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爭執(zhí)于豪雨之中(上)
第三章
爭執(zhí)于豪雨之中（上）
雨并沒有要停下來的征兆，天空依然是漆黑一片，彷佛這場雨會一直下到世界末日一樣。
不，這個世界的末日早已到來，自己所生存的正是終末后的世界，所以會下這種雨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奈特一邊如此想著，一邊百無聊賴地整理著自己的裝備，可沒有兌換手槍的他，需要整理的裝備也就只有那么一點而已。
以他的處理效率，不用花多久就已經(jīng)整理好所有的物資，一下子便變得空閑起來。
裝備整理過了，睡眠也補充足了，也作過少許鍛煉，可大雨仍然還未停下。
他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透過窗戶看到外面，依然是一片模糊，雖然不知道魂獸還會不會活動，但大概沒有人會選在這種時候出外活動吧。
強行拉下已經(jīng)生銹得看不見本來顏色的鐵閘后，唯一能看到外面的就只有旁邊的一扇窗戶。
雖說能夠稍微休息一下，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放不下心來休息。
說得不好聽點，就算奈特再冷血，現(xiàn)在妹妹可是待在一個食人鬼的身邊，他怎么也做不到在這種時候還無憂無慮地休息。
不過，即使再擔(dān)心也只是途勞，在這樣的大雨中，根本就無法外出，更惶論要尋找愛姬和晨凜的所在。
奈特并不討厭下雨，只是在這個時候才來下雨，實在是讓他感到煩躁;由其是，現(xiàn)在待在旁邊的，只有絲毫看不到有半點表情的羽無。
藍發(fā)少女一言不發(fā)地呆在角落，或是盯著屋檐滴下的雨點，又或是拭擦懷中寶貝的白色槍枝，看似對現(xiàn)在的狀況一點都不緊張。
不管什么時候，她都只是微皺著眉頭，經(jīng)常被發(fā)絲遮擋的雙目就像死去了一樣的無神，可這樣的她一旦認(rèn)真起來，散發(fā)出的壓倒性氣勢卻又有如擊出的子彈般凌厲。
無法看穿少女到底在想什么，是在考慮著下一步的行動嗎還是思考著有關(guān)這個世界的線索抑或其實只是在發(fā)呆
有時奈特會覺得羽無很恐怖，并非是外表，而是她的內(nèi)在:永遠無法看得穿，卻又擁有槍械般的殺傷力，這簡直就像是俄羅斯輪盤一般。
雖然現(xiàn)在安然無恙，但當(dāng)切換到那子彈的那一瞬間時，再來后悔也已經(jīng)太遲了。
就這方面來說，晨凜和羽無可以說是挺相似的，兩人都具有特別的能力，偏偏他們的能力之高就和其危險性之大成正比。
也只能說，會有現(xiàn)在這個隊伍，是偶然也是必然的。
若果換作其他人，無論他們之中的誰，大概都無法與其組成隊伍吧，正因為是這五人，所以才能結(jié)成隊伍。
越是這樣想，奈特就越是覺得世事難料，讓他不禁又輕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我遇上的盡是這樣的家伙…
…奈特先生，請問您有什么事情嗎
不知是聽到奈特的自言自語，還是留意到他的視線，羽無微微歪過頭，語帶一絲好奇地問。
…沒什么，只是在想你和張晨凜的關(guān)系好像很不錯，但現(xiàn)在倒好像不是太擔(dān)心他啊。
不，我確實很擔(dān)心張晨凜，因為他總是會遇上各種麻煩的事態(tài)，說不定現(xiàn)在也正被牽涉進什么大事件之中。
…我不反對。
羽無意料之外的率直，讓奈特不由得愣了愣，只能揚起一絲苦笑，沒有進行任何的反駁。
自和晨凜相遇后，事情就一件接一件地接踵而來，每次也是在死亡邊緣游走，如果少一點運氣，現(xiàn)在他也不會住在這兒了。
在這樣的世界生存，會發(fā)生各種危險的事件也實在不能怪責(zé)晨凜，只是待在他身邊，事件的發(fā)生率倒好像真的會高很多。
回答過后，藍發(fā)少女再次回歸到沉默之中，沒有要繼續(xù)對話的意思。
奈特并非話撈，只是在這種時候，如果不說點什么，他就會開始擔(dān)心起另一邊的情況。
為了分散注意力，只能由他自己向羽無搭話，況且，他也有點事想向少女問清楚，正好借這次獨處的檵會能問個明白。
上次我也把我和愛姬的事告訴你們了，雖然那之后都沒有機會，但剛好現(xiàn)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好，作為交換，告訴我點什么吧
不管是作為同伴，還是作為敵人，奈特都想了解一下羽無這個人。
而羽無也沒有詢問原因，或許她實際上也有點不安，要是平常的話，也許并不會這么容易開口。
待奈特坐近后，藍發(fā)少女輕吸了一口氣，開始述說起來，自己來到這世界之后，如何遇上那連樣貌都記不清的男生，搶到了白色槍枝，被魂獸追趕，又與晨凜相遇…
