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姐妹手指頭在她嫩白的手臂上點點,在一旁“嘖嘖嘖”完才出聲:“就你花錢那速度,家里沒幾座金山還真不夠花�!�
田菲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放下杯子,往姐妹身上一靠,手指頭繞著姐妹裙上的一顆珠花,勾起紅唇,“我家里是沒有金山,可我有個會自己攢金山的好姐妹啊�!毖劢且粨P,媚眼如絲,“小雅,聽說你最近接了筆大買賣,賺了不少錢�!�
姐妹明白過來,不由斜她一眼,“我說怎么今天突然找我出來喝酒,原來是沒錢了才想起我。你之前有發(fā)財?shù)拈T路,怎么就沒想起來我這個好姐妹呢?”
田菲在小姐妹手臂上畫圈圈,“別這么說嘛,要不是那事不是我經(jīng)手的,我會不叫你嘛。從頭到尾我就演一場戲,完事再分點錢,都不夠我買兩個包的,就這么少你哪看得上,我哪好意思浪費你時間。小雅,咱們都這么多年的姐妹了,有錢大家一起賺嘛。那么大一單子,我知道現(xiàn)在突然摻和進去是冒昧了些,但我要的不多,你們吃肉,就流點出來讓我喝喝湯,嘗點滋味就行。”
小姐妹意味深長的視線在她身上打轉(zhuǎn),“田田,錢不是那么好賺的�!�
田菲笑道:“回報越大風(fēng)險越大,這道理我懂�!�
小姐妹挑眉:“真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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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菲點頭。
轉(zhuǎn)眼到了月底,學(xué)生會聚餐的時間就定在這個月的最后一天。
一下課,收拾好東西甫一走出教室,張禹城就接到了倪路的消息,問他等下是回宿舍,還是直接去參加學(xué)生會的聚餐。
張禹城:回宿舍,換身衣服。
倪路:那行,回來我把東西給你。
張禹城想了下才想起來是什么東西,他早先預(yù)定了倪路擺地攤的那些貨品,錢也給出去了。但因為不著急要,所以那些手機殼,小首飾什么的還在倪路手上。
可等回到宿舍,看見倪路把東西擺出來的那一刻,張禹城才發(fā)現(xiàn)和他想的不一樣。
因為用自己的車幫倪路拉過東西,所以他知道那些看起來好看精致的小首飾全都被存放在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子里,雖然不太好看,勝在不怕濕不怕臟,壞了隨時可換還不花什么錢。
可現(xiàn)在,這些手機殼,小掛件,小首飾全都被精細地包裝好了一個個單獨放在精美的禮品盒里。
本來只是隨處可見的地攤貨,可一換個地方住進干凈的小單間中,搖身一變,和禮品店擺在櫥窗里的高檔禮物根本沒甚差別。
一鼓腦堆放在大黑袋子里還不覺得有什么,可一個個都住進小單間后,擺在張禹城面前的就是塞滿兩個大紙箱,快堆成山的一摞摞。
拿起其中一個精美的硬紙板禮品盒前前后后看一遍,張禹城想到一個可能,他看向倪路:“盒子是你做的?”
倪路點點頭。
饒是再處驚不變,看見眼前的數(shù)量,張禹城是真的有些驚了,“這些你是什么時候弄的?”
