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芙縮起兩腿，拉下裙擺。</p>
“程伽羅，你瘋了是不是？”</p>
這可是程家，萬一被管家或者老爺子看到，她怎么解釋？</p>
“瘋了也是被你逼的�！背藤ち_抬手按住她的膝蓋，“敢亂動，今晚我讓你下不了這張床。”</p>
四目相對。</p>
江芙動作一僵。</p>
男人的墨眸里，情緒涌動。</p>
她看得出來，他不是說說而已。</p>
程老爺子的臥室就在前面院子，如果驚動老人家，后果不堪設(shè)想。</p>
江芙咬了咬唇，靠在錦墊上沒動。</p>
“你到底想怎么樣？”</p>
程伽羅沒出聲，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從頂層拿下藥箱。</p>
看著男人從藥箱里取出棉球和紗布等物，猜到他是想要幫她處理傷口，江芙暗松口氣。</p>
“我自己來就行。”</p>
她伸過手掌，想要拿過藥棉。</p>
沒想到，對方比她動作快，先一步將藥盒握在手里。</p>
江芙伸過手掌，剛好握住他的手背。</p>
肌膚相觸，江芙微愕，本能地將手掌縮回來。</p>
擰開盒蓋，程伽羅用鑷子夾過藥棉。</p>
“裙子撩起來�！�</p>
他語氣強勢。</p>
江芙猶豫兩秒，將裙擺向上拉了拉。</p>
反正睡都睡過了，也沒什么好矯情的。</p>
彎下身，仔細看看她的傷口。</p>
確定只是劃傷，沒有異物，程伽羅伸過手掌，輕輕用藥棉幫她擦掉傷口的血水。</p>
酒精藥棉貼上皮膚，微涼，還有些沙沙的刺痛。</p>
江芙忍著沒動，眉到底還是皺起來。</p>
幫她把傷口清創(chuàng)后，涂好藥膏，程伽羅拿過紗布。</p>
“膝蓋抬一點�！�</p>
江芙只希望一切快點結(jié)束，配合地抬起膝蓋。</p>
柔軟的纖綢裙擺，因為重力原因，滑向大腿根部。</p>
擔心走光，江芙伸手按住裙擺。</p>
“你哪里我沒看過？”</p>
男人的聲音里裹著幾分嘲弄。</p>
好好一個男人，偏偏長了張嘴！</p>
你怎么不直接說你親過。</p>
江芙臉上有點熱，嘴上卻不肯認輸。</p>
“看過是一回事，我想不想再讓你看是另一回事�！�</p>
程伽羅取過剪子剪斷紗布，將紗布兩端打結(jié)。</p>
伸過手指，仔細將那個小蝴蝶拉扯到兩端對稱。</p>
左手撐在羅漢床上，男人微俯下身，抬眸對上她的眼睛。</p>
“如果我非要看呢？”</p>
其他人欺負她也就算了？</p>
他可是曾經(jīng)最寵她，她最信任的小叔，怎么能也和他們一樣？！</p>
平日藏在骨子里的反骨，瞬間長出來。</p>
江芙一把抓過剪子，抵上他的咽喉。</p>
“你試試就知道�！�</p>
女孩子的眼神，倔強地讓人心疼。</p>
程伽羅直起身，拿過桌上的藥膏和紗布一起遞給她。</p>
再開口時，語氣已經(jīng)溫和下來。</p>
“這兩天傷口別沾水，藥膏每天涂三次，就不會留疤了�！�</p>
放下手中握著的剪子，江芙站起身，提著手袋要走。</p>
男人伸臂擋住她，掌心捧著那盒不大的藥膏。</p>
“要么自己涂，要么……我?guī)湍�。�?lt;/p>
一把將藥膏從他手上抓過去，江芙重重摔上門，走出他的臥室。</p>
轉(zhuǎn)過身，隔著門縫看著她走遠，程伽羅低低嘆了口氣。</p>
“笨蛋！”</p>
皺著眉回到前院，江芙看一眼程老爺子的房間。</p>
知道老人家已經(jīng)睡了，她放輕腳步，輕手輕腳地走進西廂房。</p>
自從楊婷搞出“食物中毒”事件之后，程老爺子就將她接到程家，特意將這間房間收拾出來給她住。</p>
哪怕是后來送她一套婚房別墅，這間房間也一直給她留著。</p>
房間里，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p>
床頭柜上，還擺著她第一次參加比賽領(lǐng)獎后，與母親和程伽羅一起拍的合影。</p>
她手中捧著獎杯穿著小禮服站在中間，母親和程伽羅一左一右站在她身側(cè)。</p>
那時候的程伽羅，不過只有十幾歲，卻已經(jīng)比母親都高出一頭。</p>
那天晚上原本天氣很好，幾人從劇場出來的時候，卻下起小雨。</p>
擔心她著涼，少年很主動地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自己身上就是一件單薄的白色襯衫。</p>
