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周彥安見奚三匯報(bào),自己也上前一步道:“公子,善德之家那邊如今已經(jīng)收容了不少孤兒,屬下如今已經(jīng)從少主手上徹底接手了這個工作。孩子們都對公子萬分感激,也都很勤奮刻苦地在修煉和學(xué)習(xí)。尤其是奚狼,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練氣期了�!�
說起那些孩子的時(shí)候,周彥安的神情滿是溫和與慈祥。他的性格有些軟糯,不夠果決,但勝在心地善良,有耐心,照顧孩子是最適合他的工作。
奚三又繼續(xù)道:“別院那邊屬下也去看過,最近這一個月都很平靜,奚甲等人一直沒有從試煉的地方出來,不過屬下有接到過他們的傳音符,他們幾人都平安。包括小貍姑娘,她的實(shí)力提升的也很快。唯一比較頭疼的是……”
說到這里,他的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tuán),眼中都是無奈和頭疼,“公子,您的師父回來了�!�
“師父回來了?”紇溪詫異地反問了一句,隨即想起那十幾天被劍陣折磨的日子,嘴角就一陣抽搐。
奚三苦著臉道:“是啊,已經(jīng)回來好幾天了。說是他的酒喝光了,非要我們給他準(zhǔn)備,可是我們送給他的酒,卻全被他丟了,還說我們的酒是臭的,他一定要喝公子您釀的酒。可是公子您釀出來的美酒,我們到哪里去找啊!”
奚三一邊說,一邊偷偷覷了紇溪難看的臉色一眼,眼角余光還瞥向不遠(yuǎn)處的沈森等人。
半晌才斟酌著字句低聲道:“然后師尊就發(fā)火了,成天在別院里鬧得雞飛狗跳,說公子您……您不尊師重道,臨走了也不給他準(zhǔn)備好足夠的美酒佳肴�!�
紇溪按了按額頭,沒好氣道:“行了,我知道了,一會我就回去伺候那老頭子。讓他喝到醉死算了。不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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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貴客
紇溪介紹身后的沈森等人,“這位是青霞門的沈長老,這些都是青霞門的精英弟子,今晚要在圣德堂休息一晚,你們好好安排一下。”
紇溪此言一出,周彥安和奚三都猛地瞪大了眼睛。
“青……青青青霞門?��!”奚三結(jié)結(jié)巴巴道,“是……是我想的那個青霞門嗎?天罡國的那個……四大宗門之一的那個……青霞門?!”
難怪剛剛他就覺得這群人身上各個散發(fā)著強(qiáng)大的靈壓,而且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沈箐婼被奚三的樣子逗笑了,歪著小腦袋道:“這汨羅大陸還有第二個青霞門嗎?”
“嘻嘻,奚公子,你的屬下可真有意思�!�
紇溪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周彥安突然趔趄著退了一步,差點(diǎn)撞在桌角上。
他手忙腳亂地?fù)壑路B忙道:“我……我去通知少主,讓他來招待……招待貴客!”
紇溪頭疼地按了按額角,朝沈森歉意道:“我先帶你們進(jìn)去休息吧�!�
沈森一臉溫和的笑容,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奚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更何況你還曾是婼兒的救命恩人,大家隨意一些就好。”
“另外,我們青霞門在圣德堂叨擾一晚,主要也是想明日有機(jī)會能見識一下極品丹藥,我可是在天罡國就聽說了圣德堂售賣的極品丹藥,連醫(yī)師協(xié)會出品的丹藥都比不上。奚公子不會覺得我唐突吧?”
紇溪連忙搖頭,青霞門對她的維護(hù)和照顧,她不是傻瓜怎么會感受不到,如今沈森對極品丹藥有興趣,自己正好送些給他們還人情。
安頓好沈森等人,紇溪就匆匆趕往別院。
她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歐陽浩軒的生死,只是如今歐陽浩軒這副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她實(shí)在是無能為力。
既然師父在別院,或許他會有辦法。
剛趕到別院,紇溪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砝项^兒高亢洪亮的聲音,“我不吃,這些都是豬食嗎?那么難吃!快給我去燒佛跳墻,紅油抄手,糖醋排骨……”
“唉,真是人心不古啊!好不容易收了個乖徒弟,居然轉(zhuǎn)眼就變得這么沒良心,拋下師父一個月不孝敬不說,竟然連美酒佳肴也不給我留下�!�
“唉,養(yǎng)徒弟不如養(yǎng)條狗啊~~”
一聲聲哀怨的嘆息從別院正廳中傳出來,連帶的還有小丫鬟為難地道歉聲。
紇溪嘴角抽了抽,一把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口中冷笑道:“養(yǎng)徒弟不如養(yǎng)條狗?師父,哪只狗能被你扔在劍陣中十天,還能活著爬出來��?”
