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張禹城笑著拿起手機(jī)訂餐。
可能是房間外有動靜,所以倪路沒再睡多久就起來了,走出房門沒一會兒,張禹城叫的餐就送到了。
連著早餐午餐的一頓飯吃完,張禹城就退了房間,與倪華一人一個行李箱,推著下樓坐上他叫來的出租車。
倪路全程不用拿任何東西。
男朋友和弟弟不約而同地把他當(dāng)瓷娃娃,只不過弟弟是覺得自己一身力氣用不上哥哥一讀書人,男朋友嘛,大家都懂。
畢竟昨晚一時克制不住,是要得有些狠了。
倪路今天自起來后就沒怎么和張禹城說過后,倒也不是生氣,是慢慢反應(yīng)過來,羞的。
昨晚弟弟倪華就睡在隔壁,一墻之隔,他和張禹城居然……
想想昨晚玩的多瘋,今天就有多羞恥,在浴室雖然沒做到最后,但也沒差多少了,以前做之前他都是自己洗干凈了才出現(xiàn)在張禹城面前,昨晚居然是張禹城給他洗的,熱水沖到身體里面,再把手探進(jìn)去搓揉,要不是張禹城及時握住了,他能因?yàn)槔锩姹贿@么舒服的弄當(dāng)場就射出來。
最重要是在床上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主動坐在張禹城身體上自己動,最后沒力氣了還是張禹城扶著他做完一套的。
這種平時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昨晚居然腦子一熱就都做了,現(xiàn)在一回想起來,想死。
一定是酒精影響他才會這么沒有理智,一定是!
他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出租車?yán)铮妥谀呗放赃叺膹堄沓莿t和他有著完全不同的想法,覺得喝過酒的倪路似乎更大膽些,還在想著,酒這東西,久不久喝一點(diǎn),對身體還是有好處的。
至少,適當(dāng)喝一點(diǎn)能助興是真的,古人誠不欺我。
不知道為何,依舊坐在副駕位置上的倪華只覺得車?yán)锇察o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只是這么安靜,太適合睡覺了,車又晃來晃去的,唔,困,想睡。
出租車沒有在客運(yùn)站停下,一路開到小鎮(zhèn)把他們送到了村子里,毫無疑問,這又是張禹城的手筆。
錢花得多了,但的確省下不少事情。
正在屋里打掃的黃翠蘭以為帶著弟弟的倪路他們會在鎮(zhèn)子上玩到晚上才回來,可不到下午兩點(diǎn),院子外就聽到了熟悉的說話聲,黃翠蘭以為自己聽岔了又不是很確定,索性放下手里的掃把走到院子去開門,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家那兩個小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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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7章
夜晚
黃翠蘭拉開院子望巷子里一看,家里的兩個小子回來了,還多領(lǐng)了一個人,還是她之前看見過的張禹城,三個人有兩人一人推一個行李箱,正說說笑笑往家里走來。
村子路窄,尤其是倪路家附近那幾條路,出租車根本開不進(jìn)來,于是三人下車,倪華和張禹城一個人推了一個行李箱,倪路連上手摸都沒機(jī)會。倪華推著張禹城的行李箱走沒幾步就興奮地指著前方的某個屋頂說:“張哥,就那家,院子前頭有棵白玉蘭樹,那就是我哥家,馬上就到了�!�
聽到白玉蘭樹,張禹城去看走在他旁邊的倪路,問:“現(xiàn)在有玉蘭花嗎?”
