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其實(shí)差別很大……寂滅道祖不知還有幾萬年就要合道陰陽了……”石軒自己腹誹了自己一句,表面上云淡風(fēng)輕地接受了墨景秋的恭喜。
那種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之感再次升起,讓石軒微微焦灼,不過以石軒的道心修為,自然是很快壓下,恢復(fù)平靜。
之前幾月,石軒與墨景秋就在太元天談玄論道,體會諸天核心奧妙,故而聽完太玄道人講道之后,兩人交流了幾日就默契地離開了太元天。
……
太元天地膜之外。
墨景秋笑語盈盈地道:“這幾年中,我真是收獲匪淺,得有一個長的閉關(guān)來消化,之后則會去混亂洪荒做圓滿道基之事,希望等我出來之后,石軒你已經(jīng)證見了外道演法�!�
“那就承景秋你吉言了。”石軒微笑回應(yīng),然后看著墨景秋身穿深紫典雅道袍的婀娜身影穿透扭曲的時空,返回三宵宮。
等時空恢復(fù)正常,石軒才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還得另尋最后的助力�!�
寂滅道祖步步逼近,石軒不可能真正地花費(fèi)幾萬、十幾萬年來用時光洗刷心靈。
正當(dāng)石軒思忖著該往何處游歷時,心神是忽然泛起一陣奇妙的感覺,似震動似感懷,其從冥冥中而來,毫無蹤跡。
……
禹余天,冰雪寒光界,一處清冷洞府內(nèi)。
云床之上,放著一具晶瑩剔透的冰棺,里面躺著一位身穿素白道袍的絕美女子,其雙眼緊閉,像是在靜靜沉睡。
忽然,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的聲音,在清冷安靜的洞府內(nèi)響起,有著說不出的毛骨悚然和詭異古怪。
竟然是那具好似萬古不化的冰棺,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水滴落到地上后,則很快消失無蹤。
兩三個剎那之后,冰棺就徹底消失。
那位身穿素白道袍的絕美女子,緩緩張開了眼睛,雙眸幽深安靜,清冷疏離,但卻讓整個人頓時鮮活起來。
一點(diǎn)點(diǎn)玄黃色光芒從虛無中降下,讓冰冷石室透出幾分熱鬧安詳。
……
那奇妙感覺產(chǎn)生之后,石軒立刻就感覺到內(nèi)外明澈、圓潤無暇的道心有了新的力量憑空產(chǎn)生,讓自己能夠推開外道演法境界之門!
“本心誓言反饋?如此之大?”
“呵,看來是孟前輩證道大羅,成就半步金仙了!”
除了自己之外,禹余天第一位無衰無劫的道君誕生,是真正恢復(fù)上古氣象的開始,本心誓言自然反饋很大。
一種明悟在石軒心中產(chǎn)生,欣喜之意淡淡泛起,既是為自己,也是為孟霓裳。
帶著笑意,石軒道心像是伸出了一只手,輕輕推開了外道演法境界的大門!
沒有轟然之感,沒有掙脫束縛之意,沒有突破關(guān)隘的震動,一切是如此平靜。
石軒看了看四周,太元天來來往往的天君、真人依舊來來往往,與剛才沒什么區(qū)別,而且氣息真實(shí),非是虛幻,沒有半點(diǎn)自己想象中的外道頻現(xiàn),讓自己分辨真正大道的跡象。
石軒略微有些疑惑:“難道需要回去閉關(guān)調(diào)和心境,等到幾月、幾年之后,于靜中自然證見?”
