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但她的余光卻是帶著些許的忐忑,這份忐忑來源于傅航身邊的前夫:王海濤。
雖然離婚了,但總歸是尷尬的。
沈青鸞的眉頭越皺越緊,十秒鐘之后,她的目光變得閃躲起來。
總裁在這里,總裁的女人在這里,還是兩個,這時候如果傅航做出點什么,自己苦心經(jīng)營的局面,豈不是要白費?
雖然大概率總裁是知道傅航這個送外賣的老鄉(xiāng)的。
但越是這樣,就越要阻止傅航。
沈青鸞很懂男人,如果是一個身份地位對等的競爭者,這會激起男人的勝負(fù)欲。
可如果是一個有著云泥之別的對手呢?
心心念念的水晶布丁,如果上面圍著一只蒼蠅,會讓人胃口全無。
王海濤在咖啡廳門口擺足了架勢,為了烘托自己的放蕩不羈,他甚至還偷偷拉了一下褲腿,將黑白花色的襪子露了一點出來。
身邊的秘書在看到李未央的那一刻,就顯的非常非常的乖巧。
很奇怪,被堵在辦公室的那天,李未央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撒潑打滾,只是那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而就是那一眼,她感覺自己卑微低賤到了骨子里。
這就是大小姐……
李未央的氣場實在太強(qiáng),哪怕是已經(jīng)和王少離婚,她依舊不敢在李未央在場的時候放肆。
王海濤的造型擺的有些累,主要是歪脖子的幅度大了一些,時間一久發(fā)酸發(fā)麻。
可兩個女人明明已經(jīng)向門口走來,怎么就不出來?
看樣子也不會是搶著買單吧?
無奈的扭動脖子,王海濤調(diào)整了脖子的角度。
現(xiàn)在的姿勢,少了份桀驁不馴,多了一絲趾高氣昂。
“你怎么來了?”最先開口的是沈青鸞。
她快步越過李未央,低聲質(zhì)問。
傅航心底一松,果然還是青鸞最疼人,剛才那個表情,他已經(jīng)快維系不住了。
演戲,尤其是對手戲,你要給信號我才能接啊!哪有在沒有前情提要的情況下,直接進(jìn)布景就直接叫人演的?
傅航?jīng)]有說話,甚至表情的變化都不大,只是瞳孔微微擴(kuò)張了半分。
這是他對沈青鸞問話的回應(yīng)。
對手戲……現(xiàn)在的對手可不是一個�。克瑫r接兩個人的戲……
另外一個還沒給信號呢。
“我不管你是來干什么的,我現(xiàn)在沒空理你。”沈青鸞向前又走了一步,站在傅航身邊將聲音壓的極低。
這一步,似走非走,像是只是路過,又像是根本沒動。
因為這個角度,她的余光已經(jīng)看到總裁了。
他沒走……他還在門口等自己……
“傅航!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纏著我,我們沒可能的。我以前、現(xiàn)在、以后都不可能會喜歡你�!鄙蚯帑[在掃到那只黑白花色的襪子后,迅速做出了決斷。
傅航的眼眸又是抖動了一下,這個幅度其實很難,要不是大宗師,他完全無法精準(zhǔn)掌控如此細(xì)微的支撐。
不能給太大的反應(yīng),未央這里還沒有明確的信號。
但反應(yīng)又不能太小,畢竟,青鸞這里的情緒已經(jīng)頂起來了。
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情況��?你們聊了什么?為什么我還是接駁不上?
這時候不應(yīng)該上來罵我渣男嗎?怎么這話聽起來,情緒是飽滿了,但臺詞不對��?
“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們是不可能的。”沈青鸞站直了身軀,眼底沒有一絲憐憫,原本水汪汪的桃花眼,此刻僅剩下冷冰冰的絕情。
沈青鸞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有明確的態(tài)度和立場,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
假如現(xiàn)場只有兩個男人,她可以嘗試著用其他方式拉扯、安撫、混淆視聽。
但現(xiàn)在現(xiàn)場除了兩個男人外,還有兩個女人,而且一看就是至少和自己同段位的女人。
這時候,任何的一絲猶豫,都會成為這兩個女人的抓手,成為狠狠攻擊自己的殺招。
女人,了解女人。
“啪!”李未央終于給信號了。
但這個信號讓傅航大宗師的表情管理也失控了。
這怎么接?
