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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所以,鞏焴認為,暫時保存一個威信掃地的清廷是很有必要的。只要清廷還有可能反攻倒算,那東南的督撫們就不能專心致志地對抗鄧名;清廷的存在對野心家同樣也是一種壓制,而清廷甚至會抱著“寧予外敵、不予家賊”的念頭壓制各個藩王,如果清廷覺得鄧名可能給他們留一條活路的話,更會這樣做。

    當時很多人都忍不住質(zhì)問鞏焴,那什么時候才是合適的推翻清廷的時機?

    鞏焴答道,需要等鄧名進一步消磨藩王和督撫的野心。等到鄧名實際控制了半個天下,或是藩王和督撫從心底里認可了鄧名的權(quán)威,喪失了與鄧名逐鹿的信心,時機也就成熟了。

    當岳樂在合約上簽字,明軍即將履約退兵時,趙天霸看到鞏焴望著北京的城墻看了很久,嘆道:“老夫大概是不能第三次再來北京城前了。等到大將軍(當時鄧名的職務)收復了北京后……讓老夫的兒子替老夫來看一看吧。”

    ……

    “應該快了�!壁w天霸在心里回憶著鞏焴在北京城前的話。鞏焴的兒孫都從陜西被接到四川,現(xiàn)在有的在書院教書,有的則在政府中任職。東南的督撫們看上去已經(jīng)失去了割據(jù)的信心,距離鞏焴提出的條件越來越近了,這次的兩江危機平息后,清廷和督撫搖搖欲墜的威信又會受到進一步的打擊:“提督說,這次出征回來,他就能夠贖買湖北百姓的所有權(quán)力,而以后每年的貿(mào)易收入也至少能贖買一個省。”

    周培公同樣是喜形于色,這次沖突的規(guī)模相當小,對長江的運輸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而且雙方的軍隊也只是跟著蔣國柱和張朝游行了一圈而已,沒有侵入鄰省的土地,所以也沒有導致地方遭到洗劫,沒有大批百姓流離失所——對江南和江西的經(jīng)濟也沒有不利影響。

    正在趙天霸和周培公彈冠相慶的時候,又有一份緊急報告從杭州傳來,這是趙國祚的求救文書。

    “耿精忠宣布反清復明了?”看完書信后,趙天霸頓時怒形于色:“他還攻入了浙江?”

    雖然趙天霸已經(jīng)知道耿精忠圖謀不軌,不過他以為兩江的危機這么快就解決了,耿精忠一定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悍然入侵浙江。不過趙天霸低估了耿精忠的雄心。剛剛得知蔣國柱準備兵發(fā)江西的消息,耿精忠就斷定此戰(zhàn)必定曠日持久,這場兩江大戰(zhàn),勢必會把成都、北京的注意力都長期地吸引在那里。既然浙江短期內(nèi)肯定是孤立無援的,那耿精忠覺得沒有必要耽誤時間,當機立斷宣布反正回大明,立刻出兵,討伐偽清的浙江總督趙國祚。

    自從三王內(nèi)訌后,耿精忠還是第一個公開反正的重量級人物。耿精忠覺得,憑借這個“首義”的分量,再加上與鄭經(jīng)合作攻擊南京的約定,浙東軍肯定會保持中立;等拿下了半個浙江后,耿精忠也就打通了前往兩江的道路。那個時候,估計尚之信也出兵江西了,整個南方都會打成一鍋粥。就算南京給了鄭經(jīng),自己能得到江南南部的幾個府也是好的啊。再說,只要耿精忠行動迅速,他還有機會在江西分一杯羹。

    在公開反正的同時,耿精忠還讓化妝來給他送信的皇上的太監(jiān)趕回北京一趟。耿精忠給康熙的密信里稱,他對皇上忠心耿耿,此次號稱反正也是迫不得已的下策。因為很多逆賊,比如趙國祚都托庇于鄧名羽翼之下,而耿精忠雙拳難敵四手;為了達成各個擊破的效果,耿精忠只好化裝成明軍,去討伐化妝成清軍的趙國祚。耿精忠懇請皇上一定要體諒他的苦心——雖然不看好大清,但如果只需要說點漂亮話就能兩面下注的話,耿精忠也不會慳吝這么幾句話。

    “我暫時還不能回四川,東南的危機還沒有完全平息�!壁w天霸繃著臉說道。

    趙國祚肯定不是耿精忠的對手�,F(xiàn)在浙江分成了三塊,其中一塊是浙東軍的地盤,他們當然不會聽從杭州的調(diào)遣;而浙北的莊廷鉞、朱念紹和趙國祚也是互相提防,之前進行了幾次談判,但浙北的前靖難軍堅決不肯去南部服從杭州的指揮�?恐种坏恼憬�,趙國祚哪里能頂住耿精忠的進攻。但趙天霸絕不能看著趙國祚失敗,因為杭州是院會眼中的模范省,離開四川前,院會還特別叮囑趙天霸要確保杭州的安全。更不用說如果耿精忠得手,就會進一步助長藩王和督撫們的野心,說不定又會萌生出與四川逐鹿的念頭來。所以不能讓想擴大地盤的藩王或督撫如愿以償,否則其他人就會忍不住也想試試看——誰敢挑事就滅了誰,這就是趙天霸出發(fā)前向院會提出的戰(zhàn)略,也得到了院會的首肯。

    不過耿精忠是首義,第一個站出來反正,帝國軍隊不能去打他。這樣吧,江南和江西都是大清的忠臣孝子,他們剛剛驅(qū)逐了‘通鄧’的蔣國柱和張朝,如果他們出兵討伐反正的耿精忠,總是合情合理的吧!

    第066章

    援助

    雖然崇明和成都之間的路途遙遠,但現(xiàn)在張煌言屬下的軍隊和川軍沒有太大的區(qū)別,張煌言一直極力促成浙東軍和川軍一體化。三年前還在張煌言的促成下,統(tǒng)一由帝國議會來負責浙東軍官的薪水和退休金;而從同一時刻起,浙東軍新招募的官兵也都要經(jīng)過四川派來的官員的認可。

    無論是馬逢知還是鄭瓚緒他們的部隊,現(xiàn)在提拔的每一個新軍官都必須是四川的軍校生,馬逢知這些老一代的將官的地位當然不會受到質(zhì)疑,但他們的子弟如果想?yún)④娎^承父兄的事業(yè),那就一樣需要去讀軍校。

    普通士兵立下足夠晉升為軍官的功勞后,他會接到一張去四川的船票,畢業(yè)后才能重返軍隊成為軍官。而且現(xiàn)在浙東軍的軍銜和川軍也完全統(tǒng)一,因為川軍除了鄧名以外軍銜最高的就是趙天霸少將,所以馬逢知和鄭瓚緒也不好意思給自己定得太高,都算是準將——這樣好歹也是將軍了。雖然軍銜聽上去不高,可是馬逢知他們還是挺滿意的,私下里浙東軍覺得這才是新朝氣象,要是和永歷天子那樣公候隨便封,當初一個臨國公李來亨手下就有七、八個掛將軍印的總兵,怎么看怎么像是距亡國不遠。

    因為張煌言的這些改革,現(xiàn)在鄧名對川軍和浙東軍基本上一視同仁,這次就有大批的浙東軍跟隨鄧名出海;也正因為上萬士兵參與遠征呂宋,所以在聽說浙南發(fā)生戰(zhàn)事后,張煌言并沒有立刻做出反應。

    七月底,趙天霸趕到崇明,拜見兵部尚書張煌言。名義上張煌言是大明的國防部長,不過他很多年沒有指揮過軍隊了,總是在戰(zhàn)時把兵權(quán)下放給高級軍官。

    “現(xiàn)在你是東南地區(qū)軍銜最高的將領了�!弊鳛樯钪ㄜ妰�(nèi)情的人,張煌言對趙天霸的能力非常有信心,就把指揮權(quán)交給他:“你打算怎么做?”

