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嗯,我也是,謝謝你陪我�!�
“你要回去了嗎?”
“不想回去�!�
“我也是�!奔依锢浔�,要想起失戀的事。
于是小動物取暖一般抱在一起熱乎乎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王凱文在晨光中醒來,偏頭看見了阿泰的側(cè)臉。阿泰仍戴著面具,睡得平靜安寧,小扇子一般的眼睫上帶著暖黃色的光輝,輕輕的呼吸迎面拂在王凱文臉上,恍惚間竟覺得這就是一生。
王凱文感覺自己的心被針扎了一下,呼吸有些急促。昨夜真是非常棒的一夜,一開始短暫的磨擦之后,他們仿佛血溶于水一般契合起來,個中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好像有一點喜歡上他了?萍水相逢的一夜情會長久嗎?以后還能時常聯(lián)系嗎?
王凱文偷偷伸出手,想去掀阿泰的面具——想看看他究竟長什么樣,不想脫面具的話,也許是因為留疤了?有丑陋的胎記?不管怎樣都不會嫌棄他的,待會兒吻醒他,互相留個電話吧。
但阿泰在他碰觸到面具之前,反應(yīng)靈敏地睜開了眼睛。兩人雙目相對,王凱文有些尷尬地放下手。
阿泰翻身而起,一言不發(fā)地背對他穿起了衣服。王凱文注意到他背上的幾處刀傷與槍傷,心里隱約覺得他不僅僅是“打泰拳的”那么簡單;他心生警覺,向阿泰要電話的沖動就被壓制了下來。阿泰也一改昨夜乖巧和氣的作風(fēng),迅速將自己裹回了衣物之中,脊梁筆直,背影透出一股疏離的寒氣。
王凱文不知怎的,總覺得阿泰很后悔昨夜酒后亂性。
穿好衣服,阿泰從錢包里摸出幾張錢擺放在床頭柜上,沙啞道,“房錢我跟你分�!�
“不用了�!蓖鮿P文說。
阿泰沒容他拒絕,放下錢后就很快離開了。王凱文獨自躺在被子里,看著他從外關(guān)上房門。他走之后,王凱文摘下超級俠面具隨手一扔,揉了揉被硌了一夜的臉,在心里長嘆一聲。
什么嘛,跟一座小冰山一樣,明明昨晚那么可愛。主動配合的微微顫抖的身體很可愛,拼命壓抑而發(fā)出的低低的呻吟聲很可愛,迸發(fā)時潮紅的臉色也很可愛。
不過王凱文也不怪對方,說是失戀,付出那么多的感情怎能輕易忘懷,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對另一個人產(chǎn)生興趣呢——不說對方,昨晚王凱文賣力耕耘的時候,腦子里也時不時閃過白牙光的臉。
唉,此生要是能與白牙光云雨一番,何其有幸……
……
王凱文一念成真,在不久之后就凄慘地過上了與白牙光天天云雨的生活——他先是不幸目睹了白牙光與其對象在浴池里翻云覆雨的過程,然后又因為敵人的突然造訪而不得不自己扮演白牙光的姘頭,每天晚上對著房間里的錄音設(shè)備與白牙光共演巫山云雨,還要在白牙光的臥室里打地鋪睡覺。
還有他的白牙光為什么是1號��?!為什么明明這么溫文儒雅、端莊文靜的白牙光會是1號��!為什么要親眼看到白牙光把那么龍精虎猛的龍頭大佬操得紅霞滿天飛啊啊��!世界要顛覆了!眼睛要長針眼了啊啊啊!
夜深人靜,王凱文背對著白牙光,縮在地鋪里默默淌淚,心想:也太慘了吧!收到自制的好人卡也就罷了,竟然又收了一張假情人卡!虐過弟弟卡�。�
想到弟弟卡,又想到冷酷離去的一夜情對象阿泰,他更傷心了——是與拔屌無情同樣冷酷的閉菊無情卡!
