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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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定疆(三)
鉛云深重,
籠罩椒房殿。
朱晏亭淡妝素服,親自細細擦拭了一遍齊睠留下來的鴟紋雕弓,
小心翼翼重新掛回蘭锜上,
掀開架前香鼎,捻香蓋入鼎中,乳白香煙裊裊而上,
瀟湘云水一樣濃郁溫柔的香氣彌漫出來。
宮中不得私自設(shè)祭,只能如此聊表心意。
鸞刀站在她身后,將朱恪得以留爵還家的消息道來,
她尚意不平,
憤然道:“殿下,
莫非就讓他做的丑事這么遮過去?”
朱晏亭望著雕弓,低聲道:“丞相說的不錯,我要顧忌母親的顏面�!�
“可……就讓他這樣逃過去?”鸞刀咬牙切齒:“諸惡之因,莫不是他……”
朱晏亭抬手止了她的話頭:“會收拾他的,但不是現(xiàn)在。”
朱恪之案了結(jié)以后,她已向皇帝求情,希望能將明貞太主的靈柩遷回長安下葬。太主生前最得孝昭皇帝的寵愛,
皇帝御批特許她陪葬孝昭皇帝的景陵,并頒民爵二等與她從前近衛(wèi),
許他們在景陵東側(cè)向陽村耕作守墓。
今早齊凌走的時候,
還摸了摸這弓,與她說:“阿姊安心養(yǎng)胎,明年朕帶你去景陵祭拜姑姑。還有朕的乾陵,你也要看一眼。”
她轉(zhuǎn)過身,
目及宮門,
見門外守衛(wèi)又增加了一倍,
這是今天清早奉齊凌的手諭再調(diào)來的羽林郎。
就在此刻,皇后已有身孕的消息已經(jīng)曉諸朝野,不到一日就將傳遍長安,不到十日就能傳至燕國。
齊凌將最信任的郎官、往前從不離身的趙睿也調(diào)了過來。
守衛(wèi)、巡衛(wèi)、隨從,良將勁駑、彎弓秣馬,一時椒房殿竟成了整個長安除了武庫之外戒備最森嚴的地方。
皇帝除了將能想到的兵力、親信、人馬都往椒房殿堆,能想到的珍饈藥材也流水一樣流入椒房。
太醫(yī)令在請脈的時候小心翼翼提過一句:“皇后殿下勝常。殿下頭一胎,為母氣疏,則子強健,氣堵,則子羸弱。殿下勉力用膳,寬胸臆,多行走,活經(jīng)血,方可固本培元,龍?zhí)グ卜(wěn)�!�
但是朱晏亭這胎鬧得極厲害,時常煩悶欲嘔,坐臥不寧,日漸消瘦,每日吞咽滋補藥湯,精神卻不見起色。
齊凌擔(dān)憂不已,每日食饌藥水脈案皆要過目,又令少府添了不少太醫(yī)令,仍往椒房殿送。
然而天不遂愿,如此金尊玉貴的小心呵護,仍然逐漸有些許滑胎的跡象,太醫(yī)令與皇帝密談,被嚴令切莫透露給皇后。
雪上加霜的是,偏生前線戰(zhàn)事吃緊,老燕王經(jīng)營燕國多年,因與異族接壤的緣故,畜有良馬,訓(xùn)練了一支驍勇騎兵,搶在老將蔣旭、大將軍李延照所率領(lǐng)的朝廷大軍壓境之前奪關(guān)取隘,一口氣驅(qū)馳拿下了扶風(fēng)、燕山兩關(guān),突破封鎖線,進入扶風(fēng)郡,離長安已只有七百里。
一道一道戰(zhàn)報勿論巨靡,盡呈入宮。
宣室殿內(nèi),燭火徹夜不熄。
……
這日天還未亮,朱晏亭還在夢中,聽門外有內(nèi)監(jiān)跑過,又有曹舒的聲音,她驟然驚醒,胸口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起來。
齊凌坐起身來,感她驚夢,干燥掌心覆她起汗額上,輕輕撫一下,哄道:“阿姊睡�!�
外衣也沒披,便赤足下地,大步朝外去。
朱晏亭撐起身往外看,帳簾低垂,燈火消減,重重帷幄黯淡,齊凌身影至隔斷處,他展開戰(zhàn)報后,又說了句什么,聽不出喜怒。
