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霍念生身上戴孝,不管如何躍躍欲試,陳文港還是沒同意他陪同前來。況且,以他和何家駿的關(guān)系,人家都不知道他是來觀禮的還是來砸場子的,他簡直一點也沒有自知之明。
在公司開了個跨國視頻會議,結(jié)束后,霍念生低頭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十幾個未接來電。
作者有話說:
第103章
第103章
看到屏幕的一瞬間,霍念生眼皮子突突地跳起來。那些未接來電里鄭寶秋占了一半,他再給她打過去,反而一聲一聲地沒人接了。
與此同時,助理Amanda敲門說俞老板來了。
這天俞山丁跟客戶談生意,談妥了請人家在皇冠大酒店餐廳用餐。
他們在餐廳聽說酒店同天承辦鄭何兩家的訂婚宴會,張燈結(jié)彩,還湊趣調(diào)侃要不要去蹭酒。吃到一半外面有人說出了事,俞山丁趕緊安排司機送走客戶,之后自己又折回來湊熱鬧。
他一會兒聽講是恐怖分子,一會兒又聽說是宵小鬧事。后來找到相熟的領(lǐng)班才告訴他一個比較準確的說法,好像是因為此前鄭氏的貨船出事,有去世船員的家屬積怨在心,才跑到現(xiàn)場蓄意報復(fù)。那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嚷嚷說自己的兒子落入海里,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他們?nèi)壹灏玖藥讉月熬得妻離子散,鄭家大公子卻還能風風光光地訂婚,他就打扮成來住宿的客人混進來,往身上澆了汽油,要跟鄭家人同歸于盡,有幾個墊背的就拉幾個墊背的。
只是俞山丁趁亂跟進去的時候,就只剩下地上的一攤血。
訂婚宴會被攪黃了,賓客都差不多疏散了個干凈,但還是有工作人員拍的視頻記錄。
鏡頭晃得厲害,周遭環(huán)境亂成一團,最后對焦在一個頭發(fā)灰白的男人身上,他佝僂著腰,狀態(tài)癲狂,挾著一個哇哇大哭的小孩。在他對面的卻是陳文港,男人沖他喊:“我還認得你!出事故的時候你就在現(xiàn)場!你去把鄭秉義叫出來,讓他給出事的船員償命!”
陳文港在抖動的屏幕里勸他冷靜:“你可以先把她放下,我們單獨聊好不好?”
男人威脅地揮舞手里的打火機:“聊什么聊!我兒子的命今天一定有人要還!”
手里這頭盡是人群急促低微的交談——
“別過去,他澆了汽油,他要自焚……”
“攔著攔著,別讓他打火!”
“警察呢?怎么還沒來?酒店的保安呢?”
鏡頭急速左轉(zhuǎn),安保人員也在想辦法,只是投鼠忌器,其中兩個提著滅火器,借著人群的掩護,從后方向襲擊者逼近。人群漸漸變得屏息凝氣,默契地不敢作聲。
連鏡頭都轉(zhuǎn)了回來,重新對準那個男人,他尚未發(fā)現(xiàn)身后的局面。
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有個女聲十分突兀地叫起來:“你們小心!”
她不是提醒是打草驚蛇,男人立刻被驚動了。
他一回頭情緒更加激動,揮著手臂,大拇指已經(jīng)撥動砂輪,要打火點燃自己!
