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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喬爺真夠爽快。”

    “后生可畏,你也不差�!�

    商議完成,這兩位大佬齊齊出了水,守在門外的雙方保鏢立即進來為他們披上浴袍,喬爺瞇縫著眼看了看夏六一,夏六一畢恭畢敬地禮讓道,“喬爺,你先請�!�

    他看著喬爺被幾位下屬簇?fù)�,出了澡堂。牽起的嘴角往下一垂,面色陰沉了下來。小馬滴溜溜從外頭進來,朝著喬爺離開的方向替他啐了一口,“狗日的王八蛋!只配給我們大佬舔腳!”

    “行了,”夏六一嫌吵道,隨手脫了浴袍,重新下水,“叫個搓澡師傅來�!�

    “嘿嘿,大佬,我?guī)湍愦�?�?br />
    “你滾回去給老子看場子!還有,分兩個夜總會給大疤頭,你專心總公司的事,年底跟我去趟泰國。”

    “是!”

    看似水深火熱的驍騎堂與和義社第二天就一笑泯恩仇,實在令江湖上諸多蹲等看熱鬧的好漢們大跌眼鏡。然而這個消息傳到了謝家華耳朵里,他卻只是略微停了停動作,接著面無表情地喝掉了杯子里的白開水。

    “喬爺跟夏雙刀講和,你一點都不奇怪?”他的線人,一個耳朵鼻子眉毛上都打滿銀釘?shù)男』旎斓�。他們此時置身和義社旗下一家迪斯高,音樂聲震得地面都在發(fā)抖,舞池里人潮狂亂,沒人聽得清他們在說什么。

    謝家華穿著黑色皮夾克與帶洞的牛仔褲,頭上抹著味道刺鼻的發(fā)油,也是一副混混打扮。他淡定地?fù)u了搖頭,“喬二和夏六一都是心機深重的人,在這個時候起沖突對雙方都不利,他們不會這么沖動。”

    “也對!我看喬爺之前也是一時糊涂,居然真信那小子是夏雙刀的姘頭,還把那小子綁來要挾夏雙刀!哈哈哈哈!夏雙刀怎么可能喜歡男人?這么蠢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編出來糊弄喬爺!”

    謝家華將一卷錢墊在杯下,站了起來,“謝謝你幫我探聽到藏人的地方,你不單單是救了一個無辜市民,還阻止了一場會牽連無數(shù)人的江湖混戰(zhàn)。我走了,下次再約,你自己萬事小心�!�

    “嗨!我這種小角色能出什么事兒!”

    這一夜群魔亂舞,狂歡至深夜,昏沉月色下,喝得醉醺醺的小混混一邊哼歌一邊搖搖晃晃扶墻而行,在路過一條巷道的時候,被突然躥出的幾條黑影拽了進去!

    燈影昏暗里只聽見拳腳踢打皮肉的悶響與被堵住嘴的隱隱慘叫,不多時后,便只剩下麻袋盛裝重物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

    跟喬爺握手言和,安全威脅解除之后,夏六一派人去何初三租屋將他一些日常用品送了過來,何初三特地囑咐,要床頭那一摞書,還要柜子里藏的一只相機。

    保鏢回頭將此事事無巨細(xì)地報告了夏六一,夏大佬一聽相機就來氣,當(dāng)天晚上就找了個跌打師傅,將何初三蹂躪一番——這小子死憋著不肯哭爹叫娘,不過看那一身冷汗,也應(yīng)該是苦不堪言。一番慘烈之后,何初三倒是的確被打通了些許任督二脈,覺得耳聰目明,頭腦也沒前幾日那樣昏沉。

    他精神一好就開始盤算著工作事宜,夏六一晃晃悠悠地跟他打太極,始終不同意讓他進公司管賬。他便開始從夏六一身邊人下手,旁敲側(cè)擊地想了解多一些。

    他坐著輪椅給負(fù)責(zé)照顧看護他的保鏢阿南做了兩餐便飯,套出了不少大佬工作生活的習(xí)慣,不過阿南知道得也不多——夏六一這人平時大大咧咧、懶懶散散,看似與手下打成一片,但在保密事項上從來滴水不漏,紀(jì)律森嚴(yán)。

    不得已,他只能往更高層級旁敲側(cè)擊。

    崔東東這天跟大佬在辦公室里閑聊,提了一句,“小三子最近怎么了?老向我打聽公司的事。你要用他?”

