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然而周國兵卻一腳踢在她臉上,對著吐了口唾沫,“天打雷劈?老子再不還錢都他媽要被五馬分尸了!”
“你那個死爸本身也要死了,他死之前給我們做點貢獻(xiàn)怎么了,你是他女兒,我是他女婿!”
李燕南捂著自己的臉,淚流滿面,只是她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不停搖頭。
周國兵看著她這樣更暴躁,一把扯住李燕南的頭發(fā)往上面拽,“要怪就怪你的好女兒,要不是她,我也不可能過得這么狼狽!”
桃桃坐在床上,仿佛已經(jīng)麻木,什么聲音都沒有。
周國兵出夠氣了,拿上自己的手機(jī)轉(zhuǎn)身出了房間門,臨走前還不忘在李燕南身上補(bǔ)一腳。
因為宋音音故意壓合同的原因,商渺這兩天都在往凌華跑。
只是宋音音明顯就是想卡他們,一直都沒有松口。
出會議室以后,
曲然然臉上都有些疲憊:“如果月底之前不能簽下來,后期準(zhǔn)備工作根本就不夠�!�
商渺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幾乎每天都來凌華。
設(shè)計方案需要時間,在確定好投資以后,才能開始定制各方面的材料和選擇合適場地。
這些都是很需要時間的事。
商渺只能說:“再想想辦法,凌華也是和蔚藍(lán)合作,不至于當(dāng)真不簽,否則就是在給蔚藍(lán)難看了�!�
“希望如此吧。”
電梯到一樓,剛出去,就碰見盛聿和李爍從外面進(jìn)來。
商渺這兩天都沒看見盛聿,此時看見他,腳步頓了下,讓曲然然先去外面等自己。
她垂目緩了下,然后叫住盛聿,后者回眸,她走近幾步,低聲問:“周國兵還有騷擾你嗎?”
盛聿剛從外面談完事回來,神色正裝很有壓迫感。
他烏沉的眸子看向商渺,半晌后,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不耐,“你說呢?”
周國兵跟狗皮膏藥似的,粘上了很難撕下去。
商渺正想說話,就聽見自己手機(jī)急促的響了起來。
她按下接聽,護(hù)工的聲音立馬傳出來:“商小姐,那天的兩個人正在醫(yī)院強(qiáng)行給病人辦理出院,醫(yī)生和護(hù)士都攔不�。 �
商渺瞳孔驟縮,匆忙掛了電話就玩離開,但還沒轉(zhuǎn)身,就停住。
她看向盛聿,嗓音冷沉,“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他好過多久。”
盛聿看著她,眉心微不可察的擰了下。
正要說什么,卻見商渺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商渺出去后,曲然然正在打電話,看見商渺出來,她說,“商渺姐,老大正在蔚藍(lán),讓我們現(xiàn)在過去。”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商渺打斷,“我外公出事了,我現(xiàn)在得去趟醫(yī)院。”
她說完頓了下:“你開車過去,我打車就行�!�
曲然然還沒反應(yīng)過來,商渺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她背影匆匆,很著急的樣子。
凌華在科技園區(qū)內(nèi),平時這邊很好打車,但現(xiàn)在可能因為還沒到下班時間,所以商渺等了好一會都沒出租車過來。
正準(zhǔn)備拿手機(jī)叫車,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卻在她面前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盛聿下頜線清晰的側(cè)臉,他單手撐在方向盤上,沒什么耐心的開口:“上車�!�
商渺微愣,隨即很快反應(yīng)過來,拉開車門上了車。
她肩膀還不是很方便,所以系安全帶的動作很慢。
旁邊傳來一聲輕嘖,隨即冷冽氣味傳來,盛聿欺身過來,伸手直接從商渺手里接過安全帶,替她系好。
商渺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又端坐回去,仿佛剛剛只是錯覺。
商渺唇角微抿,低聲道:“謝謝�!�
“不想耽誤時間而已。”盛聿語氣依舊沒什么變化,他的外套已經(jīng)脫下,只穿了件襯衫,袖子挽到手肘處。
商渺無意瞥到他小臂上的那條傷疤,微微抿唇。
片刻后,她才又說,“你不用送我,我可以自己打車。”
“送你?”盛聿語音上揚(yáng),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他嗓音慢慢沉下來:“你以為我是任由周國兵威脅的人?”
他說:“就憑他那種貨色,也配?”
提到周國兵,商渺就沒什么可說的,畢竟這人確實缺德。
只是商渺沒想到的是,等她到了醫(yī)院,才發(fā)現(xiàn)周國兵不僅缺德惡心,還惡毒陰損,畜牲不如。
到外公那層走廊的時候,整個走廊上都很熱鬧,不少病人和家屬都探著腦袋張望。
商渺臉色冷下來,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周國兵的嗓音:“你們醫(yī)院什么意思,我是他女婿,我怎么就不能給他辦出院手續(xù)了?!”
“你們這破醫(yī)院不行,我們不在你們這里治還不行啊!你們就是黑心!”
