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文總工,我謹(jǐn)代表全節(jié)目組,誠摯地邀請您參加明天晚上的殺青宴。”
文苡雙一愣:“��?這就不用了吧,我也不是你們?nèi)ψ永锏娜恕?br />
“不不不要的要的!”導(dǎo)演火燒屁股似的連忙叫喊,“這次我們節(jié)目組出了這么重大的失誤,連累您受重傷,我心里一直過意不去,節(jié)目組的其他人也十分關(guān)心您的身體狀況,我想著這段時間,您大概休養(yǎng)得好一些了,所以冒昧前來邀請,真的十分十分希望您能赴約,給我們一個當(dāng)面好好道歉的機會!”
“也不用這么鄭重,這件事是副導(dǎo)演的責(zé)任,并且已經(jīng)懲罰他了,其他的你們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要的要的!”導(dǎo)演一迭聲地接話,“要深究起來,的確是我們節(jié)目組的問題,衛(wèi)星電話的進度落實得太慢,要不然我也不會拍攝途中跑去催進度,然后出現(xiàn)這種事情……”
導(dǎo)演的聲音滿含歉意:“我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一直在惦記著,心中難安��!”
文苡雙額頭冒汗,實在有點招架不住這種肉麻的表達,只好嗯嗯嗯地答應(yīng)著,冷不防對面來了一句:“那就這么說定了哈,您到時候一定來哦!”
“嗯嗯啊?”
“好的那就不打擾您了!”導(dǎo)演說完就掛了電話。
文苡雙:“?”
她一臉懵逼地看著手機,通話已經(jīng)掛斷了,界面暗下去。
莫名其妙就答應(yīng)了一場應(yīng)酬。
淦。
周末的好心情都沒有了。
依依只有周六當(dāng)天休息,周日還要去拍戲,只能白天陪她去提車,簽字過了流程,店員先幫她把車開回家屬院。
晚上的應(yīng)酬就不能陪她去了,開車送她到酒樓樓下,文苡雙穿著長褲大T,拒絕了依依的幫助,就那么瀟灑地拄著拐上樓去了。
屋里嘉賓來了六個,意料之中的文瀟瀟不在,想來就她流產(chǎn)這一趟,身體怕也是受了不輕的創(chuàng)傷。
跟拍們就來了幾個主要攝像,其中就有文苡雙的跟拍小哥。
導(dǎo)演和道具都在,一看她進來,一屋子稀里嘩啦全部站起來。
導(dǎo)演連忙迎上來,笑容滿面:“文總工!您終于來了!蓬蓽生輝,蓬蓽生輝!這邊請坐……”
文苡雙跟導(dǎo)演對著鞠躬,也客客氣氣:“客氣了客氣了你別介意,小事小事。”
導(dǎo)演伸手想攙她,又有點猶豫,尚薇已經(jīng)走過來,搭把手扶著她慢慢坐下來。
大家又一一坐定,導(dǎo)演環(huán)顧四周,先端起酒杯站起來:“感謝文總工賞臉應(yīng)邀,我心里實在不安,我們節(jié)目組全體,都想趁此機會好好向您道個歉�!�
第81章
這種場合少不了場面話,尤其是今天雖說是殺青宴,但是導(dǎo)演組還抱著跟文苡雙賠禮道歉的目的,整個晚宴的主人身份少不得有傾斜。
文苡雙是個普通小明星也就罷了,偏偏她身份特殊,相當(dāng)于是代表國家出席的。
讓這么一個身份的人受那么嚴(yán)重的傷,要不是寧長安親自涉險去救人,恐怕沒這么好交代。
文苡雙也心知肚明,這么大排場自然不是沖著她,而是她的背景。
不過她并不介意,能讓自己擁有讓人不敢輕視的背景,那也是她的本事。
一晚上她都十分得體,與大家推杯換盞,氣氛和諧。
文家屬于一代發(fā)家,在扶安市的上流圈子總是被那些老牌權(quán)貴鄙夷,所以文苡雙一出生,就是照著歐洲貴族名媛的標(biāo)準(zhǔn)來培養(yǎng)的。
雖然后來她被邊緣化了,但是那種自小養(yǎng)成的尊貴氣質(zhì),是文瀟瀟怎么勤學(xué)苦練都趕不及的。
縱使她內(nèi)心就是一個不愿意跟人打交道的社恐,但是她能很輕易就偽裝出上流名媛那種云淡風(fēng)輕的從容來,根本看不出她其實心里只想回家躺平。