……
夜里做夢都夢到被黑色卡片們包圍,王凱文表面鎮(zhèn)定地過著這樣堪比黃連的失戀生活。好在伴隨著他白牙光的復(fù)仇大計一步一步地實施,工作與生活都越來越緊張激烈刺激起來,他漸漸地也無暇顧及自己心中那束小小的戀愛火苗……直到他的白牙光與終極BOSS見面后,白牙光被對方的邪惡光波所影響,心情日漸低落與焦躁,終于在有一日與人爭吵之后,把自己鎖進(jìn)了辦公室。
王凱文心疼他卻又無法安撫他,猶豫良久后,背著他暗中通知了他的大佬愛人。
正主來了,王凱文這個假情人就更加沒什么鳥用了。他安排好白牙光的安保工作,索性又去上次的基吧買醉。
……
這邊又在舉行一夜情舞會,不是,假面舞會。王凱文挑了一個超丑的歌劇魅影面具,不想跟任何人搭訕。他心太苦了,只想趴在吧臺上自憐自哀,嚎啕大哭——他的心上人被男主角拐走了,不對,是他的心上人把男主角拐走了,而他永遠(yuǎn)只是黑暗之中不被人所愛的丑陋魅影。
“讓我繼續(xù)等下去,等你等到我心碎,星星今晚伴我醉,就像同情我空虛……”
為什么音響里還放著《等你等到我心痛》作背景音樂��!有沒有天理良心!王凱文狠狠捶了捶吧臺。木板的共振驚動了一旁另一個歪趴著喝酒的青年。青年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王凱文看到了對方臉上的鐘樓怪人面具,以及熟悉的形狀優(yōu)美的下巴。
“阿泰?”他疑道。
“Ward?”阿泰說。
這次換阿泰請他喝酒。王凱文一邊喝一邊將手伸進(jìn)面具里抹眼淚,“我真的好喜歡他,我喜歡他好多年了�!�
“嗯,我也是�!�
“他人很好,又溫柔,又能干,又靚仔�!�
“嗯,他也是。”
“我失戀失得好慘你知道嗎?我親眼看到他跟他男人滾床單,不對,滾浴缸�!�
“嗯,我也是。我今天去他家送東西,發(fā)現(xiàn)他和他喜歡的人同居了。”
“我一直以為他是0!結(jié)果他居然是1!撞號了嗚嗚嗚……”
“……”阿泰這次猶豫了一下,“那我應(yīng)該沒有你慘。”隨即又很狐疑地歪了歪頭,似乎在謹(jǐn)慎思考他心上人其實是0的可能性,“不過我是0.5,所以無所謂他是1是0。但即使這樣,他還是喜歡上了別人。即使他沒有喜歡上別人,他也永遠(yuǎn)不會喜歡我,因為我抽了一張弟弟卡�!�
王凱文忍不住把嘴里的酒噴笑了出來,然后看著阿泰毫無動容的臉,“你講笑話自己不笑的嗎?”
“我沒講笑話�!卑⑻┱f。
“弟弟卡啊,哈哈哈�!�
阿泰認(rèn)真地說,“不好笑。”
王凱文也笑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是不好笑。好慘�!�
……
當(dāng)天晚上又一起去開房。
“你明天早上不要再冷冰冰地就走了,好歹說聲再見吧。”進(jìn)房間以后,王凱文說。
“對不起,我當(dāng)時沒想過再見。我很后悔跟你上床,很后悔喝醉酒�!�
“……”王凱文噎了噎,“你真直白啊。那你今天還?”
“今天又喝酒了,覺得你很可愛。雖然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后悔,但還是很想跟你上床。”
“咳……”王凱文說,“收回前言,你直白得也很可愛�!�
兩人互相摟抱著站在走廊里,先輕輕接了個吻,彼此交換了同樣苦澀的酒精味。
王凱文舔了舔嘴唇,“唉,是失戀的味道�!�
“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失戀,”王凱文說,“失戀太苦了。但是喜歡剛才的吻,再來一個好嗎?”
阿泰又輕輕吻了他一下。王凱文回吻了他,親著他的嘴角,那里有干涸的淚痕。
“是在我出現(xiàn)之前偷偷哭過了啊,”王凱文心想,“喜歡的人發(fā)他弟弟卡,還跟人同居了,一定跟我一樣傷心吧,真讓人心疼�!�
他們輕輕地互相吻了許久。王凱文微微退開唇,輕聲道,“今天可以看看你的樣子嗎?”
阿泰看著他,眼底有些許猶豫。
王凱文沒有泄氣,他自小立志向白牙光看齊,現(xiàn)在正在努力學(xué)習(xí)白牙光做一個堅(死)持(纏)不(爛)懈(打)的人�!拔蚁热ハ丛�,你考慮一下好嗎?要是不愿意,也沒關(guān)系�!�
……
王凱文在浴室里把自己脫得精光,面具也摘下來了。有些忐忑地對著鏡子端詳自己的臉蛋與身材,他其實并不太自信。他見到過太多閃閃發(fā)光的人了,他的白牙光就是其中之一。而他左看右看自己,也不過是中上之姿罷了,或者中等之姿?這萬一要是待會兒出去,阿泰對他的臉不滿意怎么辦?