而后便更衣往宣室殿去了。
“什么時辰了?”朱晏亭問了一句。
“寅時。”賬外宮娥答。
這一日,齊凌去不復(fù)返。
*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是故意更這么點字的,這章卡文嚴重,寫了四千,后面三千字還在修,一直不大滿意。會盡早更出來。感謝在2020-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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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定疆(四)
朱晏亭幾乎感受不到腹中孩兒的存在,
只有近乎無休無止的病痛折磨加諸身體。
她像是生了一場病,整個人瘦了一圈,
肌鬢消磨,
她本就是窈窕楚女,更添了幾不勝衣的弱態(tài)。
隔日晚間,齊凌回到椒房殿之時,
見她坐在美人榻上看著宮娥調(diào)弄香粉,側(cè)影單薄,上身銀紅襖,
一把青絲拖在側(cè),
未施脂粉,
不復(fù)往日盛氣凌人的灼灼艷態(tài)。
“太醫(yī)令為殿下新調(diào)制的香粉,層層過目,好使婦人好顏色�!�
宮娥將一匣一匣漆盒捧與她看,又從雙層漆奩里取出玉盒,清香撲鼻,脂凝霞色。
“脂也有,殿下不宜多用�!�
宮娥等見齊凌來了,
將匣奩規(guī)整好,靜默退出。
這夜齊凌夜留在椒房殿陪她,
二人默不作聲的各自做事。
燕北戰(zhàn)事增加的累牘摞在案頭,
摞成一座小山,皇帝拿走幾卷,才看完,曹舒又捧了些來。
朱晏亭這夜精神還算好,
本在伏案調(diào)粉為樂,
忽然,
她視線不由自主向下朝腹上瞄去,那里平平整整,甚至越發(fā)消減,她微微蹙了眉,心下隱隱驚動。
齊凌從案見抬起頭的時候,看見她就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腹部。
而后,慢慢取掉纏臂的蓮花鐲、一顆一顆取下精巧的指環(huán),護甲,褪干凈了一只手,方將素白指掌悄悄覆到了自己腹上。
齊凌沒忍住,“嗤”的笑了一聲。
朱晏亭匆忙將手縮了,抬起頭來,瞪著他不說話,細細看的話,還有兩抹紅暈在臉頰邊上,饒是她語氣惱怒,也毫無威勢。
“陛下不認真看奏表,對著妾笑什么?”
齊凌笑了笑,復(fù)低下頭,邊覽卷邊道“當(dāng)然是笑阿姊笨拙,朕雖也沒有皇子公主,卻也知道才兩個月是摸不到什么的……”況她還除環(huán)去戒,鄭重其事。
他忽又想到太醫(yī)令說此胎不穩(wěn),笑容僵在唇角,漸隱不見。
揉了揉眉心,將正事放下,拿起太醫(yī)令呈的脈案和藥方來看。
朱晏亭見他神情逐漸嚴肅,似遇到了難以抉擇之事,便轉(zhuǎn)身去往殿外,招來曹舒詢問。
曹舒神情有異,直道:“今日的事,不敢說給殿下聽。”
在她再三逼問之下,方才松口,皺著一張臉,期期艾艾的說。
“今天……老燕王派了一個使者來。說是……說是要……”抬眼瞄朱晏亭。
她面微沉:“廢后?”
“殿下猜得不錯!”不用親口說出,曹舒松了一大口氣:“老燕王送來議和書,請劃地自治,仍舊稱臣納貢。但說陛下受……受到殿下蠱惑。”隱了許多大不敬的詞不敢說,續(xù)道:“說只要廢黜殿下,即刻收兵�!�
朱晏亭銀牙細咬,捏緊袖中手,唇角絲絲冷笑,暗忖:這老東西,還是我叔公。做了昏頭事,倒把孤作成了清君側(cè)的由頭,我若被廢,齊凌復(fù)無嫡嗣,又給他茍延殘喘之機,我若不被廢,隴西戰(zhàn)場正失利,恐有皇帝為美色所惑亂國之說。
她心中忽沉,靜了良久,聽見胸腔里一下一下的隱隱跳動,還是問了出口。
“陛下怎么說?”