    “末將已經(jīng)讓梁化鳳組織‘討逆軍’,這是站在清廷的立場起的名字。耿精忠不是清廷的逆賊嗎?董衛(wèi)國很快也會派軍隊參加‘討逆軍’,江西軍隊的糧餉都由兩江來出,他們二人剛剛在我們的扶持下成為督撫,怎么也得表表忠心�!�

    除了成都的支持,還有北京的支持,北京朝廷覺得這場騷亂有相當成分是皇上和�;庶h鼓搗出來的。

    對于皇上教唆三藩作亂,杰書和索額圖都是一肚子的怨氣,他們覺得三藩也不是好人,要是被他們做大了,一樣不會聽皇上和朝廷的。那樣就算鄧名集團突然四分五裂了,三藩也有可能和大清爭天下;如果四川沒有發(fā)生這樣的變故,那三藩脫離朝廷掌握也對朝廷沒有任何好處。所以北京同樣要求梁化鳳和董衛(wèi)國援助浙江,盡快把耿精忠鎮(zhèn)壓下去。

    “不過浙東軍也要參戰(zhàn)�!壁w天霸不放心讓滿清督撫自己去打耿精忠。讓這幫人出力總得給他們點好處,不過如何分配戰(zhàn)利品的權(quán)利還是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才好:“耿精忠是十幾年來首個率大軍反正的人,雖然我們不歡迎也沒有要求他這么做,但面子不能徹底不要——末將的想法就是浙東組織一個‘援閩軍’,既然耿精忠打著明軍旗號,與兩江和浙江的清軍苦戰(zhàn),那浙東明軍去援助一下福建總是應該的嘛�!�

    “援閩軍?”張煌言琢磨了一下,點點頭:“趙將軍認定了這一仗的戰(zhàn)場會在福建嗎?”

    “遲早的事�!壁w天霸自信地答道。

    馬逢知和鄭瓚緒都表示會無條件服從趙天霸的命令,當初他們二人都曾經(jīng)如同喪家之犬一般,不過攀上張煌言的高枝后就轉(zhuǎn)運了。這么多年來,馬逢知和鄭瓚緒日子都過得不錯,在浙江的地盤也越來越大,因為不斷的勝利而變得對帝國忠心耿耿。

    配給趙天霸的參謀部里有很多畢業(yè)沒幾年的年輕的軍校生,他還從其中認出兩個熟人,谷晉和陳大可都是趙天霸的世交——他們二人的父親也都是西營故人,和趙天霸的父親一樣為李定國終生效勞。自從晉世子李嗣業(yè)執(zhí)掌建昌后,就有大批的滇軍子弟到成都上學,李嗣業(yè)和趙天霸都認為這是團結(jié)成都和昆明的好辦法;而一些對成都心存疑慮的晉王部將,則認為這是對四川進行滲透的好機會。

    比如這個谷晉就是晉王大將馬寶的外甥,而陳大可是賀九義的女婿。當初他們和其他滇軍子弟離開昆明去成都的時候,也肩負有晉王府的使命,那就是幫助昆明刺探情報,如果發(fā)現(xiàn)成都對昆明圖謀不軌,那就一定要設法警告晉王。當這些子弟抵達成都時,也做好了被隔離或監(jiān)視的準備。不過成都并沒有任何歧視政策,軍校里的同學不光有四川的同秀才,還有山東和浙江去的自費生。畢業(yè)的時候,就有軍官來詢問他們的服役志愿。大部分滇軍子弟都留在了帝國軍隊中,前不久李嗣業(yè)還幫白文選的兒子成為建昌的常備團團長。從三年前開始,這些云南人和四川人一樣,開始到浙東軍中服役。

    雖然不像以往那樣兒子直接繼承父親的官職,但和帝國政府中的人事一樣,這些有身份背景的將門子弟總是能得到更多的照顧。馬逢知也是特意把這兩個人派到趙天霸的參謀部里,正如馬逢知所料,見到世交后,趙天霸果然非常高興,飯后三個西營出身的人還湊在一起聊天。

    根據(jù)谷晉的描述,浙北的自衛(wèi)隊可能戰(zhàn)斗力比趙國祚的省綠營還要強一些。因為莊廷鉞是四川軍校的畢業(yè)生,被院會視為潛在的自己人,他們接受的軍事訓練和武器裝備也都是仿照盟友的標準;而趙國祚的浙江雖然是院會眼中的大清模范省,但歸根結(jié)底還是清廷的省份,不但不能獲得四川的正軌軍訓,而且也無法直接向四川采購軍火。

    周培公雖然在安慶辦了一批軍火工廠,不過那只是名義上的,實際上那些軍火工廠自己沒有生產(chǎn)過一條步槍。每次四川的武器更新?lián)Q代,或是軍隊和民用的舊槍報廢,就會把那些武器收集起來,經(jīng)政府審核批準后出售給周培公的軍火廠,然后周培公把步槍刷一遍新漆,就當成他生產(chǎn)的新槍賣給東南督撫;后來周培公發(fā)現(xiàn)自己刷漆也很麻煩,而且還總有人貪污漆錢,搞得翻新成本居高不下,就把刷漆的工作也轉(zhuǎn)包給了四川的私人工廠�,F(xiàn)在安慶的軍火廠就是掛一個招牌,里面養(yǎng)了一群官僚、賬房,很多周培公的親戚、老鄉(xiāng)都可以到那里拿一份薪水,但一個工人也沒有,無論刷漆還是運輸都外包給了四川的商行。

    靠著壟斷東南督撫的軍火交易,周培公的安慶軍火集團一直有著豐厚的盈利�?滴趿瓯本⿷K敗后,痛定思痛的太皇太后下令要生產(chǎn)火器,而康親王主持的軍火廠因為強行上馬,生產(chǎn)不出合格的產(chǎn)品,康親王就派人來和周培公聯(lián)絡,把朝廷給他的經(jīng)費交給周培公七成,讓安慶軍火集團來制造步槍,然后打上“康親王監(jiān)制”的鋼印送去北京。

    周培公故技重施,在四川招標,用最低價從四川軍火商手里收購舊軍火,然后再刷漆,磨去原有的標識,打上鋼印,一系列工作都外包招標……總的來說,北京給的軍費,三成進了康親王和內(nèi)閣大臣一伙兒的口袋,兩成變成了安慶軍火集團的利潤,剩下的都進了四川軍火商的口袋。

    為了收貨方便,康親王還專門把廠房設在天津,貨物海運來之后直接就能進庫房。老佛爺看到這些完全“大清自產(chǎn)”的步槍后喜不自勝,康親王和大臣們也都在邊上吹噓,稱這種步槍已經(jīng)達到了天下領先的地步,許多技術創(chuàng)新遠比四川的步槍還要先進,更是把太皇太后聽得眉開眼笑。

    這種周培公軍火集團出售的武器,谷晉、陳大可他們是完全看不上的,它們要是沒有設計上的欠缺也不會被淘汰;而且槍支也不是光買回去就算了的,四川的同秀才都知道,買槍還得買油壺,平時需要給步槍做保養(yǎng)。可周培公從來沒有買過任何保養(yǎng)品,四川的軍火商也很有默契地不提此事——如果清軍手里的步槍不以最快的速度報廢,那周培公和川商還怎么繼續(xù)掙錢呢?