安保人員已經(jīng)來不及繼續(xù)靠近,好在其中一個反應(yīng)迅速,壓下壓把,干粉和泡沫呈噴射狀猛地向他襲去。僥幸的是射程算是夠了,在波及了中間幾個人后,打火機的火苗沒來得及升起就被蓋滅了。男人迷了眼,痛苦地彎腰扔下孩子,離得最近的陳文港毫不猶豫地撲上去。
兩人都摔到地上,扭打的畫面被人群擋住。常年體力勞作的男人還有一股蠻力,兩個安保人員和更多同事也加入戰(zhàn)局,一切發(fā)生得迅雷不及掩耳,男人被控制起來,手臂扭到背后。
這段鏡頭到此結(jié)束了。
俞山丁又按了另一段視頻。
陳文港后腦撞到了桌椅尖角,他躺在地上,有人想扶他站起來,一摸一手的血。然后有聲音喊著“有人受傷了”,失焦的鏡頭湊過去,一晃,地面一片模糊的暗紅。
天降如此勁爆的素材,在場媒體那么多,不發(fā)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俞山丁急匆匆來問霍念生的意思。
對陳文港他自然也擔心的,但俞山丁還是頭一次見霍念生臉色這么難看。
這個印象里泰山崩于前都還要笑嘻嘻的男人頭一回失態(tài),勃然作色,站起身蹭地一下就把茶幾往地上掀!
稀里嘩啦一陣巨響,滿地狼藉,嚇得Amanda都想探頭進來查看。
霍念生活像要出去吃人。他閉了閉眼,找回了一點冷靜,讓Amanda叫司機備車。
俞山丁忙跟上去,霍念生突然向他冷笑:“你去,告訴何宛心,就原話告訴她,不要打折——既然何小姐非要和我的人過不去,那大家就不死不休,誰也別活了!”
俞山丁諾諾,霍念生又淡淡地說:“叫記者不要胡寫八寫。”
不要胡寫八寫的意思就是控制風向,不要搞得整件事像是獵奇談資一樣,俞山丁只得先去跟媒體過招,無暇跟他一起去探視,只聽辦公室的門砰地一下,甩得震天響,霍念生走了。
*
陳文港被送到的是私人醫(yī)院。
鄭秉義沒跟著一起過來,他要回公司主持大局。無論是面向社會的公關(guān)工作,還是跟何家那邊的交代和解釋,都需要一個主心骨在。霍美潔則扶著肚子,直接回家休息壓驚了。
但醫(yī)院方面還是打過招呼。鄭寶秋從院長室出來,紅著眼下樓,聽到一些細碎的爭執(zhí)。
“這怎么能怪到我頭上?”前一個是何宛心的聲音,“你搞清楚,那個瘋子會闖進來是因為你家公司以前搞出過爛攤子,就算他傷了人也是怨你們,而不是怨我!你懂不懂是非!”
“一碼歸一碼,你不要偷換概念,別以為能掩蓋你的作為!”
“你說說我干了什么?”
“本來保安已經(jīng)快控制住局面,你就一定要喊那一嗓門?”鄭玉成指責,“要不是你提醒了他,要不是你刺激那個男的,他怎么會突然要點火!”
“可我不是故意的呀�!彼�,“當時局面那么緊張,我就是太害怕,才沒忍住開口提醒,這是關(guān)心則亂嘛,那種情況誰還管得了自己說什么?你為什么總是喜歡挑我的刺?”
“何宛心!你別再跟我撒謊了!”鄭玉成壓著聲音咆哮出來,“也別當別人都是傻子!”
突如其來的爆發(fā)讓何宛心和后面的鄭寶秋都嚇了一跳。
他表情甚至稱得上猙獰:“我看你是根本不想錯過這個機會,你就是恨不得他出事!”鄭玉成失望至極,“你就為了害他,你甚至連小孩子的死活都不管不顧,你怎么就這么惡毒?”
何宛心表情變得淡漠:“說話可是要講證據(jù)的�!�
鄭玉成死死地看著她,眼里燒得都是紅血絲。
她嗤笑:“鄭玉成,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大善人吧,難道你就真的關(guān)心那小孩的死活?她姓什么叫什么,你知道嗎你就沖我吼?說來說去你還是念念不忘你的老情人!”
鄭寶秋遠遠地瞪了他們一眼,扭頭下樓,寧可從另一邊電梯繞道前往病房。
鄭茂勛正在病房外面的套間坐著,她問:“怎么樣了?”
