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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這是他最后一次簽這個名字了,他從那個年輕男生那兒借來的一切,該物歸原主了。

    不過真正的“阮野”早已過世,一句“謝謝”無處可說,他想了想,只能借助人間俗物聊表心意,希望那個睡在某片安息花叢里的男生,能夠安穩(wěn)長眠。

    等電梯的時候,燕綏之又瞥見了墻角的四季花枝。

    他伸手輕撥了一下花朵,說:“我書房的那株已經(jīng)沒了,你這倒始終開得這么好。”

    有那么一瞬間,薩拉·吳恍然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所有場景都跟當(dāng)年一模一樣。只是現(xiàn)在的燕綏之,跟當(dāng)初那個27歲的年輕人有些不一樣了……

    薩拉·吳有點兒說不清那種區(qū)別,直到燕綏之已經(jīng)走出大門時,他忽然想起什么般問了一句,“新的資產(chǎn)認證還需要做么?”

    這是一種避諱的說法,意思就是原本的遺產(chǎn)分割進入過執(zhí)行流程,已經(jīng)作廢了。還需要給今后做新的分割嗎?

    燕綏之轉(zhuǎn)頭看著他,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淺笑起來:“今后應(yīng)該不用找委員會了,有人可以托付。”

    第200章

    回歸(四)

    當(dāng)天下午,就在某些人為燕綏之是真是假大書特書的時候,聯(lián)盟遺產(chǎn)管理委員會甩出了一紙公告。

    里面明確寫著——

    身份認證全部通過,確認為本人無誤。

    死亡公告正式撤銷,遺產(chǎn)執(zhí)行程序全面終止。經(jīng)燕綏之先生本人要求,已執(zhí)行部分繼續(xù)生效,無需撤回,無需賠償、無需任何附加程序。

    特此公告。

    聯(lián)盟遺產(chǎn)管理委員會,一個一旦弄錯人,就會搞得對方傾家蕩產(chǎn)分文不剩的可怕地方。眾所周知,那幫理事官們?yōu)榱吮苊獬黾劼馐巧矸菡J證關(guān)卡就搞了九重,喪心病狂的級別直逼聯(lián)盟最高警戒的安全大廈。

    如果連這里都說是本人無誤,再有質(zhì)疑的聲音,就一定是動機不純了。

    于是公告一出,所有瞎嗶嗶的人瞬間消失。

    有了這么官方的認證,各路媒體網(wǎng)站頓時更沒顧忌了,鋪天蓋地洋洋灑灑寫起了某院長死而復(fù)生的傳奇事件。

    喬小少爺從晚上翻到第二天早上,在網(wǎng)上看到的消息大致都是這樣的:

    頭條頭版十有八九是碩大的字體,咣咣寫著“法學(xué)院院長燕綏之身份確認”,“冒充者的說法純屬無稽之談!”

    之后零零碎碎跟著各種猜測,諸如爆炸案究竟是怎么回事?燕綏之為什么能活下來?為什么會在一段時間內(nèi)以實習(xí)生的身份出現(xiàn)?

    還有發(fā)散得遠一些的,比如已執(zhí)行遺產(chǎn)都去了哪兒?受益方都有誰?

    甚至還有算燕綏之遺產(chǎn)究竟有多少的,中間夾雜著更零碎八卦的內(nèi)容。

    例如“燕綏之原屬南盧律所高興瘋了”,“梅茲大學(xué)也高興瘋了,連夜把燕綏之照片從已故名人堂搬回到原本的地方。”

    喬被這些東西糊了一臉,忍不住嘖嘖感嘆:“墻頭草倒得快,中午還在編有人假冒院長的鬼故事呢,有鼻子有眼的,現(xiàn)在又院長好院長妙了�!�

    尤妮斯路過瞥了一眼,說:“你還真當(dāng)回事在看?這些反應(yīng)不都在預(yù)計中么?人家兩位當(dāng)事人就很淡定,一個根本不入眼,另一個……唔,在耍猴?”

