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然而沒想到,晏書錦的電話卻先打過來。
商渺疲憊的捏了下眉心,隨后接起電話。
晏書錦擔(dān)憂的聲音立馬傳過來,“渺渺,你回津南了?你外公那邊的事我也才知道�!�
商渺之前拜托晏書錦幫忙照看過外公,她嗯了聲:“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
晏書錦過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袋早點。
他擔(dān)憂的看著商渺,溫聲勸慰她,“不用太擔(dān)心,情況還沒那么糟糕�!�
商渺點點頭:“我知道�!�
她聲音很輕,語氣飄渺,臉上也滿是疲憊。
想也是。
她昨天著急忙慌的從合城回津南,又在醫(yī)院呆了一晚上,不累才怪。
晏書錦說,“我先送你回家休息,你自己的身體也重要�!�
商渺沒拒絕,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確實不太行。
而且她還得再給李燕南打個電話。
晏書錦一向是溫柔體貼的,他將商渺送到樓下就離開。
商渺這趟出門,差不多有小半個月,才回到家,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然而她來不及多想什么,就在玄關(guān)處給李燕南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李燕南的聲音傳過來的瞬間,商渺就閉著眼靠在門后。
許久她才出聲問,“你知不知道外公差點腦溢血?”
李燕南
明顯一愣,她沉默了下說:“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商渺輕輕的重復(fù)了一次,她連情緒起伏都沒有了,只問李燕南:“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就沒想過他身體不好嗎?”
李燕南嚅嚅道:“他又沒和我說過他身體不好�!�
“他是你爸!”商渺陡然拔高音量,她顫著嗓音,無力的喊道,“李燕南,你能不能摸摸你的良心?你找他要錢,他哪次沒給你,他哪里沒惦念著你這個女兒?”
“你怎么就這么能沒良心呢!”
“渺渺,是、是媽錯了�!崩钛嗄系恼Z氣放輕了幾分,像是真知道錯了,在哄著商渺一樣。
“我真不知道他身體這么不好,而且我也沒有氣他,我只是和他抱怨下而已�!�
李燕南嘴巴里的抱怨,商渺不用問都知道是什么。
無非就是怪她不給周國兵幫忙,也不愿意再多給她一分錢。
聽著商渺沒說話,李燕南反而急了,她說:“渺渺,媽這次真的知道錯了,媽以后再也不問你外公要錢了�!�
她說完又保證了一句:“也不要你的錢了,我現(xiàn)在還有事,改天再說�!�
李燕南的電話掛的很快,商渺拿著手機愣了會才反應(yīng)過來,李燕南最后一句話是什么意思。
不過她以為,估計又是李燕南的一次裝模作樣。
她身心俱疲,在廚房隨便弄了點吃的,就洗漱完回房休息。
快中午的時候,手機鈴聲將她吵醒。
是小葉打過來的。
她問商渺,“商渺姐,盛總說你已經(jīng)回津南了,你今天還沒來上班,王姐讓我問問。”
商渺這才想起,她忘記和小葉說了。。
她揉了下太陽穴說,“我這邊出了點急事,抱歉,下午就過去�!�
“��?”小葉應(yīng)聲,不過她還是提醒商渺,“那商渺姐你可要快點過來,今天盛安的董事長要過來,現(xiàn)在大家都在工位待命�!�
盛安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盛聿的爸爸,盛滄海。
凌華當(dāng)年就是盛安集團的一個小子公司,后來被單獨劃分給盛聿。
小葉說:“商渺姐,以前盛董事長過來的時候,都是你負(fù)責(zé)接待,我們可能不太行�!�
商渺坐在靠在床上,她腦袋還暈乎的,問道:“盛聿沒回來,董事長怎么會突然過來?”
小葉說,“盛總今天上午的飛機,已經(jīng)到公司了�!�
商渺這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盛聿竟然已經(jīng)回了津南。
無法,她只能起身收拾去公司。
到凌華已經(jīng)快要上班時間,商渺剛進辦公室,就撞見盛聿冷著臉站在里面大發(fā)雷霆。
他手里拿著份報表,扔在小葉的桌上,聲音冷厲沒情緒:“最基礎(chǔ)的表格都不會做,還留在凌華干什么?”
小葉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然而盛聿今天的心情明顯不好,他沉聲道,“把臉抬起來!”