商渺聽著他的叫囂,冷聲開口,“你有什么資格給我外公辦理出院?你算個什么東西?!”
“你他媽的!”周國兵看見商渺,臉色就狠厲不少,“老子勸你少管閑事!”
商渺抬眼看向旁邊的醫(yī)生,“你們?yōu)槭裁床粓缶俊?br />
醫(yī)生也皺著眉,這是病人家屬要給病人辦理出院,他們做為醫(yī)生,也只能勸告。
商渺又看向李燕南,“你就看著他胡鬧?外公是哪里對不起你了,你害了他一次兩次還不夠,現(xiàn)在是想直接把他氣死嗎?”
“李燕南,你是他女兒,你不是他的仇人!”
“你能不能放過他,你能不能放過我?”
商渺越說,語氣越重,她看著站在周國兵身后的李燕南,心里可悲又憤怒:“李燕南,我不欠你什么,哪怕是你生了我,但我這么多年給你的錢,也該買斷這點沒用的血緣關(guān)系了�!�
李燕南卻只是站在周國兵身后小聲抽泣著,她臉上的恐慌和茫然不停交錯著。
最后,她無法控制的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腦袋,失聲痛哭起來。
第206章
害
李燕南突然的崩潰,讓在場的人都皺起了眉。
她瘦癟的身子團(tuán)在一起,亂蓬蓬的頭發(fā)堆在腦袋上像雜草。
哭聲起先是壓抑,后來慢慢的越來越大聲,她嗓子本來就沙啞,聽上去不僅沒有悲憤,反而聽著有些搞笑,像鴨子在叫。
周國兵回頭一腳踢在她肩膀上,“你他娘的哭喪呢,那老東西還在里面睡著沒死!”
李燕南的哭聲根本止不住,甚至因為淚水,而模糊了視線。
她被周國兵一腳踢在地上,也沒顧著肩膀上的痛,只是對著他搖頭,“你不能那樣做,不能那樣做,會遭報應(yīng)的!”
“老子娶了你才是最大的報應(yīng)!”
“他是我爸啊,你怎么可以為了錢,要賣了他的腎啊,他是我爸爸!你就不能看在我們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
李燕南的話被周國兵的罵罵咧咧給打斷,但她仍舊流著眼淚讓周國兵不要那樣做。
商渺聽到李燕南的話,猛然抬起頭,她看向周國兵,“她說什么?!”
周國兵被李燕南哭的心煩,陰沉著臉:“你聾了?你們家欠我的錢,既然你不關(guān),那就讓她老子還!”
“這老東西年紀(jì)大了,只能賣八十萬,呸!真他媽的糟蹋玩意,死了都要拖累老子!”
“你還是人嗎?!”商渺胸腔上下起伏的猛烈,她目眥欲裂,周國兵說出來的話簡直就像個惡鬼一樣!
就是惡鬼!
外公就在病房里,商渺此時卻顧不得什么,她整個人憤怒到極致,拎起自己的包就用力往周國兵身上砸過去,“你不是人,你簡直豬狗不如!”
商渺激動的動作,拉扯著身上的傷口,只是那點疼痛現(xiàn)在比起她滿肚子的怒火,也算不得。
不過周國兵也不會任由著她動手,抬手就抓住商渺的胳膊,另一只手握成拳頭,就要朝著商渺砸下去:“老子警告過你,你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也不會讓你舒坦——”
話還沒說完,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了過來,剛好捏住他的手腕。
他扭頭,對上一雙冷漠幽深的眸子。
盛聿比他高了一個頭不止,垂目看著他,氣勢凌人。
周國兵愣了下,但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臉色陰沉可怖:“老子的家務(wù)事關(guān)你屁事,你這么喜歡見義勇為,你他媽干脆給老子一千萬�。俊�
商渺那一腳給他的打擊太大,以至于周國兵現(xiàn)在完全不要臉,就跟一條瘋狗似的,見誰咬誰。
盛聿看著他,眸底流露出一抹諷刺,“你算個什么東西?”
“明目張膽的買賣器官,你要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找死。”
盛聿身上帶著常年上位者的壓迫感,周國兵手腕被他捏著,握發(fā)疼。
他臉色鐵青,似乎還想說什么,然而盛聿手指略微收緊,他額頭上就冒了冷汗。
周國兵常年酗酒,加上又做了些不三不四的事,身體虧空的厲害。
但好歹是個男人,身上使起蠻力來,像李燕南和商渺這樣的女人也是真的打不過。
但倘若是力氣大一點的男人,周國兵就沒辦法。
就像之前的護(hù)工也能把他從外公的病房轟出去一樣。
商渺在旁邊看著周國兵,她恨不得上去再踹他兩腳,可在對上盛聿冰冷的眼神時,她又恢復(fù)了幾分理智。
拿出手機(jī)報了警。
周國兵涉嫌買賣人體器官,肯定是要被帶回去調(diào)查。
只是并沒有證據(jù),也就是警告一番。
不過這都是后話,商渺看著周國兵被民警帶走,一顆心才稍微松了點。
她沒管旁邊還蹲在地上的李燕南,而是進(jìn)房間看外公。
外公醒著,但隔著一道門,也沒聽清楚外面在鬧什么。
商渺安撫了他幾句,直到確認(rèn)老人家沒事了才離開。
一出門,就看到病房外那個清貴的身影。
盛聿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一雙長腿隨意擺放著,百無聊賴的玩手機(jī)。
商渺垂目默想片刻,隨后抬眼走過去,聲音清淺:“你沒事吧?”
