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反派千金的校慶（六）
不敢置信的驚呼、憤怒的低語、鄙夷的眼神、恍然大悟的抽氣聲……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針，密密麻麻地刺向舞臺上那個瞬間變得搖搖欲墜的身影。
【嘖嘖嘖，現(xiàn)場直播大型社死現(xiàn)場，高清無碼。三哥這效率，杠杠的。】齊非渝低著頭，肩膀還在配合地微微抽動，內(nèi)心的小人兒已經(jīng)捧起了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齊夢瑤看著臺下那些驟然轉(zhuǎn)變的目光，那些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視，聽著那一聲聲刺耳的議論，感受著身旁齊暮云那冰山一樣凍人的視線……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善良”面具，在這一刻，被齊暮云毫不留情地親手撕了個粉碎，連一片用來遮羞的布條都沒給她剩下！
巨大的羞恥，滅頂?shù)目只�，被徹底揭穿的憤怒，還有那深入骨髓的不甘……如同積壓了許久的火山，在她胸腔里轟然炸開！
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最后一絲血色褪盡，原本精心維持的溫柔表情徹底崩裂，變得扭曲而猙獰。她死死地瞪著那個還在“傷心”垂淚的齊非渝，又猛地轉(zhuǎn)向面無表情的齊暮云，聲音尖利得幾乎能劃破空氣：
“是我讓他做的又怎么樣！”
她像是徹底豁出去了，什么儀態(tài)、什么形象，全都不要了，歇斯底里地朝著臺下，朝著齊暮云喊道：“對！就是我！我就是要毀了她的畫！我就是要讓她當眾丟人！就是要看她像個小丑一樣被所有人嘲笑、唾棄！”
“憑什么？我才是陪了你們十八年的人！從小到大，在齊家享受萬千寵愛的人是我！憑什么她齊非渝一個鄉(xiāng)巴佬回來沒幾天，爸爸媽媽，還有你們，一個個都向著她？她到底給你們灌了什么迷魂湯？”
“憑什么她一回來就搶走我的一切？爸爸媽媽的關(guān)注！還有你們的維護！憑什么？”
“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齊暮云看著眼前狀若瘋癲、徹底撕破偽裝的齊夢瑤，眼神復(fù)雜難辨，最后只剩下疲憊。他沒想到，那個曾經(jīng)在他心中乖巧懂事的妹妹，內(nèi)心竟是如此不堪。
他輕輕嘆了口氣，那嘆息聲在寂靜的舞臺上異常清晰，帶著沉重的疲憊感：“瑤瑤，你太讓三哥失望了�！�
雖然小渝兒回家了，但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虧待你，也依然把你當做我們的妹妹看待�！�
“你的吃穿用度，和以前一樣，沒有半分短缺。”
“我們也沒有因為小渝兒的回歸，就立刻讓你回到你的親生父母那里去�！�
“我承認，最近因為小渝兒的身體和適應(yīng)問題，我們可能對你有些忽視�！�
“但這，”齊暮云的語氣陡然轉(zhuǎn)冷，“絕對不是你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設(shè)計陷害小渝兒的理由！更不是你毀掉她心血的借口！”
“你的房間，你的用度，哪一樣變過？爸媽還想著等你大學畢業(yè)，給你……”他頓了頓，后面的話沒再說下去，只化作一聲更輕的嘆息，“可你做了什么？”
只是，此刻的齊夢瑤早已被嫉妒和不甘燒紅了眼，哪里還聽得進半句道理。
她猛地轉(zhuǎn)過頭，那雙曾經(jīng)努力扮演溫柔無辜的眼睛此刻布滿紅絲，像淬了毒的釘子，死死釘在還在低頭“傷心”抹淚的齊非渝身上。
“齊非渝！你別裝了！你這個惺惺作態(tài)的騙子！”她聲音尖利得像要劃破空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故意在這里演戲，故意看我笑話，是不是？回答我！”
齊非渝【喲呵，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智商總算上線了一秒鐘？】
她緩緩抬起那張掛著淚珠的小臉，眼神無辜又茫然，聲音帶著哭腔，喏喏地說道：“妹妹……你在說什么啊……我真的不知道……”
【對�。∥揖褪窃缇椭懒耍哪阌媱濋_始我就知道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可那又怎么樣？你能拿我怎么樣？略略略~】
齊夢瑤看著她這副“白蓮花”的標準姿態(tài)，只覺得氣血翻涌直沖頭頂，肺都要氣炸了！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她發(fā)出一聲短促而瘋狂的冷笑，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決絕：“哼！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樣！”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伸手指著那幅被保鏢看管著的、畫面上潑灑著刺眼墨汁的畫作，又看向那個嚇得快癱瘓的后臺男生，聲音里充滿了最后的、惡毒的快意。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就算你知道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那又怎么樣！”
“你的畫！毀了！就是一團垃圾！被墨水弄臟的垃圾！”
她不死心，目光急切地轉(zhuǎn)向一直沉默的校長和領(lǐng)導(dǎo)席，聲音帶著一絲扭曲的期盼，試圖抓住最后一絲翻盤的可能：“校長！各位領(lǐng)導(dǎo)！大家也都看到了，這樣的畫根本不能代表我們學校的形象！我看還是用我的畫吧！我的畫完好無損，而且寓意也好，我的畫才是最完美的，最適合這次校慶的……”
然而，她的話還沒能說完，就被齊暮云冷冷打斷。
齊暮云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那冰冷的視線，如同鋒利的冰刃，輕而易舉地刺穿了齊夢瑤最后的妄想和掙扎。
“誰告訴你，”齊暮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見，“小渝兒的畫，被毀了？”
話音剛落，甚至不等齊夢瑤反應(yīng)，齊暮云身側(cè)那名一直沉默肅立的保鏢，已然上前一步。
他走到了那個一直被忽略的畫架，他伸手，動作干脆利落地抓住那塊紅布。
唰——！”
紅布被猛地掀開！
那是一幅畫。
一幅完好無損、色彩明亮、生機勃勃的畫！
臺下先是一靜，隨即爆發(fā)出比剛才更響亮的驚呼！
畫面上，是清晨的校園一角，陽光透過茂密的梧桐葉灑落，光影斑駁，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正沐浴在晨光中，或低頭看書，或嬉笑交談，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青春的朝氣和對未來的憧憬。
“不……不可能……”
齊夢瑤的瞳孔驟然緊縮，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幅畫，嘴唇哆嗦著，發(fā)出不成調(diào)的囈語。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差點被自己絆倒。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