原本翹著腿斜躺在太師椅上的老頭兒一聽到她的話,立刻眼珠子亂轉(zhuǎn),嘿嘿干笑道:“哎呀乖徒兒,為師把你扔在劍陣中,那是相信你的實(shí)力。你看你如今不是活著回來了嗎?”
“小姐,您回來了!”原本被老頭兒折磨的欲~仙~欲~死的小丫頭看到紇溪,立刻驚喜的雙眼發(fā)亮。
這個小丫頭叫木冬,是奚三從豬玀市場上買來的奴隸之一,資質(zhì)只是四靈根,但勝在靈根純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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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體
這一批奴隸,紇溪都對她們做了神魂的控制,又讓他們服用了改良后的易筋丹。服用易筋丹后,這群人很快就能引氣入體,資質(zhì)出色如木冬者都已經(jīng)修煉到練氣期了。
所以就和奚甲她們一般,木冬等小丫頭也對紇溪這個主子佩服的五體投地,只覺得自己真實(shí)積了幾輩子的造化,才能被這樣的主子買走,而木冬又是幾人中最為機(jī)靈的,于是就被放在紇奚跟前伺候。
紇溪揮了揮手讓木冬下去,才緩步走到老頭兒面前。
老頭兒的腳從桌子上放了下來,有些如臨大敵地看著她,口中喃喃道:“乖徒兒,你別生氣嘛,為師那天把你放在劍陣中,就跑去喝酒了。唉,誰讓你的酒實(shí)在是太美味了,喝著喝著就喝多了,等醒過來……嘿嘿,就已經(jīng)過了十天了�!�
“幸好乖徒兒你本事強(qiáng)大,居然自己從劍陣中闖出來了,哎呀真不愧是我老頭兒看中的人,資質(zhì)心性真是沒的說的�!�
紇溪瞇著眼睛看著他念叨,直看的老頭兒的聲音越來越小,對著手指咕噥道:“好吧,為師承認(rèn)為師錯了,不該把你一個人扔在劍陣不管你的死活。不過,為師如今真的是饞的要死,你一個月不見,為師沒有酒沒有菜,嘿嘿,乖徒兒你……”
不等老頭兒把話說完,紇溪手腕一番,一大壇封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酒放在了老頭兒面前。
“嗷~~美酒~~”老頭兒一把撲到那酒壇前把蓋子掀開。
濃郁醇厚的酒香飄散出來,熏得老頭兒整個人都飄飄然了,恨不得把整壇酒連壇子都一起吞下去。
紇溪又拿出幾盤菜肴,食物的芳香勾動了老頭兒腹中的饞蟲,肚子都咕咕叫起來。
老頭兒再管不得其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東西來。
等吃飽喝足了,才用油乎乎的手抹著臉,打著飽嗝笑道:“哎呀乖徒兒,你今天怎么這么好心,既不責(zé)備為師,又主動拿出這么多美酒佳肴。是不是有事要求為師啊?”
紇溪也不隱瞞,她用神識私下探查了一下,確保沒有人在附近后,才在周身打了個隔音結(jié)界。
在老頭兒詫異的目光中,紇溪從空間中拿出儲物戒,又從儲物戒中把歐陽浩軒的“尸體”小心地搬出來。
“咦——!”老頭兒幾乎是在看到歐陽浩軒“尸體”的一瞬間,臉色都變了。
他一個閃身出現(xiàn)在歐陽浩軒身邊,蹲下身難以置信道:“我產(chǎn)生幻覺吧?為什么我好像感覺到了那東西的氣息?”
老頭兒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在歐陽浩軒那幾乎被燒成焦炭的身體上一陣亂摸。
到他的手觸摸到丹田時(shí),神色陡然就變得震驚而凝重,口中發(fā)出了一聲驚呼,“怎么可能?!”
紇溪連忙上前一步,凝聲道:“師父,怎么了?他還有救嗎?”
老頭兒的神色一陣陣變幻莫測,半晌才望向紇溪,那眼神說不出的詭異幽深,“乖徒兒,你問他還有救嗎?你難道不知道他如今已經(jīng)是一具死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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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救嗎?
紇溪皺眉道:“我知道他的呼吸和心跳已經(jīng)停止了,但我感覺到他的丹田處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在維持著他經(jīng)脈的通暢和靈力的運(yùn)轉(zhuǎn)。只是我不知道該怎么救他,難道師父也不知道?”