王凱文捏了捏自己引以為傲的鼻子,努力想讓它再挺拔一點。
浴室里水聲嘩嘩,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聽到外面?zhèn)鱽泶蟾绱筲徛暋?br />
他濕漉漉地跑出了浴室。正見阿泰背對著他,對著他的大哥大說,“他在洗澡�!�
王凱文大步跑到他背后,阿泰還在問電話那頭“你是誰?”,他趕緊一把奪過了大哥大,急道,“別亂接我電話!喂?”
“是我�!彼籽拦庹f。
王凱文趕緊抱住電話往浴室里去了,并且謹(jǐn)慎地關(guān)上了門。并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阿泰震驚的目光——阿泰看到了他的臉。
……
白牙光向王凱文道歉又道謝,王凱文受寵若驚,與他多說了幾句。阿泰在外面敲門,似乎有事要說。王凱文過了好一會兒,才走出去。
“我要走了�!卑⑻┱f,臉上仍然戴著面具。說完竟然同上次一樣,轉(zhuǎn)頭就走。
“為什么��?”王凱文驚訝道,并且快步在走廊上追上了他。王凱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原本想耍個帥將他壁咚在墻,結(jié)果被泰拳人士輕易一個過肩摔扔在了地上。
王凱文被他扼住脖子的時候都傻了——萬萬沒想到一夜情約個炮還有生命危險。
但阿泰很快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度,松開手,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對不起�!卑⑻┱f。他這次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王凱文聽出他的聲音有些耳熟。
“為什么要走?”王凱文說,“你不開心了嗎?剛才那個打電話的確實是我喜歡的人,可是我跟他不可能啊,我都失戀這么久了。我們倆,我們倆先從朋友做起不可以嗎?我真的覺得你很可愛�!�
“不可能,”阿泰說,“他叫你Kevin。你是王凱文,他是何初三。”
王凱文腦子里神經(jīng)一繃,警覺地向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誰?”
阿泰摘下了臉上的面具。王凱文對著面具下那張毫無瑕疵的靚臉,愣住了。
是秦皓。
是他曾經(jīng)的古惑仔上級,他白牙光的偽情敵,不久前剛剛在他白牙光制造的社團混亂中被揭穿真實身份的——重案組臥底探員秦皓。
王凱文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是,是你?”鑒于對方曾經(jīng)的臥底身份,他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了異樣的猜測,“你上次就認(rèn)出我了?!你跟我上床,是想套取情報嗎?!”
秦皓搖搖頭。“沒有,我沒認(rèn)出你。上次是因為你說你叫Ward,是我喜歡的人的名字。”
秦皓又一次冷冰冰地離開了。而王凱文癱坐在地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與絕望。剛才在浴室中,當(dāng)他擔(dān)心阿泰看不上自己真容的時候,他真的感覺自己有一點點喜歡阿泰。
他以為自己這次抽的是臥底渣男卡,結(jié)果抽的是一張?zhí)嫔砜ā?br />
王凱文,芳齡二十一,這輩子第三次失戀。
一個人抱著被子縮在酒店床上,哼了一晚上《等你等到我心痛》,嗚嗚嗚。
番外五:失戀(2)
秦皓,芳齡二十四,這輩子只失過一次戀。
他是出身在泰國的香港華裔,小時候父母離異,父親回香港做工,他與媽媽留在泰國,從小跟一位泰國老武師學(xué)拳腳。十六歲時媽媽去世,他到香港投奔父親,卻與生父、后母關(guān)系惡劣,索性離家出走流落街頭做古惑仔。有一次被人哄騙運送“白面”時,被謝家華人贓俱獲。謝家華相信了他的證詞,并找到證據(jù)證明他毫不知情,替他免了牢獄之災(zāi)。后來在謝家華的資助下,他實現(xiàn)自己的個人心愿考入警察學(xué)院,被選為臥底。第一次臥底任務(wù)十分成功,年輕的他協(xié)助上級搗毀了“廟街老五”的犯罪團伙;第二次臥底任務(wù)卻十分失敗,他不僅被識破身份,還被驍騎堂的男大嫂何初三設(shè)計利用,輕信了何初三匿名提供給他的假情報,最終這位大嫂不明原因地親手端了自己男人的堂口,堂主下落不明,副堂主炸毀別墅自殺,而他成了一場大烏龍當(dāng)中的大笑話。
更加慘上加慘的是,在任務(wù)失敗后不久,他暗戀他的前輩謝家華發(fā)了他一張弟弟卡:“阿皓,你是我最疼愛的弟弟,這一點永遠(yuǎn)不會改變�!�
雖然很傷心,但也沒辦法。生活就是這樣,國外有句老話:“Shit_just_happens.”