他沒有看鏡頭，而是微側(cè)著臉，看著她。</p>
臉上帶著笑意，眼神寵溺。</p>
右手扶在她的肩上，幫她按住快要滑落的西裝外套。</p>
那晚其實照片拍了好幾張，這張并不是最好的，卻是她最喜歡的一張。</p>
這么多年，一直珍視地放在床頭。</p>
想起剛剛男人手掌壓著她的膝蓋，皺眉逼問她的樣子。</p>
江芙伸過右手，一把將相冊扣在桌上。</p>
“混蛋！”</p>
……</p>
……</p>
這一晚上，江芙也沒睡好。</p>
早上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p>
江芙坐起身，解開腿上的紗布。</p>
因為處理及時，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只是微微還有些紅腫。</p>
取過桌上的藥膏仔細涂了涂，她拿過干凈的紗布正要包裹。</p>
窗外，腳步輕響，傭人劉嫂的聲音傳進來。</p>
“小姐，您睡醒了嗎？”</p>
“睡醒了，什么事？”</p>
“老爺子讓你到前院去一趟……”劉嫂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嘉木少爺也在。”</p>
這是來向她興師問罪了？</p>
“我知道了，告訴爺爺我馬上就來。”</p>
劉嫂答應一聲離開，江芙胡亂將紗布裹好，快步走進洗手間，迅速洗漱換上一套衣服來到前院。</p>
客廳里，程老爺子手撐著拐杖，沉著臉端坐在主位。</p>
程嘉木跪在地板上。</p>
程伽羅坐在左手邊的黃花椅靠背椅上。</p>
因為是在家里，他沒有穿外套。</p>
黑襯衣的扣子松著兩顆，右臂撐著扶手，左手勾著佛珠，有一搭沒一搭地捻著佛珠，一副慵懶閑適的表情。</p>
聽到腳步聲，男人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與她目光一對，就將視線收回去。</p>
江芙頓時又是一肚子氣。</p>
混蛋東西！</p>
她馬上就要被興師問罪，他倒在那里看戲。</p>
顧硯秋急急走進來，看到跪在地上的兒子，一怔。</p>
“爸，您怎么讓孩子跪地上��？”</p>
“哼！”程老爺子輕哼，“你先問問，你兒子干了什么好事。不努力上進，跑去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還在酒吧鬧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p>
江芙暗暗一驚。</p>
這話風不對啊？</p>
怎么感覺，不是這對母子告她的狀，反倒是程老爺子在興師問罪呢？</p>
江芙還在思考，顧硯秋的眼睛已經(jīng)刀子一樣剜過來。</p>
“小芙，怎么回事？”</p>
反正事情已經(jīng)出了，人她也打了，躲也躲不過，倒不如先主動認錯。</p>
“爺爺、秋姨！”江芙低眉順眼地上前一步，“都是我不好，昨天晚上要是我早點到，嘉木哥也不會醉成那樣�！�</p>
“你還好意思說？”顧硯秋轉(zhuǎn)過臉，指著她的鼻子就罵，“都說家有賢妻，夫不惹禍事，真不知道你整天在忙什么，要是你昨天陪嘉木一起，能鬧出這么大的事嗎？”</p>
“看來，大嫂對這個魅色酒吧并不了解�！�</p>
程伽羅合指握住佛珠，站起身走過來，掐掉花架上一朵焉掉的杜鵑花。</p>
看似隨意地轉(zhuǎn)身，剛好擋在江芙面前。</p>
“據(jù)我所知，這個魅色酒吧不光能喝酒，只要有錢什么都能買到，陪酒小姐，甚至毒品，這種地方正經(jīng)女孩子可不會去。”</p>
顧硯秋尷尬地轉(zhuǎn)過臉，看看程老爺子的表情。</p>
吸吸鼻子，染上哭腔。</p>
“爸，嘉木喝酒亂來是他不對，不過這次真不是他的錯，他就是被那些狐朋狗友帶壞了�！鞭D(zhuǎn)臉看向江芙，顧硯秋語氣埋怨，“小芙，我不是說過……”</p>
“媽！”程嘉木轉(zhuǎn)過臉，皺眉打斷母親的聲音：“媽，您別說了，我錯了，我認罰。”</p>
注意到他紅腫的傷，顧硯秋急步?jīng)_過來。</p>
“你的臉怎么回事？”</p>
“沒事，您別問了。”</p>
“什么就別問了？”顧硯秋扶住兒子的肩膀，仔細看了看，“怎么腫得這么厲害，到底怎么回事？”</p>
江芙側(cè)眸，掃一眼程嘉木的臉。</p>