他鮮少法這么大的火,臉色陰沉的嚇人。
小葉這下真的要被嚇哭了,她欲哭無淚的抬起頭,剛好看到進來的商渺,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慌亂的喊了聲:“商渺姐。”
第95章
婚
商渺一頓,隨即抬腿進去。
盛聿在聽到小葉聲音的時候,就已經(jīng)回過眸。
他烏沉的眼瞳頂著商渺,片刻后,語氣諷刺的嗤笑了聲:“現(xiàn)在才來?”
商渺頓了下,垂下睫毛,緩聲開口,“抱歉,是我的問題,,有點急事耽誤了�!�
她語氣平淡,態(tài)度也誠懇,然而盛聿卻不買賬。
他冷呵下,淡漠的毫無波瀾的眼神里,透出一絲輕蔑,他說,“你急事可真不少,上次是你媽,這次又是誰?你爸?”
商渺抿著唇不接話,她默然片刻,才又輕聲說道:“董事長什么時候過來?”
盛聿垂目看著她,他聲音淡淡,“你消息倒是靈通�!�
只是盛聿嘴巴上再怎么說,卻也還是在盛滄海到的時候,帶著商渺去過去了。
盛滄海雖然對商渺的出身頗有微詞,但對她的能力也是認(rèn)可。
而且商渺那會為了能在盛聿父母面前留下好印象,對盛滄海和何穗的喜好都了解了不少。
所以每次盛滄海來的時候,盛聿都讓她負(fù)責(zé)接待。
宋音音也在,但她不敢在這種時候太冒頭,畢竟何穗對她的態(tài)度,她還記得。
而且盛聿也叮囑過。
宋音音垂下睫毛,輕輕咬了下唇角。
盛滄海五十多歲,做為盛安集團的董事長,身上的威壓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擬。
他銳利的目光看向盛聿,語氣不是很好的問:“你去春城處理分公司的事,怎么去了這么久?”
“去了趟合城�!笔㈨矝]語氣的回答。
“因為張道金?”
“嗯。”
盛滄海問了幾句就沒問,他直接往總裁辦公室走去。
商渺跟在他們身后,找了個話頭,就簡單又直接的將春城的事情匯報給他。
盛聿和盛滄海的關(guān)系并不好,也就是因著在凌華和盛安的這層關(guān)系上,盛滄海才會主動過來。
但他們關(guān)系不好,商渺就得主動擔(dān)任起調(diào)和劑的作用,找著話題來給他們搭話題。
她做這個任務(wù)幾年了,算得上得心應(yīng)手。
然而電梯停下的時候,盛滄海卻突然問她:“你和盛聿一起去的春城?”
商渺頓了下,還是如實點頭,“是的。”
盛滄海精明的目光落在商渺身上,正要說話,就聽見盛聿淡然開口,“這次出差,你有多少發(fā)言權(quán)?”
商渺一頓,但臉上神情絲毫未變,她說:“我去給董事長準(zhǔn)備茶�!�
盛滄海和何穗一樣,都不愛喝咖啡,就愛喝茶。
商渺在茶葉柜里拿出一罐茶葉,按照盛滄海的喜好沖泡好,又給盛聿也準(zhǔn)備了一杯,就要端進去。
然而朱莉剛接從外面接完水回來,她從后面撞了商渺一下,商渺手里的茶杯就晃了出來,好些都濺到商渺衣服上。
商渺眉心微皺,她放下托盤。
濺出來的茶水不少,不僅打濕了胸前的衣服,還因為才燒開沒多久,所以很燙。
朱莉腳步頓了下,臉上的表情很虛假,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抱歉啊商渺,我剛剛在看手機,沒看到你�!�
“不過�!彼蛄恐堂煨厍澳且黄E,眼里看好戲的得意分外分明,她說:“你不會打算這樣進去吧?”
商渺面容微冷,她看向朱莉,沉聲道:“你故意的?”
“我都說了是不小心�!敝炖蜉p嘲著說,“商渺,你不會在樓下呆久了,覺得誰都一樣下作吧?”
“商渺姐。”宋音音溫軟的嗓音冒了出來,她笑著提醒商渺,“你要不還是先去換件衣服吧?”
商渺被打濕的位置確實不太好,她又看了眼朱莉,轉(zhuǎn)頭離開。
而她離開以后,宋音音軟軟的嗓音又響起:“朱莉姐,我先把茶送進去吧,免得董事長他們等久了�!�
朱莉輕嘲的笑了下,“你一個實習(xí)生去給董事長送茶?”