    夏六一叼著煙冷哼一聲,“別理他。”

    “我手下確實缺人,”崔東東道,“幫里有文化的弟兄不多,缺個管賬的副手�!�

    “缺人自己找去,”夏六一彈了彈煙灰,“那撲街仔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我知道你想護著他,”崔東東道,“但他跟你走得這么近,總有一天你們的關(guān)系會被人看出來。今天有喬爺抓他,以后還有別人,由著他在外面工作終究不省心,不如擺在眼前安全些。況且他確實精明能干,你便讓他管管我們的正經(jīng)生意……”

    “行了!”夏六一不耐煩地打斷她,“能看出來什么?!我跟他沒關(guān)系!以后都不提這個事!”

    崔東東對著他這番睜眼說的瞎話,十分鄙視,又不好跟大佬頂嘴,滿懷不屑地走了�;仡^跟何初三開誠布公地這么一轉(zhuǎn)述,何初三倒沒表現(xiàn)出任何意外。

    “嗯,我知道的,東東姐,”他低眉順眼地說,“沒什么,我再另找工作就是�!�

    “他就是死雞撐飯蓋!”崔東東不屑道,“感情的事情上從來藏頭藏尾,縮手縮腳!喜歡男人怎么了?老娘泡馬子十多年了,誰敢跟老娘說句難聽話?”

    何初三安撫她道,“活得像東東姐你這么坦蕩瀟灑的人畢竟不多。”

    就是他自己,雖然吃了熊心豹子膽,勇于猛追猛打地追求夏六一,卻也沒有現(xiàn)在馬上回家跟阿爸出柜的膽子。

    崔東東驕傲地一翹唇角,哼出一聲。被這樣實心實意地贊美之后,愈發(fā)覺得小三子看起來順眼,“你是個膽大心細(xì)的好孩子,姐跟你說,有些事千萬別拖沓,別猶豫。你跟大佬‘那個’了沒有?”

    “哪個?”何初三一臉茫然。

    “哎呀,那個!”崔東東一臉“你裝什么裝呀”的八卦神情,一根手指戳進另一只手作的圈圈里。

    何初三嬌羞一低頭,“嗯,沒有。我傷還沒好�!�

    崔東東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狐貍眼瞇了起來,“東東姐有些好東西送給你,你先留著鉆研鉆研,等養(yǎng)好身子……嘿嘿�!�

    何影帝陪著她笑,笑容又羞澀又靦腆,“謝謝東東姐,嘿嘿�!�

    第29章

    難道去賣榴蓮?

    何初三那石膏腿兩個月才能拆。夏六一這一陣事務(wù)繁忙,并沒什么時間陪他。他成日里在家看書種草,自得其樂。保鏢們看他愛在院子里刨刨弄弄,想幫他買些名貴花草回來,被他舉石膏腿拒絕。他將夏六一練武用的棍子綁在鏟子上,自制了一根輪椅人士專用鏟,又找來一支長長的火鉗,左手掄鏟,右手揮鉗,隔三差五地往院外刨一些沒名字的野花野草,插種在小樓前。這天夏六一傍晚歸來,一下車就見院子里又多出一排插得歪歪扭扭的狗尾巴草。

    “什么玩意兒!”前頭開路的小馬罵道,“怎么老在大佬院子里種這種寒酸東西!你們都不攔著點!都鏟走!鏟走!”

    “干你屁事!”夏六一從后頭一腳踹開他,示意保鏢,“做個籬笆圍起來。”

    小馬眼見大佬護犢子護得如此登峰造極,內(nèi)心苦寒交加,哭喪著臉跟著大佬往里走。何初三在客廳沙發(fā)上抱著一本書閉目休息,聽見夏六一進來,睜眼笑道,“六一哥回來了,吃了嗎?有熱粥�!�

    “小馬哥,”他看到后面的人,接著招呼道。

    小馬滿懷仇怨地瞪著他,何初三回以無辜又茫然的天真神情。

    “抬他上樓,”夏六一吩咐阿森阿南,“然后去門外守著。”