    “我知道啊,沒當(dāng)回事。我只是在線看院長耍猴�!眴绦∩贍斦f。

    他收起那些界面,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又瞄了一眼時間,對尤妮斯說:“我跟柯謹去一趟城中花園�!�

    “顧律師那邊?應(yīng)該有不少記者蹲在那邊吧?柯謹受得了嗎?”尤妮斯問。

    “他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不至于看見幾個記者就受不了�!闭f起這件事,喬就有些神采飛揚的意思。

    尤妮斯忍不住想笑:“他承受得了,你得意個什么勁?不過他的記憶不是還斷著片么?真的沒問題?”

    喬說,“他一醒過來,還沒弄清怎么回事呢,看到的就凈是院長死而復(fù)生這種嚇人標題,別提多茫然了。不去城中花園他才更容易有問題�!�

    柯謹?shù)幕謴?fù)情況其實很不錯,短短幾天,正常的交流已經(jīng)不成問題了。但生活還有一些小障礙,所以暫時跟埃韋思家的人住在一起。

    其實他生活上的障礙不在于能力,而在于不記得這幾年的事情了。

    他的人生被分割成了兩個世界,沒病之前他生活在正常的世界里,病了之后,他被困在一個虛幻的世界里。

    現(xiàn)在正常的那個回來了,虛幻的卻忘了。

    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噩夢,驚醒的瞬間,夢的內(nèi)容就記不得了。

    林原說,也許之后會慢慢地想起一些來,但不會很完整。這其實很正常,畢竟喝酒都有喝斷片的,更何況柯謹這種情況呢。

    不過喬不擔(dān)心,他對柯謹說:“別著急,也別覺得恐慌,你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去想。實在記不起來的可以問我,我背書不行,但這種事情上記憶力卻好得很,都幫你記著呢,放心。”

    于是柯謹真就放松下來,很快進入了一種順其自然的狀態(tài)里,只要看到什么令他茫然的事情,就會默默看向喬,然后喬就會默契地解釋給他聽。

    小少爺對這種狀態(tài)甘之如飴。

    上午的城中花園空氣清新,但伴著隆冬寒意。

    喬和柯謹驅(qū)車到達的時候,看到花園院外有不少守著的媒體。

    “都是來拍院長的?”柯謹看著窗外問道。

    “還有顧,反正拍到哪個都能寫一段�!眴趟⒘四�,把車開進花園大門。

    柯謹看見其中幾個狗仔外套上都落了霜,又咕噥道:“他們不睡覺的么……”

    他很多年沒說話了,嗓子有點脆弱,每天多說幾句話就會有點啞,聽起來總像在感冒。他本性其實是很獨立的一個人,一方面自己會照顧自己,一方面也怕別人擔(dān)心。

    所以出門前,他就仔細裹了圍巾,把脖子和口鼻都護住,免得更傷嗓子。

    結(jié)果下樓就發(fā)現(xiàn),喬出于多年的照顧習(xí)慣,手里也拿了一條圍巾在等他。

    小少爺當(dāng)時就有點尷尬,愣頭愣腦地站在那里。

    柯謹看見他的表情,想了想說:“我正愁找不到更厚一點的圍巾�!�

    “這兩條是一樣的,都不厚……”喬這個棒槌當(dāng)時是這么回答的。

    “……”

    于是為了撐住自己說的話,年輕的、好脾氣的柯律師把兩條圍巾都裹在了脖子上,又因為脫戴太麻煩,上了車他都沒解開,下車自然更不會解了。

    他們停好車,站在顧晏家門前按了門鈴。

    幾乎剛響起聲音,門就開了。一個熱情悅耳的女聲嚷嚷著“柯謹”就沖出來給了兩人一個熊抱。

    “勞拉?”柯謹訝異地問,“你也來看院長?”

