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心本無物，你是菩提臺。</p>
——江芙VS程伽羅</p>
……</p>
……</p>
江芙對男人挺挑的。</p>
眼前這個男人，從長相到衣品，都在她的審美點上。</p>
她瞇眸，視線從男人的臉上移下來，落在他的左手。</p>
男人沒戴婚戒。</p>
修長的指間，勾著一串墨色佛珠，正一顆一顆緩緩捻著。</p>
那是一只漂亮的手掌，指甲也修得整整齊齊。</p>
就他！</p>
人生第一次，總要挑一個她喜歡的。</p>
轉過臉，江芙笑盈盈看向男人的臉，聲音甜軟撩人。</p>
“先生，單身？”</p>
“恩�！�</p>
“約嗎？”</p>
男人捻佛珠的左手手指，一頓。</p>
臉上不動聲色。</p>
“不約�！�</p>
江芙：……</p>
難得遇到一個她想睡的，竟然被拒絕了！</p>
她這么沒魅力的嗎？</p>
“希望你不會后悔�！�</p>
�！�</p>
電梯到達樓層，她邁步走出電梯。</p>
身后腳步聲響起，隨后，她的手腕被人抓住。</p>
江芙轉過臉，疑惑地對上對方的黑眼睛。</p>
“先生這是什么意思？”</p>
男人低著頭，凝視著她的臉，目光深沉。</p>
“我不想后悔�！�</p>
江芙笑了。</p>
她就說，她不可能這么點魅力都沒有。</p>
抬起捏著房卡的左手，刷開客房門，她牽著男人走進房門。</p>
“我是先洗澡還是……”</p>
畢竟，生平頭一回，她實在沒什么經(jīng)驗。</p>
不等她說完，男人已經(jīng)上前一步，將她擠在墻上。</p>
隨后，吻就落下來。</p>
男人唇齒間，有點淡淡的龍井余香。</p>
江芙怔了怔，松開手袋，抬手摟住他的頸，任自己和他一起沉淪放縱。</p>
唇齒糾纏。</p>
男人的手掌從腰上移過來，落在江芙側腰。</p>
珍珠盤扣太過滑手，拉扯兩下沒有解下。</p>
他明顯失去耐性，一把捏住旗袍開岔。</p>
纖薄的蘇羅面料，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的蹂躪，當場化為裂錦。</p>
男人手掌上移，一路撫過側肋。</p>
感覺著對方腕上的沉香佛珠墜擦過皮膚，江芙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p>
借著他轉臉去吻咬她側頸的機會，她伸手捉住對方放肆的手掌。</p>
“我是第一次，你輕點。”</p>
自幼隨母親學戲，江芙的聲音一向圓潤甜脆。</p>
此時，因為情欲微微有些沙澀，越發(fā)撩人。</p>
男人的手掌停在側腰，吻咬她耳垂的唇松開。</p>
“你確定要把第一次給我？”</p>
“裙子都撕了，你問我這個？”</p>
江芙語氣有點氣惱。</p>
只是因為天生的甜嗓，聽上去更像是撒嬌。</p>
“我會溫柔點。”</p>
男人的吻再次落下來。</p>
果然，動作比剛剛溫柔許多。</p>
將她抱到床上之后，他也沒有急著壓過來。</p>
吻一路從唇移到胸口……</p>
一直到她的身體準備好，他才緩緩地將她占領。</p>
如靜海風浪，溫柔而纏綿。</p>
……</p>
激情褪盡。</p>
男人并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很溫柔地將她擁到懷里。</p>
他身上有淡淡的木質香味，江芙認得那味道，那是最好的沉香——伽羅香的味道。</p>
“疼？”</p>
注意到江芙微皺的眉，他輕聲問。</p>
江芙輕輕搖頭。</p>
“你不覺得有點不公平？”</p>
他爽了。</p>
她沒爽。</p>
不公平。</p>
男人似乎是很輕地笑了一聲。</p>
“我還你一個公平�！�</p>
取下腕上佛珠放到床邊，男人側身，再次吻住她。</p>
如果說剛剛他是十足的紳士。</p>
這次，他就是徹頭徹尾的流氓。</p>
……</p>