    “杭州軍備廢弛,因為趙國祚和松奎都認為不會有人來打他們,他們就連周培公的步槍都沒有買幾條�!惫葧x不屑一顧地說道。

    “如果江南的軍隊能夠迅速進入浙江作戰(zhàn),那耿精忠應該打不下杭州�!标惔罂纱鸬�。

    這些年蔣國柱一直琢磨著要擴大地盤,要統(tǒng)一兩江,要為自己博取富貴,所以江南軍隊的裝備和訓練水平比浙江要強太多了。和臺灣那邊的推測差不多,陳大可也認為,如果沒有更多的外力干涉,江南加上浙江的軍隊有機會和耿精忠打個旗鼓相當。不過現(xiàn)在江南剛剛從混亂中結(jié)束,如果江西也會參戰(zhàn),那擋住耿精忠似乎沒問題。

    攻入浙江后不久,耿精忠就得知兩江戰(zhàn)事已經(jīng)平息,不過對面的趙國祚所部實在不堪一擊,耿軍所到之處,浙江綠營潰不成軍,連對天放幾槍抵抗一下的姿態(tài)都沒有。既然趙國祚和松奎整天琢磨著就是怎么出賣浙江來保證子孫富貴,全浙江自然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短短幾年各種官位就都拿來出售,不但湖州、嘉興這些停止科舉的地方不接受流官,就是還在浙江總督府控制下的府縣,也很多年都沒有接受過流官了。對此趙國祚不但不干涉,反倒還從中抽頭,因為他覺得,說不定府縣明年就會劃成禁海區(qū)了,官位能賣一次是一次,為何要白白便宜了朝廷的科舉生?

    被耿部抓獲的很多浙江綠營軍官一個個都大腹便便,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在軍營里呆過幾天。經(jīng)審問,現(xiàn)在浙江很多軍職都是明碼標價,升遷和轉(zhuǎn)任都需要付錢。既然這些官職都是靠錢買來的,見到敵軍來了誰肯上前拼命?不許開槍也正是這些軍官下的命令,生怕激怒了入侵者導致他們遭殃——花錢買軍職是為了升官發(fā)財?shù)模F(xiàn)在本還沒撈回來呢。也正如這些軍官所愿,耿精忠對他們的合作很滿意,也沒有與兵不血刃的耿部接下仇怨,很快就都被耿精忠釋放。

    因為進展如此順利,所以耿精忠雖然聽說兩江恢復和平,但卻舍不得停止進攻。本來在出兵前,耿精忠的計劃是占領浙南兩個府,然后就陳兵江西邊境,觀望兩江和鄭經(jīng)的動靜,再確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動�?涩F(xiàn)在杭州給耿精忠的感覺是唾手可得,他就按捺不住,下令繼續(xù)向北進軍。而江西那邊既然已經(jīng)塵埃落定,耿精忠覺得董衛(wèi)國的地盤大概不太好搶了,就一門心思要從浙江這邊獲得更多的補償。

    在耿軍高歌猛進的時候,杭州和浙北的自衛(wèi)隊依舊沒有達成任何協(xié)議�,F(xiàn)在浙北兩府的文武官員大都和四川的聯(lián)系緊密。很多人從四川書院或軍校畢業(yè)后就回鄉(xiāng)效力,他們一心要把全浙江并入帝國的體系,而且還有了全盤的計劃,那就是仿效四川巡撫衙門和知府衙門的關系,來建立帝國政府和浙江省政府的關系。

    現(xiàn)在四川巡撫衙門和下面各個知府衙門的關系是:巡撫衙門對知府衙門有領導權(quán),各府也要繳納一定數(shù)量的省稅,但巡撫衙門并沒有知府的任免權(quán)和考核權(quán)。知府的考核由府議會來完成;而知府下面的各區(qū)官長,則是同秀才們選出來的,而不是鄧名任命的,知府對他們也只有有限的領導權(quán),而沒有任命和考核的權(quán)力。如果一個知府看某個區(qū)長不順眼的話,唯一能做的就是收集他的貪贓罪證,然后去提刑官那里告他。但下一任區(qū)長依舊是由同秀才選出來的,也未必就能順眼。

    浙北派和浙東軍的關系很好,但兩者之間同樣有分歧,浙北派認為,知府并不需要由鄧名來任命,應該直接由府里自己選出;而浙東的馬逢知、鄭瓚緒他們則認為,同秀才選舉到區(qū)長就可以了,知府這種高官的人選還是應該由丞相來負責權(quán)衡。

    正是因為這種分歧,所以浙北和浙東依舊是兩套系統(tǒng)。不過即使意見不同,而且現(xiàn)在湖州和嘉興兩府上依舊掛著大清的旗幟,但浙北的莊廷鉞也不認為他們是杭州一伙兒的。聽說趙國祚要求自衛(wèi)隊參戰(zhàn)后,浙北集團內(nèi)部的反對聲也很高,認為為趙國祚流血毫無意義,甚至還有激進分子主張仿效耿精忠反正,先拿下杭州再說。

    在耿精忠占領金華的先頭部隊繞過義烏,逼近諸暨后,趙國祚終于讓步,答應用嚴州府的土地當做報償,酬勞自衛(wèi)隊的流血犧牲,而且還允許臨安以西的杭州府地界自治,成為湖州府到嚴州府的走廊。消息傳出后,桐廬和新城等地都是一片歡騰。

    這些地方的浙江縉紳幾年來一直看著隔壁的浙北自治區(qū)眼紅,那里的官吏如果橫征暴斂、巧取豪奪,早就被議會給轟下去;而嚴州府這邊自從杭州不用朝廷的流官后,官吏更是肆無忌憚,連康熙十五年的稅都被他們預征走了。為此,嚴州的父老哀嘆杭州的土官還不如北京派的流官呢,一面詛咒趙國祚和松奎早歸極樂世界,一面盼望著能夠快點被劃進禁海區(qū)。

