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傭人上下打量著他，似乎想問什么，不等傭人開口，楓眠便已經(jīng)低著頭離開。

    樓下的餐廳里已經(jīng)坐了一大桌子人，老爺子坐在主位，馳明舟和楓眠姍姍來遲，馳明舟坐在老爺子身側(cè)，楓眠找了個空的位置坐下，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眾人寒暄著，他宛若透明人一樣，在這樣其樂融融的大家庭里顯得格格不入，楓眠早已習(xí)慣這種被忽視的日子，心里沒什么太大起伏，正神游著，突然隱約隱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連忙回神抬頭看向說話的人。

    老爺子見他抬頭，清了清嗓子，語氣里帶著幾分施舍的意味，“楓家的那孩子，我們家答應(yīng)您們提出的聯(lián)姻，你跟阿辰好好熟悉熟悉，過幾天就跟楓家把事情定下來�！�

    這話一出，正在吃飯的馳辰立馬愣住了，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幾分，大聲道，“什么？！”

    馳云晟也停住了筷子，面如菜色的看著老爺子。

    老爺子掀眼皮看著突然出聲的馳辰，淡淡的說道，“有問題？你當初要是不滿意，就不會把人留下來，跟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既然兩情相悅，就趕緊把事訂下來�！�

    馳辰緊張的看著一邊的顧子珩，只見顧子珩也頓住了筷子，正神色莫名的看著他。

    馳辰頓時頭皮發(fā)麻，想也不想的開口道，“他一個什么也沒有的私生子，怎么配讓我跟他聯(lián)姻？！”

    老爺子不悅的眉頭緊鎖，他看了一眼一邊面色如常的馳明舟，這才松了口氣，他從餐椅上站起身，對馳辰厲聲道，“你給我滾樓上來！”

    馳辰咬咬牙，起身隨著老爺子離去。

    老夫人面色也不太好看，她扯了扯嘴角，對顧子珩說道，“讓子珩看笑話了�！�

    顧子珩緩緩回過神，對著老夫人淡淡一笑，沒說話。

    馳辰隨著老爺子進了書房，當即焦急地說道，“爺爺，這事怎么能當著子珩的面說？你們都支持我跟子珩在一起，我今天看見他明顯對我態(tài)度有所緩和，況且我就算不跟子珩在一起，也應(yīng)該跟有頭有臉，帶的出手的世家女，而不是一個生不出孩子，一無是處，還是個私生子的男人在一起！”

    他心里雖然惦記著楓眠的身子，但卻處處瞧不起楓眠。

    老爺子拿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淡淡的看他一眼，“楓眠是私生子不假，但他并非一無是處，我查了查他，他當初在顧子珩手里的時候，工作能力很厲害，以后會是你的助力，我們縱容你是一碼事，顧家就子珩這么一個獨苗，顧家答不答應(yīng)又是一碼事，況且子珩這么多年也沒有過另一半，你也不知道他是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未來太渺茫，不值得在他身上繼續(xù)耗時間�！�

    馳辰被潑了冷水，心里天大的不滿。

    明明早上子珩過來的時候老爺子還不是這個態(tài)度，怎么突然就……

    他想起什么，頓時面上的神色一僵，眼神怪異的看著坐在不遠處的老爺子，緩緩說道，“爺爺……這是小叔的意思是嗎？”

    老爺子眼眸微垂，掩住眼底異色，悠悠道，“不是。”

    雖話是這么說，但馳辰到底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之后立馬一臉不可置信，聲音都拔高幾分，“爺爺！我也是你親孫子，我父親也是你親兒子，你怎么能怎么偏心？！”

    怎么能……怎么能為了小叔毀他的前途？！

    父親指望著與顧家聯(lián)姻扳回一局，以往的時候祖父對這些事向來是默許的，如今小叔回來之后，一切都變了！

    他們這一支被徹底打壓下去，到時候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叔一人獨大！

    胸膛里似乎有一股氣在游走，憋得難受，恨不得狠狠發(fā)泄一通！

    老爺子聽見他的話緩緩抬起頭，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否認他的話。

    確實，提議的人就是馳明舟，他對這個孩子一直以來都是愧疚的，這個提議他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甚至為了讓馳明舟安心，直接就在今天的家宴上當著顧子珩的面說出來，斷了馳辰的所有念想，然后將所有的一切攬在自己身上，自己當這個惡人。

    面對馳辰的質(zhì)問他不為所動，他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就連上任總經(jīng)理的位置都是因為你姓馳，以你的能力，你有什么理由在我面前提訴求？”