他是個感情淡薄的人,自以為除了謝家華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結(jié)果在被發(fā)弟弟卡的當(dāng)天就酒后亂性,跟一個同樣失戀的面具仔睡了。不,被一個同樣失戀的面具仔睡了。
面具仔說話大方而禮貌,做愛溫柔又體貼,身材好,腰力勁,有一點點黏人,有一點點可愛。但這不是他對面具仔產(chǎn)生興趣的理由,所以第二天早上他非常后悔,表面冷冰冰、實際心慌慌地扔下面具仔跑了。
他記得面具仔當(dāng)時微微下陷的嘴角,他覺得面具仔對他的興趣比一夜情要大,他可能傷了對方的心。雖然很歉疚,但也沒辦法。Shit_just_happens,想來對可憐的面具仔而言,他就是那坨Shit。
在被發(fā)弟弟卡之后沒過多久,警署下發(fā)了對他的內(nèi)部處置:因他在任務(wù)中存在重大失職,而被調(diào)離重案組,降職為港島區(qū)的一名普通軍裝警員。這不僅打擊了他的職業(yè)理想,也讓他與謝家華的距離更加遙遠(yuǎn)——不僅在心理上,還在客觀距離上。雖然很沮喪,但也沒辦法。Shit_just_happens。
不久后的一個夜晚,他想送一些有關(guān)驍騎堂的資料給謝家華。帶著資料搭乘了一小時地鐵轉(zhuǎn)巴士,終于抵達(dá)謝家華家門口。剛要伸手按門鈴,門從里面開了。謝家華左手拎著一袋垃圾,右臂上掛著一個人,一邊開門一邊罵,“你煩不煩?快放開!我出去扔垃圾!”
“順便買幾個套套嘛,家華哥,我疼……”那個人故意拖長聲調(diào)撒嬌。
“不準(zhǔn)那樣叫我!”謝家華幾乎要暴跳如雷了。
“家……”秦皓剛剛開口的稱呼吞了回去。并且認(rèn)出那位纏著他家華哥買套套的人是之前見過的廉署主任陸光明——之前就猜到他們倆睡過了。
秦皓掃了一眼陸光明身上謝家華的襯衣,以及陸光明腳上那雙新買的拖鞋——警察的直覺告訴他,陸光明不僅睡了,還住在這里了。還叫家華哥,從前喚家華哥的只有他一個人。
秦皓平靜地將資料塞進(jìn)一臉尷尬的謝家華手里,點點頭權(quán)作招呼,轉(zhuǎn)身走了。
在電梯里就悄無聲息地抹了一把臉。這次他無法用“Shit_just_happens”來安慰自己,憑什么他就是永遠(yuǎn)的弟弟,而另一個人就得以住進(jìn)謝家華心房呢?
出了電梯,忍不住又去買醉。挑了一個永遠(yuǎn)得不到愛情的鐘樓怪人的面具戴上,一個人坐在吧臺一邊喝酒一邊躲在面具后無聲地流淚。可惡的DJ還要放《等你等到我心痛》:“想你想你苦痛,等你等到心痛,無情的北風(fēng)將我吹送,孤孤單單的我有點凍�!�
可太傷人心了。
難過到趴在桌上不想起身,正這時旁邊有人狠狠捶了一下吧臺。他下意識轉(zhuǎn)頭去看。
是上次的面具仔。
當(dāng)天晚上又一起去開房。面具仔很溫柔地吻了他,他也很認(rèn)真地回吻了。面具仔親了他嘴角的淚痕,說想看他的臉。
在面具仔去洗澡的間隙里,他是真的猶豫了,真的認(rèn)真考慮摘下面具。他覺得面具仔有一點點可愛,不,是很可愛。他記得上次的擁抱,面具仔的懷抱很溫暖,他們擁抱在一起睡了一夜。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有一點點動心,他還想繼續(xù)那樣一個溫暖的夜晚。
但很快,他替面具仔接了電話,又看到了面具仔的臉。
是王凱文。在他臥底驍騎堂時做過一段時間他的馬仔、后來成為何初三助理的王凱文,在算計他的那場大烏龍里不知道為何初三出力了多少的王凱文。
Shit_just_happens。可這也太Shit了吧?