盛聿睫毛抬起,卻沒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病房,“為什么不轉(zhuǎn)院?”
按照周國兵和李燕南現(xiàn)在沒事就來鬧一下,外公想好好養(yǎng)病確實困難。
商渺說,“不好轉(zhuǎn)院,外公的傷口還沒恢復(fù)好,而且轉(zhuǎn)院需要的手續(xù)和流程很多,太麻煩了�!�
盛聿眉梢微動,沒說什么。
商渺現(xiàn)在心里亂,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的,打的她措手不及。
因為剛才的拉扯,身上又有些隱隱作痛,她抿著唇角,忍著沒出聲。
盛聿面無表情的看她一眼,聲音冷淡,“是我打你了?”
她一頓。
盛聿嘖聲,隨后站起來,抬腿往前,“你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來找我索賠醫(yī)藥費�!�
商渺站在原地沒動,“你想多了�!�
盛聿腳步頓了下,隨后看過來,意味深長的打量著她:“還想在這里等周國兵回來?”
商渺抬起睫毛,盛聿扯了扯唇角,沒什么語氣的開口,“我送你回去,你在這里出事,我可負(fù)不起責(zé),畢竟是我送你過來的�!�
他話說到這份上,商渺也就沒法再說什么,跟在盛聿身后慢吞吞的下樓。
只是都沒想到,會在樓下碰見宋音音。
她手里提著幾個袋子,看上去像是補(bǔ)品,看見盛聿和商渺,眉心瞬間擰緊。
她咬著唇角,笑的有些勉強(qiáng):“阿聿,你怎么和商渺姐在一起呀?”
盛聿淡聲,“來處理一點事�!�
“那處理好了嗎?”
宋音音雖然問著盛聿,但眼神卻不經(jīng)意的往商渺身上飄,商渺現(xiàn)在并沒有精力再應(yīng)付宋音音,她默然開口:“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就離開。
宋音音看著她的背影,咬咬牙,不太甘心的看向盛聿,“阿聿,你和商渺姐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還有什么事要一起辦的?”
盛聿眸光幽幽,隨即才說:“沒什么,不是什么好事�!�
商渺在外面叫了車回去,她本以為應(yīng)該能暫時消停幾天,卻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就又出了事。
第207章
怕
商渺現(xiàn)在住的房子是城北老城區(qū),安保設(shè)施并不好,單元門的鎖老舊,也和沒有一樣。
她睡眠淺,加上心里壓著事,一晚上都是迷迷糊糊的。
半夜聽到有人砸門的聲音,商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聲音又急促的敲了幾分鐘,像是要把門給敲破了似的,商渺才反應(yīng)過來。
房子在一樓,窗戶外面就是個小花園,商渺視線不好,但能聽到有人在用東西砸窗戶的聲音。
好在以前為了防賊,外公在窗戶外裝了防護(hù)欄,所以那些人還不至于翻窗戶進(jìn)來。
只是半夜這樣敲門砸窗,多少還是有些嚇人。
商渺鎖在被子里沒敢動,她甚至不敢開燈,害怕那些人知道她在家。
間或的,她聽見有人在喊“還錢!還錢!”
商渺強(qiáng)忍著鎮(zhèn)定,摸索著拿上手機(jī),然后打了110。
她說話聲音很低,外面那些人砸窗砸門的動靜卻越來越大,聽的人心里發(fā)慌。
不過商渺的理智還在提醒她,她摸索著下床,去江將房間門反鎖。
只是房間里光線太暗,她不小心踢在了柜子上,生理淚水瞬間被逼出來,卻也只能悶哼一聲,又磕磕絆絆的回到床上。
外面的吵鬧持續(xù)了二十幾分鐘,警察來了才消停下來。
商渺聽著外面的哄鬧聲,心里越來越沉。
等到周圍徹底安靜下來的時候,商渺心里的恐慌和害怕卻又一下子都冒了出來。
剛才的鎮(zhèn)定不過是在危急時刻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可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
她抬頭看向被厚重窗簾遮住的窗戶,總覺得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人從那里跳出來一樣。
商渺閉上眼睛,眼淚不自覺的滑落。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謝潯過來的時候,工作室的其他人都一起過來了。
是商渺剛剛沒忍住打的電話。
謝潯看著她發(fā)紅的眼眶,還有慘白的臉,眉心微沉:“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