倪路摸摸鼻尖,耳朵微紅,“趁你不在的時候弄的,然后放在柜子里。”
其實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但在過程中倪路就是不太好意思讓張禹城看見,于是偷偷摸摸地抽空做。數(shù)量比較多,不可能一次性弄完,就這天做一些明天做一些,最后堆滿一個柜子,還好他私人物品少,要不然真藏不下。
張禹城看著手里的小禮盒,手指在光滑的表面摩挲,半天不說話。
倪路說:“畢竟是要送人的,我想就這么拿出去不太好,加上之前做手工剩下不少硬紙板,很適合做禮盒,我又添了些才做了這么多。其實沒費什么功夫,但弄一弄擺好后放進去,會好看不少,送人也比較拿得出手�!�
其實沒必要做這一道工序,反正張禹城錢都給了,東西是他的了,他想怎么送出去是他的事。
可是倪路多想了一些,他想,既然是張禹城要送人的,太簡陋了不符合他的身份,收到禮物的人看見這樣的禮物,嘴上雖然不說什么,心里多少會不舒服。自然也不把送禮的人的心意太當(dāng)一回事。
人都想收到別人精心準備的禮物,就算不是很貴重,至少看起來是用了心的。
就像是別人隨手遞給你一塊手帕,和別人把手帕疊得整整齊齊,噴點香水,再精心放入盒子里雙手遞過來的差別。
心意不一樣。
倪路不想張禹城送出去的東西,在別人看來很廉價。
所以他多此一舉了,材料不夠甚至自掏腰包添上,還怕張禹城不方便拿,專門找來兩個大紙箱,碼得整整齊齊地放進去。
說完,倪路看著半天不說話的張禹城,手垂在身側(cè)手指摳摳指甲邊上的硬皮,問:“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張禹城抬頭,送出一個笑。
“沒有問題,這樣很好,我想他們一定會很喜歡�!�
倪路這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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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真:為張主席著想的小路在張主席眼里一定很可愛,哈哈。
第0048章
飛機
兩個大箱子,雖然不重,但張禹城一個人一次性肯定搬不完,所以倪路幫他搬下去,塞在后尾箱里。
上車前,張禹城看向倪路,問了一句:“我們聚餐的地點在渝園,你也一塊去?”
渝園離他們學(xué)校有點遠,之所以定在這里主要是渝園不單是個吃飯的地方,基本包羅了吃喝玩樂,尤其適合搞大型的社交活動。
張禹城只是問,但他知道倪路不會去,果然他話音一落倪路就搖頭道:“不了,我手上的幾個活有點趕,正好明后兩天放假沒什么事,我就想抓緊時間把這幾個活都弄完。”
張禹城沒再說什么,點點頭,繞過車頭,拉開車門上車。
自那晚在校外住一晚上后,這半個多月來,倪路就再沒和張禹城同進同出過,他方才的話固然是一個原因,但另一個原因張禹城也猜得出來,倪路不想和他一同出現(xiàn)在公眾場所。
倪路的心思不難猜,只不過出去一晚上,討論這件事的帖子就成了學(xué)校論壇上的熱門帖子,熱度久久不退。
熱度越高,倪路在人前就越少與張禹城接觸。
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處境,倪路害怕給張禹城添麻煩。
張禹城沒有直接開車離校,而是繞一趟去了學(xué)生會。
因為他們的宣傳部部長和宣傳部部長的女朋友,以及其他兩名學(xué)生會的干部,要搭他的順風(fēng)車。
學(xué)生會上下這么多人,想坐張主席順風(fēng)車的人海了去了,為什么偏偏就是這四位雀屏中選?
在學(xué)生會其他暗中喜歡張主席的人暗中恨恨咬手帕的瞪視下,宣傳部部長臉微垂,手指輕搭眼鏡腿,一臉深不可測回答:“因為臉皮夠厚�!�
當(dāng)然,臉皮夠厚的是他,同為學(xué)生會一員的女朋友是順帶,其他兩位嘛,不無意外都是宣傳部部長因為還不想公開和女友的戀情,為遮人耳目,看著順眼隨便叫上的。
不明真相的眾人皆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部長的女朋友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上。
誰是雞誰是犬!
圍在一起的人立刻笑哄哄地散了散了。
張主席的車已經(jīng)停在樓下了。
要搭順風(fēng)車的四個人拿上自己的包,屁顛顛下樓。
宣傳部部長往副駕駛位上一坐,笑嘻嘻道:“主席好!”
跟著坐在后排位置上的一男二女一個比一個嘴甜:“主席下午好!主席今天也好帥啊!主席我太榮幸了,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坐你親自開的車!”
張禹城回頭沖他們笑笑:“坐好了我就開車了�!�
“好!”
三個人異口同聲,手搭在膝蓋上,乖乖排排坐,跟幼兒園小朋友似地。
坐前頭的宣傳部部長看素日里彪悍的女朋友在張主席面前一臉乖巧的樣子,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趁張主席回頭,女朋友眼皮子一抬,眼刀子飛過去。
宣傳部部長頭皮一緊,趕緊坐好。
他們坐張主席的車,其他人也有車坐,是專門包的大巴車,兩輛,已經(jīng)開進學(xué)校,下樓走幾步就到,足夠坐下所有學(xué)生會成員。
當(dāng)然,費用都是他們的張主席出的。
不說學(xué)生會上下,其他學(xué)生見了都恨自己當(dāng)初為什么不進學(xué)生會!