想到寶光如來合道成功后,那幾位半步金仙迫不及待回去閉關(guān)調(diào)和心境的表現(xiàn),石軒對自家的猜測就有所肯定,于是扭曲身前時空,一步邁出,往禹余天返回,先去恭賀孟霓裳,接著就閉關(guān)調(diào)和心境,窺見合道之秘。
剛剛邁入扭曲波動的時空,石軒忽然感覺到面前有一道沖天劍氣直入虛空,似乎將整個虛空宇宙都一分為二。
這讓石軒頓時從時空挪移中跌了出來。
“虛無妙道九幽斗姆慶云”飛出,黯淡白色毫光綻放,護(hù)住全身,混沌色滅運(yùn)圖錄懸浮腦后,蓄勢待發(fā)。
瞬息之間,石軒就做好了種種防備。
與此同時,石軒是發(fā)現(xiàn)自家處于一處偏僻的虛空內(nèi),周圍有不少散發(fā)元磁之力的星辰,更遠(yuǎn)處,還有不少大千世界。
而在石軒身前幾十丈的幽暗虛空里,背對石軒,負(fù)手立著一位身材修長、穿著一襲白袍、頭戴竹冠的男子。
他隨意而立,卻筆直如劍,氣息普通,卻有一種無法直視之感,像是其身邊所有事物,包括目光、仙識在內(nèi),都會被斬殺。
“你,就是石軒?”他沒有轉(zhuǎn)頭,聲音平和沒有起伏地道。
第六十六章
句句誅心震元神
“這是哪位道祖?”石軒并不認(rèn)識這位白衣白袍、像是不沾染半點(diǎn)塵埃的男子,可剛才那仿佛能將虛空宇宙一分為二的驚天劍氣,卻是石軒生平僅見,絕非外道演法境界的劍修道君能夠發(fā)出的,關(guān)于這點(diǎn),雖然已經(jīng)棄劍一萬多年,但石軒關(guān)于劍術(shù)的見識是猶存,而且還親身感受過道祖的出手,因此直接懷疑這位白袍男子是哪位行蹤成謎、世人只知名號不見真身的劍修道祖。
五十六位金仙,五位造化之主,二十七個界域,加上特殊的九幽和北斗,并不是每一位金仙道祖都是在大千世界開辟了道場的,有的已經(jīng)習(xí)慣了獨(dú)來獨(dú)往,收徒傳法僅是心情到了,就隨意而為。
自家背后雖有生死道祖,但面對一位金仙,石軒還是恭恭敬敬地回答:“晚輩正是石軒,不知前輩有何指教?另外,晚輩斗膽請問前輩名號。”
那白袍男子沒有轉(zhuǎn)身,平淡沒有起伏地道:“你可知道門修行的立論之基?”
他卻是沒有回答石軒后面一個問題。
這白袍男子氣息普通,可自有一股氣勢懾人,石軒不敢多問,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宇宙萬物,大到世界星辰,小到粉塵螻蟻,都是由‘道’衍化而來,只是受到后天種種沾染,漸漸背離了本來面目,修煉的過程,就是斬除后天沾染,復(fù)返本性,接近‘道’的過程�!�
這番道門立論之基,出自過往各位造化之主,流傳甚廣,很多典籍上都有記載,是修行的提綱挈領(lǐng),石軒不僅在種種典籍上看到過,當(dāng)初正式拜莫淵為師后,也得他詳細(xì)講解了一番,加上成就元神、斬去虛妄的體驗(yàn),所以是隨口答來,沒有任何生疏和猶豫。
白袍男子沒有點(diǎn)頭,也沒有搖頭,負(fù)手而立,繼續(xù)問道:“那大道可有本性?”
石軒一直腳踏實(shí)地修行,沒有半點(diǎn)好高騖遠(yuǎn),未曾從這個角度想過道門立論之基,一時有些怔住,不由回想起以往修行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以及自身對大道的種種體悟。
那白袍男子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等待。
過了不知多久,石軒將種種感悟融合為一體,醞釀了片刻,斟字酌句酌地道:“大道包容一切,既無有本性,又含所有本性,故而大道不仁,以萬物為謅狗,平等是德,見性是功。”
白袍男子沒有反駁,再次問道:“你可有至交好友,知己紅顏,尊敬的長輩,愛護(hù)的弟子?”
石軒不知其為何會問起這個,不過想到師父莫淵、玉婆婆、許真君、孟霓裳、墨景秋、楚綰兒、夏景、劍通慧、孔然等,還是認(rèn)真地道:“晚輩有不少�!�
白袍男子頭顱微抬,看著上方幽暗虛空,平平淡淡問道:“若他們與你有大道之爭,或者擋住了你的道路,你會如何去做?”