    “楓眠的事你隨意就可以查到，你甚至不如一個你嗤之以鼻，一無是處的私生子，拋去那些眼前的利益，這孩子對你以后會有作用�！�

    他的話頓時讓馳辰嘴邊的所有話咽了下去，馳辰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捏成拳頭，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老爺子幽幽道，“集團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整個馳家的，是讓我們立足的根本，享受了馳家?guī)�來的�?yōu)越，那就理應(yīng)為了馳家付出，若是你真的不滿，那就從總經(jīng)理的位置下來，試試以你的能力，一步一步來，我倒是要看看，你在人才濟濟的公司里，能混到什么位置�！�

    馳辰頓時沒了下言，老爺子疲倦地閉上眼，“出去吧�！�

    馳辰低下頭，聲音沉悶，“……是�！�

    他默默退出書房，迎面恰巧碰到了正要上樓的楓眠。

    他眸子微瞇，眼神里異樣的神色流轉(zhuǎn)。

    心里的不滿他只能發(fā)泄在楓眠身上。

    馳家答應(yīng)聯(lián)姻，這家伙應(yīng)該心里快要樂開花了吧？

    老爺子說楓眠會對他有作用，他倒是要看看，這家伙在床上的作用如何……

    他的目光太過赤裸，楓眠忍不住有些膽寒，楓眠后退一步，戒備的問道，“你……你做什么？”

    第24章

    你滿腦子想的都是我嗎

    馳辰的目光看得楓眠后背發(fā)涼，楓眠忍不住后退一步，眼神里充滿戒備。

    馳辰獰笑著朝他步步緊逼，嘴里不干不凈的罵著，“賤人，手段真高明，在我面前裝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樣，倒是拿住了老爺子的心，這次馳家答應(yīng)聯(lián)姻，你心里估計都快笑開花了吧？”

    他不能對老爺子如何，所有的火氣都只能發(fā)泄在楓眠的身上。

    他眼神赤裸，似乎已經(jīng)將楓眠扒了個干凈。

    “你的目的達成了，以后也不用裝清高了，今晚好好伺候伺候我，如何？”

    楓眠放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淡定，可聲音卻忍不住發(fā)抖。

    “馳辰，我沒有想攀附權(quán)貴的意思�！�

    他呼吸都有些發(fā)緊，看著步步逼近的馳辰，心中不安到極點。

    這話說完，心中帶著一絲期盼。

    楓家雖說讓他聯(lián)姻，但楓家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父親只是讓他過來討好馳辰，對于聯(lián)姻不抱希望。

    面前的馳辰眉頭輕皺，眉眼間透露著幾分不悅，“你看不上馳家？”

    楓眠一驚，緊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馳辰?jīng)]有在這個問題上細追究。

    放楓眠離開絕無可能，他還沒把人吃到嘴，絕對不能讓人走，至于聯(lián)姻的事，如今八字還沒一撇，他早晚有能力攪和廢了。

    馳辰上前一步，站在楓眠面前一臉嚴肅地說道，“一會兒你去跟顧子珩面前說聯(lián)姻是你跟馳煜，你自己心甘情愿喜歡馳煜，你要是不這么說，今晚我就算給你門砸開也要把你睡了！”

    楓眠忍不住后退一步，滿眼戒備的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楓眠最終還是不敢賭，他聲音弱下去幾分輕聲道，“我這就去說，你別碰我。”

    這話讓馳辰心里甚是不舒服。

    馳辰眉頭緊皺，不滿的看著面前的楓眠。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的這一身皮相絕對算不得差，就是在同齡人里也絕對是拔尖的，他要家世有家世，要長相有長相，楓眠有什么不答應(yīng)的？過后自己給的好處絕對只多不少！

    楓眠這避之不及的樣子有些傷他自尊心，但自己拉不下臉威逼什么。

    呵，裝的再清高又能怎么樣？遲早都要爬到他床上的。

    他收斂思緒，冷哼一聲，抬腳從楓眠身邊走過，幽幽說道，“你有能耐就一輩子別求到我頭上！”

    他伸手不容拒絕的抓住楓眠的手腕，將人拽著下樓，帶著人往后院走去。

    顧子珩坐在后院的椅子上，眼神若有所思的盯著某處出神。

    馳家答應(yīng)聯(lián)姻……

    這件事怎么想怎么匪夷所思，馳家老爺子無利不起早，怎么看也不會與一個上不得臺面，只會成為累贅的楓家聯(lián)姻，僅僅幾天，變化這么大，說這里面沒點問題他絕對不信。