果然，男人的俊臉又紅又腫。</p>
江芙：……</p>
她也沒使多大勁兒��！</p>
狗男人還真是不經(jīng)揍。</p>
看程嘉木沒出聲，顧硯秋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p>
“說話啊，你的臉到底怎么回事？”</p>
江芙心頭一緊。</p>
這下全完了。</p>
如果程嘉木說出這一巴掌是她打的，就算是有程老爺子撐腰，顧硯秋表面上不說什么，背地里也一定會想辦法收拾她。</p>
江遠之想要的那塊地，只怕要黃。</p>
程嘉木抬手拉開母親的手掌。</p>
“是我喝醉不小心摔的。”</p>
江芙：？？？</p>
狗男人竟然沒告她的狀？</p>
知子莫若母。</p>
顧硯秋一眼就看出程嘉木要在說謊。</p>
“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在說謊，你不說是吧？”</p>
顧硯秋轉(zhuǎn)過臉，看向江芙。</p>
“小芙，你說！”</p>
江芙抿抿唇，剛要開口，程伽羅的聲音已經(jīng)先她一步響起來。</p>
“是我打的�！�</p>
“爸！”顧硯秋裝模做樣地用手帕拭拭眼角，“老三是長輩，孩子做錯事，他罵幾句，數(shù)落幾句，都是應該的，可是……怎么也不能打人吧？從小到在，我們可沒舍得動過嘉木一指頭��！”</p>
當！</p>
程老爺子沉著臉，重重將拐杖擊在地板上。</p>
“一巴掌都是輕的，要是依我的意思，至少要抽上五十板子�！�</p>
顧硯秋皺眉，小聲反駁：“爸，您……您怎么不講道理��？”</p>
“道理？好，我就和你講講道理�！�</p>
程老爺子撐著拐杖站起身，抬起右手指住程嘉木的臉。</p>
“問問你兒子，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好事？喝酒胡來也就算了，他竟然還想對小芙動手，把芙丫頭的腿都割傷了。幸好老三在場及時阻止，這要是老三不在，誰知道他會鬧出什么事來？”</p>
顧硯秋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p>
掃一眼程老爺子鐵青的臉，她忙著轉(zhuǎn)身，一臉假惺惺地扶住江芙的胳膊。</p>
“小芙，傷得重不重，來……快坐下�！�</p>
將江芙扶到椅子上坐下，顧硯秋蹲下身，一臉心疼。</p>
“阿姨看看，傷在哪兒了？”</p>
跪在地上的程嘉木，也向江芙轉(zhuǎn)過臉。</p>
注意到男人看過來的目光，江芙抬手按住裙擺。</p>
“秋姨，沒事兒，就是皮肉傷。”</p>
顧硯秋猜到是不方便的地方，也沒有再堅持要看。</p>
轉(zhuǎn)過臉，她一把拉住程嘉木的胳膊，將他從地上拉起來。</p>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帶小芙去醫(yī)院看看，我告訴程嘉木，要是小芙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怎么收拾你�！�</p>
江芙看著她賣力表演，只是扯扯嘴唇。</p>
畢竟都是演技派，她當然看得出來。</p>
顧硯秋看似是罵得狠，其實都是演給程老爺子看，順便還給自己兒子一個臺階下。</p>
老狐貍，精明的很呢！</p>
程伽羅：“大嫂不用麻煩，昨天晚上，我已經(jīng)帶小芙去醫(yī)院處理過傷口�！�</p>
“醫(yī)生怎么說？”程老爺子關(guān)切地問。</p>
生怕老人家著急，病情反復，江芙忙著說明，“爺爺，我沒事，就是皮肉傷，休息幾天就好�！�</p>
程伽羅的視線，掃過江芙按在裙擺上的手掌。</p>
“小芙腿上有傷，這幾天就先回老宅住吧。畢竟，這邊有傭人，也不用上樓梯，方便休養(yǎng)�！�</p>
江芙暗暗翻個白眼。</p>
什么方便她休養(yǎng)。</p>
是方便他耍流氓吧？</p>
“爺爺，我真的沒事。”</p>
看著女孩子“一臉堅強”的樣子，程老爺子越發(fā)心疼。</p>
這孩子，明明受了委屈，還這么懂事。</p>
“就照伽羅說的辦吧！”程老爺子溫和地向江芙一笑，“今兒晚上就你搬回來住，什么時候傷養(yǎng)好了再回去。剛好，爺爺也想你了�！�</p>
老人家一臉溫和，江芙不忍拒絕。</p>
“好。那我就搬回來好好陪您住幾天�！�</p>