    結(jié)果勞拉女士聽見擁抱和問候居然有回音,當(dāng)即哇哇開始哭。

    哭得柯謹不知所措,手忙腳亂,跟喬一起把這位女士弄進了門。

    勞拉女士屬于大開大合的俠女,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等喬和柯謹進門換鞋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不哭了,扶著玄關(guān)旁的立柜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來看看顧晏和院長,最近處在風(fēng)暴中心,有點不放心他們。正好聽顧晏說你們也來,就在門口等著了�!�

    “他們呢?”喬問。

    “兩分鐘前,剛接到一個通訊,好像是叫本奇的那個記者吧?說要來跟他們商量一下后續(xù)的報道怎么發(fā),被攔在西門口了,他們?nèi)グ脖D抢镖H人�!�

    “那看來今天還挺熱鬧�!眴陶f。

    勞拉點了點頭,又關(guān)心地看向柯謹:“有不認識的人過來,你可以嗎?”

    “我不可以嗎?”柯律師茫然兩秒,轉(zhuǎn)頭看向喬。

    小少爺盡忠盡責(zé)地解釋說:“你之前比較介意有陌生人的環(huán)境,嗯……還好吧,只有偶爾一點點�!�

    他用手指比了個很小的縫,勞拉靜靜看他扯,然后轉(zhuǎn)頭看見柯謹那張無辜的臉,就毫無原則地附和說:“對,就這么一點點�!�

    柯謹愣愣地看他們一唱一和,片刻后搖頭笑了,他下半張臉掩在柔軟的羊絨圍巾里,眼眸卻溫和烏亮:“你們又合伙開我玩笑。”

    勞拉這才注意到他那厚重的圍巾,忍不住問:“哎你怎么還圍了兩條圍巾?”

    柯謹想了想,認真地說:“……養(yǎng)生吧�!�

    “這是誰教你的養(yǎng)生手法?”

    柯謹默默看喬。

    勞拉:“他剛醒你就禍禍他?”

    喬:“……”

    燕綏之和顧晏沒多久就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了本奇和他的小徒弟赫西�?轮旊m然不認識他們兩個,但是他們認識柯謹啊!

    準確地說,聯(lián)盟大多數(shù)媒體記者都認識柯謹,畢竟這位當(dāng)年也是引起過各種話題的人。眾所周知他這些年來精神狀況不好,被喬保護得嚴嚴實實,很少暴露在媒體前,想看見一回都不容易,更別說這樣共處一室了。

    最爆炸的是,這位柯律師居然踏馬的好了!

    本奇在心里捧著臉吶喊,這哪里是什么師生聚會,這特么是一屋子行走的人形新聞�。�

    如果放在以往,他說什么也要搞點風(fēng)聲出去。

    但現(xiàn)在不同,跟燕綏之他們這群人來來往往打了這么多次交道,他奇異地找回了幾分當(dāng)年初心,好像……突然就從容了不少,變得沒那么急功近利了。

    因為他早在潛移默化中收起了那份不顧隱私、不合時宜的探究心,他就從蹲在門外的狗仔一員,變成了光明正大進屋的客人,還跟眾人一起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這一天,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愉悅的。

    不過當(dāng)中還是發(fā)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在跟本奇和赫西聊后續(xù)報道的時候,燕綏之順手翻出了智能機里保存的兩個攝影包。這是當(dāng)初從這兩位記者相機里拷出來的視頻和照片,包含了這些年里發(fā)生過的所有大事小事。