老頭兒眉毛眼睛都皺成了一團(tuán),半晌才問:“乖徒兒,你知道這股能支撐一具尸體靈力運(yùn)轉(zhuǎn)的力量是什么嗎?”
紇溪搖了搖頭。
老頭兒嘖了嘖嘴,瞧了地上被燒焦的尸體,喃喃道:“也不知道該說這小子運(yùn)氣好還是不好,體內(nèi)竟然被封印了火行靈珠。”
“火行靈珠?”
“火行靈珠是五行靈珠的一種,屬于五行元素凝聚的本源之體。得到五行靈珠的人,如果能將這股力量運(yùn)用得當(dāng),那就幾乎能得到毀天滅地的力量�!�
見紇溪面露疑惑和詫異,老頭兒抓了抓頭發(fā),“乖徒兒,我這么跟你說吧�!�
“在汨羅大陸,封龍域秘境和其中的封龍劍讓所有武者都趨之若鶩和瘋狂吧?”
紇溪點(diǎn)了點(diǎn)頭。
老頭兒繼續(xù)道:“可是,比起五行靈珠,那封龍域秘境里的寶貝就跟爛大街的飛劍一樣,就算是在汨羅大陸能所向披靡的絕世神兵封龍劍,也完全不能和五行靈珠相提并論。”
“別說是汨羅大陸的宗門世家,就算是老頭兒我,剛剛察覺到這是一顆火行靈珠的時(shí)候,都升起了幾分據(jù)為己有的念頭。”
這一下,紇溪是真的震驚了,她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著地上的歐陽浩軒,半晌才道:“所以鳳家就是為了得到火行靈珠,才殺了歐陽將軍全家?”
老頭兒此時(shí)的眼中露出了幾分憐憫之色,緩緩搖頭道:“恐怕不只是殺死那么簡單。五行靈珠被封印在武者體內(nèi)是無形無狀的,哪怕武者的身體丹田被切成碎片,都不一定能找到五行靈珠的下落�!�
“唯一讓五行靈珠凝聚成形的方法,就是封印了靈珠的載體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主動爆發(fā)強(qiáng)大的力量讓五行靈珠在丹田凝聚成形�!�
“當(dāng)然,因?yàn)槲逍徐`珠毀滅的力量,作為載體的武者必然會被靈珠的力量吞噬,成為一具尸體�!�
紇溪的眉心一跳,低聲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歐陽浩軒他沒救了?”
“這倒不是。”老頭兒搖頭,看著歐陽浩軒的目光滿是復(fù)雜,“所以我剛剛說,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運(yùn)氣好還是不好。老頭兒我活了幾千年,自認(rèn)什么樣的人都見過,但這小子心性的堅(jiān)毅狠絕,真是連老頭兒我都不得不佩服。”
“在火行靈珠凝聚的瞬間,他直接自爆了金丹,金丹碎裂后融入了火行靈珠中,讓他爆發(fā)出了強(qiáng)大的力量。他的身體當(dāng)然是無法承受火行靈珠的恐怖威力的�!�
“但也因?yàn)樗慕鸬と谌肓嘶鹦徐`珠中,讓火行靈珠沾染了他的氣息,所以如今火行靈珠代替金丹,成了支撐他靈力運(yùn)轉(zhuǎn)的力量。這才有了他如今不死不活的模樣�!�
紇溪連忙道:“那他還有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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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上一救
老頭兒沉默了片刻,眼中一陣閃爍,良久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現(xiàn)在要救這小子,唯一的方法,就是用火行靈珠徹底取代他的丹田和心脈,讓火行靈珠來供養(yǎng)他的生命,修復(fù)他的身體�!�
“以后他還是會活的跟普通人一樣,有體溫有呼吸,但從此以后心臟和丹田都不再是他的弱點(diǎn)。當(dāng)然,他的實(shí)力也會比同級的武者強(qiáng)大數(shù)倍。只是……”
紇溪原本放松的心立刻又提了起來,“只是什么?”
老頭兒在徒弟那秀美清俊,雌雄莫辯的臉上掃了一眼,才嘿嘿笑道:“只是,若是把火行靈珠和這小子的丹田融合,那靈珠等于是再度融化潰散在了他體內(nèi),在這小子死前,火行靈珠是再也不會面世了�!�
“將來就算乖徒兒你想要拿回火行靈珠,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反的,如果你現(xiàn)在從他的丹田中取出火行靈珠,他還是一具尸體,但火行靈珠卻是最佳的凝結(jié)狀態(tài)。拿到火行靈珠,徒兒你的實(shí)力可是能馬上提升數(shù)倍�!�
“乖徒兒,你確定要用這顆靈珠救他?”