石軒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平等競爭,不相讓,不相害,各憑本事。”
“愚蠢�!卑着勰凶拥谝淮螞]有發(fā)問,而是用短短兩個字評價了石軒的回答。
石軒笑著道:“晚輩本性如此,縱然愚蠢也是自家道路�!�
白袍男子緩緩開口:“何為好友?”
不等石軒反應(yīng),他自行回答:“能讓你心靈產(chǎn)生歡喜、感動、舒服等情緒念頭的,即為好友�!�
“何為知己紅顏?能讓你心靈產(chǎn)生愉悅、相得、滿意等情緒念頭的,即為知己紅顏�!�
“何為妻子親朋?能讓你心靈產(chǎn)生舒服、滿足、快樂情緒,并由守護(hù)他們,從責(zé)任感中帶來種種自得、自我肯定、自我升華念頭的,即為妻子親朋�!�
“何為尊敬的長輩,他的教導(dǎo)讓你產(chǎn)生依靠、欣喜、感動、想要報答等孺慕之情念頭的,即為尊敬的長輩�!�
……
他一句句道來,聽得石軒心神搖晃,其竟然完全從自身角度,將種種關(guān)系一一剖析,立論新奇、玄奧之中,有一種淡淡的冷酷流露,讓石軒不由升起一絲寒意。
“何為敵人?危險到你,讓你產(chǎn)生憤怒、憋屈、殺意等情緒的,即為敵人。”
“如此種種,皆由自身情緒念頭而起,看似真實(shí),皆為虛妄!”
“你都修行到了大羅之境,難道還掌控不住自身情緒念頭,被種種虛妄所影響?!”
雖是平平淡淡而言,但白袍男子一字一句道出,真有震耳發(fā)饋之感,讓石軒宛如被當(dāng)頭棒喝,覺得其果然是大道至理,天經(jīng)地義,若非沒有了汗水等物,恐怕會冷汗淋漓、汗流浹背。
但這種感覺里,石軒又有淡淡的矛盾感、違和感產(chǎn)生。
“世間萬物,因我所感而明,因我情緒而真,只要能掌控得了自身心境情緒,又有什么不能殺的?”
白袍男子繼續(xù)一句句反問。
“至交好友,只要我能掌控心境,斬掉歡喜、感動、舒服等情緒念頭,他們就宛如路人,有何不能殺之?”
“知己紅顏,只要我能掌控心境,斬掉愉悅、相得、滿意等情緒念頭,其就為白骨骷髏,有何不能殺之?”
“妻子親朋,只要我能掌控心境,斬掉舒服、滿足、快樂、自得、自我肯定、自我升華等情緒念頭,她們就與其他萬物沒有任何兩樣,有何不能殺之?”
……
“除我之外,再無他物,即使不是大道之爭,又有什么不能殺之?”
“你之所以推脫本性,不敢殺人,就是堪不破這種種虛妄、執(zhí)念,所以我才道你一聲愚蠢�!�
白袍男子聲音依舊平淡沒有起伏,不像是在說著種種可怕之事,倒像是在與石軒聊著人生理想。
他緩緩轉(zhuǎn)身,露出俊美無匹的容顏,看著石軒,平和淡然地道:
“今時今日,你還不能明悟?!”
石軒元神就像受到了一陣陣的沖擊,既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大道之路,又覺得荒謬異常。
“他,他到底是誰?!”
石軒心中念頭起伏,從句句話語,有些猜出這位白袍男子究竟是誰!
他就是那位傳聞殺性極重,以致所有圖卷、玉簡、仙識皆無法承載其影像,只有親眼看見,才會知道其長相,從古至今,虛空宇宙最為傳奇的大人物。
他就是以殺證道,另成造化的玉景道人!