    只是去年禁海區(qū)才劃到金華府的義烏,看起來嚴州這邊距離納入張尚書管轄還早著呢。而趙國祚一伙很可能在嚴州府進行最后的瘋狂舉動,想想就讓父老們不寒而栗——已經(jīng)有人私下派子弟喬裝打扮去浙北或是浙東,然后去四川報考軍校了。要是趙國祚打算在嚴州預征幾十年的稅出來,大家說不定也只有魚死網(wǎng)破了。

    現(xiàn)在四川的軍校只接受本土和同盟地區(qū)的生員。浙北就屬于帝國的準同盟地區(qū),學生都是自費,畢業(yè)后也不能加入帝國軍隊;而浙東則被視為本土,食宿全包,成績優(yōu)良者甚至可以有一定的服役軍區(qū)選擇權(quán)。那些特別有門路的嚴州縉紳就走馬逢知的門路,讓子弟們搖身一變成為浙東人士,希望他們成績出眾,畢業(yè)后志愿返回浙東服役,將來可以影響浙東軍的決策,在必要時出頭打趙國祚這個壞蛋。

    在這次浙北自治區(qū)和杭州的談判中,也有嚴州的勢力在煽風點火,全力游說莊廷鉞要態(tài)度強硬。不少嚴州的實力派還向莊廷鉞保證,只要他肯惦念著嚴州的父老,將來嚴州的父老就會支持他出任帝國的浙江總督。當耿精忠占領金華后,嚴州也發(fā)生了一些小騷亂,不少人擔心耿精忠會向他們的家鄉(xiāng)殺來。不過現(xiàn)在總算是雨過天晴,耿精忠直奔杭州去了,而趙國祚也全盤同意了浙北自治區(qū)的條件。

    達成協(xié)議后,浙北的軍隊就再次打起靖難的旗號,浩浩蕩蕩地開赴杭州府。而即將加入自治區(qū)的嚴州府和杭州府西部地區(qū)也踴躍報效,他們雖然沒有民兵可用,但提供一些糧草還是做得到的。而浙北放開邊境后,江南巡撫梁化鳳的討逆軍也得以進入浙江,和靖難軍一起奔赴前線應戰(zhàn)耿精忠——除了梁化鳳用來表忠心的嫡系部隊外,還有個別人是蔣國柱的死硬舊部,比如前兩江總督的標營。趙天霸向這些不得志的人許諾,如果他們在此戰(zhàn)中出力,那趙天霸負責幫他們在福建獲得一塊防區(qū)。

    直到此時,馬逢知依舊保持中立。趙天霸覺得既然要打,就狠狠地打,讓其他野心勃勃的軍閥看看擅自發(fā)動戰(zhàn)爭會是什么下場。因此在耿精忠北上時,馬逢知一直默不作聲,為了回報耿精忠繞過義烏的善意,馬逢知還把義烏和其他可能威脅耿軍側(cè)翼的駐軍統(tǒng)統(tǒng)撤回寧波。

    ……

    張朝逃亡四川后,董衛(wèi)國就把自己的辦公地點搬去了南昌。梁化鳳組織軍隊入浙的時候,董衛(wèi)國也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討伐耿精忠的部隊。不過董衛(wèi)國并沒有用討逆軍這個名字,因為他覺得這是梁化鳳先喊出來的名字,而董衛(wèi)國追求的是江西和江南的平等地位,而不是讓南昌依舊隸屬在南京下面,即使是名義上的也要盡量避免。一方面避免再給江南勒索稅金的借口,一方面董衛(wèi)國也不愿意位于梁化鳳之下。

    董衛(wèi)國給江西出省作戰(zhàn)部隊起的名字是“靖逆軍”,和“討逆軍”或是“靖難軍”都很像,一眼就能看出與他們的同盟關系。在確定廣東沒有任何異常舉動后,董衛(wèi)國就在南昌發(fā)表講話,稱東南各省同氣連枝,江西和浙江本來就是兄弟省份,而為大清討伐叛逆更是臣子義不容辭的責任。動員完畢后,董衛(wèi)國就命令靖逆軍出發(fā),向耿逆的福建發(fā)起攻勢。趙天霸許諾,若是江西出力,那論功行賞的時候,就會考慮給董衛(wèi)國一些閩西北的地盤做補償,當然,有沒有補償以及有多少補償,要根據(jù)出力大小來決定。

    密切關注福建動靜的鄭經(jīng)此時也做好了出征的準備,不過鄭經(jīng)打著的是明軍的旗號,所以他不可能宣稱耿精忠是需要討伐的逆賊。鄭經(jīng)和馬逢知、鄭瓚緒他們一樣,會打出援閩的旗號來——反正耿精忠正受到清兵的圍剿,所以同屬明軍的浙東軍和臺灣軍,當然要兵發(fā)福建支援耿精忠——就算耿精忠的失敗無法挽回,至少要保證最多的府縣依舊控制在明軍手中嘛。

    耿部和討逆軍、靖難軍在紹興周圍發(fā)生激戰(zhàn)的時候,東寧三聲炮響,鄭經(jīng)命令陳永華這個他看得一清二楚的老實人留守臺灣,負責幫他盯著這塊根本之地,延平郡王本人領著劉國軒等大將漂洋過海,大舉援閩。

    幾乎是同一時刻,尚可喜和尚之信父子也基本商議確定了廣東藩的出路和對策。當初兩江戰(zhàn)事方起時,尚之信就急不可待地要發(fā)動兵變,把他父王軟禁起來,然后高調(diào)反正,一舉殺入江西。但老謀深算的尚可喜壓住了急躁的兒子,一直靜觀時局。

    所以一直到蔣國柱、張朝先后兵敗,解散了軍隊,被迫流亡入川的消息傳來,尚之信依舊沒有發(fā)動政變,廣東也沒有反正重歸大明。

    “父王,董衛(wèi)國已經(jīng)起兵靖逆了,我們該怎么辦?”得到江西的最新動向后,尚之信急不可待地來找尚可喜。在尚之信看來,他父親那種一味的兩面下注,只會讓尚藩失去最好的擴張良機:“父王,必須要下決心了。要是父王看好耿精忠,我們就反正,攻入江西;要是父王不看好耿精忠,我們就要旗幟鮮明地出兵福建討逆�!�

    “急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這么惶急怎么做得了大事�!鄙锌上膊粷M地斥責了兒子一聲:“這些事為父早就知道了�!�

    作為兩面下注這門技巧的宗師級人物,尚可喜不慌不忙地拿出來一批旗幟給兒子看,這些旗幟共分為三種,其中一種上寫著“蕩逆”的字樣。

    “兵兇戰(zhàn)危,事關本藩前途,全族的生死安危,如何能不顧一切地賭大小?而且你忘記了,我們背后還有一個平西王呢。除了平西王,還有延平郡王,最近鄭家的海船不斷在本藩周圍窺探,那鄭經(jīng)小兒難道會安什么好心嗎?”尚可喜一邊說,一邊把第一種旗幟展示給兒子看:“還要繼續(xù)觀察一陣,才能知道該不該看好耿精忠。但最關鍵的是,除了觀察耿精忠,我們更要仔細斟酌該不該反正�,F(xiàn)在局勢尚未明朗,我們絕對不能草率行事。而這面‘蕩逆’的大旗,無論廣東反正與否,都可能用得上。”