鄭二少爺哪是會照顧人的料:“啊,我覺得……應(yīng)該沒事吧。”
鄭寶秋也坐下來,這時才發(fā)現(xiàn)手機上有霍念生回的消息。
她還來不及再撥回去,病房門輕輕被推開了。
陳文港閉著眼,昏昏沉沉,意識忽遠忽近,像漂浮在水里,或者在坐馬車。
他那一下往地上摔的時候,還想著怎么維持平衡,然后就覺后腦嗡地一下,整個腦仁都像被撞散了,思考能力全無。四肢也用不上力,想爬都爬不起來,腦后似乎濕漉漉的。
別人喊出來的時候,他才意識那是自己的血。
胸口一股溫熱的暖意聚集,腦干是精密脆弱的地方,陳文港模糊地想,這會不會是死亡的前兆。那一刻他其實有說不出的恐慌,他甚至害怕,會不會這一輩子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比起認出病房,他先看到了霍念生。
陳文港微微睜著眼皮,在短暫的幾秒鐘里其實沒認出眼前的面孔是誰。
他那一瞬間陌生的眼神看得霍念生心都碎了,格外柔和地笑笑:“別動�!�
陳文港隔了一會兒眼里才聚了光:“哦,我撞了頭……我沒事嗎?”
“不怕,有點腦震蕩,流血主要還是外傷。想不想吐?”
“有點。算了,不吐了,坐起來頭都是懵的�!�
霍念生把自己的手墊在他打點滴的手下,感覺陳文港指尖冰涼,這一幕莫名地熟悉。
鄭寶秋推門進來問有沒有什么需要,聽見她表哥漫不經(jīng)心地笑著調(diào)侃:
“我要給你拿個賬本記下,看是誰這么有本事,隔三差五把自己搞進醫(yī)院。”
“我也不想�!标愇母圩猿暗貨_他露出一個笑,聲音微弱,他用不上力氣,音量提不起來,“但經(jīng)過這次,我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我變得怕死了。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你還想怎么樣?你是結(jié)了婚的人,以后做事前考慮考慮自己的家庭�!�
“好�!标愇母坜D(zhuǎn)了轉(zhuǎn)眼珠,落到他臉上,“我會對你負責的�!�
霍念生握住他的手,臉上失笑,拖長強調(diào):“你不對我負責,我還怎么活得下去�!�
鄭寶秋覺得自己多余,一時忘了自己進來是想干嘛:“我就是來……看看點滴打完沒。哦,有呼叫鈴,可以叫護士。”她笑了笑,關(guān)門,“哎呀,你們繼續(xù)吧�!�
陳文港忍著不敢笑。
他腦內(nèi)沒有出血,但受了不輕的外傷,醫(yī)護人員為了處理傷口,把那一塊頭發(fā)剃掉了,他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自己形象狼狽,下意識想躲開霍念生:“好了,你出去吧�!�
霍念生把胳膊肘撐在床頭,湊過去眼睛含著笑:“怕什么,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
陳文港溫和地笑笑,只是以為他在調(diào)情。他說不了幾句話就又累了,眼皮漸漸發(fā)沉。
他閉上眼以后,霍念生坐在床邊,垂著眼,腦海里卻是他半張臉沒有一塊好肉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第104章
第104章
不止這些。
霍念生還見過他拆開紗布以后臉上涂滿的敷料,見過他摘除眼球以后空蕩蕩黑洞洞的眼眶,見過他做了一次又一次整形手術(shù),不堪折磨把屋里砸個底朝天。
以前那些是夢,現(xiàn)在霍念生心里是恨,早上出門人還好好的,半天不到就遇到這種危險。
陳文港說去哪都帶個保鏢不像樣子,何況霍愷山也過了身,霍念生就沒讓康明跟他了。
但是像今天,他怎么就忘了,放陳文港自己去接觸鄭玉成和何家人能有什么好事?
真是喪門星!
這時候鄭玉成偏偏還往槍口上撞——
他把病房外間的門推開一條縫,鄭寶秋猶猶豫豫想攔著:“哎,哥,那個……”
一個套間里論起來都是哥哥,她擋在門口有點為難。
鄭玉成撥了撥妹妹的肩膀,堅持:“我只是進去看他一下�!�
霍念生幾步邁過去,堵著門沒給他進:“有家屬在就行了�!�
兩人視線在空氣里膠著片刻。
霍念生往門框上一靠,兩手抄兜,一條長腿直接蹬到對面,身上大寫著“吊兒郎當”四個字,他笑著看鄭玉成:“來個外人就打擾一下,還讓不讓病人休息了?”