酒過三巡,文苡雙有點微醺。
胃癌手術(shù)之后,這還是她第一次喝酒。
已經(jīng)很克制,喝了不多。
但是大概是很久不喝,加上胃部嬌弱,她的酒量居然直接砍半,還沒怎么喝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醉意。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索性換了果酒。
喝過酒后情緒高昂,聽著導(dǎo)演漫無天際地吹牛,其他人三言兩語地附和,她嘿嘿哈哈地聽著,聽到有趣處,就十分豪邁地跟大伙兒干杯,大口喝酒。
喝到后面,她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嬌弱的胃,拋開了還要克制不能喝醉的念頭,跟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大笑暢談。
大門轟然打開。
寧長安長身而立,幽沉的視線直直落在主位的文苡雙身上。
他們所在的貴賓間是綜合娛樂模式,在隔壁大桌一起吃過飯之后,就在隔間沙發(fā)落座,開啟KTV模式,餐后甜點和水果擺了滿桌,每個人面前都空了不少酒瓶。
兩個攝像小哥和蕭易趙博文四人勾勾搭搭地坐在點歌機前,正在嘻嘻哈哈唱歌。
文苡雙身邊是導(dǎo)演,另一邊原本是尚薇,不知什么時候換成了費子石,三人碰杯喝酒,正好放下手里的空酒杯。
他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額角青筋都高高鼓起,腮幫子動了動,隱約是壓下了一口氣,做了個深呼吸。
燈光曖昧,文苡雙暈乎乎地看過去,視線微微模糊,只看見來人很高,嚴(yán)嚴(yán)實實擋住了門外走廊的燈光。
音樂聲震耳欲聾,心臟都跟著鼓噪的樂點重重跳動。
導(dǎo)演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門口有人,定睛一看,瞬間酒醒了大半,刷一下就站起來,舌頭打結(jié):“老、老、老板……”
文苡雙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一跳,沙發(fā)一彈,喝過酒的人身子綿軟無力,“哎”了一聲就迷迷瞪瞪往一旁栽倒。
撞在硬邦邦的人身上。
費子石伸手虛虛扶住她,不讓她真的完全貼在自己身上。
黎棠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從門神一樣的男人身側(cè)進門,招呼導(dǎo)演趕緊把屋里群魔亂舞的人都清走。
導(dǎo)演冷汗直冒,連拖帶拽把神智不清的幾個人全部拖出去。
寧長安大步進屋,停在文苡雙和費子石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周身冷冽的低氣壓猶如實質(zhì),烏云罩頂。
黎棠看到費子石居然有想跟寧長安對峙的意思,叫苦不迭,連忙上前跟他耳語幾句。
費子石有點猶豫。
寧長安卻不等他反應(yīng),直接伸手一拉文苡雙的胳膊,把人拽起來,嚴(yán)嚴(yán)實實攏在了自己的懷里。
冷冷盯著費子石的那雙眼里含冰,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像是懷抱寶藏的惡龍,用那無情的眼神,威懾覬覦自己寶貝的敵人。
飽含威脅和冷漠的氣息彌漫,費子石裸露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錯開眼不跟眼前的男人對視,有點擔(dān)心地看向文苡雙。
她被男人嚴(yán)嚴(yán)實實抱在懷里,只能看見毛毛躁躁的后腦勺。
黎棠強硬提醒:“走了。”
費子石轉(zhuǎn)身離開。
寧長安轉(zhuǎn)頭,看到門口的尚薇正直直看著他,眉頭微皺。