    尚可喜的意思就是讓尚之信先領兵去福建、廣東、江西三省邊境,如果耿精忠的形勢看好,而且明軍的勢力大,那尚之信就應該果斷打起明軍旗幟,率兵殺入江西,蕩平董衛(wèi)國這個逆賊,至少先替廣東把贛州拿下來再說;反之,若是清軍勢大,耿精忠節(jié)節(jié)敗退,那尚之信就應該留在清廷這邊,攻入福建去蕩平耿精忠這個逆賊,把尚藩的勢力發(fā)展到閩西南。

    除了這面兩用的“蕩逆”軍旗,尚可喜給他兒子準備的第二種軍旗上寫著“援贛”二字。見兒子面露不解之色,尚可喜就耐心地面授機宜:“或許耿精忠對董衛(wèi)國會有優(yōu)勢,但總體來說還是清兵勢大,那你就要打起這面旗幟來,以清軍的身份殺入江西,從董衛(wèi)國手里奪取領地�!�

    既然依舊是清軍,那自然不能用“蕩逆”而是“援贛”了。

    尚可喜給兒子準備的最后一面旗幟是“援閩”。在大形勢有利于明軍,而小形勢不利于耿精忠的情況下,尚之信就需要在戰(zhàn)略上反正歸明,在戰(zhàn)術上伙同董衛(wèi)國攻打福建。尚可喜和鄭經(jīng)、趙天霸的選擇不謀而合。

    “為父必須要坐鎮(zhèn)廣州,以免給平西王或是延平郡王留下可乘之機。”尚可喜手下并沒有一個人如同鄭經(jīng)的陳永華那樣既有才干、又可以完全信任,所以尚可喜只能把見風轉(zhuǎn)舵的權(quán)利交在了兒子手中。不過尚可喜思來想去,兩面下注做到他這種地步,也就是登峰造極、無懈可擊了。

    在尚之信離開廣州前,尚可喜再三叮嚀:“首先要確定是清兵勢大還是明軍勢大,然后再確定是福建好打還是江西好取,最后酌情打出一面旗子來。千萬不要心浮氣躁、莽撞行事。”

    第0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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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尼拉的港口里停滿了掛著矩形紅旗的船只,包括馬尼拉的城堡和要塞現(xiàn)在也都屬于明軍所有。最特別的是,所有的戰(zhàn)艦的風帆上,都畫著一張巨大的魔鬼頭像,數(shù)百條船只無一例外。海戰(zhàn)后,鄧名發(fā)現(xiàn)魔鬼的頭像作用極大,比他設想的用探照燈照花人眼的效果還好,所以在休整的時候,鄧名就給更多的船帆畫上了鬼臉。

    在隨后的作戰(zhàn)中,鄧名進行了連續(xù)不斷的夜襲,而且每次效果都很好。逃走的西班牙人已經(jīng)把明軍同魔鬼結(jié)盟的事情傳開了,每當要塞的守軍看到魔鬼突然從漆黑的夜晚中顯現(xiàn)出來后,就丟盔棄甲地落荒而逃。少數(shù)勇敢的西班牙士兵還在神父的指揮下實驗了很多新式兵器,比如圣水炮彈和十字架大陣,但都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隨著明軍的節(jié)節(jié)勝利,鄧名最終發(fā)展到給每一條船的船帆上都畫上了鬼臉。明軍雖然還繼續(xù)夜襲,但已經(jīng)不是偷偷摸摸地開到敵軍要塞旁登陸了,而是光明張大地開著燈,照著上百條船上的鬼臉正面進攻。

    在明軍于馬尼拉附近登陸后,大批的西班牙士兵開了小差。馬尼拉的總督先進行了三天三夜的禱告,然后在馬尼拉港內(nèi)撒下了成千上萬個緊急制造出來的十字架,還在醒目的高處畫滿了圣像�?偠焦氽±镆粫r間也被各種通靈者和神啟者所占領。放在以往,這些人多半都會被當成巫師、巫婆被燒死,但急病亂投醫(yī)的總督和軍官們卻認真地和他們討論驅(qū)鬼大計,就連一貫和這些巫師們勢不兩立的神父們,此時也放下成見,不表示反對了。

    昨夜明軍發(fā)起了進攻。明軍的艦隊打起探照燈,掩護步兵進攻。當發(fā)現(xiàn)規(guī)模巨大的法陣依舊無法阻止張牙舞爪的魔鬼靠近馬尼拉港時,總督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下令五百個童男童女組成的合唱團對著明軍的艦隊高聲唱圣歌。當這一手也沒能奏效,魔鬼的船只并沒有沉入海底或是被驅(qū)逐,頓時西班牙守軍的士氣徹底崩潰,放棄了外圍的堡壘逃回了城中。隨后,總督就以保證他們的靈魂自由為條件向鄧名投降,交出了馬尼拉要塞。

    “總督請看,這就是我們的發(fā)光設備,它們的工作原理是……”占領了馬尼拉城后,鄧名立刻請西班牙的高級官員和將領參觀明軍的探照燈,還讓他們親自操作一下試試看。至于那些風帆上猙獰的魔鬼,鄧名也讓俘虜們近距離觀看這些毫無生命跡象的畫像。緊接著鄧名又下令給部隊,幫助每一個好奇的西班牙俘虜來參觀這些裝備,明軍應該毫無保留地幫助他們了解電是怎么一回事。

    “丞相為何要告訴他們?”馮錫范感到十分驚訝,不明白鄧名為什么要把秘密揭示給西班牙人。

    “因為等戰(zhàn)爭結(jié)束后,我們還要和西班牙人做生意�!编嚸Φ溃骸叭绻靼嘌廊苏嬉詾槲覀兒湍Ч斫Y(jié)盟了,那就會影響我們之間的貿(mào)易。我們既然拿下了馬尼拉,那我們和西班牙人的戰(zhàn)爭就即將結(jié)束了�!�

    “但是還有荷蘭人呢?”馮錫范記得鄧名說過,這次出征,明軍的目的是巴達維亞,而不是簡單地到馬尼拉為止。

    “是的,所以我們要晚一點兒再釋放西班牙俘虜。就算這一招不管用了,我們也已經(jīng)擁有了不遜色于巴達維亞的艦隊�!编嚸蛩銖奈靼嘌廊酥姓心家恍┙坦俸退�,幫助明軍盡快提高海戰(zhàn)的水平。有這些西班牙人的幫助,再加上明軍的探照燈和新式炮彈,巴達維亞也不是遙不可及了。

    馮錫范想了一想,又對鄧名說道:“卑職就不跟著丞相去巴達維亞了,卑職打算回臺灣復命了�!�

    “哦,這么快?”鄧名稍微有些意外,因為和西班牙人的戰(zhàn)斗始終不是火器在起主要作用,基本是靠著鬼臉開路,這恐怕對馮錫范改革軍制的計劃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不過后面即使和荷蘭人作戰(zhàn),鄧名多半也會繼續(xù)用這一招。西班牙雇傭軍、新式炮彈那是最后手段,除非荷蘭人完全不上當,他才會用上這些。鄧名猜測,馮錫范可能是認為繼續(xù)跟下去也收集不到太多火器戰(zhàn)爭的經(jīng)驗,所以打算就此打道回府。

    “是的,跟隨丞相出海讓卑職受益匪淺�!瘪T錫范正色說道:“卑職終于明白,以前卑職完全是走入了邪路。”

    “什么邪路?”鄧名聽得有些糊涂。

    “卑職不是和丞相說過,打算建立火器化的軍隊,還要勸延平王購買泰西戰(zhàn)艦么?”