就這么一句話,倪路瞬間就知道他在問的是什么,搖搖頭,“沒有,夏天才開花。”所以現(xiàn)在可做不了玉蘭花手串。
張禹城一臉可惜,“來得不是時候�!�
不等倪路說什么,他又道:“那夏天我再來。”
倪路:“……”
這才剛進(jìn)村呢,就想著下回了。
倪華一聽更興奮了,經(jīng)過一晚上相處,又有張禹城送的兩件禮物,他早沒有一開始見到張禹城時的拘謹(jǐn),“張哥你夏天一定要來,我們這夏天可涼快了,好多人到夏天都跑來我們這避暑,而且我們村夏天景色更好看,山上全是花,山下還有河,河里可以游泳還能抓魚抓蝦,特別好玩�!�
張禹城笑道:“你一說我太期待了,我夏天一定要抽空過來才行。”
就這說話的功夫,三人在小巷子里轉(zhuǎn)了幾個彎,倪華指著前頭一個院墻說這就是我哥家,張禹城看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院門打開,從里頭走出一人,正是他見過一次的倪路的母親,黃翠蘭。
黃翠蘭是真沒想到張禹城會來,而且是過年家人團(tuán)聚走親戚的這個時候。
張禹城一看就是書香門第大富大貴之家出來的孩子,與他們這種小農(nóng)小戶家庭就像是兩個世界,當(dāng)初她住院,他能出現(xiàn)她就已經(jīng)很意外了,當(dāng)時邀請他來村子上玩,幾分真心之下也是在客套,并不覺得對方真的會來,畢竟這樣的孩子,世界各地哪哪沒去過,怕是再美的景色都見識過了,他們這邊根本沒有任何名氣的小村莊怎么可能吸引對方特地跑來一趟。
原以為那日一別,今后怕是沒什么機(jī)會再見面,哪想到,今日真就在家門前看見人了。
黃翠蘭直至人都走到面前了,才反應(yīng)過來,她一把拉住兒子的手,問:“小張?jiān)趺磥砹�,你怎么也不提前跟媽說一聲。”
張禹城笑道:“黃姨,我昨晚才到的,家里沒電話,倪路不好通知你�!�
黃翠蘭趕緊把院門拉開,“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趕緊進(jìn)屋坐坐,從這么遠(yuǎn)的地方來累壞了吧�!�
說著黃翠蘭在倪路肩膀上不輕不重拍了一下,“你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幫一下小張拿行李!”
被母親冤枉的倪路沒說什么,乖乖去接張禹城的行李箱,張禹城看了他一眼,這回沒攔著,直接讓他把行箱推進(jìn)了院里。
還好過年前已經(jīng)把家里徹底打掃過一遍,院里屋子看上去還可以,待客也不算特別失禮,三個人都進(jìn)屋了,黃翠蘭想著去掃水泡茶,倪路沒讓,“媽你坐著,我去就行�!�
“我來!”倪華更干脆,站了起來擼起衣袖就往廚房的方向走,“伯娘你坐著就行,張哥是你朋友,哥你來招呼。”
張禹城跟著倪路一人一邊去扶黃翠蘭,讓她坐下,“姨,你氣色比我上回看見時好多了,最近身體還行吧?”
黃翠蘭坐下來,抬頭看著立在面前的兩個孩子,這個看看那個看看,眼底是滿滿的歡喜,她說:“身體還行,藥也一直吃。姨真沒想到你真能過來,家里都沒準(zhǔn)備什么東西,你不要介意啊。”
張禹城笑道:“怎么會介意,我這么突然來訪才失禮呢�!�
“怎么會,你能來姨很開心,你什么時候來姨都?xì)g迎�!秉S翠蘭看著五官俊秀身姿挺拔的張禹城,問,“到是這大過年的,你跑這么遠(yuǎn),家里人同意嗎?”
“姨你不用擔(dān)心�!睆堄沓峭狭税寻首_邊,像個乖小孩一樣仰頭看她,“家里沒什么人,我也沒什么事,又想著當(dāng)初您說過村子上過年熱鬧,我就過來了。”
黃翠蘭不解,“過年你家里沒人嗎?”