看看這待遇!
人家還集體外出就聚!
再看看自己社團那窮酸樣!
社團活動場地除了教室就是校區(qū),實在不行連宿舍都得征用!
真是酸成了檸檬精!
也就在學(xué)生會樓下停留大概半個多小時,看見其他成員陸續(xù)上了停在路邊的兩輛大巴車,張禹城才把車開出去。
有宣傳部部長在,車上就沒冷過場,加上張禹城雖然沒怎么參與進來,但也沒有制止的意思,于是大家的玩笑話就一個接一個,車子還沒開到校門口,人已經(jīng)不知道笑趴過幾輪了。
就在這個輕松愉快的氛圍中,張禹城輕踩剎車讓車輪輕緩地碾過減速帶的時候,習(xí)慣性往左邊后視鏡里看一眼,看見了一個往校門口飛奔的身影。
張禹城眉頭一攏,車速又減幾分,還不等車窗完全落下,原本落在后頭的身影已經(jīng)跑到前頭去了,一眨眼功夫已經(jīng)跑到學(xué)校大門,穿過馬跑,半刻不歇,直奔外頭公交車站的方向。
一過校門口,張禹城立刻加速,坐在他旁邊的宣傳部部長停下了開玩笑,他看見張禹城不久前還帶著溫和笑意的臉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面無表情。
出了學(xué)校門口,張禹城沒有把車開走,而是直接停在路邊,然后對車里的四個人說:“我有點事,你們?nèi)プ蟀蛙嚢�。�?br />
后頭還在嘻嘻哈哈的三個人一臉莫名,宣傳部部長回頭朝女朋友使了個眼色。女朋友立刻拍拍好友的大腿,“下車下車,主席有事�!�
等三個人都下了車,張禹城在車里探頭對他們說:“你們先過去,我事情忙完了去找你們。”
宣傳部部長笑嘻嘻地行了個軍禮:“是,一定把首長的話帶到!”
連車窗都不關(guān),張禹城很快驅(qū)車離開。
倪路一口氣跑到公交車站,正好看見他要搭乘的那輛公交車開走,追是追不上了,再等又是好久,他停下來雙手扶住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來回張望,看能不能攔下路過附近的出租車。
平日里時不時會開過的出租車今天不知道怎么一直沒見著。
以往情緒很少外露的倪路焦慮不安地在公交車站附近走來走去,身上只背了個包,其他什么都沒帶,一看就是匆忙之下跑出來的。
出租車沒等來,一輛熟悉的黑色車子停在倪路面前。
沒關(guān)上的車窗里張禹城的臉很快出現(xiàn),他道:“上車。”
倪路意外地看著他,“你不是……”
“叭——”
后頭要進站的公交車開始按喇叭,這里根本不是停私家車的地方,張禹城催促了一聲,“快點!”
倪路不敢再耽誤,拉開車門上車。
車子一開出去,張禹城問:“你要去哪?”說完又補一句,“我送你過去�!�
倪路忍不住咬住發(fā)白的下唇。
張禹城于是道:“我的事不急�!�
倪路只好道:“火車站�!�
張禹城一時沉默。
是什么事需要如此驚慌失措地趕去火車站?
張禹城說:“家里有事?”
倪路攥緊了身前的安全帶,半晌,微啞地應(yīng)了一聲,“嗯�!�
過一會兒,張禹城又道:“是要回家?”
倪路微不可察點點頭,“嗯�!�
張禹城:“你要趕回去?”
倪路:“嗯�!�
張禹城:“我記得你家是在滇城�!�
并不是倪路和他提過,而是張禹城之前翻看倪路的助學(xué)貸款等申請時看過后知道的。
倪路抬頭看他一眼,“是的�!�
張禹城微側(cè)過臉,正好對上他的目光,收回視線后,他說:“能和我說說是什么事嗎?”