    “這是邪路嗎?”鄧名大吃一驚。當初馮錫范談起他的改革理想時,鄧名能夠看到對方眼中滿是自信和憧憬,對于馮錫范的遠見鄧名也很是欽佩,所以打算助其一臂之力——現(xiàn)在臺軍是友軍,將來也會是中國軍隊的一部分。

    “末將決定回去研究兵法,兵法才是正路。”馮錫范嚴肅地說道,臉上滿是堅毅之色,好像他現(xiàn)在比當初立志改革的決心還要大。

    “兵法?”鄧名隱約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可能是他親手摧毀了馮錫范的原本志向。

    “是的,先王用福船能夠擊敗紅夷的大艦和火槍,攻克他們的要塞;丞相用鬼臉也能擊敗紅夷的大艦、攻克他們的要塞。先王和丞相取勝靠的都不是武器,而是兵法!王上、劉將軍他們說得不錯,卑職確實短于軍務,因為沒有經(jīng)驗所以異想天開,還以為武器才是最重要的。這次跟著丞相出征,卑職終于明白了,武器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使用武器的人。所以卑職這次回去一定不再好高騖遠地建議王上搞什么改革了,而是要腳踏實地研究兵法�!�

    說完后馮錫范不顧鎧甲在身,深深向鄧名鞠了一躬,挺直腰板后又深深地彎下去,如是者三:“丞相的言傳身教,卑職感激不盡�!�

    鄧名默默地看著馮錫范,確定對方剛剛拋棄了“唯武器論”,從此臺灣少了一個軍事改革派,而多了一個兵法大師。

    一時沒有想好如何把馮錫范拉回舊路上來,鄧名也就岔開話題,先帶著軍官們?nèi)z查馬尼拉的庫房。

    儲存在馬尼拉要塞的黃金,自然都成了明軍的戰(zhàn)利品。鄧名走進馬尼拉總督府的倉庫,庫里擺滿了一個個裝著金幣的口袋。鄧名讓士兵從中拖出一袋,打開后倒在地上,金光燦爛的金洋在地上堆起了一個小丘,把圍繞在四周的人的臉孔都映成了金色。

    雖然跟著鄧名巡視的人都是見過世面的人,不過看到這么多在地上亂滾的金幣,還有整整一屋子的黃金,不少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

    “這得有幾十萬、上百萬兩的金子吧?”周開荒一臉興奮地說道。

    鄧名輕輕點點頭。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都從南美獲得了巨大的財富,葡萄牙僅僅得到的黃金就超過了三百噸,而西班牙的所得更可以用不計其數(shù)來形容。擺在鄧名面前的,只不過是馬尼拉總督府的幾十噸儲備而已。

    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金幣,鄧名認真地凝視了它們一會兒。馬尼拉儲存了西班牙多年的積蓄,菲律賓本身也是世界排名頭幾位的金礦和銅礦大國。控制了馬尼拉后,中國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為金、銀、銅這些金屬而煩惱。更不說拿下巴達維亞后,歐洲需要的香料、瓷器和絲綢,都需要用貴重金屬來交換,或是提供橡膠、硝石和其他中國所需的貨物。

    僅靠從馬尼拉總督府的繳獲,鄧名除了分給同盟軍紅利、發(fā)給軍隊獎金以外,依舊能得到至少五十萬兩的黃金。鄧名微微傾斜手掌,讓抓在手里的金幣一枚枚從指縫間落下,掉回地面的金山上去。他頭也不回地問背后的周開荒:“知道這些金子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丞相回到都府的時候可以大撒金幣了�!敝荛_荒笑道。

    “有了這些錢,那些湖北的女童即使出生在窮人家里,也可以活到成年了;意味著那里的人以后和四川的同秀才一樣,再也用不著簽下賣身契,再也不會被人隨便買賣了。”有了這筆錢后,鄧名就可以從更多的夔東將領手中贖買土地和人口,結(jié)束這些地盤上的租佃關系,付給窮人養(yǎng)活女兒的津貼。

    把手中的最后一枚金幣拋了回去,鄧名轉(zhuǎn)身走出了倉庫。

    當?shù)氐娜A僑代表已經(jīng)被明軍找來。除了馬尼拉的華僑,還有其他各個港口、城市的華僑代表。他們被墾殖團找到后,鄧名把他們一起請到了馬尼拉。這些華僑的祖籍大都是福建或廣東,還有少量來自浙江,其中又以寧波為多。

    以前戰(zhàn)爭尚在進行中,鄧名知道華僑多半還心存疑慮,不知道明軍是不是會在短暫停留后離去,再次讓這片土地落在西方人手中,所以那時鄧名也沒有過早地談什么戰(zhàn)后建設。而現(xiàn)在西班牙總督已經(jīng)向明軍投降,明軍獲得最終的勝利已是顯而易見,鄧名覺得是時候了,該向這些華人代表解釋一下他打算如何統(tǒng)治這片土地。

    在歡迎皇明丞相的僑民代表團中,祖籍福建南安的苑海濱站在前排,他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心里七上八下的,滿懷著憂慮和不安。苑海濱的祖父在萬歷年就出海了,把未成年的兒子留在國內(nèi),等苑海濱的父親成年、娶親、生子后就也來呂宋,然后又輪到他長大跑海了。經(jīng)過三代的經(jīng)營,苑海濱已經(jīng)成了富商,所以在明末巨變的時候他能夠把南安的家人統(tǒng)統(tǒng)接出來,逃亡馬尼拉。

    二十年一晃就過去了,無論對清廷當初有什么觀感,苑海濱始終惦記著回家鄉(xiāng)看看。而因為鄧名的緣故,福建的禁海令實際上也名存實亡,三年前苑海濱返回了一趟老家,還帶回了一筆銀錢,想為家鄉(xiāng)修一條路,或是建一座橋,或是贊助個私塾——數(shù)百年來有點積蓄的僑商總是這樣報效家鄉(xiāng),或許以后幾百年后還會如此。

    因為苑海濱是帶著錢回去的,所以耿藩委任的南安官吏也滿面笑容地出來迎接,代表全體鄉(xiāng)親感謝苑海濱的捐助,還表示要給他的故居上一塊牌匾。苑海濱聞言大驚失色,急忙阻止:“萬萬不可,要是鄉(xiāng)親們都知道小老兒給家鄉(xiāng)捐銀子了,那將來就可能傳到海外去,要是被紅夷知道小老兒這么有錢,那全家就要遭殃了。”