張禹城點(diǎn)點(diǎn)頭,“大年三十那天人是都回來了,不過才一天又都走了,大家都忙,能在家里待上一兩天一年也就一兩回,我在家也是一個人�!�
黃翠蘭點(diǎn)點(diǎn)頭,“原來是這樣啊�!�
一旁的倪路不由多看了張禹城一眼。
“對了,姨,我這趟過來還給你帶了點(diǎn)東西�!睆堄沓钦酒饋砣ネ茢[在角落的其中一個行李箱。
黃翠蘭一塊站了起來,“人來就行了,怎么還帶東西�!�
張禹城笑道:“那可不行,我可是頭一回上家里來,怎么可能兩手空空的來�!闭f著按下密碼,拉開鏈子,行李箱攤開在地上,里頭堆得滿滿,卻沒有一件衣物,全是禮品。
張禹城自行李箱里一件一件往外拿東西,“這個和這個都是保健品,養(yǎng)身子用的,姨你每天照說明吃一點(diǎn)就行,不用多吃。對了,這個是我專門去找一位很有名望的老中藥讓他幫開的藥,我和他說了姨你的情況,這里是一個月的量,一天煲一包,分早中晚吃,也是養(yǎng)身子的,還有……”
滿滿一個箱子的東西,張禹城一下就取出大半,全都是給黃翠蘭的。
看著這么多東西,黃翠蘭都驚了,“怎么這么多�!�
張禹城蹲在地上沖她笑,“主要是我看著什么都適合您,就給您買了。”
黃翠蘭走過來,把堆在地上的東西又給他塞回去,“不行,這也太多了,姨用不上,你給家里人拿回去用吧�!�
張禹城把她塞回去的又給拿出來,“姨,這都是我給你買的,藥我也是找大夫?qū)iT給你開的,拿回去我家里人也用不上,只會放著浪費(fèi)�!�
黃翠蘭一個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小農(nóng)婦說不過張禹城,只得無奈地看向兒子。
昨天張禹城送給倪華的禮物是算開了個口子,這會兒倪路再說不收只會顯得矯情,于是他走過來拉起他媽,說:“媽,他都這么說了你就收吧,他來的這些天就在咱家住,你不收他住著不安心�!�
黃翠蘭只得嘆氣,“小張你這孩子,也太客氣了,送這么多東西�!�
張禹城聞言一笑,闔上這個箱子又去翻另一個箱子,“對了,姨,我還給你買了幾件衣服�!�
黃翠蘭眼睛瞪圓了,“還有!”
倪路這下都忍不住撫額了。
因?yàn)閺堄沓堑牡皆L,黃翠蘭讓倪華去把他爸媽都叫來,兩家人晚上一塊吃飯。
晚上一桌子的菜基本都是倪路燒的,他也就讓黃翠蘭摘摘菜洗洗碗,張禹城不可能干坐著什么都不干,他在農(nóng)村的小院里看什么都好奇,最后還對燒火產(chǎn)生了興趣,倪路炒菜的時候,他就坐在灶膛前幫忙添柴火,還挺像那么一回事,半點(diǎn)沒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模樣。
二嬸知道有客人,先跟兒子倪華過來本來想幫忙燒火做飯,可人進(jìn)廚房一看,飯菜都快燒好了,卻還是趕緊擼了袖子幫忙著又添了幾個菜。二嬸可記得張禹城說過喜歡她的做飯手藝,難得這孩子過來一趟,當(dāng)然得好好做幾個菜讓他嘗嘗。
二叔是天黑前才過來的,倪路電話通知的他,二叔最近幫包果園的老板看果園,也就過年的這段時間,原來看守果園的工人回去過年他就頂上了,所以過年也沒得閑,吃完飯還得上山,是忙了點(diǎn),但錢給的不少。
畢竟在黃翠蘭住院期間就已經(jīng)見過認(rèn)識了,張禹城又懂得調(diào)節(jié)氣氛,會說話也沒任何架子,坐下來跟大家吃飯,吃得和樂融融,最后讓大家都忘了他是個客人,倒像是家里的一份子了。
飯后,張禹城拿出給二叔二嬸準(zhǔn)備的禮物,看著也不少,吃的用的穿的都有,看得二叔二嬸一個勁地心疼他花錢,同樣一開始也不好意思收,但張禹城一張嘴黑的能說成白的,倪路也讓他們收,這才都收下了。
飯后沒多久,倪華跟著父母回家,家里院門一關(guān),倪路就想著幫張禹城收拾一間可以休息的房間出來。
農(nóng)村的房屋一般會建好幾間,各有他用,倪路家也不例外,只不過他們家人少睡不了幾間,房子也不可能空著,所以除了他和母親睡的那兩間其他的空房子都用來堆放雜物了。倪路想把他睡的隔壁那一間屋收拾出來,給張禹城晚上睡。
倪路把里頭的雜物往外搬的時候,結(jié)束和黃翠蘭聊天的張禹城走過來,說:“在干什么?我來幫你�!�
倪路說:“把屋子收拾出來,晚上你睡這。”
張禹城正在擼衣袖,一聽這么立馬不干了,衣袖也放了下來,“我晚上不是跟你睡?”