程老爺子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在程嘉木臉上，立刻又沉下臉。</p>
“這一次，看在小芙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再有下次，你就別再進我這個門。”</p>
“爸，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他，絕對沒有下次�！�</p>
顧硯秋向老爺子表個態(tài)，轉(zhuǎn)身推一把程嘉木。</p>
“還不回去好好洗個澡，到公司上班？”</p>
程嘉木轉(zhuǎn)身走出廳門。</p>
“爸，公司那邊還有事，我也先過去了�！�</p>
向老爺子道聲別，顧硯秋快步追到兒子身后。</p>
目送二人離開，程老爺子走到江芙面前。</p>
“腿上的傷真的沒事？”</p>
“真沒事�！苯椒鲎±先思业母觳�，做個鬼臉，“不信……我給您跳一段天女散花？”</p>
“你這丫頭。”程老爺子笑了笑，伸過手掌扶住她的肩膀，“要不是你小叔告訴我，爺爺還被蒙在鼓里，以后受了委屈就和爺爺說，知道嗎？”</p>
江芙斜一眼程伽羅。</p>
狗男人竟然在幫她出頭？</p>
收回目光，江芙笑著撒嬌：“這么點小事，算什么委屈？”</p>
她越是懂事，老人家越是心疼。</p>
“你和爺爺說實話，嘉木是不是平常也這么對你？”</p>
“怎么會？”江芙垂下睫毛，“嘉木哥對我挺好的，昨天晚上就是喝多了。”</p>
程伽羅嗤笑一聲，坐到椅子上。</p>
“你笑什么笑？”程老爺子側(cè)眸斜他一眼，“虧你還是當叔叔的，嘉木都要結(jié)婚了，你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也好意思？”</p>
“結(jié)婚有什么好的？”程伽羅斜一眼江芙，“不光忍氣吞聲，還要委屈求全，我可沒興趣。”</p>
“胡說，是讓你結(jié)婚，又不是讓你坐牢。”程老爺子白他一眼，“別以為你現(xiàn)在年輕不著急，等你哪天想結(jié)的時候，人家好姑娘全都嫁人了，看你怎么辦！”</p>
程伽羅輕輕捻著佛珠：“只要我喜歡的，結(jié)婚了我也要搶回來�！�</p>
程老爺子哭笑不得地皺眉：“沒正經(jīng)的�！�</p>
“程老！”管家陳叔走進來，“車子已經(jīng)備好，我們該去醫(yī)院復診了�！�</p>
江芙主動請纓：“您等我一下，我換套衣服，陪您一起去�！�</p>
“不用，有老陳呢�！背汤蠣斪有χ呐乃氖终疲澳阋灿嘘囎記]回家住了，一會兒看看房間里缺什么，告訴你小叔，讓他去買，反正他閑著也是閑著�！�</p>
江芙乖巧地點點頭：“那我送您上車。”</p>
程老爺子笑嗔：“爺爺還沒老得走不動，快去吃飯吧�！�</p>
“是啊小姐�！惫芗谊愂逍χ踝〕汤蠣斪拥母觳�，“早點還在鍋里給您溫著，您趁熱吃吧，程老這邊有我。”</p>
陳叔扶著程老爺子走出客廳，江芙忙著送出來。</p>
“路上讓司機開慢點，有什么事就打電話�！�</p>
叮囑陳叔一句，江芙目送二人離開，斜一眼程伽羅，轉(zhuǎn)身走進餐廳。</p>
劉嫂正在收拾，看到她進來，忙著將溫在鍋里的早點取出來，放在桌上。</p>
盤子里。</p>
擺著熱騰騰的糯米燒麥和蟹黃流沙包，還有好幾樣精致小菜，全都是她平常愛吃的。</p>
江芙夾起一只燒麥，送到嘴邊咬了一口，滿足地瞇起眼睛。</p>
“劉嫂，您這手藝可以啊，都能和御膳坊的大廚媲美了！”</p>
“您這嘴可真刁，一口就吃出來了？”劉嫂笑著將裝在小碗里的紅稻雞絲粥，放到她面前，“這可不是我做的，是三少一大早親自去御膳坊買回來的�！�</p>
江芙：……</p>
為了一口吃的，竟然一大早開車半個多小時買早點。</p>
以前沒發(fā)現(xiàn)，他也是個吃貨��！</p>
她還在吐槽，程伽羅已經(jīng)走進來。</p>
“從今兒起，小不點兒搬回來住，劉嫂，辛苦您去幫她把房間收拾收拾�！�</p>
劉嫂答應一聲，拿上抹布等物走去后院。</p>
程伽羅拉開椅子，在江芙身側(cè)坐下，伸手拉起她的裙子。</p>
江芙：�。�！</p>
這是他的地盤嗎？</p>
想掀就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