鄭玉成沉著一張臉,跟他對峙:“我覺得我們鄭家對他還算不上外人�!�
霍念生不耐煩和他掰扯:“所以呢?你想看到什么?看看他只是摔了頭,不是毀容了,也不是瞎了,讓你失望了?”
這話聽得古怪。鄭玉成覺得他在詛咒人:“霍念生你他媽不要說話那么難聽!”
這時門又推了一下,是何宛心進來,施施然走進劍拔弩張的局面里。
她身上還穿著定制的小禮裙,臉上為了今天的訂婚描繪了典雅妝容,只是東奔西走一天,已經(jīng)不再那么自然,牙白的面頰上粉感分明,睫毛刷成兩把濃重的黑色扇子。
“這就難聽了?”霍念生瞥了她一眼,轉(zhuǎn)回鄭玉成,“光聽你就接受不了了?”
“至少我知道一個人真心喜歡另外一個人,不會舍得這么咒他�!编嵱癯傻伤�。
“玉成,沒聽到嗎?”只看兩眼何宛心已經(jīng)了然戰(zhàn)況,她眼珠一轉(zhuǎn),挽住未婚夫的胳膊,掩著口笑起來,“人家就差拿掃把趕人了,你還在這里熱臉貼冷屁股,是不是賤得慌?”
她又拽了拽鄭玉成:“我們還是走吧。”
霍念生把目光轉(zhuǎn)向她,倒是溫和了起來。
他笑笑:“正巧,我本來還找人給何小姐帶話,結(jié)果是咱們兩個在這里先碰面。”
何宛心有自知之明,不問他讓誰帶了什么話:“嗨,好久不見,都沒趕上祝你新婚快樂。”
這三人快要圍成個三足鼎立的局面,鄭茂勛心里嘖嘖稱奇,當成千載一遇的樂子圍觀。
還是鄭寶秋反應(yīng)過來:“行啦……你們別都擠在病房行不行?等等護士過來要打人了�!�
聞言,霍念生撤腿把門口讓開:“是,都趕緊回吧�!�
鄭寶秋從沙發(fā)上揪起二哥,一手推著大哥往外走,她不想局面鬧得太難看,而且家里那邊還有一攤子麻煩需要解決。臨走前,鄭玉成還不死心,看了眼霍念生:“你別以為……”
霍念生打斷:“二位很般配,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何宛心淡淡地摟著未婚夫的胳膊:“玉成,走了�!�
Amanda給老板從家里送來換洗的衣服,她到了,霍念生卻不在病房。
他下樓去沒人的地方抽了支煙。
對抽煙霍念生原本沒有執(zhí)念,他甚至沒有特地想過要戒煙還是怎樣。只是他打火的時候,陳文港總要跟著湊上來,霍念生懶得每次都說點什么拒絕,不知何時,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現(xiàn)在想來,對方改變他的地方不只這一處,其實他早就是個面目全非的人。
醫(yī)院的景色依舊,煙柳池塘,只是夏天過去,就顯得有些枯萎了。
霍念生繞水走了一圈,腦子里想了一些事,又好像是放空的。
回到病房,陳文港還在睡。
霍念生把扶手椅拉到床頭,椅背靠著墻面,跟他并排成一個方向。他坐下來,兩腿伸長,交疊在一起。Amanda拿著病歷單走進來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霍念生不知從哪里揪來幾根小花,胳膊肘撐在床頭,身體俯著,他嬉鬧般把那幾朵白瓣黃心的小花插在陳文港的頭發(fā)里。
她想想兩個小時前剛在辦公室得知消息勃然大怒的老板,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能說什么呢,精神分裂?