生平第一次，江芙體會到身為女人的至骨歡娛。</p>
喘息著依在男人胸口，江芙默默給對方打了一個分——</p>
滿分！</p>
男人抬手撫開她耳側微濕的發(fā)，眼神放肆。</p>
“要不要，再來一次？”</p>
江芙抬起綿軟的手指，捏住對方的下巴。</p>
“你動，我就沒意見。”</p>
反正，她挺享受的。</p>
男人再次壓過來。</p>
……</p>
一夜纏綿。</p>
等江芙再次睡醒時，已經(jīng)是天色大亮。</p>
枕邊不見男人身影，知道對方已經(jīng)離開，江芙并沒有意外。</p>
洗完澡換上衣服，江芙拉上行李，頭也不回地走出酒店房門。</p>
成年男女之間的游戲，沒有必要糾纏不清。</p>
不問姓名，不問來路。</p>
一夜盡歡。</p>
然后，相忘于茫茫人海。</p>
挺好。</p>
片刻。</p>
男人捧著兩份早餐進來，工作人員正刷開門準備打掃房間。</p>
感覺到事情不對，他大步?jīng)_進門。</p>
房內，人去樓空。</p>
晨光里，枕頭一角，有東西微微閃光。</p>
他走過去，撿起那個發(fā)光物。</p>
那是一顆珍珠，看樣子是從首飾上不慎脫落。</p>
上等的海水珍珠，質感溫柔滑膩，像她的皮膚。</p>
將那顆珍珠放在掛在佛珠的左手，男人注視珍珠片刻。</p>
緩緩合攏手指，將那顆珍珠牢牢握在掌心。</p>
……</p>
……</p>
12小時后。</p>
燕京。</p>
頤和別墅小區(qū)。</p>
江芙拖著行李箱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沙發(fā)背上，丟著的黑色蕾絲胸衣。</p>
將行李箱放到一邊，她毫無波瀾的拿過桌上的鑷子，夾起胸衣看了看。</p>
36C。</p>
香水味濃郁。</p>
和上次的34B不是一個主人。</p>
很明顯，她的未婚夫程嘉木又有了新歡。</p>
距離上次小嫩模懷著孕來鬧自殺，只隔不到四直個星期。</p>
從二人訂婚到現(xiàn)在，四年時間，52個情人，很快就能湊夠一副撲克牌了。</p>
只是不知道，第53個小丑會是誰。</p>
“我去拿點酒上來，你先洗澡！”</p>
嬌甜的女聲，從二樓主臥門口傳出來。</p>
江芙轉臉看過去，第52號情人裹著一件淡藍色男式襯衫走出來。</p>
果然，人如其內衣。</p>
身形曼妙，五官濃艷。</p>
女孩子臉上還有點潮紅，看樣子是剛滾過第一輪。</p>
看到江芙，女孩子一怔。</p>
“你誰啊？”</p>
“這座別墅的主人，程嘉木的未婚妻，江芙。”</p>
自我介紹一句，江芙邁上樓梯。</p>
將包里吃剩的緊急避孕藥，摸出來放到對方手里。</p>
“墮胎傷身，記得72小時內吃�！�</p>
萬一又搞大肚子過來鬧，還要她處理。</p>
麻煩！</p>
52號明顯被她的騷操作驚到，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p>
佛渡有緣人。</p>
對方領不領情，不關她的事。</p>
送完藥，江芙提著行李箱準備上樓。</p>
“站住�！�52號終于回過神來，“我告訴你，我和嘉木是真心相愛�！�</p>
江芙有點失望。</p>
還以為是棵帶刺的玫瑰，原來也不過是朵清純小白花。</p>
江芙在樓梯上轉過臉，依舊笑得溫柔。</p>
“上一個和我說這話的女孩子，孩子墳頭都長草了�！�</p>
52號：……</p>
腳步輕響，程嘉木趿著拖鞋走出來。</p>
攏住新歡的腰，歪頭親親女孩子的臉。</p>
男人安慰地在對方背上拍了拍，語氣溫柔。</p>
“她就是個神經(jīng)病，不用理她�！�</p>
燕京首富程家長孫程嘉木，生著一張足以讓女孩子一見傾心的臉。</p>
哪怕是頭發(fā)凌亂，隨意披著一件睡袍，依舊迷人。</p>
四年過去，那個當年的燕大學霸帥氣不減，還添上幾分成年男人的深沉。</p>
難怪女孩子們會趨之若鶩。</p>