文苡雙站不住,軟綿綿地往下墜,哼哼唧唧要坐下。
他冷漠回頭:“關(guān)門�!�
那一瞬間,余光瞥到尚薇拿出了手機打電話。
黎棠確定清場完畢,麻利出去反手帶上門。
屋里瞬間安靜。
巨大屏幕上光怪陸離的色彩流轉(zhuǎn),屋里還彌漫著水果和蛋糕的香甜,其中還夾雜一點甜甜果酒的味道。
文苡雙暈乎乎地推了把眼前要把她悶死的溫暖懷抱。
寧長安順勢坐到沙發(fā)上,仰臉看她,烏沉的雙眼死死盯著她,沒有說話。
文苡雙似乎這才注意到他,微微俯身打量,輕笑:“你長得很帥嘛�!�
香甜的果酒氣息輕輕噴灑在他臉上,他眼神驟然幽深,喉結(jié)上下滾動一下。
她笑盈盈的,撐著他寬闊的肩頭,打著石膏的那條腿跪上來,慢條斯理跨坐在他那雙長腿上。
可惜了酒鬼暈暈乎乎,力道沒有分寸,坐下來那一下,重重壓下來。
寧長安當(dāng)即就悶哼一聲,伸手按住身上醉鬼纖細(xì)柔韌的腰肢。
文苡雙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壓到什么,垂眼看著他,眼神里是漫不經(jīng)心的喜悅。
素白的手指虛虛貼在他臉上,一點點細(xì)細(xì)描摹他的臉頰輪廓,喃喃自語:“你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
他喉結(jié)滾動,“哦?”了一聲,聲音喑啞,神色晦暗。
“可惜……”
醉鬼的眼神迷蒙的,神情漸漸冷了下來。
她沒有說可惜什么,勾畫男人輪廓的手指漸漸停在他的耳垂下面,若有似無地?fù)芰艘幌�,拇指輕輕按上那瓣薄唇。
眩目的燈光流過男人英俊的臉龐,又陷入昏暗,眉目深邃的雙眼就那么被陰影籠罩。
腰上按住的大手變成掐,力道重得她感到了痛疼。
“別找死�!�
身下的男人聲音喑啞低沉,醇醇流淌進心尖,劃得她心癢難耐。
文苡雙輕笑:“連說話的語氣都特別像那個渣男……”
她一手撐著男人的肩,一手拇指從他唇瓣上滑落,緩緩摩挲那不斷滾動的性感凸起。
“文苡雙……”
男人低啞的輕喚中,她勾了勾唇角,拇指一抬頂住男人柔軟的下顎軟肉,低頭:
“閉嘴,張嘴�!�
第82章
背后的屏幕上光芒流轉(zhuǎn),房間昏暗,兩個隱約的影子交錯。
他的眼睛深邃如海,反射著屏幕上流彩光芒,微垂的眼睫輕顫一下,定定盯著近在咫尺的人。
她長如鴉羽的眼睫垂著,微微側(cè)頭輕輕重重吻他,毫無章法,又舔又咬,好像撒嬌要奶吃的小貓。
寧長安掐著軟腰的手不由一緊,大掌牢牢蓋住身上人的后腰,按住她用力往里一拖,柔軟的臀肉重重擦過他的腿,頓時兩人胸腹緊緊相貼。
她不耐輕喘一聲,鼻音里哼出不高興的氣音。
寧長安的大手安撫地上下輕拍她的后背,微微向后靠著,張開緊咬的牙關(guān)。
終于兩人的氣息交織,心跳如鼓,又重又急,分不清是誰的。急促的呼吸里帶著淡淡的果酒甜香,醉人又清甜。
時間靜止,世界消散。
寧長安的手越攏越緊,直到身上的人吃痛,哼了一聲,發(fā)脾氣一樣咬他撥弄的舌尖。
他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放松了手中力道,想要后退,身上的人卻纏人得很,哼哼唧唧地追逐上來,氣呼呼地啃咬他的下唇。
于是他又重新微仰起頭,放松唇舌,任由這任性的小貓胡來。
他雙眼微闔,一點點拂過那軟軟的舌尖,手上拍撫的動作不停,緩緩的,一下一下。
身上人的力道漸漸松懈,按著他的手也慢慢下滑,最終呢喃了句什么,老老實實把臉埋在他火熱的頸項,沉沉睡了過去。
寧長安感受被壓著的位置,苦笑。
原來這就是甜蜜的折磨。
他的手還在一下下順著懷里人的后背,眼神卻逐漸幽暗。
以前的自己真是蠢透了,這樣好的一個人,冷落在家,任她被欺負(fù),害得她傷透了心,終于跑了,不要他了。
他才幡然醒悟。
白白錯過。
還好她并沒有新的關(guān)系,那他可以重新追求她。
只要沒有結(jié)婚他就有機會,就算結(jié)婚了還能離婚,只要他們都還活著,那就有無限可能。
這一次,他絕對不要再放開這個女人!
