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司雪卉記得那時玻璃窗上起了層薄薄的水汽。

    從噩夢中驚醒的孟紹元忽然溫柔一笑。

    “雪卉，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的雪天。”

    想到這里，司雪卉苦笑。

    她多想穿越時空回到那天，把孟紹元緊緊抱住。

    告訴他：“我記得，當(dāng)然記得，關(guān)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忘記�！�

    她看向窗外，今夜的京市，依舊在下雪。

    “司小姐，車已經(jīng)到了停車場，孟家那邊的意思是希望您去看看�！�

    李特助的聲音再次響起，原來通話一直都沒有掛斷。

    最后，司雪卉還是去了西山療養(yǎng)院。

    只是剛走到病房，孟明誠就連滾帶爬地?fù)淞诉^來。

    他涕淚橫流。

    “雪卉，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孟明誠這句聲淚俱下的質(zhì)問令司雪卉感到十分耳熟。

    在忽明忽暗的夢里，瘦骨梭棱的孟紹元曾經(jīng)也這么質(zhì)問過她。

    “雪卉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當(dāng)時的孟紹元哭了嗎？流淚了嗎？

    沒有。

    司雪卉在恍惚的這幾秒鐘認(rèn)真地回想了一下。

    時隔七年在監(jiān)獄門口的第一面到在孟家的最后一面。

    孟紹元都沒有在自己面前掉過眼淚。

    “明誠�！�

    司雪卉垂眼看向僅僅一夜之間就憔悴得面無人色的孟明誠。

    她嘴角彎著若有似無的弧度：“我還沒有開始對你做什么。”

    簡短的一句話讓孟明誠如墜冰窖，頓時停止哭泣。

    “雪卉……”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起一雙淚眼。

    “明誠，我讓李特助去查了孟紹元這七年在赤松監(jiān)獄的醫(yī)療記錄，我還得到許多據(jù)說是‘我’的命令，比如毀掉孟紹元的臉，又或者不知不覺讓他死在禁閉室之類的地方�！�

    司雪卉靜靜地同孟明誠對視：“這些事也是你做的嗎？”

    孟明誠咬著發(fā)顫的牙關(guān)，緩緩、緩緩地擠出一個字：“是。”

    聽到這個字，司雪卉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總算想明白孟紹元為什么會時不時忽然露出那樣的反應(yīng)。

    是害怕再次經(jīng)受暴力嗎？

    因為這七年所有毆打他、欺辱他的囚犯都會說：“外面有人想讓你死�！�

    “雪卉，我會改的，孟紹元在哪里，我向孟紹元跪下來賠罪好不好？”

    孟明誠看著司雪卉愈來愈冰冷的臉色，不禁雙十合十著求饒。

    跪下來賠罪？

    跪下來賠罪有什么用？紹元現(xiàn)在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

    對他的傷害，誰也彌補(bǔ)不了。

    司雪卉忽然彎唇一笑，心底、喉頭都苦不堪言。

    她的心痛得厲害，恨不得穿越時空殺死當(dāng)時七年前鬼迷心竅的自己。

    “雪卉？”

    見司雪卉一直不說話，孟明誠愈發(fā)忐忑害怕。

    “明誠，你的罪，你要慢慢贖�！�

    第18章

    這時，孟父孟母、弟弟孟銳澤都來了。

    看著昔日最疼愛的兒子一副涕淚橫流的樣子，孟母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昨天孟銳澤就已經(jīng)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們。

    孟母幾度昏厥，戒煙十幾年的孟父也坐在一旁神色頹敗地抽起了煙。

    “明誠，你為什么要這樣呢？”

    所有人在得知真相后都會問孟明誠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