    正走神，突然身后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子珩�！�

    顧子珩收斂思緒，轉(zhuǎn)身看到了站在身后的楓眠。

    看見楓眠的那一刻，他頓時臉上不自覺的掛上笑意，抬腳朝著楓眠走來，他伸手就要握住楓眠的手腕，然而剛有動作楓眠就后退一步，臉色有些復(fù)雜，似乎欲言又止。

    顧子珩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

    楓眠的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看向身后不遠處的涼亭，顧子珩隨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了一抹衣角，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馳辰站在涼亭里，看見顧子珩親昵的動作明顯一愣。

    顧子珩對誰都不冷不熱，為人潔癖嚴重，但是今天他看到顧子珩為了楓眠破例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

    顧子珩怎么對一個私生子這么不一樣？

    難道是在可憐楓眠？又或者楓眠以前在顧子珩手里的時候，真的很厲害？

    楓眠看著面前的顧子珩，唇瓣動了動，有些麻木的說道，“我聯(lián)姻的對象是馳煜�！�

    楓眠突兀的話讓顧子珩一愣，久久沒有回過神，過了半晌，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復(fù)道，“馳煜？”

    他眉頭輕皺，深深的看著楓眠的眼睛，眼神似能看透人心。

    楓眠低下頭，心頭滿是無力，忍不住覺得馳辰幼稚。

    外界都知道楓家拿著自己兒子送過來給馳辰玩，顧子珩也是上面圈子的人，這謊話就是騙別人都沒有把握，又何談騙老道的顧子珩，話一出口必然會被人識破。

    顧子珩心里猜出些許，他看著不遠處的那抹身影，沒有明說，而是轉(zhuǎn)而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楓眠別過頭，語氣有些僵硬，“我喜歡馳煜，這次聯(lián)姻是我求的，我……我一直都很盼著和馳煜在一起，馳爺爺說，等馳煜畢業(yè)了，就讓我們辦婚禮。”

    楓眠低著頭，不敢去看顧子珩的眼神，卻依舊能感受到那犀利的目光。

    很顯然，這話并沒有糊弄過顧子珩。

    他看向不遠處涼亭后面的人，馳辰比了個手勢，楓眠立馬一言不發(fā)的當著顧子珩的面走開。

    來的莫名其妙，說的話沒頭沒尾，顧子珩若是會相信這前言不搭后語的謊話就有鬼了，但這是馳辰的要求，他不能不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在馳家，看著這些大少爺們的臉色過日，低人一等，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他朝著院外走去，走過轉(zhuǎn)角，突然面前出現(xiàn)一片陰影，楓眠來不及止住腳步，頓時撞上面前的一堵肉墻。

    楓眠不禁被撞得悶哼一聲，他后退一步，正想開門口道歉，突然面前的人響起低低笑聲。

    楓眠頓時身體僵住，他緩緩抬眸，看見面前的青年。

    馳煜站在轉(zhuǎn)角處，不知道站了多久，聽見了什么，如今正眼神莫名的盯著他。

    面前的青年笑著，笑容之中夾雜著一絲不明顯的陰郁惡劣。

    馳煜手里拿著無人機的遙控器，他朝著楓眠逼近一步，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馳煜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他挑開楓眠的衣領(lǐng)，盯著那大片吻痕。

    他的嘴角勾起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所以……你跟我哥做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我的嗎？”

    第25章

    你活該不得好死

    馳煜的動作嚇了楓眠一跳，楓眠緊忙退后一步，合上了衣領(lǐng)，有些不安的看著他，唇瓣輕啟，他正要說什么，面前的馳煜卻已經(jīng)先他一步開口。

    “別緊張，同在一個屋檐下，年輕氣盛，我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們之間發(fā)生點什么并不奇怪�！�

    楓眠唇瓣動了動，難言的別過頭。

    這不是馳辰留下的……

    他不敢再多想，連忙解釋道，“那些話都是你哥讓我說的，我沒有要背后說你什么的意思�！�

    整個馳家最看不慣他的莫過于馳煜，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馳煜看著一副陽光青年的模樣，實際上骨子里的性子乖張暴虐，恃強凌弱，對他的到來嗤之以鼻，在人前一副好好晚輩的模樣，背地里對他惡語相向，他剛才說喜歡馳煜的那些話，估計得讓人惡心的睡不著覺。

    楓眠只覺得滿心疲憊。

    他也并非自己愿意，卻被像個皮球一樣來回踢，遭人嫌棄，他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

    面前的馳煜沒說話，只是眸光幽深的盯著他，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楓眠被他的目光看得后背發(fā)涼，見馳煜沒說什么，他低頭就想從馳煜身邊過去，馳煜并沒有阻攔，楓眠快速走出去幾步，身后的馳煜突然幽幽開口。

    “楓眠哥。”