翌日一早,陳文港睜眼,動動手指,他手心里莫名還留了朵花,已經(jīng)有點蔫了。
正不明所以舉到眼前看,霍念生打哈欠走進來:“你怎么受傷都還醒那么早?”
陳文港抿著唇笑,眸子亮晶晶地看著他:“我從昨天下午就開始睡了�!�
霍念生俯在床邊,親了親他干燥的嘴唇:“早上想吃什么?”
這時才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覺,陳文港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和他接吻。
忽然門響,打斷了兩人,他立刻放手,護士敲了兩下,推車過來做檢查。
她問病人的感覺,陳文港說好多了,只是還覺得暈眩。他有些心虛,小護士一無所覺,說暈是正常的,換藥時還開玩笑安慰,說頭發(fā)很快就會長出來。這病人是院長囑咐過的vip,長得漂亮又有禮貌,招人喜歡,來查房的護士對他的態(tài)度都很和善。
但陳文港暫時玩不了手機,也看不了電視,除了霍念生陪他聊天,只能靠起來看會兒書。
好在他耐得住寂寞,也不覺得無聊,甚至有種熟悉的感覺,回頭想想,原來上輩子中間有幾年都是這么過來的。他在病房默默看書,什么也不問,霍念生坐在一邊,找話題跟他說些什么。后來看書的地點變成了半山別墅,陳文港離群索居,霍念生不能每天都來�;裟钌鷣淼臅r候,他希望他消失或離開,霍念生不來的時候,他又覺得身邊有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
有些往事回頭去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還留在那里,沒有褪色,只是從來不敢回顧。
陳文港在病房里看完了兩本偵探,他跟霍念生講自己猜測的兇手。
與此同時,他也錯過了外面新聞最熱鬧的時候。
在鄭何兩家訂婚上試圖自焚的襲擊者已經(jīng)被逮捕歸案。
那個男人的家庭背景、作案動機和有無受人指使還需進一步調(diào)查,但鄭氏集團被人尋仇,這件事情確鑿無疑,而且夠博眼球,記者從事發(fā)當天就開始大書特書。
但最早發(fā)出稿件的是某家做社會新聞和深度報道的傳統(tǒng)媒體,緊隨其后的網(wǎng)媒大多轉(zhuǎn)載它的通稿,因此新聞風格還算嚴肅,包括一系列追蹤報道,始終圍繞著沉船事故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和鄭氏的管理問題展開�,F(xiàn)場流出的錄像中,拍到那個小孩和陳文港的部分都做了打碼處理。
雖然很多人問過是哪個有勇氣的賓客挺身而出,但陳文港的身份始終沒有被曝光出來。
如果他和鄭玉成的那點兒過去被故意翻出,到了無事生非的狗仔嘴里,和何宛心桃色三角關(guān)系恐怕又是另一種寫法了。
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另一件事很快蓋過了這件新聞的風頭。
襲擊事件兩天后,本城某家以危言聳聽著稱的八卦周刊在自家媒體賬號上先發(fā)布了一條消息,借著鄭氏太子爺訂婚宴會意外的熱度,稱他那位未婚妻也不是簡單的人物,本以為就算被人尋仇,也應(yīng)該是她才對。
下面開始有吃瓜群眾好奇詢問。
隨即,何宛心的過去大規(guī)模被起底——人多口雜,有些說她出身不正,是私生女,有些說她張揚跋扈,喜歡炫富,別的只能算有爭議,她真正的黑料主要在于讀書時曾經(jīng)霸凌同學(xué)。
鄭氏公關(guān)還沒壓下去的熱度再度揚了起來,一石激起千層浪。
有個嗅覺敏銳記者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了當年的受害者,證明確有此事。
甚至帶頭霸凌的加害者也站出來,同樣指責何宛心脫不了教唆之罪。多年過去,被慫恿的人總會回過味來,加害者在視頻里哭訴,稱自己和家庭已經(jīng)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然而真正的指使者從沒受到實質(zhì)性的懲罰,直到如今還逍遙自在,這是否符合法理和道義。
由此又引發(fā)社會對于校園霸凌問題的聲討,不少專家和社會團體呼吁引起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