想當年，她年少無知時，還不是被他的溫潤皮囊騙過？</p>
傻傻地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一個。</p>
結果呢？</p>
親耳聽到他喝到半醺時，對幾個好友說出對她的評價。</p>
“那個江芙，美則美矣，沒有靈魂的，我怎么可能愛上她？”</p>
“牽一下手都臉紅，估計連床上怎么叫都不會，我最多睡她三次就會膩�！�</p>
“要不是為了討老爺子歡心，你們以為我會追她�！�</p>
“娶回家當吉祥物養(yǎng)著唄，反正女人多的是�！�</p>
……</p>
“不打擾二位雅性�！�</p>
江芙轉身上樓，走到三樓樓梯口又停下來。</p>
“對了，秋姨打電話說，讓我們晚上一起回老宅吃飯。”</p>
聽她提到母親，擁著新歡的程嘉木，終于向她轉過臉。</p>
看到樓梯上的江芙，程嘉木有一瞬松怔。</p>
今天她沒有戴眼鏡。</p>
那張當年讓他癡迷過的臉，毫無遮擋暴露在眼前。</p>
女孩子長發(fā)隨意地披在肩頭，半側臉看過來的那一瞬，別樣風情。</p>
尤其是那對眼睛，黑若點漆，仿佛能一眼看透人心。</p>
程嘉木有些恍惚。</p>
站在眼前的江芙，真的是那個，他記憶中木訥無趣的洋娃娃嗎？</p>
他還要細看，江芙已經(jīng)消失在三樓樓道。</p>
這座別墅是程老爺子，送給二人的訂婚禮物，寫的是江芙的名字。</p>
三樓是江芙的地盤。</p>
走進主臥，將門上鎖，掛上兩道防盜鏈。</p>
她抬腳甩掉中跟高跟鞋，脫掉身上寬松不顯身材的棉質長裙，赤足走進浴室。</p>
落地鏡映出女孩子玲瓏有致的身姿，從頸間到胸口、小腹……</p>
大片曖昧痕跡。</p>
躺到浴缸里，想起昨晚荒唐一夜，江芙喉嚨有點干癢。</p>
程嘉木給她穿了那么多綠裙子，她才只給他戴一頂綠帽子。</p>
或者，以后可以多約幾個。</p>
他玩他的。</p>
她玩他的。</p>
這樣才公平。</p>
只是……</p>
她不像程嘉木，什么口味都吃得下。</p>
像昨晚那個男人一樣，臉長在她的審美點上，干凈懂事又體貼的怕是不好太找。</p>
江芙突然有點小后悔。</p>
應該留個聯(lián)系方式的，以后有機會還可以多睡幾回。</p>
嗡——</p>
洗手臺上，手機震動。</p>
江芙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扯過一件浴袍裹到身上。</p>
屏幕上，顯示著“秋姨”兩個字。</p>
秋姨，全名顧硯秋。</p>
程家長媳，程嘉木的母親，她的準婆婆。</p>
江芙接通電話，聲音乖巧。</p>
“秋姨�！�</p>
“小芙啊，你和嘉木在一起嗎，他怎么沒接電話？”</p>
畢竟是剛換的新寵，一次肯定不夠。</p>
估計這次正在床上來第二波，哪里有空接電話？</p>
江芙掃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語氣含笑。</p>
“您放心吧，吃飯的事我已經(jīng)通知他，禮物我也準備好了�！�</p>
秋姨笑了，“秋姨就知道，你最懂事�！�</p>
未婚夫公然將情人帶到婚房，她都裝襲做啞，當然懂事。</p>
江芙也笑：“嘉木哥工作忙，我也幫不上他別的。”</p>
既然要裝，當然要裝得像一點。</p>
演了四年戲，她早已經(jīng)是爐火純青。</p>
秋姨很滿意她的態(tài)度，也不介意給她幾個甜棗。</p>
“改天你有空，阿姨帶你去買幾套新出的珠寶�！�</p>
“謝謝秋姨，那我先去換衣服準備。”</p>
“好，今晚老三回來，你們別遲到。”</p>
程家老三？</p>
江芙怔住。</p>
心頭升起幾分歡喜。</p>
從部隊回來后，一心研習佛法，多年游歷他鄉(xiāng)的小叔程伽羅，竟然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