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笑了:“的確詞不達意,我是想說...”
他是想說,當(dāng)時他有種感覺,如果他需要喝血吃肉來維持生命,杜若都會毫不猶豫地割開她的血管,把血滴進他的嘴里。
這種熱烈的,忘我的愛,像一團火,爆裂在空氣中。
最后,他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吻住了她柔軟的唇。
此時此刻,她是略略被動的,再也沒有山上那種不顧一切的勁了。
第二天出了院,展京墨的腳還沒有康復(fù),傷筋動骨一百天,他一瘸一拐的也沒辦法陪她到處玩。
杜若提議回國,但展京墨說他跟自己請了十天的假,一天也不能浪費。
于是,他們就在尼泊爾的酒店里,一天到晚膩在床上。
杜若一直覺得展京墨是個挺清心寡欲的人,他有欲望,但不多,以前他不是經(jīng)常來找她,但身邊沒有她的時候也沒有其他女人。
沒想到,那只是假象而已。
展京墨是個身心合一的人,他不會跟完全無感的女人上床。
但一旦他有感,那就像火山迸發(fā)。
有時候杜若在浴室泡澡,他也會闖進來,打著幫她按摩的旗號,通常手指只會在肩膀上停留一會就慢慢往下滑,再然后...
這個蜜月,真的很像蜜月。
展京墨膩起來,都不像她認識的那個看上去永遠很淡漠的,跟任何人都保持點距離的展京墨了。
有一天夜里,她很認真地問他為什么會有此變化。
他想了想,回答:“煙花綻放的首要條件是什么?”
“有人點燃?”
“是。”他輕啄她的鼻尖:“你就是點燃煙花的火源。”
“我是個打火機?”杜若真是浪漫粉碎機,他笑了,杜若發(fā)現(xiàn)展京墨最近越來越愛笑,他笑的時候也是真好看。
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而杜若好像也能理解為什么展京墨對展菀童有那樣的執(zhí)念。
他的童年是殘缺的,展菀童填補了他內(nèi)心里的那個大洞。
他把自己缺失的來自家庭的愛,給了展菀童。
無微不至地照顧她,就仿佛這一切轉(zhuǎn)嫁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其實,他們都是傷痕累累的人啊,用愛和被愛為自己的過去埋單。
杜若抱緊了他,在他的額頭上吻了吻:“我不是打火機,你也不是煙花,煙花易冷也很短暫�!�
“那是什么?”他不恥下問。
“是�!彼浅EΦ叵肓讼耄骸澳闶且粔K玉石,需要溫潤的皮膚來溫暖你�!�
第76章
割裂的突兀
這次從尼泊爾回來,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的感情仿佛有了質(zhì)的飛躍。
確切地說,是展京墨對杜若的態(tài)度。
從不冷不熱若即若離,到...
“你先送我和杜若回去,你去她家把她的一些隨身物品拿一些,不用太多,家里都有。”
剛下飛機上了車,展京墨就跟老賈說。
“回哪去?”不是杜若明知故問,是她真的不知道。
“我家,我們的家�!彼罩氖�,跟她十指緊扣。
“展家?”
“放心,我媽不吃人,我爸也不怎么在家�!�
展夫人不但不吃人,還非常開心,在大門口等著他們的到來,杜若一下車她就飛奔過去抱住她。
“房間都給你們布置好了,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展京墨牽著她的手帶她去參觀他們的房間。
臥房非常之大,比杜若自己住的三室一廳還要大。
里面是臥室,外面是客廳,甚至廚房,餐廳都一應(yīng)俱全。
“正好你們出去玩了,這幾天我就把兩個房間打通了,你們住的也自在點�!闭狗蛉诵θ轁M面地介紹著:“你去看看床品,我看你很喜歡穿淺綠色的衣服,就親自挑的這個顏色的床品,喜歡嗎?”
“喜歡�!倍湃裘樆慕z質(zhì)床單,那淺淺的綠色的和淡粉色的花邊,看上去生機盎然的,躺在上面一定像躺在一大片開滿了粉色小花的草地上一樣。
屋里的家具也是新?lián)Q的,奶油綠色,美式田園風(fēng),簡單好看還有一種很自由的感覺。
她連聲說:“您費心了夫人�!�
展夫人握著她的手笑顏如花:“還叫夫人嗎?”
