫和,實則很有攻擊性,她想了想,說道:“寄予希望才會?有失望,與其說是失望,不若說是厭惡,他做過的事情足以讓人對他產(chǎn)生惡感�!�

    “厭惡?”袁如妍輕輕地?攪拌著手上的咖啡,她看著林薇,慢慢說道,“文帆做了什么事情會?讓林小?姐產(chǎn)生惡感?”

    “他殺了人,殺了自己的至親,他的母親,他的外祖……”

    “證據(jù)呢?”袁如妍打斷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你有什么證據(jù),一而再再而三地?冤枉他?”

    林薇看著她,認真地?道:“如果我有證據(jù),他已經(jīng)在監(jiān)獄里了,你應(yīng)該清楚現(xiàn)狀,港府的警察不做……”

    “可以了,林小?姐!”袁如妍冷聲?道,“沒有證據(jù)就空口無憑地?污蔑人,比起?文帆,你才是那個真正讓人產(chǎn)生惡感的人,你知道什么叫做疑罪從無嗎?警察都已經(jīng)證明了他的清白,賀家的忠仆也出面為他作證,結(jié)果你們無視這些,拼命地?往他身上潑臟水,不斷地?打壓他,恨不得讓他永遠都站不起?來,林小?姐,你是否太過惡毒了?”

    林薇一口氣憋在心口差點?沒上來。

    我嚓,惡毒?

    她這輩子還沒被?人這么罵過呢?

    她要是惡毒就不會?多?此一舉地?跑到這里和她說這些,私心她有,但是她也是不希望袁如妍重復(fù)上一世的悲劇。

    陷害傅文帆,她圖啥?無冤無仇的。

    林薇壓制著怒火,緩了情緒,說道:“你可以不相?信我,像你說的我確實沒有證據(jù),但是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思考,因為你賭上的不僅是你自己的命,還有你的女兒,你的家人,成年做事需要考慮……”

    “夠了!”袁如妍再次打算林薇,她看著林薇,“你真的是比我想象得還要惡毒,連這種話都能說出口。”

    林薇也是無語了,火道:“你想沒想過,我無緣無故的,我為什么要污蔑他?”

    “那要問你自己!”袁如妍冷呵一聲?,“你剛才說了那么多?,怎么不說文帆追求過你呢?”

    林薇一愣,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說這個。

    和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

    袁如妍看著林薇,神色帶上幾分譏誚:“你這樣的女孩子我真是見過太多?了,人家追求你的時候,裝得一副矜持的模樣,仿佛自己多?么純潔,多?么高不可攀,肆無忌憚地?消費著別人對你的好,結(jié)果等人家轉(zhuǎn)頭放棄了,你心里反倒覺得不舒服,總想做點?什么引起?對方的注意。”

    哈?

    林薇徹底愣住了。

    她在說什么?

    “你比她們更惡毒,那些女孩最?多?就是無理取鬧一番,在背后講些男人的壞話罷了,但你不一樣,你更有心機,手段更多?,你可以憑借這些徹底地?毀掉對方!”

    我去……

    林薇看著袁如妍,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什么邏輯?

    “我看過你的報道,你很聰明,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污蔑文帆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在他阿公的葬禮上,讓警察當眾把他帶走,你知道怎么才能讓一個人最?痛……林小?姐一直都是好手段,”袁如妍看著林薇震驚的表情,諷刺地?笑了笑,“當初為了搭上我父親的關(guān)系,不惜用我弟弟的命來賭,我當時還把你當成弟弟的救命恩人來對待,現(xiàn)在想一想,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林小?姐的手段真是令人發(fā)?指!夠毒,夠狠!當?shù)闷?一個女中豪杰!”

    ��?

    林薇捂著氣得砰亂的心口,緩了好半天?,才道:“別,我真是擔(dān)當不起?,這些贊美您自己留著吧。”

    她不覺得自己口才有多?差,但是第一次被?人打得潰不成軍,這種時候,說什么都多?余的感覺。

    她不知道是該夸袁如妍還是傅文帆,竟然還可以這樣?

