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平凡卻不想平庸。
秦蘭蘭輕笑了一聲,溫柔地鼓勵道:“且將新火試新茶,詩歌趁年華。想做什么便去做吧,若風華正茂之時都束手束腳畏畏縮縮,日后豈能成就大事?”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新帝登基之時,上奏此法。舊律當廢,新律當出,若是你有那個能耐,就將一紙訴求上奏新帝,皇權才是最高權力,如若你能得到皇權支持,此事就成功了大半。”
“新帝……”陸書瑾喃喃道。
“很快了�!鼻靥m蘭壓低聲音,緩聲道:“你是蕭矜的人,應當多少也能聽到消息,年末至此,京城那邊漸起動亂,用不了多久皇權就會易主。最好的辦法就是借蕭家為梯,但難題就在于你能否說服蕭大將軍�!�
陸書瑾從前只覺得自己的這個愿望難以實現,現如今被秦蘭蘭一步步拆分了細說,才明白此事非一個“難”字能夠概括。
她從秦蘭蘭那里離開之后,心底涌出滿滿的無力感,耷拉著眉眼,全然沒有看風景的興致。
回去之后就看到蔣宿仍拉著梁春堰說話,陸書瑾路過的時候聽了一耳朵,蔣宿在問他是驢跑得快還是騾子跑得快。
午膳只有五個人吃,葉家倆兄妹加上梁春堰蔣宿,還有陸書瑾。
臨近夜幕時,天空落下一聲響雷。
天陰得很快,像是一場巨大的暴風雨襲來的前兆,滾滾黑云像是壓在頭頂上,雷聲由遠及近,恍若野獸的低吼。
天色黯淡無光,房內點起了燈,陸書瑾推開窗子,寒風就一股腦地涌進來,徑直拍在臉上,她趕忙又將窗子關上。
要下雨了。
雷聲不斷,但雨卻一直沒落,直到夜色濃重,窗子屋頂才傳來雨滴的聲音,在短短幾個瞬息間就密集起來,雨聲直往耳朵里鉆。
蕭矜回來的時候,整個身子差不多濕透,雨水順著他的面容往下淌,他把糊在臉上的發(fā)絲往后撩,就見蔣宿坐在檐下看雨。
“蕭哥!”蔣宿高興地喊:“你回來了?”
蕭矜應了一聲,順嘴問道:“梁春堰呢?”
蔣宿忍不住咧著嘴笑,指了指門內,“在房里呢,莫擔心,我看得緊�!�
蕭矜想先去跟陸書瑾說兩句話,但身上濕透,寒風再一吹,鐵打的身子也是扛不住的,他就道:“我去后面湯泉泡會兒,你給我送一壺酒進來�!�
“好嘞�!笔Y宿應道。
蕭矜朝陸書瑾的窗子看了一眼,抬步往后面湯泉室里去。
蔣宿去找下人拿了酒和杯子,剛出膳房,就看見梁春堰從屋中出來了,正撐著傘像是要外出的樣子。
正巧陸書瑾也開了門,正伸著脖子往外張望,也不知道是在看誰。
蔣宿趕忙過去,將酒壺往她手中一塞,說道:“蕭哥在后面泡湯泉,你將酒送給他�!�
然后他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我得跟著梁春堰�!�
陸書瑾還來不及說什么,蔣宿就風風火火地離開,擠去了梁春堰的傘下。
她低頭看了看酒壺,扭頭去房中尋了一圈,沒看到有傘,便冒著雨往后院處去。
為了少淋些雨,陸書瑾捧著酒壺一路小跑,幸而湯泉室離得并不遠,跑了一小段路就到了門口,推開了門擠身進去。
進去之后就看到兩邊的墻壁上掛著燈,并不明亮,映在地上灰蒙蒙的。
再往前還是一道門,這扇門小一些,只能容兩人并肩,里面則是厚重的棉簾,掀開進去,一股濕熱的霧氣就撲面而來。
湯泉是天然的,冒出的騰騰熱氣將整個室內烘得極其溫暖,很快就將陸書瑾身上的寒意驅逐。四方的墻壁上掛著的燈也因為這霧氣而顯得朦朧昏暗,地上是白玉石所鋪的地磚,倒映著光,看起來十分光滑。
她在霧氣中隱約看到前面有一個方形的大池子,池邊靠著一個人,長發(fā)束起來卷落在岸上,露出半個白皙的脊背。
“蕭矜。”她喊了一聲,但沒人應。
這池子只有一人,除了蕭矜沒有旁人,但不知為何,他不應聲。
“蕭矜�!标憰趾傲艘宦�,將酒壺放在地上,說道:“你要的酒我放在這里了,你自己來拿,我就先走了�!�
她說完等了一會兒,見蕭矜一點反應都沒有,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猶豫片刻,還是轉身掀了簾子出去。
她在門外站了片刻,疑惑為何蕭矜不理睬她,這是完全沒有原因的。
陸書瑾皺著眉苦惱地往前走了幾步,忽而想到蕭矜是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泡在湯泉里暈過去了?