哦,她都和展京墨領(lǐng)過證了,得改口了。
她抵抗著心里的不適感,生硬地擠出一個字:“媽�!�
“哎!”展夫人脆生生地應(yīng)下,杜若只覺得手指上一涼,低頭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展夫人往她的手指上套上了一枚碩大的祖母綠戒指,旁邊鑲嵌著大顆的紅寶石,這紅綠相映生輝的,倒是熱鬧。
“夫人,哦不,媽,這太貴重了�!�
“你都叫我媽了,就是我們展家人了,展家的東西也是你的東西�!闭狗蛉藭f話,倒是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歸屬感。
展夫人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好推脫,只能收了下來。
“這手上怎么還光禿禿的?”展夫人皺了皺眉頭,開始向展京墨發(fā)難:“這證都領(lǐng)了,蜜月也度了,我兒媳婦的手指上怎么還什么都沒有?”
展京墨難得好脾氣地陪著參觀房間,他和展夫人的和平時間從來不會超過十分鐘。
他回答的語氣很不耐煩:“您不用操心�!�
展夫人今天高興,懶得跟他計較,又興沖沖地跟杜若說:“把你父母家人請來吧,我們挑個辦酒的好日子。”
杜若一聽就毛骨悚然,立刻拒絕:“不用了,日子你們定,哪一天都行�!�
“不管怎樣,以前發(fā)生過怎樣不愉快的事,父母終究是父母,兄弟姐妹終究是身上流淌著一樣的血的,血濃于水啊�!闭狗蛉宋罩氖�,雖然看起來是說給杜若聽,其實她是說給展京墨聽的。
他們都明白。
杜若說:“真的不用了,日子你們定吧!”
展夫人看著她,也不勉強,笑了笑說:“那行,我找個師傅幫我參考一下,然后定下來了就通知他們,婚禮那天他們肯定得到場的。”
杜若點點頭:“媽你費心了。”
“別總這么客氣,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參觀完他們的房間,展夫人又牽著她的手帶她把整個展家都逛了一遍。
“這是我的房間,在你們樓下,放心,我們家的隔音做得很好,隨便你們怎么折騰都聽不見。”
展夫人說的直白,杜若只能低著頭裝作害羞。
快走到走廊的盡頭了,展夫人沒帶她過去,只是指著最后的一間房間說:“那里,沒事你就別去了,省的惹了一身晦氣�!�
展夫人沒有明說,杜若也知道那是展菀童的房間。
門都和其他的門不一樣,以前展家的裝潢是偏中式的,展菀童偏愛白色,展京墨為了哄她開心,把整個展家都重新裝了一遍,里里外外都是白色的,展夫人說自己像掉進了死人洞里,到處都是白慘慘的顏色。
后來展菀童一去世,展夫人就把裝修又換了,展京墨后來極少數(shù)住在家里,對換裝修他沒反對,但不能動展菀童的房間,包括她的門口。
所以,只剩下她的門,門口的走廊,欄桿,還是白色的,看上去特別突兀,甚至他還要求在另一邊也修了樓梯,刷成白色。
仿佛展菀童的鬼魂回來,還能從那一邊白色的樓梯走。
展夫人介紹完拉著杜若就轉(zhuǎn)身,難怪她不跟展京墨住在同一個樓層,眼不見心不煩。
這母子倆水火不容的,其實不僅僅是因為展菀童。
展菀童就像是展京墨童年缺失的那一塊,她的存在會時時刻刻提醒展夫人,她對展京墨是虧欠的。
在展家空曠的大廳里往上看,感覺是割裂的。
暖色系的復(fù)古類的裝修,低調(diào)又奢華,彰顯出主人家的身份和顯赫的地位。
唯一不和諧的就是三樓的那一塊雪白,就像一塊癬,執(zhí)著的突兀又礙眼地長在一塊光滑的皮膚上。
展夫人又笑嘻嘻地把杜若介紹給展家的管家,保姆,園丁,他們齊刷刷地稱呼她少奶奶,有點舊社會大家族的意思。
“打電話給思懿她們,今晚都回來吃飯,京墨結(jié)婚了一點都不關(guān)心�!�
展夫人讓杜若坐,她去廚房看晚上的菜單。
她剛坐下,裴一豪就來了,一進門就把外套丟給阿姨,嚷嚷著:“媽,我來了!”
他沒留意到杜若,展夫人聽見了,急忙從廚房里奔出來,抬起手就打他。
“亂叫什么?”
“怎么了,我來家里還不能這么叫你?我就叫,媽,媽,媽...”
展夫人又窘又氣:“你嫂子在這里,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