    怪她見識太少了。

    這都不是倒打一耙的事情了。

    “林小?姐剛才不還是理直氣壯嗎,怎么不說了呢?”袁如妍抱著胸笑道。

    林薇深深地?吐了口氣,這要放她年輕的時候,搞不好就扯頭花了,她緩了一會?兒,才說道:“無論?我說什么都不會?是你想聽的,你只會?覺得我是別有用心,袁小?姐……我還是那句話,不要事先給人下定義,用自己的眼睛你的心仔細去觀察,在你覺得全世界都在和你對抗的時候,不要覺得大家是在針對你,也或許你認為好的東西?,他并沒有那么好�!�

    說著林薇將一個信封推到袁如妍面前:“如果你相?信傅文帆,那么你就永遠不要拆開這只信封,證明你對他的信任,但如果有一天?,你有懷疑,哪怕是一星半點?,那你就打開它�!�

    說著林薇站起?身,她要趕緊離開這里,多?待一會?兒都折壽,氣不是這么生的。

    林薇走后,袁如妍看著面前的牛皮紙信封,忍不住皺了皺眉,不知道她這是耍得什么手段。

    她有打開的欲.望,完全是因為好奇,想要知道林薇到底想要干什么。

    但如果她打開級如了林薇的愿。,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想到此,袁如妍將信封直接丟到了對面。

    白色的餐桌,咖啡被?撤走,信封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收拾走。

    白色的桌子鋪上了精致的格紋桌布,一份帶著圓形盤罩的餐盤被?主廚放到了桌上。

    蓋子被?掀開,冒著油滋熱氣的牛排暴露在空氣中。

    主廚優(yōu)雅地?躬身:“請兩位慢慢享用�!�

    一雙修長干凈的手拿起?一旁的刀叉,白皙若玉的指節(jié)握在刀叉上,漂亮的手指很是賞心悅目。

    滋拉,滋拉……

    幾聲?刀叉磨著盤底的聲?音傳入周圍人的耳中,刺耳至極。

    “你力道輕一點?�!痹缧烙X得丟人死了,在周遭異樣的目光下,不得不出面提醒對面的青年。

    漂亮的青年聞言一頓,說:“抱歉�!�

    幾秒之后,對面從大聲?的滋拉變成小?聲?的滋拉,袁如欣強自忍耐著,至少別人聽不到了。

    她對這人也不報什么希望了。

    要不是因為姐姐的事情讓父親煩心,暫時要做個乖女兒,她才不會?和這家伙出來吃飯。

    簡直是折磨。

    忍著吃完就好了,然后她就可以和杰森去約會?了。

    不就一頓飯嗎?還是可以忍的,難得這人愿意幫她打掩護。

    結(jié)果下一秒,她就看見青年抬起?袖口要擦向油汪汪的唇。

    “你等等……”

    袁如欣連忙叫住他:“不是有餐巾嗎?你這西?服看起?來不便宜吧,你擦完了,下次還能穿嗎?”

    青年聞言慢慢放下手,說道:“阿薇說衣服穿一次就算是實現(xiàn)自身價值了。”

    “你說林薇啊,”這是袁如欣感興趣的話題,“我聽說了,她的衣服只會?穿一次,原來是真的啊�!�

    “差不多?�!彼螘夏闷�?餐巾。

    袁如欣一面切著鵝肝,一面說道:“你知道嗎?我爸之前懷疑你和林薇有過一段,還特別到她那兒去打聽了一下,對方否認了,他才放心�!�

    宋曄粗魯?shù)?擦著唇,聞言手上一頓。

    “怎么了?”袁如欣看見他的動作,問道,“不會?是真的吧?”

    宋曄將餐巾放下,慢吞吞地?道:“單戀算嗎?”

    “真的嗎?”袁如欣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八卦之心騰騰升起?,“說說是怎么回?事兒?”

    “說什么?”宋曄一臉狀況外,清俊帥氣的臉龐卻給人一種不太聰明的感覺。

    袁如欣臉上的笑容消失:“也難怪,就你這樣,也只能是單戀了,看著是不錯,但實際還真不如許安�!�

    “許安?”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宋曄羽扇似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

    袁如欣無知無覺,一面咀嚼著鵝肝,一面說道:“我姐的初戀,不過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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