    他把閑雜人等都清理了,坐沙發(fā)上跟小馬交代要事。何初三在樓上探頭探腦,竭盡全力也只隱約聽到“清邁”、“玉觀音”等字眼。

    夏六一跟小馬嘰嘰咕咕了半個小時,末了將他趕走,自己進廚房舀了碗魚片粥,看看柜子上有一罐肉松,隨便撒了點進去,就一邊端著碗吸吸呼呼地吃一邊上了樓。

    何初三抱著他那本書,規(guī)規(guī)矩矩地靠坐在床上,瞧著是個認(rèn)真的樣子。見夏六一邊吃邊進來,他道,“六一哥,鍋里還留了菜�!�

    夏六一叼著勺子搖了搖頭,隨手將吃了一半的碗放在床頭,勺子丟進去,然后從下面小冰柜里拿了一瓶啤酒。

    何初三簡直不知道他這種不正常吃晚飯、隨便刨幾口粥就開始喝啤酒的習(xí)慣是怎么來的。在這里住了一個多月,他更加深刻地認(rèn)識到夏六一是如何將黑幫大佬的私生活過得跟屎一樣——睡覺時間顛三倒四,飲食習(xí)慣亂七八糟,一個高興或者不高興就抽煙喝酒嚼零食到大半夜,都十二月了還穿著背心睡覺,夜里翻身將被子踢得零零落落,何初三好心給他蓋上,還被警覺性高的他半夢半醒地實施家暴……難怪崔東東每次來看他時都一臉苦盡甘來的神情拍他肩膀,“小三子哎,加油哎,搬進來了就別走了,拯救大佬就靠你了�!�

    何初三懷揣著拯救大佬的終極任務(wù),艱難地拖著石膏腿把自己挪過去,搶走夏大佬手里的啤酒瓶,收回雪柜,在他炸毛之前安撫道,“六一哥,我腿受傷,不能喝酒�!�

    “你不能喝關(guān)我屁……”夏六一只覺莫名其妙,還沒罵完就被何初三扳過腦袋親了個帶響的。啵!

    “接吻的時候酒精會傳染。”這位飽學(xué)之士吃完豆腐,義正言辭地解釋。

    “放屁!”

    何初三苦口婆心地勸說大佬放棄啤酒,改吃他下午親手烤的曲奇餅干,雖然那東西形狀怪異、顏色可疑,入口后好歹是芬香松脆的。

    夏六一一邊嚼餅干一邊大口喝著何初三從冰柜里拿出來的牛奶,含糊不清地問,“你明天拆石膏?”

    “嗯�!�

    夏六一鼓鼓囊囊的腮幫子頓了頓,“我明天早上要走,圣誕前回來。到時候讓東東陪你去醫(yī)院。”

    “去哪兒?”

    夏六一抬頭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靜,“別管那么多。還有,別老跟阿南套話,他腦子笨,擔(dān)心說漏嘴,天天愁得睡不著�!�

    何初三眨巴眨巴眼,難怪阿南最近看見他就躲。

    “六一哥,”他也不想瞞夏六一,索性老老實實地坦白道,“我想進你公司,也想勸你別去泰國。喬爺肯跟你合作,是因為‘白面’生意嗎?你去泰國是跟‘那邊’會面?”

    夏六一吃不下去了,將嘴里的東西強行咽掉,他終于沉下聲,“你管太寬了�!�

    何初三低下眼,看著夏六一手里剩下的半塊曲奇,“你考慮過洗白嗎?以驍騎堂現(xiàn)在的資產(chǎn),可以好好地正經(jīng)經(jīng)營,你沒有必要再做這種事……”

    “閉嘴!”夏六一皺眉打斷他,壓著火氣道,“我讓你住進來,不是讓你對我指手畫腳。”

    何初三頓了一會兒,仍是嘗試把話說完,“其實可以有別的……”

    夏六一啪地將手里餅干砸到床頭柜上,碎渣濺了一地!

    何初三識相地閉了嘴,垂下眼去默默看地面。

    夏六一狠狠搓了搓手上沾染的曲奇碎渣,有些煩躁地將手伸向床頭柜上的牛奶,又中途轉(zhuǎn)向,打開冰柜重新拿了一瓶啤酒。

    “六一哥,”何初三這時候居然又開口道,“我不是你養(yǎng)的小貓小狗,也不想只做你的地下情人,更不想置身事外、時刻擔(dān)心你安危。我知道驍騎堂的背景和現(xiàn)狀很復(fù)雜,要停止那些‘生意’很難,但是……”

    “老子說了閉嘴!”夏六一將啤酒拍在床頭柜上!