    根據(jù)幾百年來的經(jīng)驗,福建的僑商明白捐助家鄉(xiāng)一定要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因為土人、荷蘭人和西班牙人對華人都滿懷嫉妒和痛恨,他們嫉妒華人的財富,因為離不開華人而痛恨。華人使得馬尼拉和巴達維亞更加繁榮,周期性地掠奪華人也是馬尼拉和巴達維亞的一貫政策,因為這樣可以讓華人掙扎在貧困線上,迫使華人去更努力地經(jīng)營、繁榮當?shù)氐慕?jīng)濟,積蓄財富等待下一次的收割。

    如果被馬尼拉或是巴達維亞知道苑海濱居然有錢捐助家鄉(xiāng)了,那他肯定要倒大霉了,而苑海濱也很清楚,家鄉(xiāng)的官府是幫不了他的。自古以來官府從來就沒幫過僑民,如果僑民不能自己設法逃回來,那官府也振振有詞,僑民曾經(jīng)被懷疑過是方國珍余黨,曾經(jīng)被認為背離仁慈君父的逆子;估計現(xiàn)在官府也會在冷眼旁觀之余把僑民說成是大明同情者,或是對大清君父沒有盡到赤子義務的棄民,被紅夷和土人殺也是活該。

    “我知道你們不會管我的,我也沒有指望你們管,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在苑海濱拒絕福清官府的牌匾時,他就在心里暗暗想著:“萬歷皇帝最后也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當初信了皇上的人遭到了更殘酷的屠滅——好像只有國姓爺一個人,只有他真的說到做到,因為紅夷殺害臺灣的福建人而出兵和紅夷開戰(zhàn),把臺灣的紅夷趕走了,不過國姓爺已經(jīng)去世了,國姓爺已經(jīng)不在了�!�

    今天站在隊伍前等待皇明丞相訓話時,苑海濱又一次暗暗慶幸自己當初明智地沒有接受耿藩的匾額,不然這說不定又是一樁罪名,會被明軍當做敵人拿下。想到這里的時候,苑海濱還是有些心虛,看到鄧名在衛(wèi)士的簇擁下向他們走過來時,苑海濱感到脊梁骨開始發(fā)涼,生怕對方一開口就點破了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家鄉(xiāng)修橋鋪路的往事,然后喝令左右把自己拿下問罪。

    “皇明的官府,從來就是一個極不負責的官府�!编嚸_始了他的發(fā)言:“無論是對海外的僑民,還是對國內(nèi)的子民;官府對內(nèi)極力搜刮民脂民膏,對外責備僑民對朝廷不夠赤膽忠心,而無論是子民需要官府賑濟或是僑民需要官府保護時,官府都會變得非常慳吝——如果皇明的官府不是這樣冷血、殘忍,中國也不會有這場大亂。皇明就是亡了也沒有什么可惜的,只是可嘆無數(shù)百姓因為官府的緣故而遭到大難�!�

    在場的僑民聽眾都鴉雀無聲,苑海濱回憶了一下,沒錯,前面站著的是皇明的丞相,也是十幾年來明軍最著名的統(tǒng)帥。

    “以前皇明的官府既卑鄙又怯懦,當百姓因為苛捐雜稅而求生無路時,內(nèi)地只有逃荒,沿海只能背井離鄉(xiāng),而官府不反思自己的行為,反而竭力阻撓百姓逃荒或是出海。當流民開始反抗后,官府更會橫加指責,說哪怕是官員做的有那么一點點不妥,流民也應該呆在家里餓死,而不是逃荒——為了要自己活下去,就要吃甚至搶劫其他百姓的糧食,這實在太可惡了,所以官府可以不賑濟、可以不免稅,但流民若是敢不自行在家而是而是選擇逃荒就要都殺光,而且殺得理直氣壯。若是沿海百姓活不下去跑海,那被土人殺了官府也拍手叫好,誰叫你們不老老實實在國內(nèi)納皇糧服徭役?死了也是報應。”

    滿場寂靜無聲,鄧名深吸了一口氣:“皇明以往的做法是錯的,而帝國決心改正,帝國四川書院的陳祭酒聲明,對吃不上飯的人講道德是最大的不道德。因為我們是人,人心是肉長的而不是鐵石,所以饑餓會讓我們痛苦,看到兒女活活餓死更會讓我們痛不欲生,為了讓兒女能夠活下去,我們會去殺人放火,我們寧可剝奪別人的生命也要想方設法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這也將是帝國未來施政秉承的理念,我們絕不讓百姓承擔將會導致他們挨餓,讓他們子女倒斃的賦稅,帝國政府也會竭力保障基本的福利�!�

    前世鄧名看過一本名叫《美學》的書,該書的作者和陳佐才的思路有想近之處,也認為當人被壓迫到瀕死處境時,那一切為了生存而采用的行為都是道德的。不過有趣的是,這種強調(diào)個人權(quán)力的右派哲學,推導出的卻是為了避免這種民眾自行謀生的動蕩,政府必須要重視福利的左派結(jié)論,否則不道德的不是民眾而是政府;而強調(diào)集體主義的左派哲學,當個人利益無論何時都在集體利益之下這種極端思維出現(xiàn)后,國家就有充足的理由漠視福利,并指責每一個不肯在家餓死的人是思想落后,不懂得維護集體和國家利益——從左派哲學推導出了極右的國家政策。

    “帝國有意把呂宋納入版圖,不過不是委任流官,而是用一種類似商行契約的模式來和本地的華人交易�!编嚸托牡貙υ趫龅拇斫忉屍饋�。

    墾殖團的武裝農(nóng)民和原先的僑民一樣,大都也是兩廣、閩浙衣食堪憂的貧民,在四川培養(yǎng)出的那些墾殖團領袖幾十畝土地的號召下,登上海船來這個海外異域開拓。這些年來雖然四川極力鼓勵移民,不過也就是幾萬武裝農(nóng)民而已,遠遠沒法和僑民相比,如果這幾十、上百萬原本一盤散沙的僑民和武裝農(nóng)民一樣阻止起來,那帝國政府在呂宋的統(tǒng)治才有可能穩(wěn)固,給未來永遠將其納入版圖奠定基礎。

    所有的基層官員都像商會會長一樣由僑民推舉出來,地方稅和國稅也都由呂宋的議會來確定,而向帝國繳納的國稅數(shù)量決定呂宋地區(qū)在帝國議會中的席位。而呂宋總督的任命權(quán)暫時還保留在鄧名或是后任的丞相手中,這個期限將長達二十年,二十年后呂宋地區(qū)的納稅人將會表決,是把總督的任命權(quán)繼續(xù)交給帝國丞相五年或是由他們自行來推舉。

    “呂宋政府納稅,而帝國政府提供保護——任何生意一廂情愿都做不長久,如果呂宋不納稅,那對帝國政府來說無利可圖自然會漸漸舍不得花錢、流血來保護呂宋政府;而呂宋政府如果光納稅而決定不了帝國政府的國策,那我估計遲早也會想著要獨立�!�

    鄧名雖然盡心盡力地解釋,不過他猜測在場的人有可能一時腦筋仍轉(zhuǎn)不過來,怎么官府不是赤裸裸地收保護費而是公平買賣了?