紇溪連想也沒想,毫不猶豫答道:“這有什么確不確定的?這顆靈珠本來就是他的,而且他父母還為了這顆靈珠都慘死了,我答應(yīng)過他父親,一定要救他性命。”
老頭兒嘖嘖嘴道:“乖徒兒,難道這小子是你情郎?你為了救他居然連火行靈珠都不要了,你到底聽沒聽懂五行靈珠有多珍貴和強(qiáng)大?連老頭兒我都舍不得哦……你就不怕救活了這小子他翻臉不認(rèn)人,到時(shí)候你連打都打不過他,豈不是虧大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紇溪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是一名醫(yī)者,既然答應(yīng)了患者家屬要救人,又有能力救,怎么能出爾反爾?”
“至于五行靈珠,這天底下的好東西多了去了,難道還非得都屬于我不可!”
“另外……”紇溪的臉上紅了一瞬,撇開眼,低聲道,“我……我已經(jīng)有意中人了。以后什么情郎之類的話不許亂說�!�
老頭兒有些呆愣地看了她半晌,似乎是震驚于她的話,又似乎被她這難得一見臉紅的樣子驚呆了。
良久之后,突然俯身哈哈大笑起來。
紇溪被他笑得惱羞成怒,大聲道:“老頭兒,就一句話,你到底救不救?你若不救,我趁早找其他人想辦法!”
“救,當(dāng)然救!”老頭兒眉梢眼角還帶著笑,看她的目光比原先還溫柔和藹了許多,“乖徒兒,真不愧是我的徒弟。既然徒兒你這么希望這小子活下去,那師父就勉為其難,救上一救�!�
“不過,在這里可不行,你帶上他,我們?nèi)シ恺堄蚧哪�,否則我怕動靜太大,會引來其他人的窺視。”
紇溪也沒有猶豫,迅速帶上歐陽浩軒和老頭兒一起來到了封龍域的荒漠境中。
荒漠境的西北角落氣溫已經(jīng)達(dá)到了恐怖的六十?dāng)z氏度,連魔獸都很少在這兒出沒。
紇溪運(yùn)轉(zhuǎn)了水靈力護(hù)住全身,才覺得在熱浪的侵襲下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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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多強(qiáng)大
老頭兒卻是仿佛對這樣的高溫毫無所覺,他示意紇溪把歐陽浩軒地尸體擺放在沙地上,口中喃喃道:“乖徒兒,為師我可是幾百年都沒真正動用過真元了,等著小子醒來,你非得準(zhǔn)備滿漢全席好好犒勞我不可�!�
“對了,還有,不許讓那頭小粉豬跟我來搶,所有的菜肴和美酒都是為師我的!”
紇溪失笑,但還是點(diǎn)頭道:“謝謝師父!”
老頭兒這才滿意了,他盤腿坐在歐陽浩軒身邊,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紇溪震驚的發(fā)現(xiàn),在老頭兒閉上眼睛的瞬間,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強(qiáng)大的排山倒海般的靈力從他的體內(nèi)涌出來,將歐陽浩軒的身體團(tuán)團(tuán)包裹。
幾乎是在接觸到老頭兒靈力的瞬間,歐陽浩軒丹田處就亮起了一陣金紅的光芒。
老頭兒陡然睜開眼,枯瘦的雙手迅速結(jié)成一個個繁復(fù)的法印,朝著歐陽浩軒的丹田打去。
歐陽浩軒丹田處的那陣金紅光芒不停跳動,和老頭兒的靈力撞擊在一起,似乎想要掙脫。
紇溪隱約的能看到,那是一顆原型的,大概只有小指甲大小的血紅珠子。
隨著那血紅珠子的不停跳動,原本就灼熱的荒漠境中越發(fā)滾燙。
紇溪緊張地看著老頭兒,只見他的頭上竟然滲出了顆顆晶瑩的汗珠,臉色也極其難看。
紇溪心中一陣震驚,她雖然沒能完全弄明白自己這個便宜師父的實(shí)力。
但可以百分百肯定,他絕對是已經(jīng)超脫了這汨羅大陸頂尖實(shí)力的存在,或者該說,他是不屬于這一界的人物。
可是如今,師父全力對抗火行靈珠,竟然還落了下風(fēng)?這火行靈珠的力量到底有多強(qiáng)大?