倪路低下頭。
過度的焦慮不安讓他的精神繃得很緊,似乎下一秒就會繃開。
心緒實在太雜亂,話到嘴邊,欲吐不吐。
看他這樣,張禹城沒再逼問,他換了個話題:“要回去幾天,請假了嗎?”
可能是沒什么可隱晦的,倪路終于開口:“我給導(dǎo)師打電話了……還不知道幾天,先請了一星期假。”
張禹城問:“請假的原因是什么?”
倪路背靠在椅背上,半晌,回答:“我媽住院了�!�
張禹城不再問,車子開上高架橋,往高速路的方向駛?cè)ァ?br />
原以為倪路不會再說什么,可車子開上高速路沒多久,眼睛雖然望著窗外眼神卻有些迷離對不了焦的倪路忽然說道:“二叔跟我說,我媽知道網(wǎng)上在傳我的那些事了……她又氣又急,回到家里人就倒了……連夜送去醫(yī)院,昏迷中還在念我的名字……二叔沒辦法,只得給我打電話……”
二叔的原話是,有人從鎮(zhèn)上回村里,把在網(wǎng)上看到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村子,倪路他媽黃翠蘭一開始不信,那些人就把網(wǎng)上傳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帖子給她看,她當(dāng)時就氣著了,回到家里沒多久就昏過去,二嬸發(fā)現(xiàn)后和二叔趕緊送她上鎮(zhèn)里的醫(yī)院。人醒后精神也不太好,在醫(yī)院里睡不下還吃什么吐什么,二叔覺得這樣下去弄不好人要出事的,只得給倪路打電話,讓他趕緊回家一趟。
張禹城朝倪路看去,他人倒在椅子里,雙手攥緊身前的安全帶,不自覺地用力,直至指節(jié)泛白,他的眼睛半闔,像是在看窗外可眼神卻無半點光彩,臉色白如一張紙。
那夜被人追得撞在他車上,倒在地上再爬起來的他,臉色都不曾如此難看。
倪路一路上心緒不寧,顧不得車外是什么情況,下了車才知道張禹城把車停在了機場外面。
“這……”
一時間,倪路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張禹城解釋:“坐飛機比較快�!�
“可是我……”
倪路下意識摸衣兜翻背包找錢找手機。
張禹城上前,一把抓住他翻包的手,倪路人一怔,頓時什么都忘了,呆呆地看著被抓住的那只手。
張禹城看著他說:“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用管,交給我。”
倪路慢慢抬眼,對上的是張禹城星子般深邃清明的眼,眼中堅定沉著的光讓他一顆如浮萍飄蕩不安的心像是終于找到歸處。
倪路張開有些干涸的唇。
“好�!�
張禹城沒有放開倪路手,牽著他往機場走去。
倪路空著的手攥緊身前背包的帶子,視線由他倆牽在一塊的手移到走到前方的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上。
眼里是他,人跟著他,腳步漸漸就不再慌亂。
進入機場,張禹城問倪路要了身份證,讓他在一邊等著,一個人去售票柜臺那辦理機票事宜。
售票柜臺女工作人員本來就笑容可掬,一見來人是個難得一見的大帥哥,臉上的笑更是甜得像泡在蜜罐里。
得知年輕大帥哥的來意,女柜員在電腦上快速查了一下,對帥哥笑瞇瞇道:“下一趟去滇城的飛機是晚上七點五十五起飛,經(jīng)濟艙目前已經(jīng)滿座,商務(wù)艙有座,請問您需要幾張票?”
幾張?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張禹城回頭看一眼倪路。
此時的倪路正蹲坐在一根柱子下,雙手環(huán)抱膝蓋,下巴支在膝蓋上,縮成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姿勢。他的眼睛似在看前方,可眼神卻分散地不知到底落在何處,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地茫然無助。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事,佯裝堅強,卻也越透露他內(nèi)心的恐慌與不安。
張禹城回頭,對女柜員說:“兩張�!�
女柜員:“好的,請出示您和另一位乘客的身份證�!�
張禹城翻出卡包,從中抽出身份證,與倪路的身份證一道遞給女柜員。
沒過多久,張禹城離開售票柜臺。
倪路看見他回來人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