    在征求了兩位記者的意見后,他把這些東西打包發(fā)給了喬。

    喬小少爺最近在試著給柯謹解釋這些年各種事情的來龍去脈,還差一些圖片和視頻做補充,這兩個文件包剛好能夠彌補這個缺憾。

    喬的本意是想自己先做篩選,沒想到柯謹對這兩個包極有興趣,沒等他阻止,就已經(jīng)翻看起來。

    本奇和赫西喜歡給照片做備注,柯謹本就很聰明,看看備注就能懂,幾張照片就能理出一個邏輯通順的事情經(jīng)過。

    所以他看得安靜而專注,只偶爾小聲問喬幾句。

    直到某一刻,他輕輕“啊”了一聲。

    “怎么了?”沙發(fā)上圍坐的眾人看向他。

    “這個人……”柯謹遲疑了片刻,把屏幕分享出來,他正在看的一段視頻便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這段視頻對燕綏之和顧晏來說都不陌生,他們之前看到過,是用清道夫的黑桃紋身和脖頸后的痣做搜索源,搜出來的。

    那是赫西在爆炸案發(fā)生之后拍攝的視頻。內(nèi)容是一段抓捕畫面,警署的人把犯罪嫌疑人從樓上拘押下來,旁邊是圍觀的人群,而再遠一些的地方有個早餐茶座,“清道夫”就坐在那里,背對著鏡頭,不緊不慢地吃完了一頓早餐。

    柯謹此時所指的,就是只露了側(cè)背影看不到全臉的清道夫。

    燕綏之盯著視頻中清道夫的一舉一動,問柯謹:“這個人怎么了?”

    據(jù)他們所知,喬還沒有跟柯謹講過太多曼森兄弟的事情,至少還沒提到清道夫,而柯謹自己又忘記了太多事情。所以……他現(xiàn)在一眼挑中視頻角落的這個人,一定有什么別的理由。

    柯謹把視頻往后退了一小段,視頻中的清道夫剛吃完早餐,抽了桌面上的除菌紙擦了嘴,然后把紙折疊了幾道,壓平擱在碗邊。

    “能看見他在折紙么?”柯謹問。

    眾人點頭。

    “也許是我孤陋寡聞,但這個折紙的習(xí)慣還有折疊的動作和手法很特別。在這之前我也見過有人這樣做,但他們無一例外,都來自于一個地方�!�

    “哪里?”

    “我成年以前呆的德卡馬米蘭孤兒院。”柯謹說。

    眾人對視一眼。

    碰巧,就他們所知,清道夫曾經(jīng)在那家孤兒院里待過。

    柯謹回憶說:“米蘭孤兒院很大,護工很多,一般一個護工同時期只帶四五個孩子,小的兩個,大的兩到三個。有一個護工阿姨,可能有點潔癖以及強迫癥,認為吃完飯后擦嘴的紙巾不能揉成一團扔在桌上,不禮貌,會影響同桌其他人的食欲。所以她要求自己照顧的孩子,一定要把紙巾按統(tǒng)一的方式折疊壓平,折疊面朝下放在桌上,要保證別人看到的是最干凈平整的一面,她管這叫紳士的高品格的禮儀。”

    他頓了一下,皺了皺眉,又補了一句:“我記憶有斷片,這幾年的已經(jīng)不記得了,而在我能記起來的那些里,上一次這樣餐后折疊除菌紙的人……叫李·康納。”

    在場眾人臉色均是一變。

    “對,就是那個令我困擾了很久的當(dāng)事人。”柯謹說,“不過你們不用這樣擔(dān)心地看我,我已經(jīng)不是病人了。”

    見柯謹確實沒有特別明顯的情緒變化,燕綏之這才開始順著這條線細想。

    他沒有真正見過那位清道夫,但從各種線索中能提煉出對方的性格。

    那位清道夫本質(zhì)是自卑的,從小輾轉(zhuǎn)于福利院和孤兒院的經(jīng)歷,對他而言是一種……屈辱的經(jīng)歷。但他并不是厭惡孤兒院或福利院本身,而是認為那種生活是卑下的,他厭惡卑下。所以他才會坦然接受“清道夫”這樣的身份,因為手里握著別人生死的時候,他會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以前燕綏之不認為清道夫會保留什么孤兒院的習(xí)慣,但聽了柯謹?shù)脑挘指牧讼敕ā?br />
    因為那位護工說“這是紳士的高品格的禮儀”,而以清道夫的性格,他很可能會因為這句話,始終保持著這個習(xí)慣,不管他變換多少面孔。

    勞拉驚疑不定地問:“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該有的都有了,就差……那位了?”