倪路沒說話,甚至沒多看他一眼,繼續(xù)搬屋里的雜物。
張禹城往門口一站把門堵住,不讓他出去。
倪路只能放下東西,無奈地看他。
張禹城雙手抱胸,一臉霸道,“晚上我跟你睡�!�
倪路看他,看看外頭,他媽不在,這才小聲說:“家里的房子都沒門,而且我媽睡覺淺�!�
倪路家現(xiàn)在住的房子其實(shí)是沒完全建成的,磚頭裸露,樓梯沒裝護(hù)欄,窗戶上連玻璃都沒有,也就睡覺前把簾子放下來就算關(guān)窗了。
如果他爸沒死,他家不該是這樣。他爸沒死前,倪路家在村子不算富卻也不窮,父母勤快,好歹攢了一些錢然后用這筆錢翻蓋老房子。本來一家人都和和美美對未來充滿無數(shù)憧憬,卻都因?yàn)橐粓鲆馔獾氖鹿识兄沽恕?br />
父親死了,母親病了,家里的錢都填進(jìn)住了,房子一直維持著父親去逝時候的樣子。
聞言,張禹城笑了,伸手捏捏他的鼻子,“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啊?”
倪路忍不住瞪他一眼,什么樣子,昨晚上的事情忘記了?他現(xiàn)在腰都還酸著呢!
張禹城說完也想起昨晚的事情了,不由有點(diǎn)心虛,又很快掩飾掉,“那不是條件合適么,而且你這么主動,我哪里忍得住�!�
倪路惱羞成怒,推開他就走了出去。
不過倪路到底沒能收拾一間房子出來,因?yàn)閺堄沓撬峋缺�,把黃翠蘭搬出來了。黃翠蘭一開始也覺得讓客人跟兒子擠不太合適,但張禹城說房間好不容易收拾出來等他走了又得搬回去,多辛苦,反正他又住不了幾天,更何況倪路睡的床大,睡兩個人哪里擠了?現(xiàn)在天氣這么冷,兩個人睡還暖和。
黃翠蘭一想,也對,最主要是客人他自己愿意啊,所以就叫兒子不用收拾了,她自己從屋子里搬出棉被枕頭往兒子床上一放,這事兒就算定下來了。
二對一,倪路還能咋辦?也只能接受了。
更何況張禹城還偷偷“威脅”他,說他要是睡另一間房,晚上一定會偷偷摸摸爬上他的床,反正家里的房間都沒門,方便得很。
那副無賴的嘴臉,讓倪路真恨不能咬他一口。
在他面前,張禹城當(dāng)真是半點(diǎn)沒有當(dāng)初見面時矜貴清冷的貴公子樣子了!
農(nóng)村的環(huán)境不比城市,沒暖氣澡房里還四處漏風(fēng),冬天洗個澡一不注意容易著涼,加上昨晚在酒店里已經(jīng)洗過澡,所以在征求張禹城的意見后,就決定今天晚上泡個腳就行。
本來倪路是想讓張禹城先泡,結(jié)果張禹城硬拉著他一塊泡,兩個人四只腳在木盆里挨挨擠擠,讓從未有過這種經(jīng)歷的倪路心生一種奇異的感覺,陌生,卻不討厭。
“我頭一回跟人一塊泡腳。”張禹城看著水里的四只腳,忍不住翹起大腳趾去夾倪路的腳。
倪路被他逗得兩只腳只能不斷往旁邊擠,可木盆就這么點(diǎn)大又能擠到哪兒去,忍無可忍之下只能一腳踩在他作怪的那只腳的腳背上,“別鬧!”