    酒瓶穩(wěn)穩(wěn)地立在柜子上,只發(fā)出了一聲悶響,然而一道裂紋蜿蜒在了玻璃上,酒液汩汩地滲了出來,濡濕柜子與地毯。

    何初三再次合上了嘴巴。

    “老子早就知道你這段時間鬼鬼祟祟的是揣了什么心思!”夏六一咆哮道,“別他媽在老子面前演耶穌!別他媽想著教化老子!老子就是個爛到骨頭里的黑社會!看不慣老子就滾出去!”

    屋子里沉寂了半晌,只有酒液撲撲索索灑落在地毯上的聲音。良久之后,何初三微微啟唇。

    夏六一以為他還要不怕死地說什么,瞬間握緊了拳頭,結(jié)果他只是低聲說,“我想洗澡,可以嗎?”

    夏六一沉著臉,開門叫了保鏢上來,收拾打掃,把何初三抬去洗澡。負(fù)責(zé)刷洗“大嫂”的阿森簡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邊目不斜視地往何初三背上抹肥皂,一邊悄聲問他,“何先生,你跟大佬吵架了?”

    “沒什么,”何初三倒是很鎮(zhèn)定。他早意料到夏六一會不高興,只是沒料到對方會突然發(fā)這么大脾氣,連一句多的話都不想聽他說。

    出師不利,他倒也沒有特別沮喪。夏六一就是那個在外頭精明冷靜、對親近的人傲嬌炸毛的性子,他不懂誰懂?夏六一幼年時沒受過任何教化,少年時被黑幫大佬領(lǐng)養(yǎng),從小在污水潭里打滾,耳濡目染地都是那些烏七八糟,跟夏六一講是非善惡,完全是對牛彈琴。他明白夏六一發(fā)這么大脾氣趕他嫌他、要他少管閑事,除了確實不愛被指手畫腳之外,還有不想讓他知道更多、不想拉他下水的緣故。只是他不明白為什么夏六一非要一條爛道走到黑,對于洗白這件事連提都不能提。

    他全神貫注地思索此事,阿森見他悶著頭一言不發(fā),還以為他為吵架之事黯然神傷,糾結(jié)了許久,別別扭扭地嘗試安慰大嫂,“你,咳,別擔(dān)心。大佬十分重感情,上次你被抓了,他真的很擔(dān)心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跟你翻臉的,咳……”

    “謝謝你,森哥,”何大嫂誠摯道,“對了,要麻煩你一件事,一會兒你把我送樓下沙發(fā)去,動靜大一點�!�

    “呃?大佬沒說讓你睡沙發(fā)啊�!�

    “幫個忙,拜托了�!�

    阿森依言而行,找了阿南上來,大張旗鼓地收拾沙發(fā)、抬人,要把“惹大佬生氣,自覺無顏賴在大佬床上”的何初三搬下樓。結(jié)果聽到動靜的夏六一黑著臉出來,抬手阻止了阿森阿南,往何初三頭上狠狠拍了一枕頭,拍暈扛回去了。

    何初三縮手縮腳地在大佬床上裝死,又被夏六一一枕頭拍“醒”,煩躁道,“何影帝!CUT機了!”

    何影帝應(yīng)聲睜眼,看著夏六一烏黑烏黑的面色,做小伏低地先道歉,“六一哥,對不起。”

    夏六一冷哼了一聲,“對不起什么?”

    “不該跟你講道理……”

    “啪!”

    這次是徹底被拍得暈乎乎的,何初三半夢半醒地扯過被子,干脆裝死變睡覺。夏六一關(guān)了燈,扯過另一條被子,背對他翻過身去,在黑暗里低聲道,“之前的事我當(dāng)你沒說過,以后也不要用任何方式打聽我公司的事。你給我老實在這兒養(yǎng)傷,不該聽的不要聽,不該問的不要問!”