沈青鸞被這一大耳光子打懵了。
什么情況?
我們不是在爭寵嗎?現(xiàn)在有個蒼蠅圍著我,你不是應(yīng)該幸災(zāi)樂禍、添油拱火?
你打我干什么?
你的貴婦涵養(yǎng)呢?你的氣質(zhì)人設(shè)呢?你的清貴、你的高冷呢?
沈青鸞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未央。
“沒什么意思,就是想扇你。”李未央甩了甩發(fā)麻的右手,抬頭看向傅航。
剛才傅航那呆滯且絕望的眼神她沒有一絲遺漏。
那是美好的回憶破碎,珍惜的幻想覆滅。那是一種過去被無情否定,看不到未來的迷茫和絕望。
她的心很痛,像傅航這樣單純且專情的男人,為什么要遭受這樣的痛苦?
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而這個無恥的女人,在知道傅贈送她那么一大筆錢財后,竟然還說出如此無情的話。
顯的你清高嗎?
那你別簽字��?你別要��?
還是覺的你吃定傅航了?
這一巴掌,李未央打的暢快淋漓,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有一說一,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人。
很爽!
門口的王海濤在沈青鸞發(fā)飆的時候就聽到了動靜,忍不住往門口挪了一步,正好看到李未央扇沈青鸞的畫面。
他也很懵,李未央還會打人?
“看什么看?你很閑嗎?還是說你對這種貨色也有興趣?”李未央的視線越過傅航,冷冷的看向王海濤。
被那冰冷的眼神對上,王海濤竟然莫名的心虛起來。
李未央抬手,一把扯住還沒接駁上新劇情的傅航,直接撞開王海濤的身體,向著商場外走去。
沈青鸞側(cè)著頭,一手捂著臉,眼眶慢慢變紅。
這眼淚,一部分是因為痛的。但更多的是,她想明白李未央為什么忽然動手了。
在她拉著傅航離開的那一剎那,她懂了。
好惡毒的手段,好高明的手法……
這是坐實了自己始亂終棄?還是因為一只蒼蠅?
這樣一來,自己和傅航的關(guān)系,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她很想追上去,扯住李未央的頭發(fā),把她狠狠的按在地上,來回扇個幾十巴掌。
可她苦心經(jīng)營的人設(shè)怎么辦?
“抱歉,讓你見笑了�!鄙蚯帑[淚眼婆娑,捂著臉悲戚的看向仍舊一臉復(fù)雜的王海濤,然后一扭頭,向著相反的方向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其實撲到對方懷里是最優(yōu)解,一旦撲上去,就無需再有其他語言上的解釋。
肢體語言的全方位表達(dá)能讓所有問題迎刃而解。
但她可以嗎?
可以,但她不敢。
因為總裁邊上,還站著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
別看她現(xiàn)在毫無威脅,這種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沈青鸞也跑開了,王海濤舔了舔嘴唇,腦海中同時浮現(xiàn)李未央打人,沈青鸞挨打的畫面。
他娘的,都很有感覺��?
“走,回你剛才試衣服那家店。”王海濤一把扯過秘書。
“可你不是說那件衣服我穿不好看?”
“別管,去更衣室�!�
第119章
過來吃飯嗎?我煲了湯
傅航被李未央拉到了停車場,直到坐進(jìn)李未央的車?yán)铮琅f一臉懵逼。
這娘們能處��?有事她真上?
只是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嗎?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的三號客戶打了我的一號客戶?買方市場的競爭也這么殘酷的嗎?
對于沈青鸞方才說的那些話,他倒是完全沒有擔(dān)心。
類似的話的沈青鸞都說三次了。
大四的時候說過一次婉約版的。
兩年前說過一次以退為進(jìn)版的。
這一次只是情緒比較激烈,算是進(jìn)階版的。
這算是客戶的標(biāo)準(zhǔn)話術(shù),這幾句臺詞都不會,不配成為客戶。
“對不起。”李未央一路的情緒都很冷冽,那是那一巴掌的情緒延伸。
但關(guān)上車門后,她的情緒忽然低落下來。
這一句“對不起”,包含了內(nèi)疚、自責(zé)、惶恐、不安。
“是我的錯�!备岛綆缀醪患偎妓�,情緒穩(wěn)定的接洽,語氣同樣顯得非常沉重。
哪怕他依舊沒搞清楚狀況,但在女人主動道歉的時候,把責(zé)任和過錯攬到自己身上,絕對不會有錯。
知識點,劃起來,以后會考!