張禹城動了一下被踩住的那只腳,一時半會兒居然動不了,倪路長年干活養(yǎng)出來的一身力氣可不是說笑的,有時候他都比不過他。張禹城短暫的老實(shí)了,他抬頭,沖倪路眨眨眼睛,倪路看得腳下一松勁,被他踩住的那只腳立刻逃出來,又以最快的速度把他的膝蓋夾住,把他的腳固定在自己的兩只腳之間。
“你跑不掉了�!睆堄沓切χf。
倪路愣了愣,看了看自己動彈不得的兩只腳,無語。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從沒想跑�!�
張禹城開心地用腳趾在水里輕刮他的腳踝,自突起的那塊骨頭一直蹭到小腿,蹭得倪路腳上發(fā)癢,一腳把這只腳又踩進(jìn)盆底,還沒開口就聽對面那人說:“我很開心,幸好我來找你了�!�
要不然,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兩個人一起泡腳,經(jīng)歷他從未經(jīng)歷過,曾經(jīng)想也不曾想過的事情。
倪路聽出來了他話里的寂寞,聯(lián)想到他說家里過年也是一個人,本來已經(jīng)到嘴里的話以又咽進(jìn)了肚子里。他把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那只腳松開,說:“明天,我?guī)阍诖遄永�,好好逛一遍�!?br />
張禹城朝他笑,“就我倆�!�
倪路點(diǎn)頭�!熬臀覀z�!�
張禹城笑得眉眼彎彎,“我很期待。”
黃翠蘭熬不得夜,倪路他們泡腳那會兒她已經(jīng)吃過藥躺床上去了。等張禹城和倪路泡完腳,也不過是晚上九點(diǎn)半過一點(diǎn),可對于沒什么娛樂的鄉(xiāng)下來說,早該是睡覺的時間了。
實(shí)在也是沒什么事可做,倪路鋪好床后,便和張禹城一塊上床躺下了。
燈一關(guān)上,屋子徹底黑下來。和城市里不同,關(guān)燈后一般外頭還會有路燈亮著,可這里不會,燈一關(guān)上,泄進(jìn)屋里的只有朦朧的夜色,以及冬天夜晚連蟲鳴蛙叫都沒有的安寧。
睡在外頭的倪路側(cè)身躺在床上,眼睛盯著蚊帳外頭,自屋外漏進(jìn)來的一縷銀色光線。他這會兒沒什么睡意,可能是因?yàn)榇蛐【鸵粋人睡的床上忽然多了一個人,也可能是因?yàn)閯e的。
木床傳來一陣輕微的吱呀聲響,倪路正要回身去看旁邊那人又在做什么怪,身后就貼上來了一人滾燙的胸膛。
“你……”
本來是一人蓋一床被子,可這會兒張禹城已經(jīng)從他那床被子里鉆了過來跟倪路擠在了一塊。
倪路想轉(zhuǎn)身,張禹城抱緊他不給他動,微燙的氣息灑在他的頸間,引起此處皮肉一陣麻癢,“睡不著��?”倪路身后的人壓著聲問。
倪路只能用胳膊肘推他,用氣聲吼他,“你睡回去!”要是他媽起夜過來查看情況怎么辦?他就知道不該跟這人睡一張床。
可倪路越推他抱得越緊,于寂靜的夜里,一陣輕淺似是聽錯般的低笑聲伴著床被搖晃傳來的吱呀聲傳入倪路耳朵里,頓時讓他不敢動了。
他媽就睡他們隔壁,兩個房間又都沒門,僅用布簾擋著,于這樣寂靜的夜晚,一點(diǎn)響動聽起來都很清晰,他深怕再這樣下去,他媽都得給他們吵醒。
柔軟溫?zé)岬拇劫N上倪路耳下那柔嫩的皮膚,并不輕不重地吮了一口,一只手在他腰間拍拍,安撫似地道:“好了,我不鬧了,睡吧。”于倪路身后的人躺回床上,雙手環(huán)在他的腰間,他說睡了,卻把倪路氣得差點(diǎn)躺不下去。
就這樣睡?
被看見怎么辦!