    何初三迷糊中嗯了一聲,腦袋里卻想起阿爸的教誨——黑社會沒文化,你沒文化嗎?——應(yīng)該曲線救國,另辟蹊徑,一邊這么自我安慰著一邊閉了眼。

    他悄無聲息地將手從自己的被子里伸出去,慢慢摸索進夏六一的被子,指尖靠上夏六一熱乎乎的背,就這么安心睡了。

    ……

    何初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身邊的被窩已經(jīng)涼了。夏六一搭一大早的飛機飛泰國,連句話都沒給他留。

    只是他睡眼稀松對著鏡子準(zhǔn)備刷牙的時候,發(fā)現(xiàn)唇角上一點可疑的白色痕跡。伸舌頭舔了舔,他嘆出一口氣。

    ——六一哥又不吃早飯,光喝杯冰牛奶就出門。

    中午崔東東開車來接何初三去醫(yī)院。何初三的意思是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耽擱東東姐你時間。崔東東說不耽擱不耽擱,大佬臨走時專門吩咐了,出了事要扣年終紅包,你可憐可憐東東姐。到醫(yī)院拆了石膏鋼板,醫(yī)生說何初三恢復(fù)得不錯,但少說也得再拄一兩個月拐杖。于是輪椅撤掉,何初三變身鐵拐三,一瘸一拐地跟著崔東東出了醫(yī)院。

    “現(xiàn)在就回去?”崔東東道,“要不要出去透透風(fēng)?”

    何初三在家悶了兩個月,欣然同往,“那就再耽擱你一陣,東東姐�!�

    崔東東開車帶他去了淺水灣,在露臺餐廳喝下午茶。古老的英式裝潢與頭頂緩緩旋轉(zhuǎn)的懷舊吊扇,連服務(wù)生走路都是款款而行,謙恭優(yōu)雅。而何初三眼見著崔東東扯掉領(lǐng)帶挽起袖子,一陣風(fēng)卷殘云,一眨眼掃掉了三層甜點塔——只有捧著冰咖啡看著她發(fā)呆的勁兒。

    崔東東吃掉最后一顆三文魚卷,一邊叫來服務(wù)生重新看菜單,一邊道,“看什么看?有什么話就說。”

    “東東姐,你保持身材的秘訣是什么?”

    “你知道什么!”崔東東嘆道,“小蘿最近非說我有小肚腩,在家弄什么‘營養(yǎng)餐’,媽的天天喝粥吃菜,餓死老娘了!”

    何初三瞄了眼她塞了三盤甜點都還一馬平川的腹部,思慮再三,“其實,會不會你某一天跟外頭的靚女走太近,或者太晚回家……”

    崔東東思索良久,瞪圓眼睛,有如五雷轟頂,豁然開朗,“操!難怪我還拉了三天肚子!”

    “……”

    何初三在心底默默膜拜了這位膽敢摧殘蹂躪崔副堂主的好姑娘,一邊守著崔東東又吃了兩塊他叫不上名的昂貴蛋糕。

    崔東東終于吃飽喝足,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舉起餐勺理理發(fā)型,整整領(lǐng)口,又是那玉樹臨風(fēng)的好模樣。隨手扔開餐巾,點起一根雪茄,她叼著煙愜意地向后靠在了座椅上,正色道,“行了,說吧�!�

    “嗯?”

    “我知道你有話想問�!�

    何初三低下頭去,小心翼翼切掉了他自己那塊蛋糕的一個角,“東東姐,驍騎堂沒有洗白的可能嗎?”

    崔東東略一皺眉,“早上你拿這個去問大佬了?”

    “昨晚�!�

    “嘖,難怪他今天臨走的時候臉那么黑,”崔東東在喝剩的紅酒杯邊上輕輕磕了磕,碰掉一些煙灰,“小三子,你是清白人,跟我們不一樣,但也不要期望我們會跟你一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刀山火海里闖蕩出來,好不容易走到現(xiàn)在,怎么可能回頭?”

    她徐徐噴了口煙道,“我知道你最看不慣我們賣‘那個’,但是有需求才有市場,香港污七八糟,也不能全怪黑社會。有些人就是想墮落,我們只不過好心提供幫助罷了。驍騎堂出身蛟龍城寨,要是離了這個老本行,在江湖上屁都不是!遠的不說,光說近的,沒有這玩意兒,喬爺肯跟我們合作?下面幾百個兄弟等著養(yǎng)活,嗷嗷張開的都是嘴,你不讓大佬賣這個,難道去賣榴蓮?他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

    何初三聽她這一番謬論,心中頗為感慨,認(rèn)為崔副堂主不愧為大佬御用的狗頭軍師,講起歪理邪術(shù)來頭頭是道,比只會摔桌炸毛的大佬高出許多境界。他看著窗外棕櫚樹層疊遮擋的海面,腦中突生的一個念頭就像劃破寧靜海面的一道沖浪板——騎虎難下?如果砍了老虎的腿腳,拔了老虎的牙,夏六一還能騎什么?

