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她婆婆用手?jǐn)Q著她腰上的軟肉罵到:“這是燕京,你行行好別給家里找麻煩成不成?瞧見沒,就你家錢比磨盤大!才見過幾樣好東西,就敢跑到燕京跟你伯爺爺家擺富貴了?”
剎那,金大奶奶面目漲紅的能染布了。
第196章
七茜兒一行人到了宮家,受到十分周到的招待,管四兒他大嫂任氏前后相隨,看到管四兒在后院的那面闊三間新房外的搭角螞蚱頭,都露了翻修痕跡,任氏便抱歉道:
“她嫂子,不瞞您,這是雜木。原本這邊就是舊屋,咱也住的不氣粗呢,又只能翻新不能重修的,老家的長輩倒是讓換神木,可我爹說,采料入山一千,出山五百,這種作孽的事情我們不能碰,就換了這樣的木頭,親家嫂子千萬擔(dān)待則個。”
七茜兒可不懂這些,她就是隨意看了一眼,所謂神木便是巨大的,上好的五百年以上的珍貴大木料,這個她卻是知道的。
如此便笑道:“雜木就好,能使喚就成,沒那么多的講究。”
任氏便松了一口氣。
七茜兒今兒代表娘家人,人家不依,你就得翻修,這是規(guī)矩。
說罷,七茜兒帶著自己的兒子入了正堂,在空曠的正堂又意思意思轉(zhuǎn)了三圈,將手里的尺子交到婢仆捧的鋪紅緞的盤內(nèi),今日這任務(wù)就算是完成了。
等她出來,又隨著任氏又去了主宅的正堂,進(jìn)門管四兒他娘就給了一個很大的紅封,沉甸甸的里面放了六片金葉兒。
七茜兒道謝,又隨著李氏認(rèn)了一圈兒宮家親戚,就不由咂舌了。
宮先生家是小六房,小六房上面是大六房,大六房同輩兄弟二十一個,都是一個爺,由此就知宮家有多大了。
在這里的還都是女眷,今兒男人都不出面的。
雖這都是五服內(nèi)的親戚,可介紹到一半兒,七茜兒就不知道誰是誰了。
任氏就在她耳邊嘀咕:“您也別惱,我嫁進(jìn)來這么些年,我也認(rèn)不全,得她們告訴我誰是誰的誰,又該喚她們什么,都是長輩兒,一會子她們給咱小少爺見面禮,你可別客氣,就收著就是。”
七茜兒噗哧樂出聲兒,就覺著宮家人比常家可愛多了。
常家那邊端的膈應(yīng)人,打小花兒跟那頭生了氣,她干娘從廟里回來,她去門上看望了一次,人家都不跟她交心了。
還嫌棄她跟臭頭隨著小花兒折騰,背后沒起好作用。
這話說的,她才跟常侯府幾天,陳大勝跟小花兒可是患難兄弟,他倆不向著小花兒,難不成向著那邊去。
前陣子陳大勝傷那樣,常府都不來,小花兒是不值更就來家里給他哥撓脊背,陪著說閑話。
等到陳大勝斬了九州域的,那頭倒是來送禮了,還解釋說前段時日身體也是不好,耽誤了時日。
多別扭啊,能處就處著,不能處遠(yuǎn)著唄。
瞻前顧后的,咋?害怕陳大勝得勢,給他家倆孝順兒子穿小鞋不成?
她臭頭德行沒那么壞。
看看宮家多好,我就是有點(diǎn)小心思,我也當(dāng)著你說出來,買賣不成仁義在,講究個你情我愿,絕不給自己找冤家添堵。
于是,這禮就真的收了,那是見一房宮家長輩,她兒子脖子上就多個荷包,剛認(rèn)了小半圈,最大的根奴兒小脖子都要墜掉,就開始哇哇大哭。
眾人皆笑,忙讓身邊的人替少爺,小姐們接了那些見面禮。
如此便由婢仆捧著盤子來接,一個盤子堆滿,又取了新的來收,那叫個過癮。
今兒孩子不少,可宮家有錢,親衛(wèi)巷就發(fā)了一小注橫財(cái)。
隨隨便便一個崽子,都能端回家?guī)资畟放了金錁子的荷包,小錁子不大,可最少都能有五錢重,那一個包兒少說也得有六個才能拿的出手。
端是財(cái)大氣粗了。
待坐定等上席的當(dāng)口,一桌子成為陪客的同輩嫂子就開始不必問,她們主動跟七茜兒倒自己家那些亂七八糟的內(nèi)里事兒。
反正都是高興的事兒。
我是誰,我家跟你家算什么關(guān)系……
這些婦人一生的時光,都脫離不了后宅,還有家族里的莊子,鋪面,兒子,孫子,雖七茜兒現(xiàn)在眼界不同,卻也聽的津津有味兒。
她們總能迅速算出自己與管四兒的輩分,有多遠(yuǎn)又有多么近,大家從此就是親戚,我會愛你,你也要愛我,有好事兒別忘記我吖。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七茜兒一直笑,滿耳朵都是我家三叔叔,我家三爺爺,我那未來三嬸子,三弟妹,三奶奶如何如何?