若是如此,他在暈的過程中不慎滑落湯泉中該怎么辦?
陸書瑾心里惶惶不安,趕忙又轉身進去,就見蕭矜仍背對著門坐,一動不動。
她顧及不了那么多,彎腰將酒壺杯子又撿起來,小心地往蕭矜那邊走去。
走得近了,就能清晰地看到蕭矜的肩胛和臂膀,長發(fā)隨意地鋪在地上,熱氣熏得他皮膚比平日里要白許多。
“蕭矜。”陸書瑾緩步靠近,試探著喊他。
蕭矜還是沒有反應。
她將酒擺在岸邊,蹲下來去推他的肩膀,剛用力,蕭矜就整個人一滑,溜進了湯池之中。
這下可把陸書瑾嚇了個魂飛魄散,鞋子都沒脫,整個人就撲下了湯泉,還沒來得及探進池子里摸索他,卻見他突然從池中站了起來,水聲嘩啦啦作響,從他的面上洗涮而下。
蕭矜嗆了兩口水,一邊將水從面上拂去,一邊咳得肺都快出來,轉頭一看陸書瑾竟然站在他面前。
陸書瑾表情著急,身上的衣袍還好好地穿著,站著時湯泉水面沒及她的腰腹之處,瞪著一雙眼睛看她。
他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怎么在這里?是你把我推進水里的?”
陸書瑾停頓了片刻,才說:“我方才一直喊你沒見你有反應,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過來想晃下你肩膀,剛一推你就自己滑進池中……”
她說著說著,沒控制住眼睛,往下一落,從他精瘦的胸膛一滑,就看到水面落在蕭矜的腰際。
是穿了褲子的。
她趕忙撇開視線,不再去看。
“我方才睡著了。”蕭矜簡短地解釋。
陸書瑾的眼神跟帶了鉤子似的,只往他身上一落,他的身體立即就被點燃了,看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燃起火。
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再加上面前又是他朝思暮想的姑娘,身體被溫暖的湯泉一泡,整個人就好像燒起來似的。
陸書瑾滿含羞意的閃躲,更讓他躁動不安。
他咬了咬牙,努力按下了蓬發(fā)而出的欲,又坐回池中的玉石階上,說道:“既然酒送來了,你快些回去吧,盡快將衣裳換了,免得染上風寒。”
陸書瑾僵了一下,“哦、哦。”
她抬步往岸上走,心中遠不如面上看起來平靜。
雖說她不會留下泡湯泉,但他想不明白蕭矜到底是為什么,能夠邀約梁春堰泡湯泉,卻沒能開口挽留她一句呢?
難道在他眼里,他和自己的關系還比不得梁春堰?
他真的是因為喜歡男子,而對梁春堰產生了特殊的情感?
陸書瑾心亂如麻,手扒著岸邊往上爬,卻因為身上厚重的棉衣吸滿了水,變得無比沉重,已經成了她完全撼不動的力量。
那纖瘦的胳膊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上岸,最后她深吸一口氣用雙臂猛地一撐,總算將自己從湯泉里撥出,剛想抬腿往上爬,手卻一滑整個人又跌落進了湯泉之中。
溫暖的泉水頓時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住,往她的耳鼻里鉆,陸書瑾嚇了一跳本能地吸了一口,立即就抽干了肺里的氣,窒息感鋪天蓋地。
但是很快地,她的腰就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抱住,將她拽出了水面。
陸書瑾猛烈地咳嗽起來,一張臉染上通紅的顏色。
蕭矜有些心疼,將她迎面抱坐在自己曲起的腿上,拍著她的后背道:“怎么讓你上岸,你還往泉水里鉆呢?”