石軒看著玉景道人,一時不知該明悟什么,不知該怎么回答。
玉景道人背負(fù)雙手,走到與石軒平行,看著上方虛空,淡然道:“世間萬物,皆由大道而生,非常貼近大道,只是沾染后天種種,才背離了本身,只有勘破一切,方能貼近大道。”
“不過到了這一步,還只是貼近大道,想要與道合真,還有最后的阻礙�!�
“大道無有本性,所以,這最后也是最大的阻礙,就是你自身,就是你的本性。”
“不殺掉自我,談什么本性自空,以虛合道?”
“殺掉因自身情緒念頭而起的外物非常簡單,但自我存在亦是執(zhí)念,你,能夠殺掉嗎?”
語氣平淡,余音裊裊,石軒卻覺震撼異常,有點(diǎn)目瞪口呆地看著玉景道人。
第六十七章
除我之外皆外道
震撼之中,石軒心里還是不由自主地抗拒著來自玉景道人的當(dāng)頭棒喝。
這些抗拒,源于自身修行兩萬多年的點(diǎn)點(diǎn)體悟,源于堅定道路、龍虎交匯,源于斬破虛妄、明心見性、成就元神,源于把持本性、堅守本心,從而渡過四九重劫、天人五衰而證道大羅的一生經(jīng)歷。
如果照玉景道人所說去做,這過往種種,就全部成為虛妄,毫無任何意義,既然要?dú)⒌舯拘圆拍芎系�,那堅定道路有什么用?明心見性有什么用?把持本性又有什么用?�?br />
似乎看出了石軒的抗拒和猶疑,玉景道人側(cè)過身,看著石軒,一步步向著石軒走來:
“不堅定道路,如何明心見性?”
“不明心見性,把持本性,如何能夠真正地殺掉本性?”
“道門師法自然,結(jié)合道心修煉,去除后天種種沾染,就是為了走到可以真正殺掉本性,復(fù)返先天,以虛合道的地步。”
“過去不管功法還是道心的修煉,都是為了這一步打基礎(chǔ),是手段,而非目的�!�
“你執(zhí)著過往,是混淆了手段和目的的區(qū)別,以手段為目的,被虛妄所惑。”
“莫非你還不明白?”
壓迫越來越大,一句一句直誅石軒道心,讓石軒有一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他說的似乎句句都對,自己難道真的執(zhí)著于過往,混淆了手段和目的?
在這道心質(zhì)問之下,石軒只覺自身道心開始動搖,油然而生“覺今是而昨非”之感。
就在石軒道心徹底動搖之際,元神中忽然閃過了一些畫面:
笑得前俯后仰、灑脫隨意的玉婆婆;
瀟灑出塵,和藹幽默,如風(fēng)不羈的悟道山人;
性子招搖,詼諧童真的紫云道莊嚴(yán)隨和,平易近人的曾經(jīng)的未來寶光佛祖;
……
自己認(rèn)識的這些證見外道演法,明悟了本性自空的半步金仙,全都沒有殺掉本性的樣子,只有施展本性自空時,才氣息縹緲,宛如大道。
反倒是被悟道山人評價為走錯了路的孔方魔君,即使沒有施展本性自空,依舊冰冷冷宛如掠奪大道!
有了這幾位半步金仙珠玉在前,石軒動搖的道心開始穩(wěn)定下來,念頭轉(zhuǎn)動間,過往看似平常,實(shí)則含義深刻的事情一一浮現(xiàn)。
蓬萊派天璣峰上,師父莫淵為自己講解道門立論之基時說過的一些話:
“這諸多大千世界中,有殺父殺母殺兄殺弟殺妻殺子,殺盡蒼生,成就殺戮大道,最后運(yùn)轉(zhuǎn)造化,開創(chuàng)一方世界的,也有為了妻兒,放棄成道機(jī)會,轉(zhuǎn)世之后,卻突飛猛進(jìn),短短時光就證道造化的,你能說他們誰高誰低?”
“到了最后,修煉心性的極致就是能隨意轉(zhuǎn)換本性,以對應(yīng)不同事不同物,如同‘道’那般�!�
這兩句話,諸天萬界大部分修士皆知,可如今回想起來,真是意味深長。
接著,石軒又想到玉婆婆曾經(jīng)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日后前行無路時,多想想修行的根基�!�
自己一步步修煉到這個境界,憑借的是什么,是大毅力、大智慧、大堅定,是堅定道路、明心見性,堅守本性。
豈能因?yàn)橛窬暗廊艘幌�,就全盤否定過去,否定自己對于修行和大道的所有感悟,放棄自身本性?!