終于把關(guān)系盤清楚了,就有婦人好奇問七茜兒:“他大嫂子,你去過皇宮沒有?皇宮啥樣的?”
這問題就太籠統(tǒng)了。
豪富歸豪富,在座見識就是錢能換來的最大限度,換不來的也就真換不來了。
來京一次,好歹也沾些皇氣啊。
這話問的七茜兒一愣,她左右一看,一眾婦人也是眼巴巴的看著她。
那婦人又說:“那還是前兒,六嬸特地讓人拉了咱們?nèi)ネ饷婵戳艘蝗�,好家伙,皇爺家院墻那叫個高,金鑾寶殿真叫大,咱們七八人一車兒,老驢子都走的吐白沫了,也沒轉(zhuǎn)完。”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七茜兒就笑著說:“怎么,每日老先生都去宮內(nèi)給皇子講學(xué),回家竟未跟你們提過么?”
這婦人聞言詫異極了,拍著心口直言不諱道:“嗨呀!我公公比六叔大了十多歲,他看到六叔都束手束腳,深怕衣不合體,有一點(diǎn)灰都不敢大力拍,要背過身去撲落,也不止他,您知道么?”
七茜兒眨巴眼好奇,她知道什么呀?
那婦人頂著一腦袋珠翠過來說:“我們老家,誰家孩子半夜不睡覺,他娘便說,六爺爺來了,來抓你背書去了!就給孩子嚇的,閉眼就睡,完事兒半夜保不齊還得尿炕,您就說怕不怕?!”
婦人說完,周圍又哄堂大笑,七茜兒便更喜歡起宮家人來了。
怎么說呢,人情人味兒,人家從不缺。
你也不能瞧不起人家市儈好財(cái),商戶人家彎腰賺錢,一文一厘來的不容易才錙銖必較,可人家這個家風(fēng)里露出來的,就是一種全族老小親密無間,有勁兒放一條繩上的感覺,這隔著幾房的侄媳婦說起宮先生如說親叔,中間并無隔閡。
她在親衛(wèi)巷苦心經(jīng)營為了什么,還不就是求一個這樣的結(jié)果。
如此七茜兒端起茶盞清清口,倒也不能深說,就淺了說皇宮。
“大嫂子若是問大梁宮,我們幾個都去過的�!�
七茜兒指指丁魚娘她們。
眾宮家婦聞言,就滿眼的羨慕。
七茜兒接著說:“具體宮里是個啥樣,我們幾個也沒有敢細(xì)看,也不敢打聽,就是聽我們那當(dāng)家的提過,仿佛是皇爺自己都不知道他家有多大的�!�
一個偌大正堂,幾十個當(dāng)家奶奶,就都靜悄悄聽七茜兒說話,連個咳嗽的都沒有。
這些話必要好好記下,明兒回老家好吹噓吹噓。
七茜兒用指頭在桌面畫了一下,對她們說“最初皇家住多大,也不是沒有規(guī)定,反正禮書有云……須得照陰陽五行方位修,單是幾百年前修這宮是前后花了十五年的,耗費(fèi)了幾萬工,沒日沒夜,春夏秋冬,就依著宮方九里,旁三門,王城九經(jīng)九軌來的,可繼一任皇帝,他就擴(kuò)建一下,修來修去就不知道多大了�!�
她有功夫在身,夜里在宮找個正經(jīng)地方,也是蹦?Q了很久的。
七茜兒說完,周圍一片吸氣聲兒,好半天那隔壁桌,叫金大奶奶的又憋不住了,便嘆息道:“這,這得消耗多少金子啊。”
七茜兒最初沒反應(yīng)過來,一直到潘八巧咕唧笑出聲,就打開了笑門又開始了。
這才是個辦喜事兒的樣兒。
人家真就覺著,金鑾寶殿金子造,在座大部分人與民間確實(shí)這般想,可這笑聲只到一半兒,堂屋門口就有人很認(rèn)真的解釋:“我家里也沒有那么夸張,到是西邊用金多,可也是金箔,南邊屬火又克金,使的最少,大部分的屋子也跟這邊的屋是一樣的,只是用料比較大,多了個琉璃瓦罷了�!�
剎那滿屋安靜,七茜兒看看門口,卻是一個身穿杏黃長袍,頭裹方巾,面露無奈又笑的包容,介于青年與少年之間的白凈胖子。
這胖子常在青雀庵出沒,偶爾也會隨著江老太太去親衛(wèi)巷。他的身份,整個親衛(wèi)巷也就陳老太太不知道。
如此七茜兒站了起來,張婉如她們也是立刻站起整理衣衫,一眾命婦走到門口齊齊端正的給六皇子施禮。
七茜兒抬臉問:“六爺今兒不在宮里讀書,怎么出來了?”
六皇子笑著擺手:“嫂子們莫要多禮,我有事兒呢�!�
任氏不明過來詢問,七茜兒趕緊介紹:“這是當(dāng)今六皇子,千萬莫要失禮�!�
一剎,屋內(nèi)寂靜,接著凳兒,桌兒亂響,不久,就齊刷刷跪了一屋子人。
七茜兒苦惱,這不是來搗亂的么。
正為難間,就聽到門外有人喊了一句:“六爺?!”
管四兒聞訊就小跑著來了。
六皇子一看到他,就特別高興:“小七,我來了!”
管四兒嘴賤,就抱怨道:“你來搗亂嗎,皇爺知道么?”
六皇子點(diǎn)頭:“知道知道,知道你今兒量家,我母妃就讓我去庫里看看,有啥能給你擺放的,就讓我劃拉些。”
說完他過去,特別自然的摟住管四兒的脖子笑道:“我給你收拾了兩大車,趕緊跟我出去瞧瞧去�!�
就這樣,人家二人勾肩搭背,自然而然的就出去了。
等到那邊人走遠(yuǎn)了,邊上才有個白發(fā)蒼蒼的老嬸子磕磕巴巴的問:“那,那是皇子?”
七茜兒點(diǎn)頭:“對呀,正是當(dāng)今六皇子�!�
抽氣聲兒不斷,老婦又問:“咋,咋能跟三,三,三兒這般樣子?”
七茜兒眨巴下眼睛,理直氣壯的道:“他倆打小就投緣�!�
就恨不得再回頭去重新投一個娘胎了。
其實(shí),老宮家對管四兒定位從來不準(zhǔn),就覺著三爺是個御前小官,大約是戲臺上,跟著皇帝老爺身邊跨刀的那個,每回皇帝老爺上馬,鑼鼓一響他就哐嘰,哐嘰,哐嘰來?N哐,再遞個五結(jié)毛那種馬鞭兒,這就是六房小三爺?shù)奈恢谩?br />
俗世從來覺著,當(dāng)兵的那種官是沒有文官大的。
也只有幾個族老知道內(nèi)情,卻牽扯了當(dāng)初的丑事,也不能詳說,就消息斷裂的厲害。
可對于商戶人家,那兵爺也是爺啊,如今行商在外說起六房小三爺,那外面誰人不知道,誰人不清楚。
是很給臉面的。
可,這也絕想不到,小三爺能跟皇子勾肩搭背好到穿一條褲子。
不管宮家這些奶奶咋想的,反正親衛(wèi)巷子今兒不虧,都是滿載著歸家。
等到了家里才聽說譚家來了,禮物卻被七奶奶拒了。
七茜兒當(dāng)下便對管四兒的這個媳婦越發(fā)滿意,不愧她當(dāng)初在郡王府教過幾日,瞧瞧,這本事還沒忘記呢。
這也是個骨頭里虛榮的,啥功勞也喜歡攬自己身上。
只這夜陳大勝回來,飯碗剛放下,余清官便與眼淚汪汪的丁魚娘進(jìn)了門。
七茜兒看魚娘嫂子這樣也是驚訝,陳大勝便舉著指頭說:“倆事兒,一會子人到全了,咱們?nèi)乙黄鹕套h�!�
陳大勝這個全家,并不包括陳家那幾個哥哥。
如今各有各的事兒,陳大義,陳大忠,陳大勇都有各自的關(guān)系譜,兄弟間便是不說,私下也有攀比,這處來處去還是老刀們像一家人。
也不是不好了,就是……走出去,一說是住在親衛(wèi)巷的,人家必定要說,哎呀,你是陳侯的哥哥呀,哎呀!你是小郡王的親兄啊。
自己也不是不努力,怎么好端端的活著活著就沒了自己呢?