陸書瑾咳了一陣,稍稍有些恢復呼吸,一抬頭就看到蕭矜的臉近在咫尺。
她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睛濕漉漉的,咳得眼圈發(fā)紅,頭發(fā)也濕透乖順地黏在她的臉上,襯得小臉極為白嫩漂亮,神色之中帶著些許委屈。
蕭矜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喉頭一滑。
“太重了,我爬不上去�!�
陸書瑾說完,這才發(fā)現自己竟然坐在蕭矜的腿上,兩只腳頂在他坐的玉石階旁,蕭矜的手還圈著她腰的兩側,一直沒松手。
距離如此近,姿勢又曖昧,陸書瑾心臟狂跳不止,伸手推著他的肩頭,開始掙扎,“讓我下去�!�
“別動�!笔採嬖谒难仙晕⒂昧诵┝Γ瑢⑺ё�,說道:“別走了,一起泡湯泉吧。”
陸書瑾被怎么一摟,身子又往前滑了滑,與蕭矜的距離實在是過于近,她忍不住將身子往后仰,“你……”
但是對上蕭矜的眸,陸書瑾整個就愣住,話沒能說出來。
那雙漂亮的眼睛不是純粹的黑,即便是在這樣昏暗的光下,也能看出眸色稍淺,里頭翻涌著完全沒有掩飾的,濃郁到呼之欲出的□□。
他緊緊盯著陸書瑾,仿佛是令人無法拒絕的蠱惑,所泄出的情愫將她完全裹住,再移不開視線。
越是對望,心里的情緒就越是膨脹,難以克制地瘋狂生長,將陸書瑾的所有理智焚燒。
蕭矜的頭俯過來,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向她靠近,視線從她的眼睛落到她的唇上。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陸書瑾咽了口水,心臟的瘋狂跳動讓她不知所措,眼底泛起慌亂。
但她的手就搭在蕭矜的雙肩上,一旦有任何抗拒的意圖,是完全可以將蕭矜推開的,不用多大的力氣,只要蕭矜感受到她的不愿,自己就退開了。
可陸書瑾只是用那雙藏著怯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簡直就是讓蕭矜忍受不了的勾引。
他越靠越近,呼出的氣息噴在陸書瑾的臉上,與她的急促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灼熱的溫度在兩人之間翻騰,將曖昧炙烤成了霧氣,把兩人淹沒其中。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陸書瑾唇的那一剎那,陸書瑾的頭微微一偏,幅度不大,本來是躲不開的,但蕭矜卻因此停住了。
然后他往后退,抽離了曖昧,靠回池壁上。
蕭矜把視線落在旁邊的池面上,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把你送上去�!�
他說著就要動身,陸書瑾卻在他的肩上按了一下,聲音不大,似乎還帶著方才未褪去的羞赧,“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蕭矜就坐著不動了,重新看向她,“要問什么?”
“你……”陸書瑾斟酌半晌,終是開口,“傳聞說你喜歡男子,是真的嗎?”
蕭矜先是一愣,繼而眼中攀上笑意,說道:“誰知道呢,你猜猜?”
“你自己的事,自己不知道嗎,為何還要我猜?”陸書瑾沒想到會得到一個這樣的回答。
“還真說不好。”蕭矜道。
陸書瑾自己都沒察覺她搭在蕭矜肩上的手用了些力,說:“你當真喜歡梁春堰?”
“什么?”蕭矜聽完當即就笑了,“你在說什么胡話?”
“蔣宿、蔣宿說……”陸書瑾一咬牙,直接將心里的困惑說出來,“你若是不喜歡他,為何你讓蔣宿去照看他?為何你們夜間會私會?為何你要邀約他泡湯泉?你們……你們何時這么親密了?”
蕭矜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甚至沒有生氣,只剩下了笑。
“所以你和蔣宿就認為我喜歡梁春堰?”
蕭矜說完這句話,都恨不得一頭扎進池子里把嘴來來回回洗個幾遍。
說這話,嘴都嫌臟。
陸書瑾盯著他看,“你只需說那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只要你說我便信。”
蕭矜認真想了想,說:“不知道�!�
陸書瑾一下就皺起眉毛,“這是什么回答?”
蕭矜笑著問她,“若是我說是,你當如何�!�
“勸你迷途知返!”陸書瑾立即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這對我來說,還真是難以說出口的事。”蕭矜語速輕慢,倒是沒見絲毫為難的神色,只是問她,“但是咱們應該對彼此都坦誠相待,是不是?”