    何初三與崔副堂主一起,享受了這次愉悅而美好的海邊下午茶時光。末了崔東東說要送他回村屋,他卻要回阿爸家。

    “我兩個月沒回去,阿爸該想我了。”他說。

    何阿爸不僅僅是想他兒子,打開家門發(fā)現(xiàn)他那每天給他BP機上發(fā)平安信息的兒子原來拄著拐杖——摸一摸明顯是骨折,還敢騙他說是昨天摔的——操起雞毛撣子就是一通胡抽亂打!

    從小品學(xué)兼優(yōu)的何初三,平生第一次挨他阿爸抽,被打得灰頭土臉,不敢躲不敢逃,拄著拐杖慫著肩,只能縮在門板上忍痛。何阿爸看不慣他兒子裝模作樣,一撣子沖他屁股上抽過去,何初三終于慘叫出聲!

    “阿爸我錯了!”何精英疼得雙目含淚——不愧是親爹,比六一哥抽得狠多了!

    “錯哪兒了?!”一輩子老實謹(jǐn)慎,對兒子疼愛有加的何阿爸,平生第一次咆哮道。

    “阿爸你說話怎么跟六……那誰一樣……”何初三咕噥著。

    “什么?!”

    “我錯了阿爸,我被人家車撞了,腿骨折,一直住在醫(yī)院。怕你擔(dān)心,所以沒跟你明說�!�

    “怕我擔(dān)心!怕我擔(dān)心!”何阿爸一邊罵一邊繼續(xù)抽他,“你就自己瞎逞強?!一個人住醫(yī)院?!連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阿爸我沒時間?阿爸我沒精力?!斷條腿而已!哪怕你高位截癱!你阿爸都能把你背回來!”

    “阿爸,阿爸,”何初三憋屈喚道,實在是被打得受不住了——站這么久腿疼呢,“我錯了我錯了,有人照顧我。我想既然都有人了,就不要再讓你勞心勞力了,再說我這不是好好的。”

    何阿爸眼珠子一轉(zhuǎn),往他腦門上輕輕抽了最后一下,“說!誰照顧你?”

    “咳……女,女朋友……”

    “放屁!”何阿爸滿口唾沫星子噴他臉上,“小荷早跟你分手了!這兩個月跟華叔店里的阿偉打得火熱!華嫂都跟我嘮叨了三回了!你這綠帽子戴得頭頂都要長瘡了!”

    “咳咳……新,新女朋友……”

    “喜新厭舊的混賬東西!”何阿爸丟了雞毛撣子,換大巴掌扇他,“阿爸教你這么輕��?!阿爸教你始亂終棄?!丟人現(xiàn)眼!敗壞家風(fēng)!”

    何初三被打得頭昏眼花,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都沒緩過勁兒來,端著飯碗有一口沒一口地、神情呆滯地刨飯。

    “阿三,”何阿爸叫他,“多吃點�!�

    “下午吃過一些,”何初三呆呆地說。

    “你那女朋友,”何阿爸喝著小酒道,“什么時候牽回家給阿爸看看——以后不會分手了吧?”

    “八字沒一撇呢,阿爸,”何初三還是那老話。

    “有了老婆忘了阿爸!混賬東西!”

    何阿爸咕咕噥噥地又批評教育了他一通,何初三重壓之下,被逼洗心革面——答應(yīng)在傷好之前老老實實住在家里,再也不出去跟“女朋友”鬼混了。

    只是他晚飯之后接了一通電話,看到號碼就瘸著腿兔子一般跳進廁所。何阿爸怎么瞧怎么覺得兒子那鬼鬼祟祟的神情是在犯賤。

    何初三捂著大哥大關(guān)上廁所門,壓低聲問,“六一哥?”

    夏六一那邊挺吵,像是在什么狂歡會上,只是背景里的人聲歌聲都是異國語言,聽不清夏六一在說什么。

    何初三只能大聲喊道,“你到泰國了?吃晚飯了嗎?”

    “何阿三,家里墻薄,吵到你阿爸了!”

    “阿爸你出門散步吧,去吧�!焙纬跞絺腦袋出來誠摯地懇求。

    何阿爸怒目瞪他,在兒子苦苦哀求的眼神下,不情不愿地摔門走了。

    “六一哥?”何初三放心地再喚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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