就怪不是滋味的。
陳大勝也知道哥哥們怎么想的,就順其自然唄,有些東西強(qiáng)求不得。
陳大勝說完,果不其然,沒多久老刀們便各自帶著媳婦兒都來了。
上了大道就總有岔路將人分開,而后各有各的機(jī)遇,誰能知道歸途在哪兒?
等到人在家里坐定,陳大勝才與七茜兒解釋道:“倆事兒,一個是咱們壽田被皇爺指名要入宮做陪讀了,還有一個就是,隔壁兵部巷的竇家,想把他家的那個竇永倫說給咱二妞�!�
七茜兒眉毛一挑:“這可不行呀,那孩子不成個事兒,成日子在慶豐街里廝混著,連個正經(jīng)差事都沒有,他也敢想咱二妞!”
陳大勝拍開得的一甕好酒,先給門邊的孟萬全滿上,這才放下酒甕隨兄弟們喝著。
孟萬全這幾年學(xué)了老太太抽煙袋的本事,怕熏著誰,一般不去里面坐。
余清官連連點(diǎn)頭同意七茜兒的意見,嘴里卻謙虛:“也不是人家娃不好,咱二妞也一般,其實(shí)是我也想留孩子多呆幾年,可這幫子也恨人,二妞過了十五就沒少來家里煩躁,她奶奶是啥也敢許,現(xiàn)在還在家里生氣呢,嘿!”
陳大勝安慰他:“二妞的事兒不急,你不答應(yīng)老太太也沒辦法,咱今晚主要說壽田�!�
他話音剛落,胡有貴就插話道:“這個我有些消息,仿佛是皇爺剛指了單子,二皇子就想讓壽田過去,那這事兒避不了,我覺著六皇子就不錯,跟咱小七也親,也好照顧著。”
陳大勝接過崔二典的酒碗喝了一口嘆息:“依我看,大的都不成,壽田這孩子老實(shí),也不如他哥能撐事兒,老小么,誰家都一樣,最好是去九皇子那邊穩(wěn)妥。”
他這樣一說滿屋子寂靜,好半天余清官才有些不情愿的說:“頭兒,合適么?這廢后剛沒了幾日,雖沒有連累到敬嬪,可她也是曹家的,這九皇子身子又弱,壽田這孩子心粗,一二般眉眼是啥也看不出來啊�!�
丁魚娘死死盯著丈夫的口型,看明白啥意思,就眼淚汪汪了。
這是必得去了?
人家壽田在家里讀書讀的乖乖的,上學(xué)里也是家門口,來來去去風(fēng)吹不著,日曬不著,咋就自己的孩子,上頭一句話就要離家伺候人去了?
她不愿意。
崔二典娶的是柴氏,這成日子跟著老丈人那圈子打交道,聽多了就長腦子,這幾年他是長進(jìn)了的。
余清官這樣說,他便嘲笑道:“二哥你是不是傻,反正也得去,上面那些你也敢沾著,曹家嫡枝是倒了,可是小曹氏這邊反倒安全了,各宮的娘娘誰家后面沒個宗族,都是表哥表弟一幫子隨著。
就她啥也靠不上,皇爺最不待見就是姓曹的,如今你沒看出來么,人家是求平安的,咱在宮里呢,你就怕甚了?壽田去玄鶴皇子身邊那也受不了委屈,我知你想把孩子安排到六皇子身邊,可……”
他看看屋子里的人冷哼道:“六皇子身后可有個蕭娘娘,這位很有可能……會成為繼后。”
陳大勝抬眼看看七茜兒,七茜兒閉眼聽了一下,又對他搖頭。
她聽力比陳大勝好的多。
陳大勝看安全,這才跟屋里人嚴(yán)肅道:“繼后,還真不是蕭娘娘�!�
他這話說出,滿屋寂靜。
半天,童金臺才咽了口吐沫道:“怎么說的大哥?”
