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在三爺處
留在這?
豈不是要將自己的小命握在施聞樓的手上。
謝玉蘭心中想著要獨立成為女戶的事情,自然不想留在這院中。
“這位姐姐,藥院之中的瑣事良多,奴婢還是要回去幫忙,不然若是院中的嬤嬤知道,怕是要怪罪奴婢輕待�!�
那大丫鬟此刻心中只想著絕不能讓謝玉蘭離去。
他們這幾個丫鬟雖是一直陪侍在他身旁。
卻有時仍舊摸不清他的心思。
更是步步為營,生怕有半分不得已。
反觀她,不管做了何事,施聞樓都好似不愿與其追究,更是絲毫不與之計較。
這樣的人,院中可從來都不曾出現(xiàn)過一人。
此刻那大家會認定謝玉蘭對于施聞樓而言絕不簡單。
“怎么?在三爺院中當(dāng)差還要被人指指點點?”
那大煙火自是瞧不上一個藥院的嬤嬤。
“既然如此,我便陪你走上一趟,倒要瞧瞧那藥院的嬤嬤,有哪個敢說你�!�
謝玉蘭原本只是想要拒絕,哪曾想好似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見面前之人不在言語,那大丫鬟拉住了一旁的人,開口說道。
“去同輕語說一聲,我隨謝姑娘一同前去取了貼身衣物來,讓她盯著些爺,莫要輕待了。”
“好。”
謝玉蘭剛想婉拒,可瞧著那大丫鬟的樣子,卻實在無法再次拒絕。
便只好認命同著她,一同去了那藥院。
他們前腳剛踏入藥院之中,號角院中的管氏便踱步而來。
“漫煙姑娘,難不成是三爺身上的病又加重了?這許大夫去給老夫人請脈,還不曾回來,怕是您要好等一會�!�
那管事向其行禮。
這是謝玉蘭第一次知道面前女子的名字。
她高抬著額頭,那眼眸自帶著一股自信之氣。
瞧著院中四處不敢挪動的奴仆,輕言慢語。
“這院中沒有負責(zé)的嬤嬤嗎?”
那管事連忙將之前的事言簡意賅地說了出來。
“所以…院中是小人負責(zé)一切。”
她頷首,指了指身旁的謝玉蘭。
“三爺身體不適,需要一個醫(yī)女在身旁侍奉,選了她,線下就要隨我一起住在三爺?shù)脑豪��!?br />
這丫頭還真是好命。
“這丫頭只是在院中做些雜活,手腳笨重的很,若是三爺需要醫(yī)女,小人連忙去給三爺安排別人。”
謝玉蘭雖低著頭,心里卻慶幸著管事不肯放人。
快��!快說!最好把她貶得一無是處。
那管家也真如謝玉蘭所愿。
一句一句,皆是說了謝玉蘭品行不佳,怕是不好與三爺侍奉。
“紀(jì)管事,你也是這府上的老人了,應(yīng)該知道咱們?nèi)隣斪鍪碌母�。�?br />
漫煙甚至目光只是微微落在他肩膀上,便格外帶著些許壓迫。
要說出口的話,卻在此刻徹底蕩然無存。
“下屬明白了�!�
他又瞧著跟在人身后的謝玉蘭,滿目卑微,“不知可否借,不讓我與這丫頭說幾句話。”
漫語點了點頭,“去吧,剛好將你在此處的行囊收拾一下,此后你是否還回不來還是一說�!�
“是。”
謝玉蘭隨著那管事走進了自己曾經(jīng)住過的院子,埋著頭去收拾東西。
那管事看著她的目光卻帶著些不善。
“你也算是個有福氣的,先是被老夫人選中了想作為通房送給三爺,如今三爺自己…事已如此,你不如認了命。”
謝玉蘭看著管事,眼底卻滿是不甘心。
“管事,我如今不過還有一個月就可離府,而且我在外頭還有未婚的夫婿,我…我不能留在這�!�
那管事瞧著謝玉蘭,又想起來前幾日老夫人身旁嬤嬤囑咐的話。
只覺得眼前的人未免有些太不知分寸。
“你這丫頭,還真是個水火不盡的主�!�
他站在一旁,眼里滿是厭惡。
可他卻是在這府中待了許久的老人。
如今陪著謝玉蘭回來的,可是那三爺面前的大丫鬟,還是漫煙,可是實在得罪不得的。
“總之,好好的侍奉三爺,莫要在那院中闖了禍,到時說不定主人家一時高興,也愿意賞你一個活路,也說不定�!�
他如是囑咐,謝玉蘭卻絲毫不曾放在心上。
謝玉蘭要的是遠離施家,遠離那一家子的吸血鬼,只過自己的小日子。
在施家,除了那些家中發(fā)放的衣服,謝玉蘭也并未有幾件衣服是屬于自己的,只拿了些貼身的衣物,卷成了個包裹,便隨著管事一起走了出去。
“漫煙姑娘,人我交給你了,還勞煩您能夠多幫忙瞧這些,若是惹了三爺生氣,還請您幫著求求情�!�
她瞧著面前的謝玉蘭,目光有幾分復(fù)雜,隨即慢慢開口。
“說不定…你我往后,都要倚仗著謝玉蘭才是�!�
這是……
那管事瞬間便明白了。
“多謝姑娘提點,多謝姑娘提點�!�
漫煙沒有說話,只是略微嫌棄起她背后的那小小包裹。
“你就這點東西?沒有什么別的要帶的了?丑話先說在前頭,你可不一定還能回來。”
謝玉蘭的腦袋點的猶如搗蒜一般。
“真的沒有別的了�!�
漫煙嘖了一聲,似乎帶了幾分嫌棄。
“人我就帶走了。”
“您慢走。”
謝玉蘭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成為了三爺院中的丫鬟。
——
一覺醒來,他瞧著守在自己床邊的女子,卻莫有幾分驚訝。
沒想到她還在此處不曾離去。
“你怎么還在。”
那男子聲音如鐘聲一般落在人心。
“是漫煙姑娘說,三爺身旁需要一個醫(yī)女照顧,要奴婢留下來的�!�
“這次你沒拒絕?”
他坐在床上,寬大的背脊依靠在床邊,那臉色還有些蒼白。
身旁微微燃起的熏香,稍稍蓋住了這房中的中草藥。
“我…”
當(dāng)然想要拒絕,可這次根本就沒有拒絕的機會。
他看著面前的謝玉蘭,勾了勾唇角,“還以為…不管是誰,你都會毫無顧忌的下意識拒絕呢!”
他這話說的雖毫無壓力,甚至帶著幾分調(diào)笑。
卻讓她有些后悔。
這不是明擺著讓謝玉蘭想起那日的窘迫。
他這就是蓄意報復(fù)。
“不過是分內(nèi)之事罷了�!�
做丫鬟,不管是在他手下,還是在藥院,日子都得過。
可要是做了他的通房丫鬟,那這接下來的數(shù)年,都要臣服于這后宅之中。
這并不是謝玉蘭想要的結(jié)果,也不是她想要面對的未來。
她那雙眼一直盯著謝玉蘭,越發(fā)好奇她心中到底在堅持些什么。
想要成為他的女人的人,這京中數(shù)不勝數(shù)。
唯獨她一個,滿目的不愿,甚至不惜以此得罪了老夫人。
“你可知我為何要將你納入自己的院中?”
謝玉蘭自然不知,反而他此番舉動還為她尋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