陸書瑾太想知道答案,沒留意這話中的圈套,直接點頭。
蕭矜笑容加深,側身撈過酒壺,倒上半杯遞到陸書瑾面前,“那你喝了這杯酒,我就告訴你實心話�!�
酒香直沖鼻子而來,陸書瑾低眸看了一眼,見這杯子并不大,且才倒了一般,跟一口口水差不多,心一橫閉著眼睛就咽下去了。
她接過杯子,都沒什么猶豫,仰頭喝進嘴里。
蕭矜將她細嫩光滑的脖子收入眼中,雖然只有短暫地一瞬,也足以讓他心中波瀾不止。
酒方一入口,辛辣刺激的味道就直沖鼻腔,辣得舌頭一陣麻,她的雙眉緊緊擰起,這一口竟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難受地看著蕭矜。
“不好喝?”蕭矜問。
陸書瑾點頭。
剛點兩下,蕭矜圈在她腰后的手就猛地用力,他俯身過來,頭往下壓,用陸書瑾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含住了她的唇。
長舌刺入唇瓣,撬開貝齒,被含在口中那口冰涼的酒也染了溫度,被蕭矜一下就攪得亂七八糟。順著她的牙齒舌尖在口腔中到處流竄。
陸書瑾仰頭承受著,身體下意識就往后仰,蕭矜的手往上,攬住了她的背,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摟,用不容置喙的力道不準她退縮。
蕭矜的掠奪并不粗暴,但也完全不是溫柔,舌尖肆意作惡,在她的口腔中一寸寸搜尋著散落的酒液,與她驚得亂動的溫軟纏在一起,勾纏不休。
口中的口水越來越多,陸書瑾被迫吞咽了好幾口,連帶著酒也下了肚,口鼻里全是蕭矜的氣息。
她本能地閉著眼,長長的睫毛止不住地顫抖著,心跳的聲音實在是太大,與蕭矜的呼吸聲和她短促的喘息混合在一起。
她不覺得驚慌也不覺得害怕,只有身體被一股名喚情動的火點燃,滿足充盈著內心,讓她悸動不止。
直到她舌根發(fā)酸,實在是難受了,才唔唔兩聲,動手捶了下蕭矜的肩膀。
蕭矜慢慢將她放開,還戀戀不舍地在她唇角舔舐兩下,畢竟這一口實在是饞得太久了。
陸書瑾的眼睛滿是晶瑩,亮得驚人,她盯著蕭矜,抿了抿被揉紅的唇,沒有說話。
“我只喜歡你�!笔採嫒缂s回答問題,“你是男子我就喜歡男子,你是女子我就喜歡女子,就這么簡單。”
陸書瑾的耳根已經紅透了,她無從招架,不知如何應對,只是看著蕭矜一動不動。
蕭矜抬手,指腹在她漂亮的眼睛上摸了一下,手上的水珠就順著她的眼睫毛落下來,他平復些許呼吸,又說:“同理,你也該對我坦誠才是,沒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陸書瑾難掩羞怯,呼吸長久都無法平靜,一直無意識地舔著唇瓣,露出方才被過分欺負的舌尖,良久才道:“你知道我是男子……”
然后又不說話了。
蕭矜握住她的左手,順著她的手腕往上摸,圈住她纖細的皓腕,低低道:“我只知道你心悅我�!�
陸書瑾像是被燙到手腕,左手就下意識掙扎著往后躲。蕭矜不讓她躲,湊過去用鼻尖輕蹭她的鼻尖,有一種溫柔的撫慰,“你快說,是不是?”
陸書瑾平日里藏情緒還是很厲害的,她總是不動聲色,一斂眸,就能將心中所想藏個干凈。
若不是那日陸書瑾喝醉,蕭矜是根本沒機會看到她手腕上的紅繩的,更無法窺探到她的心意。
那一截原本是在蕭矜玉佩上所用的長纓,卻被陸書瑾纏在了手腕上,其中蘊含的情意蕭矜看一眼就能知曉個清楚。
沒有別的原因,只能是陸書瑾對他動心,所以才將他留下的長纓纏在了手腕上。
她向來如此,喜歡的上上簽也掛在脖子上。
盡管她摘了長纓,也完全掩飾不住這份喜歡,因為蕭矜已經察覺到了。
陸書瑾垂著長睫,蓋住了眼眸,偏著頭不應聲。
蕭矜低沉著聲音催促,“嗯?”
良久的沉默后,陸書瑾才開口,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是。”
這份她自己都無從察覺的心意,被蕭矜發(fā)現了,陸書瑾無法抵賴。
她也終于能夠想明白,之前與蕭矜發(fā)生爭執(zhí)時的疏遠和冷漠為何會讓她情緒低落那么長時間,又為何會那么在意蕭矜與梁春堰之間的關系,更明白蕭矜向她靠近她就開心,蕭矜對她冷漠她就失落。
全是源于心中那不知何處滋生的情愛,讓她體會到了從不曾感受過的滋味,讓她的情緒總是壓理智一頭,讓她方寸大亂。
蕭矜聽到了這一個字,頓時卸下了所有克制,再次吻住她的唇,將她往懷里擁,去肆意品嘗她嘴里那股烈酒過后的回甘。
陸書瑾表現出前所未有的乖順,閉著眼與他的氣息交融在一起,仿佛融化在溫暖的池子中。
蕭矜一邊掠奪不休,一邊將她的擱在肩上的手往后拉,讓她雙手摟住自己的脖子,與他更貼近一些。
陸書瑾的心被脹滿,抽絲剝繭酸澀褪去,只剩下了甜蜜。
她不知道這份情生于何時�;蛟S從蕭矜對她事無巨細地照顧,盯著她老老實實吃飯開始;或許是從她心情低落時,聽到他輕聲細語的安慰和鼓勵開始;或許是從她面臨著危險時,他犯險來救開始,或許在更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