陳大勝嘆息:“這次世家敗的多了,就有些不好的聲音傳出來,為穩(wěn)定朝局,皇爺?shù)睦^后怕會是姓裴�!�
這個消息有些驚人,蕭娘娘那人不錯的。
胡有貴便有些不平道:“這好端端的,這做皇帝也沒滋味,一口一個阿多,我還以為多親香,蕭娘娘這回得難過死了�!�
可陳大勝卻抬頭確定道:“那到?jīng)]有!蕭娘娘一點(diǎn)都沒有難過,那位,怕是什么都想明白了,也不去想了,也從不求,可我看六爺卻是有些生氣的……”
說到這里,陳大勝笑了起來說:“到底也是皇爺?shù)膬鹤樱瑥那八杖杖ツ祥T上給咱講神仙故事,可你看他現(xiàn)在去不去,這是讀書也用功了,也不躲著上朝了�!�
胡有貴嘆息:“是了,年初廢后之后,他見天拿著功課去皇爺那邊賴著,許就是想給母親做點(diǎn)什么吧,蕭娘娘對他是沒的說,親娘也就這樣了�!�
屋內(nèi)寂靜,幾個當(dāng)家媳婦想想皇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便覺自己的小日子格外舒心。
這前后左右,憑誰家的當(dāng)家老爺不是小妾暖床好幾個,甚至張婉如他爹去歲初都娶了個妾,可老刀們對這件事似乎是很麻木的。
他們特別愛安靜,活的霸道又獨(dú)轱轆,就不愿意家里有那么多人。
終于,余清官開了口,他對陳大勝說:“那,頭兒,你比我腦子靈光,你侄兒就拜托你了,就玄鶴皇子那邊吧�!�
陳大勝點(diǎn)頭笑道:“那成,回頭我跟我爹提一句,其實(shí)你該安心的,要我爹安排,必然也會這樣,一個身體不好的皇子以后便是去了封地,咱壽田從小隨他長大,必然在封地備受重用,也是個好前程�!�
余清官滿足:“那可是,這燕京多少大家公子等著那點(diǎn)位置,單是一個中書科,二十個中書舍人位,這都要打破頭了,那里面多少大家世子,我算老幾,而今可不比從前,能像他哥哥一樣一安排就是個入流的差事,去封地也好,好歹是個養(yǎng)家糊口的體面事兒�!�
他應(yīng)了,這事兒就算作定下了。
倒是一直沒說話的馬二姑來了句:“那咱家的好說,可我看老譚家動作不小,皇爺最近出來進(jìn)去,仿佛是總帶著譚二那個崽子,都當(dāng)兒子養(yǎng)了�!�
陳大勝點(diǎn)點(diǎn)頭,又接了一碗酒笑道:“這事兒有什么啊,早預(yù)料到了,咱就是如今再受皇爺器重,可死了誰,誰就是個好的,譚二跟皇爺從前就是兄弟交情,那小子被譚守義那老賊調(diào)理出來了,就都小心點(diǎn)吧�!�
幾個老刀一起點(diǎn)頭,又喝了些酒,忽就聽胡有貴噗哧一笑道:“那要這樣,如今的那個譚二就可憐了,承繼爵位沒他的份兒,中書科也沒他的份兒,我還是聽柳大雅說,他想上陪讀單子,硬是尋不到燒香的地方呢,不若……咱幫著攪合攪合,憑啥這當(dāng)老二就得吃虧呢?哥哥們說,是不是這么回事兒?”
老刀里這幾個,要說腦子好,陳大勝是正腦子,論奸詐,其實(shí)是胡有貴。
甭看他生了一副美人臉,那拐彎心,能轉(zhuǎn)八道彎兒。
陳大勝笑了起來,抬手給他倒酒:“恩,你想怎么攪合?”
胡有貴一樂,抬碗喝了大哥酒道:“我跟七皇子他舅常去詩會……”
屋里頓時一片嗤嗤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