敲門聲越來越重,這才闖進沉思男人的耳中。
寧長安回過神來,下意識就伸手去蓋沉睡的人耳朵,大掌一張,直接擋住了她露出來的那大半張臉。
他撥通黎棠的電話,低沉的語氣不悅:“什么事?”
黎棠:“安導(dǎo)在門口�!�
寧長安額角青筋直蹦:“她睡了,別吵�!�
那邊似乎是聽見了他的話,砸門聲立刻停止,然后是安行空壓抑著怒火的聲音:“你他媽給老子開門!”
寧長安掛斷電話,垂眼看懷中人乖巧安穩(wěn)的睡顏,微微嘆氣。
追妻之路艱辛,除了難搞的本人,還有難搞的小舅子和難搞的情敵們。
他真是賤啊,硬生生把只屬于自己的寧夫人,作成了大家可以公平追求的單身文總工。
滿心悲苦的寧大董事長小心翼翼托起文苡雙打著石膏的雙腿,將人公主抱站起來。
黎棠小心翼翼推開一條縫,看到自家老大人模人樣的,松了口氣,拉開門小聲:“安導(dǎo),您小點聲�!�
安行空臉色黑如鍋底,有心搶過自家?guī)熋米约罕е�,但是又怕把人吵醒,只能虎視眈眈盯著寧長安,面色不善。
寧長安神色自若,微微偏頭示意:“安導(dǎo)可以幫雙雙帶上她的雙拐�!�
然后大步向外走去。
安行空罵罵咧咧,還是去拿好雙拐追了出去。
*
天色陰沉,小雨淅淅瀝瀝。
不用早起的小雨周末本該是美好的,窩在床上打開投影看個電影,不用關(guān)窗,就聽窗外小雨陣陣,好不愜意。
但是該死的宿醉毀了這一切!
文苡雙在床上抱頭打滾,“啊啊”大叫。
滿心都是悔恨:“我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啊啊啊��!狗導(dǎo)演誤我嗚嗚嗚嗚頭好痛……”
廚房里傳來碗碟輕微的磕碰聲。
文苡雙一頓,撅著屁股往后縮,把自己慢慢縮進被子里,床上只剩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被子球體。
誰家領(lǐng)導(dǎo)能這么平易近人啊!
給自己宿醉的員工煮養(yǎng)胃粥!
��?!
堂堂一院之長怎么能有周末!
就應(yīng)該兢兢業(yè)業(yè)工作在一線啊!
為什么會在一個員工家里給人煮粥�。�
她要殺了安行空那個死妹控!
說干就干,她在被子里撅著屁股一趴,不想動,伸直胳膊在外面摸索半天。
哼哧哼哧的人隔著被子,壓根就沒有聽見外頭輕到無的腳步聲。
她摸了半天,喬路容看不下去,拿了手機放在她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