“陛下什么也沒有說�!�
曹舒褶皺的臉深深埋著,語氣平靜而恭謹,似乎費力斟酌了一番措辭,小心翼翼瞄她一眼,道:“陛下斬殺了來使,使人懸他頭顱回燕地了�!�
朱晏亭微微一驚,雖然使者會被拒絕是她意料之中,但是沒想到皇帝會反應(yīng)這般激烈。
……
朱晏亭自己一個人呆了許久,至華燈初上時,親自接過宮娥奉的湯,待要進門,又靠在屏風(fēng)之后,緩緩平復(fù)呼吸。
再轉(zhuǎn)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笑意淺淺姿態(tài)端方,走向齊凌,給他親手端去一盞羹湯,而后,開門見山問。
“陛下為什么要斬殺來使?”
齊凌險些被湯水嗆著,咳嗽了好幾聲,立刻瞪視外面,厲聲道:“讓曹舒給朕滾進來!”
朱晏亭扼住他手腕道:“不成,這件事是妾逼迫他說的,陛下不可怪罪他�!�
齊凌沉吟了一會兒,放下湯羹,抬頭看她。
“一則,區(qū)區(qū)一封國,才打了兩場小勝仗,哪來的膽子和朕平起平坐議和?朕砍他再晚一天,四十八個封國的使者都要來了。”
說起這個,他似乎還有些忿忿之意,冷笑著指外頭�!半迶厮�,就是要告訴老朽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要拿朕的臣民來和朕議和�!�
朱晏亭深覺有理,點點頭:“二呢?”
“二則,若能平息震懾諸王,不令燕王老朽木尋到內(nèi)援,朕料三十日內(nèi),逆賊必平。”他邊想,邊道:“燕王是學(xué)異族弄了一支兵強馬壯的騎兵,不過別人是搶完就走,他是要攻克關(guān)隘,打到長安來。一無可守之兵,二無取糧之地,加之天漸涼,騎兵越南下越吃力,無本之兵,朕料蔣旭大軍一到,過不了一個月他就要束手就擒。”
他冷笑道:“朕這些老叔父,個個都是老狐貍,誰不想換個天看看,要是他真有五成勝算,會只有吳王應(yīng)和他?”
朱晏亭慢慢點頭,斯時,夜幕已起,殿宇里取半邊夕照,半邊宮燈。
暖燈照她笑靨如花的面上:“陛下英明�!�
齊凌點點頭,重新又拾起湯勺。
“沒了?”
那邊忽然又涼森森傳來一句。
他復(fù)抬頭,見朱晏亭還在笑,滿面和煦,不知怎的,隱隱察覺不妥。
反問:“還應(yīng)當(dāng)有嗎?”
朱晏亭緩緩走近,她手柔袖香,只手輕輕撫到皇帝清雋側(cè)頰上,指托他頰,巾帕軟涼若云,替他擦拭唇邊湯羹留下的痕跡。
她垂下的雙眸里滿是溫柔之意,唇角笑痕微微。
“陛下斬得很好,妾告退�!�
轉(zhuǎn)身往偏殿去,方才站起身,就聽背后傳來:“阿姊�!�
她身形一滯,側(cè)轉(zhuǎn)過身去。
大案后頭,齊凌緩緩放下湯碗,神情漸肅,靜靜看著她。
“朕是頭一次當(dāng)父皇。”
她微微一笑:“妾身也是頭一回給人作母親�!�
“現(xiàn)在是有點不太平�!�
“有陛下這樣的圣明之君在,不出幾日,很快就會天下太平的�!�
“我的意思是,不管發(fā)生什么�!毕喔魯�(shù)十尺,他的話一字一字傳入耳中�!澳愫突蕛憾歼有朕�!�
“朕不是你的混賬爹,你安心。你安心了,你肚子里的小東西才會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