李未央嘴角一抿,側(cè)過頭,眼眶瞬間紅了。
她不敢去看傅航的眼睛。
自己自作主張,跑去沈青鸞面前耀武揚威,想逼沈青鸞知難而退。
而后又控制不住自己,動手打了傅航珍惜的白月光……
她看過很多言情,知道白月光在男人心中的地位。
可就在自己如此放肆、如此越界、如此幼稚、如此沒有邊界感的時候,他依然在照顧自己的情緒,還主動將錯誤歸結(jié)于他。
“未央�!备岛捷p聲呼喚,抽出一張紙巾遞過去。
他其實很想開口問問,剛才你們到底聊了些什么,但此刻感覺氛圍良好,而且劇情的發(fā)展方向也沒有往不可控的方向。
再穩(wěn)一手。
李未央轉(zhuǎn)過頭,眼眶打轉(zhuǎn)的淚水潸然落下,劃過精致的臉頰。
她就那么癡癡的看著傅航,緩緩將臉頰貼近傅航拿著紙巾的手。
那白皙的臉蛋貼在紙巾上,隔著紙巾緩緩摩擦。
傅航的喉結(jié)硬了,手上傳來的觸感算不上陌生,但搭配上這個眼神。
她好會哦……她出國以后是去進(jìn)修了嗎?
傅航的手掌開始變的僵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充血。
他感覺自己應(yīng)該抽回手掌,因為現(xiàn)階段正在發(fā)生包括即將發(fā)生的,都好像已經(jīng)超出舔狗的職責(zé)范圍了。
手掌僅僅撤回不到零點零一毫米,他才有抽回的跡象,就被兩只光滑白嫩的手掌握住。
“我會彌補(bǔ)……彌補(bǔ)我曾經(jīng)錯失的,也彌補(bǔ)她曾經(jīng)錯失的�!崩钗囱氲穆曇艉芷婀�,聽起來很平靜,但夾雜的情緒卻是很瘋狂。
傅航的脖子也硬了,頸椎骨發(fā)出咔咔的聲音。
“這是我欠你的,也是她欠你的。”李未央雙手猛的用力,將傅航的手拉向她的懷里,傅航剛想掙脫,一對柔軟的紅唇已經(jīng)印了上來。
下一刻,他感覺膝蓋一沉,懷里多了一個人。
什么情況?
你不是在駕駛位嗎?你怎么過來的?如此靈活流暢?看這身手,你也是大宗師?
傅航回應(yīng)的很生澀,這觸及了他知識的盲區(qū)?
以往看教學(xué)視頻的時候,這部分都是跳過的。
“扣扣扣�。ㄏ舐曉~,別腦補(bǔ))”車窗傳來清脆的敲擊聲。
李未央沒有去聽,傅航聽到了沒去理會。
“扣扣扣!”又是三下,傅航眉角抖動,你是QQ嗎?
李未央的動作流暢度開始下降,似乎是意識到這里是停車場。
“扣扣扣!”
傅航的拳頭是真的硬了,你知道營造這樣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場景,有多難得嗎?
你知道我一個舔狗,面對業(yè)務(wù)范圍外的服務(wù),是多抗拒嗎?
你知道我醞釀這種欲拒還迎、半推半就的情緒需要下多大的決心嗎?
傅航不舍的松開嘴里的舌頭,惱怒的瞪向車外。
“楽!”轉(zhuǎn)頭的一瞬間,傅航咬到了舌頭。
他自己的……
車窗外,忽閃著一對清澈且明亮的眼眸,那純凈的瞳孔不含一絲雜質(zhì),仿佛是圍在嬰兒床外,帶著姨母笑探視剛出生的小外甥的二表姑……
晴(秦)毆(幼)苦(楚)?
傅航舌尖發(fā)麻,四肢冰涼。眼底的驚恐顯的莫名其妙。
我就出了躺國,殺了幾個人,你們在這家商場到底安排了多少埋伏?
李未央似乎也看到了外面的人,驚慌失措的翻身回駕駛位,但動作明顯沒有過來的時候流暢。她的額頭撞到了后視鏡,膝蓋也碰到了雨刮開關(guān),前檔的雨刮器毫無征兆的刮動起來。
因為沒有水,雨刮在玻璃上發(fā)出吱吱的刺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