    顧晏點了點頭:“嗯。”

    他們現(xiàn)在握有的證據(jù)和線索,幾乎能串成一條完整的鏈了,如果能把清道夫也收進來,那就可以提交一切,坐等天理昭昭了。

    就在眾人沉吟思索的時候,一旁的赫西有點赧然地舉了手:“我……我拍過這樣的人�!�

    “你拍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個年輕的助理記者身上。

    “我有一陣子,喜歡收集生活中看到的各種特別的人和事�!焙瘴鞑惶靡馑嫉負狭藫项^,“反正……拍到過,我有印象�!�

    “好小子!”本奇這時候就是個人精,一瞄眾人的表情,就知道這里面藏著大事。他一拍赫西的背,問:“照片呢?還在的吧?”

    顧晏卻抬了抬自己的智能機:“我沒有在你的照片包里看到類似的照片。”

    “因為那些太碎了,我怕影響正常的工作內(nèi)容,每隔一段時間會把它們導(dǎo)出來另存�!焙瘴髡f,“在是在,而且應(yīng)該是今年拍到的,但我也想不起來具體是哪個月哪一天了,不在智能機里,我得回去找一找�!�

    “什么時候能找到?”

    “這個很難建立搜索源,得真的一張張照片視頻翻過去,可能要花點時間�!焙瘴飨肓讼胝f,“兩天吧,兩天后我找到發(fā)給你們�!�

    第201章

    回歸(五)

    法旺區(qū)的傍晚流云灑金。

    相聚的幾人四散回家,驅(qū)車行駛在交錯的云浮軌道上。

    行至中途,智能機忽然彈出一條網(wǎng)頁消息,界面官方、標題簡潔。上面寫著:“一級律師公示期預(yù)評系統(tǒng)明天中午12點整準時開啟。”

    不論是去往酒店的喬,還是去往公寓的勞拉,亦或是趕回蜂窩網(wǎng)辦公樓的本奇,在看到這則消息時都不約而同罵了句娘。

    “操!”喬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他媽的忘了這茬兒了!”

    這個所謂的預(yù)評系統(tǒng),就是在“一級律師”候選名單公示期間,主要是中后期,隨機挑三天開啟,社會各界人士都可以參與評分,并對其認為不夠格的候選人集中提出異議。

    預(yù)評結(jié)果雖然不代表官方,但對最終評審有著極大的影響。比如異議過多的律師,基本就是被刷的命。

    小少爺當(dāng)即撥了個通訊給顧晏。

    車載通訊嘟嘟響了兩聲接通了。

    “顧,看到一級律師預(yù)評的消息沒?”喬張口就問。

    “看到了�!睂γ鎽�(yīng)答的人卻是燕綏之。

    喬有點懵:“……院長?”

    “哦,顧晏的智能機在我這里,他在洗澡�!毖嘟椫唵谓忉屃艘痪洹�

    喬:“?”

    柯謹:“???”

    院長說話的時候沒多想,說完再琢磨好像有點怪怪的,于是又補充解釋了一句:“我的智能機查東西受限太多,拿他的用會兒�!�

    但這個解釋已經(jīng)晚了,來不及了。

    柯謹陷入了呆若木雞的靜止?fàn)顟B(tài)里,半晌后滿臉問號地看向喬。

    小少爺心說不好,這兩天光顧著給柯謹解釋“那些報道都是胡扯淡,實習(xí)生是假的,潛規(guī)則是假的”,偏偏忘了告訴他“院長跟顧晏在一起是真的”。

    “別懵別懵,回去細說,你先做一做心理準備。反正我知道肯定是顧先動的手�!毙∩贍斘嬷找粼捦餐低蛋矒峥轮�。

    柯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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