    楓眠迫不得已頓住腳步，幾乎有些僵硬的轉(zhuǎn)過身子看向身后的他。

    馳煜眉眼彎彎，唇瓣輕啟，“我哥經(jīng)常不在家，隨時歡迎你晚上過來找我�！�

    這話沒有明說，彼此之間都不是小孩子，晚上過去找他做什么心里都明白，楓眠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捏成拳頭，被侮辱的感覺讓他憤怒至極，就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把他當什么？他也是活生生有尊嚴的人，不是對誰都可以張開腿的娼！

    有千言萬語憋在心頭，最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馳家人眼里，他就是低人一等，他的尊嚴沒人在乎，若是惹他們不痛快，打他一頓也實屬正常，他沒有一點地位去與他們談話。

    他沒有說話，低頭往后院出口處走去。

    他想從后門上樓，然而到門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低著頭，想裝作視而不見，然而那人卻先開口說了話。

    “眼睛都紅了，知道馳家答應(yīng)聯(lián)姻，竟然能開心到喜極而泣？真是為了攀權(quán)富貴不擇手段的賤人。”

    男人聲音低沉，不急不緩，粗鄙的字眼從他嘴里說出來似乎也變得尊貴。

    楓眠抬眸看了那人一眼，頓住腳步。

    馳明舟緩緩走出來，戲謔的看著楓眠掛著淚水的眼眶，曖昧的抬手擦去他眼角的淚水，“如果不是我跟老爺子提議，老爺子也不會答應(yīng)聯(lián)姻的事，睡你這么多晚的補償，可還滿意？”

    兩人動作曖昧，然而馳明舟的話卻讓楓眠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楓眠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

    馳明舟面上的表情沒有半點波動，似乎這件事對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有了聯(lián)姻對象這一層關(guān)系，楓眠注定只能被馳家掌控，但凡做出有辱馳家顏面的事，下場必然生不如死。

    馳明舟如今無疑是在將他往死路上逼！

    楓眠唇瓣動了動，想要說話，可喉嚨處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哽的他眼眶發(fā)酸發(fā)熱，久久緩不過來。

    溫?zé)岬臏I水順著臉龐滾落，他怔怔的看著面前的人，聲音啞的已經(jīng)不成調(diào)，“馳明舟，你就這么恨我？恨不得我不得好死？”

    馳明舟看著他滿臉淚痕也不為所動，嘴角噙著涼薄的笑，“你是不是這輩子都沒想過我們會再相遇，當初一無所有的孤兒院孤兒，會成了馳家老爺子流落在外的兒子�！�

    “你這種攀權(quán)富貴的賤人，活該不得好死�！�

    顧子珩一直以為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對楓眠的種種是對弟弟的照顧，只有他知道，他們已經(jīng)交往很久。

    他比楓眠大了七歲，他看著楓眠一步步長大，他一直在耐心的等，等他的愛人可以承受他。

    等到成年，孤兒院就不再有撫養(yǎng)的義務(wù)，他離開孤兒院之后也會時而以義工的名義回來照顧楓眠，他那時候還沒有條件將楓眠帶走，所以只能等，等楓眠長大。

    他想給楓眠更好的生活，在楓眠離開孤兒院的前一晚，正好是楓眠的生日，他為楓眠準備了蛋糕，打算接楓眠去他們的新家，然而那一晚，一切都變了。

    楓眠的父親找過來，直接領(lǐng)養(yǎng)了楓眠，在他眼里一向溫順乖巧的人，突然對他口出惡言，句句鄙夷，將他手中準備已久的蛋糕打翻在地。

    他那么久以來的付出，竟然全部都只是利用。

    看著楓眠面頰的淚痕，他勾唇一笑，“這么多年，我一直在盯著你的一舉一動，看到你過得生不如死，我就放心了，果然因果輪回，你這種賤人，不會有好下場，如今的一切，都是你應(yīng)得的�！�

    楓眠紅著眼看他，兩人四目相對，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楓眠沉默須臾，緩緩問道，“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恨我了？”

    馳明舟淡淡吐出四個字，“人死債清�！�

    楓眠默默低下頭，嗯了一聲，抬腳從馳明舟身旁走過，唇瓣輕啟，聲音微弱到只有自己能聽見。

    “我們之間，快要債清了……”

    馳明舟看著他的背影，眸子微瞇，眼底異色漸漸蕩開……

    楓眠回到樓上的臥室，伸手反鎖了房門。

    他拽過來床邊的床頭柜擋在門口，又拿過來一只玻璃水杯掛在門把手上。

    楓眠心中縈繞著散不去的無力感。

    一個小小的床頭柜，一只水杯，怎么可能擋得住馳明舟，可他現(xiàn)在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讓心里有一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