她說完,抬手就已經(jīng)伸向那托盤。
盛安集團比凌華大的多,倘若她有資格能進到盛安的話——
然而朱莉心里的算盤還沒打完,就又聽見宋音音的聲音,她說:“朱莉姐,你覺得阿聿會想看見是你進去的嗎?”
她聲音很低,語氣也和平時沒什么差別,然而朱莉卻突然醒悟過來。
是了。
宋音音是盛聿的女朋友,她做什么都有盛聿護著!
朱莉心里不甘心,卻還是聰明的將托盤放了回去,然后冷著臉回到自己工位上。
宋音音端起托盤,甜甜的對著她笑了下,“謝謝朱莉姐�!�
只是她原本以為自己做為盛聿女朋友,又這樣特意討好,盛滄海應(yīng)該不會像何穗那樣對自己。
卻沒想到,她剛端茶進去,盛滄海抬眼看見她就緊了眉心。
宋音音心里一緊張,連忙將茶杯放下,聲音低低的說:“董事長,您喝茶。”
“商渺呢?”盛滄海銳利的目光盯在她身上。
宋音音臉色微微一僵,隨即低聲說道,“商渺姐突然有事出去了,才讓我過來的�!�
盛滄海威壓太大,宋音音放下茶,沒敢多呆,趕忙就出去了。
她剛出去沒多久,商渺就換了件襯衫回來。
瞧見桌上的茶杯已經(jīng)不見,商渺心里也有數(shù)。
所以她徑直去了盛聿的辦公室。
她剛剛順便拿了點資料過來,可以一起拿給盛滄海。
只是她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砰的一聲。
緊接著是盛滄海氣怒的嗓音,“盛聿,你還要玩到什么時候?你之前怎么答應(yīng)我的,你都忘了嗎!”
“以前帶個商渺還不夠,現(xiàn)在更是玩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實習(xí)生?我告訴你,你怎么玩我不管,但你結(jié)婚這事必須聽家里的安排!”
商渺要推門的手停住。
聽見里面盛聿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知道。”
“你和商渺那么多年,以后處理干凈點,大不了多給點錢�!笔婧5脑掃在繼續(xù),商渺聽著,只覺得腦袋嗡嗡響。
多可笑,她以為真情付出的八年,原來在別人眼里,就是玩了八年,得多給點錢的關(guān)系。
所以這算什么呢?
她算什么呢?
商渺垂著眼眸,佇立在辦公室門口,跟生了根似的,連半步都挪不動。
第96章
缺
商渺在門口站了一會,直到里面的交談聲沒了,她才推門進去。
一眼就瞧見,茶杯邊上灑出來的水痕。
應(yīng)該是盛滄海剛剛發(fā)脾氣時弄的。
她腳步微頓,隨即垂下眼瞼,聲音很低:“董事長,這是近期三個月,凌華的市場數(shù)值�!�
盛滄海看她一眼,臉色沒什么變化,語氣平緩地他問,“你這次去春城,感覺怎么樣?”
商渺情緒依舊,“還不錯�!�
“我聽說春城那邊還缺人?”盛滄海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商渺身上。
商渺心里一跳,她睫毛輕顫了兩下。
她一直以為盛滄海比起何穗,要更好相處一些。
他除了最開始對盛聿帶她回家的行為,有些不滿。
后來更多的都是默許。
哪怕當(dāng)初盛聿強硬的要帶商渺進公司,何穗拼死攔著,他也只是讓商渺答應(yīng)簽了競業(yè)合同。
商渺那會二十出頭,以為盛滄海是承認(rèn)了她和盛聿,心里歡天喜地的簽下合同。
可現(xiàn)在看來,盛滄海估計是早就作打算了。
他打一開始就知道,商渺不可能進盛家的門。
都說商人重利,盛滄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商渺是盛聿教出來的,所以盛滄海要讓她在離開以后,徹底斷了她的路,讓她帶不走盛家的一點東西。
而盛滄海的態(tài)度都如此,盛聿更不必說。
商渺胸口麻木的抽痛了下,她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盛聿。
盛聿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他懶散的抬起眼皮,在她身上停留不過片刻,就又漫不經(jīng)心的移開。
他打斷盛滄海的話,轉(zhuǎn)而問道:“聽說盛安在和博遠(yuǎn)爭地皮,您有把握嗎?”
盛滄海冷哼了聲,“難為你還能關(guān)心盛安的情況�!�
盛聿面色不改,他端起茶杯抿了口。
盛滄海本來也想去端茶杯,然而他面前的茶杯已經(jīng)被蕩了小半杯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