隨著老頭兒的靈力和火行靈珠的抗衡,歐陽浩軒的身體也開始出現(xiàn)了肉眼可見的變化。
艷紅的光芒在他體內(nèi)經(jīng)脈間流竄,所到之處,原本被燒焦的黑炭般的皮膚竟慢慢恢復(fù)了柔韌與光滑。
而他原本沒有任何起伏的心脈與丹田,竟也慢慢搏動了起來。
歐陽浩軒原本死灰一般沒有任何生機(jī)的臉上慢慢出現(xiàn)了紅暈,而他的眉頭也逐漸擰在一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紅色珠子與老頭兒的角力還在繼續(xù),老頭兒身上的汗越來越多,臉色難看。紅色珠子的光也越來越稀薄,仿佛隨時(shí)都會汽化消失。
可就在這時(shí),歐陽浩軒卻劇烈的掙扎起來,口中發(fā)出野獸般的嘶吼咆哮。
隱約地,紇溪能聽到歐陽浩軒破碎嘶啞的聲音,“娘……爹……鳳家……死——!”
因?yàn)闅W陽浩軒的掙扎和體內(nèi)洶涌的仇恨,原本已經(jīng)虛無暗淡的紅色珠子竟然慢慢籠上了一層陰暗詭譎的黑氣。
老頭兒的神色越來越青灰難看,原本包裹著歐陽浩軒的靈力也一陣晃動,就仿佛被那黑色的陰暗氣息纏上了一般。
紇溪此時(shí)站在旁邊,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寒與炎熱的交界處。
一忽兒感覺到滲入骨髓的冷,一忽兒又熱的她仿佛血肉都要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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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陰影
哪怕她對五行靈珠這東西還是一竅不通,如今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無論是歐陽浩軒還是師父,如今都處在生死的邊緣。
一個不慎,不僅僅歐陽浩軒不能復(fù)活,甚至連師父也很有可能會被連累。
難道她要眼睜睜看著最壞的結(jié)果發(fā)生嗎?
不!絕不可以!
紇溪眸光一寒,一咬牙,突然走到歐陽浩軒身邊蹲下身。
淡金色的火靈力在她的掌心凝聚,隨后緩緩輸入到歐陽浩軒的體內(nèi)。
靈力流經(jīng)寸寸經(jīng)脈,又匯聚到歐陽浩軒的丹田,隨后游走到他的腦部,梳理著他緊繃的神經(jīng)與情緒。
隨著這股淡金色靈力的輸入,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
原本歐陽浩軒猙獰瘋狂的神色竟在這股靈力的安撫下慢慢變得平和,甚至眉眼間露出了一絲如孩子般天真的笑意。
而原本侵蝕著老頭兒靈力和火行靈珠的黑色陰影,也在紇溪的靈力侵蝕下,慢慢消散,最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終于,紇溪體內(nèi)的靈力全部耗盡,她一個趔趄坐倒在沙地上,掏出補(bǔ)靈丹給自己塞了好幾顆,又灌了好幾口的靈泉水,這才勉強(qiáng)覺得好受一些。
而歐陽浩軒金丹處的火行靈珠則已經(jīng)在老頭兒靈力的作用下,慢慢融化,最后完完全全與歐陽浩軒的血肉融為一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shí)歐陽浩軒原本焦炭般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成了光滑的肌膚,只是在這些略顯蒼白的肌膚上,卻泛起了層層紅暈。
每一寸肌膚都仿佛在被火焰煅燒一般,通體發(fā)紅。
痛苦的呻吟與哀嚎從歐陽浩軒的口中溢出,帶著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他開始不停地在地上打滾,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在瞬間被燒成灰燼,身體完全裸露在空氣中。
在他的體表,仿佛燃燒著一層似有若無的金紅色火焰,那火焰強(qiáng)大到無比可怕,除了荒漠境中材質(zhì)特殊的沙子,其他被歐陽浩軒碰到的東西,包括巖石和動物骸骨,統(tǒng)統(tǒng)在轉(zhuǎn)瞬之間就會被燃成灰燼。
可以想見,在如此高溫的煅燒下,歐陽浩軒本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老頭兒卻是在此時(shí)緩緩睜開眼,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滿臉疲倦道:“好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只要他能熬過最后一步火元素煅體,就能真正吸收火行靈珠的威力。等醒來后,他的實(shí)力雖然還是只有金丹期,但以后的進(jìn)階速度卻會非常之快。”
紇溪沒有去看歐陽浩軒,而是扶住看上去有些孱弱的老頭兒,倒了一杯九幽靈泉水給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