念頭電轉(zhuǎn)間,石軒道心漸漸穩(wěn)定。
玉景道人越走越近,聲音不大,語氣平淡,卻越來越有一種激烈的感覺:
“不殺掉本性,怎么本性自空?”
“不去掉一切本性,怎么能合得了無有本性之道?”
“不徹底放棄自我存在,怎么能以虛合道?”
“過去修行的感悟之所以為假,就是為了襯托今日之真�!�
“你,明白,還是不明白?”
站在石軒面前,玉景道人面無表情,負(fù)手而立,身材修長并不高大,可只有一種充塞宇宙之意。
淡淡的、平和的質(zhì)問,讓石軒不由將玉景道人之前所言全部回想了一遍,其是如此之對,如此之鍥和道門修行立論之基。
“我對修行和大道的感悟,也與道門修行立論之基契合,僅僅是與玉景道人南轅北轍�!�
“大道不僅是無有本性,亦是包含所有本性的!”
“可他是玉景道人,他是一步步腳踏實(shí)地修煉上來,成功突破修行三難的前輩先賢,是真正踏出那一步,與道合真的大人物,是能自身衍化三千大道的造化之主,而且所言似乎句句真實(shí),沒有半點(diǎn)虛假,以其境界而言,以其對大道的認(rèn)識而言,高過我不知多少。”
“我對修行的認(rèn)識,怎么可能比得上他?”
“誰對誰錯,似乎不言自明?”
石軒雖然對于自身修行體悟很信心,但面對的可是玉景道人,那堪稱宇宙開辟至今,最為驚才絕艷的人物,還被無數(shù)修士譽(yù)為真修道之人。
他就是權(quán)威,他就是大道!
兩相對比之下,石軒道心再次動搖,玉景道人可是一步步修煉到了另成造化境界,他對修行的認(rèn)識,豈是自己能夠比擬的,豈是玉婆婆、寶光如來、悟道山人、紫云道君等能夠比擬的。
莫非真是自己對于包括修行體悟和認(rèn)識在內(nèi)的過往種種,放不下,產(chǎn)生了執(zhí)念?!
自己質(zhì)問自己,對比之中,石軒時而動搖,時而堅定,時而覺得自身種種體悟皆是真實(shí)無比,絕非虛妄,時而認(rèn)為玉景道人所言真乃大道至理,且有其成功在前的榜樣。
就在這搖擺不定間,石軒越來越傾向于自身關(guān)于修行的種種體悟,因?yàn)槟鞘亲约阂徊讲椒(wěn)扎穩(wěn)打走出來的,扎實(shí)無比,真切真實(shí),是自己前行的根基。
與其相比,哪怕對方是造化之主,都顯得有些荒謬虛假!
“我的本性就是‘無名萬物之始’,以回到無、回到未開始時,以容納所有真靈,包含一切本性,并以善待師長弟子好友等為核心,與我體悟到的大道包容一切本性何其相似?!我為什么要放棄這些體悟,去走玉景道人所言斬殺本性之路?”
有了這樣的傾向,石軒再次想起玉婆婆的一句話:
“修行三難,金丹、元神、合道,都是根植于自身本性、道路,各有各的緣法,所以無論哪門功法、哪家長輩,在這上面都只是略略而談,注重于邁出第一步關(guān)隘之后的細(xì)節(jié),而不是如何邁出第一步,怕的就是門下弟子有了知見障,以別人為自己,那樣想要成功,千難萬難�!�
“不能以別人為自己?”石軒猛然一怔,窺出了關(guān)鍵所在。
這時,玉景道人再次質(zhì)問:
“你還不明白,何為大道?”
石軒忽然開口:“明白。”
玉景道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石軒。
石軒灑脫地一笑:“前輩你的是大道,晚輩我的,亦是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