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當(dāng)時也沒有辦法
游戲世界中的月亮已經(jīng)爬上高空,照得玩家們特意等到人們應(yīng)該睡熟的時間,這才下線離開。
但很顯然,摩爾斯李并沒有睡著,他的眼神清醒,推了推挨不住困意陷入淺眠的安多。
揉了揉眼睛,安多坐起來,在樹屋中等待著,而摩爾斯李則起身,撩起用來擋風(fēng)的藤簾出門,大大方方地從另一間樹屋前路過——
上廁所嘛~從哪里路過都是正常的。
孫月棠的坐騎獅子還趴在樹屋的出入口——一個圓形的洞口外,聽到腳步聲抖了抖耳朵,連眼皮都沒揪開。
洞口被藤蔓簾子遮擋得嚴(yán)實,不止可以擋風(fēng),還能擋住向內(nèi)窺探的目光。
摩爾斯李掩住眼底暗色,這頭獅子也不是什么乖順的家伙,或者說,它只有在那個金發(fā)獸語者的手底下,才會表現(xiàn)出乖順。
如果貿(mào)然靠近,他毫不懷疑這頭獅子會把他的頭咬下來。
白日里它戰(zhàn)斗的樣子歷歷在目,兇猛地?fù)鋼糇藨B(tài),尖利地犬齒與大張的巨口……
摩爾斯李不知道“血盆大口”這個成語,但他知道一條銀葉城的民諺——吞掉太陽的科爾納斯。
他在門外踱了兩圈,想凝神聽一聽里面的呼吸聲,卻什么也聽不到。
那頭大獅子粗重的呼氣聲,完全能將人類的呼吸聲掩蓋徹底。
門外倒是除了白日里踩的凌亂腳印外,沒有增加新的腳印。
就連他碾碎白云石撒下的那條細(xì)細(xì)的白色線條,也沒有被踢亂的痕跡。
看看地上并不顯眼的白色細(xì)線,摩爾斯李用腳尖踢灰,遮亂了線條,又抬頭看了眼四人都難以環(huán)抱的“樹屋”。
一根根碗口粗的樹密集排列著,長成一排環(huán)形的墻壁,再收口,形成一個能住人的天然“樹帳篷”。
不管看幾次,都覺得是奇思妙想——樹屋不應(yīng)該是大樹人肚子里那種嗎?或者一棵大樹上面搭的木房子。
樹組成的屋子……怎么看都奇怪,且透著一股“將就”的味兒。
它和第一個樹人的直徑差不多,按理說七個玩家是可以圍一圈勉強坐下的。
但若是想躺下休息,要么改變重力,讓所有人都能躺在樹墻上,要么人疊人疊人。
而且他不認(rèn)為這幾個人會和非親屬女性在同一間屋子內(nèi)混住,他們看起來就不是來自同一個家庭的。
隊伍中的兩位女性中,除了金發(fā)的獸語者會稱呼德魯伊弗爾斯為“哥哥”之外,有著玫瑰一般紅發(fā)的梅維斯稱呼所有人都是“哥哥”。
這顯然只是習(xí)慣,或是禮貌性稱呼,并非真的是親屬關(guān)系。
對兩位嬌小但美麗的女性同伴,男士們也很有紳士風(fēng)度——況且他們也沒聽到晚上有什么奇怪的聲音傳出來,假如他們沒用什么手段屏蔽聲音的話。
從相處方式看來,基本可以排除他們混住的可能性。
可事實就是,這里只有兩間“樹屋”,自己和安多住一間,剩下一間是玩家們的。
所以他們是回那個可以躲避危險的神秘空間休息了嗎?
摩爾斯李思索半晌,直到那頭體型能裝下他的大獅子打了個響鼻,抬起琥珀色的獸眼盯著他,才悻悻地退回自己的樹屋里。
“摩洛……他們真的不在?”
安多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正坐在藤席子上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兄弟。
在幾個玩家面前,他很少說話,也從沒有喊過摩爾斯李的昵稱,他的信任只對摩爾斯李完全托付。
“沒能確認(rèn)……但那座小屋,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住下七個人的吧?�!�
摩爾斯李翻回床上躺下,看來那個神秘的“避險空間”,也就可以成為他們休息的地方。
并且還能夠做飯,應(yīng)該也有人長時間留守居住。
作為來回傳送的錨點?還是單純只是居住在其中的居民?
絲毫不知道自己想法跑偏了八百里,又意外拐了個彎回到正路上的摩爾斯李思考著陷入夢鄉(xiāng),
小別墅這邊,豐盛好似年夜飯的歡宴才剛剛開始。
于雯被安排在孫月棠與茶茶之間,紅發(fā)的嬌小術(shù)士一口一個“姐姐”,祖母綠的眼睛里像是住著星星。
孫月棠傾情推薦羅瑾瑜熬的湯,告訴于雯要是想吃什么夠不到的話,可以喊她夾。
熱乎乎的湯能把整個人都暖起來,羅勒燉肉味美香濃,南瓜羹香甜可口,麻辣肉片吃了還想再吃……
一群人說說笑笑,也沒忘了給于雯遞話頭。
受到歡樂的餐桌氛圍感染,又喝掉兩杯茶茶調(diào)制的、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很好喝的酒,于雯的嘴角也開始上翹。
她的尖耳朵和臉頰一樣染上酡紅,藍(lán)眼睛像蒙了一層霧氣一樣朦朧。
“能認(rèn)識你們,我真的好開心……”
于雯緊緊攥著孫月棠的手,另一只手?jǐn)堊Ψ降募绨颍袷潜е恢淮筇柋堋?br />
“要是我早點遇到你們就好了……嗚嗚嗚,要是我早點……是不是爸爸就不會失蹤了?”
她抱著比她矮一小截的孫月棠,眼淚浸濕了金發(fā)少女的發(fā)旋。
孫月棠一整個僵在那兒,餐桌邊上還在說笑著的其他人也一時噤了聲。
“云神——為什么你不同意��?你那時候要是同意帶我,說不定我早就帶著我爸來投奔你啦……”
房屋內(nèi)只回蕩一個人的嗚咽,孟歸山眼睛一瞪,伸手自指:我?
他從頭到尾掃了一圈,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探究、好奇、驚訝,帶著一咪咪譴責(zé)。
我那時候還是個癱瘓在床的重病人啊!我怎么接你的帶練單子?
現(xiàn)實里我爬不過去!游戲里我也“爬”不過去!
不要為難重病號啊——
就算已經(jīng)可以心平氣和地說出從前的經(jīng)歷,卻仍然不愿意用“殘疾”來形容自己的孟歸山,在心中發(fā)出火山噴發(fā)似的怒吼。
但現(xiàn)實里,他只是弱弱地解釋:
“她給我發(fā)消息時候,我還躺在床上……我也沒什么辦法��!”
眾人的眼神又收回去了,帶著點心虛。
“哥……她好像是喝醉了�!�
孫月棠被摟的死緊,轉(zhuǎn)個身都費勁。
她轉(zhuǎn)頭向鄒旭求助,再讓于雯抱下去,她感覺對方能用眼淚給自己洗個頭。
鄒旭深吸一口氣,擼起袖子站起身,打算把牢牢扒在孫月棠身上的于雯“撕”下來。
“小旭——還是我來吧,正好閣樓還有空房間,你去鋪一下床單�!�
周詩琪站起身,微皺著眉。
怎么說也是女孩子,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她不會讓異性接近她……哪怕這個異性是自己的兒子。
不過她低估了于雯的力氣,也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最后還是鄒雅瓊幫忙,才把于雯從孫月棠身上“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