    “如果呂宋政府愿意成為帝國的一個行省,那呂宋政府需要在戰(zhàn)時站在帝國一邊,不得擅自對外開戰(zhàn)或是媾和……此外還有一個王法問題,那就是不得違背帝國的憲法原則,不得制定無限壓迫個人的法律,因為帝國認為處于餓斃邊緣的人做什么都是無法預期、無法用道德約束的,所以把任何一個人壓迫到這種境地,都是對帝國的威脅——傷害我們中的一個人就是傷害我們?nèi)w�!编嚸呀�(jīng)準備好很多文書資料,等見面會結(jié)束后,這些僑民代表就會拿到詳盡的合同文本,詳盡地解釋帝國提出的這份契約中的每一項、每一款。

    “因為畏懼路上的惡狼,所以出遠門的人要結(jié)伴而行;因為孤獨的人舉步維艱,所以我們需要朋友。同理我們也需要國家和官府,不過為了永遠地消除二十年前的慘劇和大亂,帝國決心嘗試完全不同于皇明的道路,希望讓每一個子民都能因為他納過的稅、他祖先納過的稅而得到回報,不至于在他的父母之邦凍餓而死;每一個海外的僑民只要報上‘我是中國人’,他就會受到異邦人尊重,他的安全就能得到最可靠的保證,知道如果敢于給他不公正的待遇,他的祖國會興師問罪——這是帝國努力的方向,你們愿意加入嗎?”

    鄧名并不要求僑民代表立刻回答,在會議結(jié)束后,鄧名又一次問周開荒:“若是南洋的華人都同意加入帝國,你們覺得會有什么后果?”

    “意味著更多的女童能活下去?”周開荒嘻嘻哈哈地說道:“提督就喜歡問我這種問題,因為知道我肯定答不出來吧?”

    “意味著我們不會再有天下大亂了�!崩钚菨h滿臉憧憬地地說道:“如果我是他們,我就會選擇加入。”

    “不,我可不敢說這樣就一定不會天下大亂了。”鄧名笑道:“我只是擔心以后就不會有大批的兩廣、閩浙人爭先恐后地回國給家鄉(xiāng)修橋鋪路了,因為以后呂宋的華人會把這里視為自己的祖國和故鄉(xiāng)了�!�

    第068章

    守法

    事關帝國能不能在菲律賓扎下根基,因此鄧名倒也不介意在馬尼拉多呆一些時日。這里和四川一樣沒有根深蒂固的宗族。華人中有很多生意人,制定契約對他們來說并不陌生,只是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官府居然會有這么一天,坐下來如同個生意人一般地和大家討論國民的權(quán)利和義務該如何公平交換。

    至于呂宋的土著,鄧名也打算參照鄭成功的方式處理,在他的前世,臺灣本地的土著完全變成了中國人的一部分。如果鄭成功當時沒有登陸臺灣,或是登陸后采取歧視的政策,或許臺灣就會變得和菲律賓、印尼這些西班牙、荷蘭的殖民地一般無二吧。

    “最重要的就是提刑官�!编嚸麑@些呂宋華僑介紹他在四川的經(jīng)驗:“我們的政府完全是效仿商行而建立的。商行彼此能夠信任,就是依靠契約能夠履行;如果有人違反了大家簽訂的合約,那就需要有一個講理的地方。如果沒有辦法保證契約被履行,那它定得再好也沒有用�!�

    歸根結(jié)底,還是要把最重要的司法權(quán)交到少數(shù)法官的手中。根絕袁象、賀道寧的經(jīng)驗,鄧名覺得能做到的最好辦法就是給法官很高的社會地位,讓他受到廣泛的尊敬,同時給他們很高的工資和福利。但是對法官也要有嚴格的限制,如果徇私枉法就會被罷免。這樣,他們沒有必要因為蠅頭小利而丟掉受人尊敬的權(quán)利和待遇優(yōu)厚的職務�,F(xiàn)在四川司法執(zhí)行得還不錯,鄧名覺得,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賀道寧出售了他父親的地盤后變成了大富豪,對金錢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追求了。

    在鄧名忙著籌備大明呂宋行省和呂宋總督衙門的時候,馮錫范跑來向他辭行。

    “一路順風�!编嚸X得對方既然去意已決,那也沒有什么好辦法挽留,只能告訴對方自己其實也很看重火器,而且兵法這東西靠不住,還是光明正大地交戰(zhàn)最穩(wěn)妥。不過鄧名不知道馮錫范能不能聽進去——在向盟友推廣軍事理念上,鄧名覺得自己一向很失敗,無論是浙東軍還是夔東軍,就沒有幾個人把鄧名的軍事理論當回

    事。

    “丞相,卑職還有一事�!钡T錫范此行前來的目的似乎不只是辭行,吞吞吐吐地好像還有什么事情想說。

    “馮衛(wèi)士請講�!编嚸疽鈱Ψ奖M管說好了。但馮錫范看了看周圍,卻沒有當著鄧名的衛(wèi)士立刻說出來。

    見狀鄧名就帶著馮錫范來到后面一間小屋里,這間屋子剛被鄧名改成了書房。

    “去年吾王的嫡子出生了。”現(xiàn)在馮錫范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是路邊賣狗皮膏藥的,拍著胸脯對鄧名吹噓道:“世子雖然年紀尚幼,不過一看就是堂堂大丈夫、男子漢,一歲的時候就很有先王的那股英雄氣。”

    “是嗎?”鄧名隱隱約約猜到了馮錫范想說什么,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暗地里鄧名已經(jīng)像刺猬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刺準備防御。

    “是啊。王上很是喜歡世子……”

    “等一等,我記得延平王已經(jīng)立世子了啊�!编嚸驍嗔笋T錫范:“好像是他的長子,也得到朝廷認可了。”

    “可,可那是庶子啊�!瘪T錫范焦急地說道:“丞相,自古以來的規(guī)矩就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當初吾王是心急了點,但既然有了嫡子,那改立世子就是理所當然的啊�!�

    鄧名沉默不語。鄭經(jīng)的長子是他和那個乳娘生的,把鄭成功氣得一病不起,還導致鄭成功下令鄭經(jīng)自裁,臨終時的遺囑也交代把臺灣留給弟弟而不是給鄭經(jīng);鄭成功去世后臺灣內(nèi)訌,軍隊散去了一半之多,還丟掉了金、廈基地。雖然大家表面上不提,但暗地里都視鄭經(jīng)的長子為罪魁禍首,也是個不詳之人。

    對于臺軍的這種觀點,鄭經(jīng)也是心知肚明。但正因為鄭成功剝奪了鄭經(jīng)的繼承權(quán),甚至要拿走他的生命,所以鄭經(jīng)才不能退讓,一定要立長子為世子。去年嫡子鄭克塽出生后,臺灣的鄭家和軍隊中暗流涌動,鄭經(jīng)的正妻不用說,就是鄭經(jīng)的母親也認為應該改立嫡子為世子;可是鄭經(jīng)卻堅決不肯同意,因為他覺得如果廢除了長子,那就等于承認自己當年在廈門做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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