他揭下面具向王凱文表明身份,扔下王凱文又跑了,不敢去看王凱文失望而痛心的神情�;氐骄焖奚岬男伍g,他在黑暗里默默地坐了一夜。
他很憤怒,也很失望。他不知道自己的傷心更多的是因為見到謝家華與人同居還是因為與他擁抱過整夜的人是王凱文。他只知道他跟王凱文不可能,一個是警察,另一個是古惑仔,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一整夜,腦子里該死的《等你等到我心痛》徘徊不去,仿佛還能聽見王凱文嚶嚶嗚嗚的哭聲——不準(zhǔn)哭!不準(zhǔn)撒嬌賣可愛!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第二天早上黑著眼眶去執(zhí)勤,決心將對謝家華的癡心愛戀與對王凱文的烏龍動心一起忘懷。尤其是王凱文,以后都不要再見了。
……
立下的志言倒塌太快。沒過幾天,港島區(qū)發(fā)生兩起重大事故,死傷多人。他作為軍裝被臨時調(diào)派去醫(yī)院看守一名“重要當(dāng)事人”。才接班沒多久,與他共同看守的陌生同僚就突然拔出一把刀對他下手。
他自小習(xí)武,在警察學(xué)院中以搏擊見長;在臥底時曾做過地下拳場的拳手,一人單挑十名大漢;還曾陪號稱江湖第一打手的血修羅夏六一練過拳。干個殺手而已,輕輕松松。短暫的惡斗之后,他就著襲擊者的刀將對方反殺。說修羅修羅到,剛殺完,夏六一帶人就來了。
他跟夏六一眼瞪眼地愣了愣,幾乎同時拔出搶來。
“你要殺Kevin?!”夏六一吼道。
“什么Kevin!”他先是莫名其妙,然后十分驚訝,“里面是Kevin??”
還能是哪個Kevin?自然是夏六一老婆家的助理王凱文,就在他身后病房中,那位倒霉的在事故中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重要當(dāng)事人”。
Shit_just……
夏六一稱警署有內(nèi)奸要殺王凱文滅口,想將王凱文帶走;而秦皓職責(zé)所在,自然是不讓。雙方爭執(zhí)了幾句,他同意夏六一帶人,前提是讓他一起走。夏六一將他身上的東西全扔了,用手銬拷在了王凱文的病床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事態(tài)緊急,竟然沒跟他算臥底的賬。
夏六一后來派人將他和王凱文送去了私家醫(yī)院,安排在一處隱秘的病房內(nèi)。而他一直恪盡職守地看護(hù)著王凱文。外界發(fā)生的所有風(fēng)風(fēng)雨雨,通通與他們無關(guān),就這樣歲月靜好到兩天以后。
第三天的早上,秦皓從病房的電視新聞里看到了前幾天發(fā)生的一切:大燃燒,大爆炸,大型謀殺現(xiàn)場,廉署重拳出擊、全軍覆沒,謝督察大義滅親,夏六一自首舉證,盤踞黑白兩道多年的毒蟒“老掌柜”落馬,真實身份令人震驚……云云。
他跟另外幾個看守的馬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來自你們大佬和大嫂的消息嗎?”他問馬仔。
馬仔老老實實地?fù)u搖頭,“大佬只讓我們在這里保護(hù)Kevin�!�
“……”
秦皓又歲月靜好地陪了昏睡的王凱文兩天,終于確定——夏六一自首了,何初三和陸光明入院了,謝家華不僅入院還要忙斷腿地配合案件舉證——他和王凱文被所有人遺忘了。
真是配角的悲哀。
……
第五天的早上,忙著看護(hù)陸光明的謝家華終于從忙著跟何初三分手的夏六一口中得知了他倆的下落,派人趕到私家醫(yī)院,將他和王凱文接了回去。
“對不起,阿皓,”謝家華在醫(yī)院走廊上跟他道歉,“夏六一今天才想起告訴我你和Kevin被他藏在哪里。我一直不知道你也被卷進(jìn)這件事里了�!�
秦皓看了一眼謝家華身后的病房,“他在里面嗎?”
“誰?夏六一?”
“跟你同居的那位�!�
“不,他,他沒有,”謝家華尷尬地道,“我們沒有同居,那時他為了辦案,在我家躲了幾天。”
“那就是同居。”秦皓直白地說。
謝家華還是很尷尬,但并沒有再否認(rèn)。
“家華哥,你已經(jīng)決定是他了嗎?”他接著問。
謝家華嘆道,“如果他愿意的話。”
“那我以后還可以叫你家華哥嗎?”
“當(dāng)然,”謝家華摸了摸他的頭,微笑道,“我說過,你永遠(yuǎn)都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秦皓笑了,他跟謝家華一樣,很難得笑一笑�!昂冒�,謝謝你,家華哥。這張弟弟卡我收下了,祝你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