可倪路不敢再亂動,身后的人又不肯放手,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耗著。過不知道多久,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倪路最后到底如了張禹城的意,就維持著這個親密無間的姿勢不知不覺睡下了。
張禹城聽到身前的人輕淺的呼吸聲,自被窩里輕輕抬頭,借著夜色,小心讓熟睡的人的頭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再用指尖輕觸懷中人的輪廓。
在唇間停留,在眉間勾畫,于那道疤上摩挲,最后把臉埋入他濃密的發(fā)間,鼻尖輕蹭,嗅著他身上讓他日漸貪戀的味道,人躺下來,安心地闔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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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8章
路上
回國過年的閑忻于初四這天,跟著他媽媽一道上張家拜年。到張家的時候是下午兩點(diǎn)多,迎接他們的是張家的管家,帶他們到客廳坐下,并讓阿姨把茶水瓜果送上來。
“夫人昨晚夜里一點(diǎn)才回來,這會兒剛起來沒多久,許夫人你們再等一會兒,夫人很快就下來了�!�
許君蘭喝一口溫度適中的無糖奶茶,了然地笑道:“賀怡這是又上哪里玩去了,真羨慕她,這日子過得真自在�!�
管家笑笑:“我家夫人是小孩子性子,是愛玩了些。”
閑忻在一旁問:“利叔,禹城哥呢,他也沒起嗎?”
管家在張家做了快二十年,閑忻打小就經(jīng)常跟許君蘭來張家玩,管家算是看著這兩個孩子一塊長大的,也對閑忻這個模樣好為人禮貌的孩子很有好感,他回道:“小少爺不在家,昨天就走了,說是去滇省,推著兩個大行李箱,看樣子沒個十天半月不會回來�!�
閑忻一臉意外,“昨天就走了?他去滇省干嘛?”
“對。”管家說,“小少爺沒跟你說嗎?具體是去做什么他沒說,忻少你可以打電話問問�!�
管家說這話是知道這兩孩子從小玩到大,關(guān)系好,要問什么都方便,沒什么別的意思。但他話一說完,閑忻臉色一青,因?yàn)樗氖謾C(jī)號被張禹城拉黑了,他一直聯(lián)系不上他,自然不知道張禹城昨天就已經(jīng)離開京市。
許君蘭看一眼兒子,放下手中的茶杯。
她之所以同意讓閑忻回國過年并帶他上張家拜年,是因?yàn)殚e忻向她保證絕對不亂跑,還有一個是想讓兒子徹底死心。
雖然她和賀怡是閨蜜,但不得不說,從張家上下到賀怡,都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diǎn),那就是本性里都帶著幾分涼薄,除非他們自己喜歡,否則別人再討好,他們看不上的,誰也甭想打動他們一分。
從張禹城表態(tài)對她兒子不是愛情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件事沒得轉(zhuǎn)圜余地了,只有閑忻剃頭擔(dān)子一頭熱,還是埋在這份感情里走不出來,也看不開。
與其心里一直存有幻想,不如帶他回來讓他親眼看一看張禹城的態(tài)度,現(xiàn)在看來,不用張禹城親自出面,一反宅家屬性過年跑去外地這個舉止,就夠讓閑忻難受了。
也不知道滇省到底有什么,讓張禹城這個只要有電腦甚至能宅在家好幾個月不出門的孩子大過年的跑這么大老遠(yuǎn),還去這么長時間。
知道張禹城不在家,閑忻就沒什么心情在張家待了,等賀怡下樓,向她拜年并拿了個厚厚的紅包后,閑忻便說已經(jīng)和朋友約好一塊出去玩便先一步離開了。
閑忻一走,賀怡領(lǐng)著許君蘭轉(zhuǎn)移至后院的開滿鮮花的溫室喝茶聊天。
“小忻這身體真是大好了,以前你從不敢讓他一個人這么出門�!辟R怡坐在一張鋪了軟墊的藤椅上,拿起一個靠墊往扶手處一放,脫了鞋子把雙腳往椅子上一搭,以一個美人靠的姿勢懶懶地靠在了靠枕上。
溫室里沒什么人,在外人眼里的女強(qiáng)人許君蘭也卸下了她的偽裝,腰后塞一個靠枕,整個背便這么埋了進(jìn)去,她還未說話先嘆了一口氣,“是啊,最難的時候已經(jīng)熬過去了�!�
“閑宏峻這下該沒話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