其實也不過是這一個多月來所發(fā)生的事，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彷佛一切都是發(fā)生在久遠的過去那樣。
也許是因為每時每刻都與死亡為伴，一個不小心就會喪命的生活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沉重得連時間也因此而變得緩慢起來。
很久沒試過一口氣說這么多話，讓羽無顯得有些許疲倦，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盯向奈特等待著他發(fā)表意見。
這也算是一段孽緣了吧…當(dāng)初為了救你，那家伙可是差點把我的命也給搭進去了，以后有機會我一定要跟他算清這筆帳。
想起當(dāng)初被那巨蟻追得滿城跑，跑慢一步也會被它的銳利前足給刺穿，奈特就恨不得把身為罪魁禍?zhǔn)椎某縿C給刺死，至少也要讓他的腦袋吃一發(fā)子彈。
請您不要責(zé)怪他，雖然不知道他是基于什么理由才來救我的，但既然原因在我身上，那我認(rèn)為責(zé)任應(yīng)歸于我。如果您有任何不滿，我會盡量補償您的。
…哼，是那家伙擅自把我扯進去的，我要解決也先解決他。
奈特不快地咋了咋舌，盡管平常沒有什么交流所以并不留意，說不定晨凜和羽無的關(guān)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
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讓自己變得更加的不快，他轉(zhuǎn)了一個話題，將注意力放到了羽無本身。
那，你自己呢，既然有著那樣的射擊才能，在原來的世界也應(yīng)該小有名氣才對吧。
不…我，之前沒使用過槍，而且，我討厭槍，只有槍，是為了有效率地殺掉什么而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我很討厭。
提到自己不喜歡的事物，羽無的表情好像稍微變得陰沉了起來，懷中白色槍枝的冰冷觸感，永遠是她無法習(xí)慣的感覺。
但是，即使有多討厭槍械，也仍然握起了它去戰(zhàn)斗嗎…就這點來說，精神確實值得佩服，只是…
既然這樣，又是什么驅(qū)使你使用你最討厭的東西去戰(zhàn)斗是有什么想做的事嗎還是說，是為了誰
…
尋求真實的目光，像是野獸緊盯獵物一般，感受到這股壓力的羽無的身體稍為蜷縮了一下，一手伸向綁在大腿處的小刀，對奈特采取了戒備的姿態(tài)
為什么要在這個世界繼續(xù)生存下去。
在雪夜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奈特沒有試過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在原來的世界，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生存并沒有意義，可人們?yōu)榱私o予自己一點心靈寄托，所以如此宣揚了，生存是為了創(chuàng)造成就，是為了挑戰(zhàn)自己，是為了尋求美好的瞬間…
不。
生存并沒有意義，意義只是人所賦予的，所以硬要說的話，生存的意義就是去尋找這份意義，這句話看似也沒錯。
但這個世界并不一樣，就連最基本的，單單是生存下去，也猶如謬論一般地荒謬可笑，是錯誤的事物。
那么，要在這個世界生存的人，自然需要生存下去的理由，去反駁這一謬論，沒有理由的人，就不可能繼續(xù)生存下去。
說得老土一點，也可以說是求生意志之類的東西，愿望，恐懼，理想，挑戰(zhàn)…這些種種，也能作為生存的理由。
要在這樣的世界快速地對一個人進行了解的話，知道其生存的理由是最好的一種方法。
回答我，你是為了什么而生存下去
如果我不回答您的問題的話，您會怎么做
…不怎么做，連張晨凜那家伙也不知道的話，我不認(rèn)為你會那么簡單就告訴完全無關(guān)系的我。
就算是再弱小的野獸，被逼急了也會露出自己的獠牙;見羽無真的警戒得像下一秒就會撲向自己，奈特也就不再向她施壓，用中指抬了抬眼鏡架后，便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抱歉，我有不能把我的理由說出來的原因，若果說出來，所造成的后果會十分嚴(yán)重…我想，所以請您見諒。
奈特沒再逼問，羽無也稍微放松了一點，向他點頭致歉說，表情看上去不知為何有點落寞。
既然這是你的判斷，那我也無話可說，只是相應(yīng)地，我會認(rèn)為你擁有同樣程度的危險性…要隱瞞的話，那就必須承擔(dān)相應(yīng)的代價。
話題推進不下去，奈特也就放棄了對話，輕嘆了一口氣后，便打算從地上站起來去觀察外面的狀況。
…我說想去游樂園，并不是謊話。
…
他還沒站起來，藍發(fā)少女卻是突然主動開口，這使他感到有點驚訝，挑了挑眉頭后，安靜地等待著少女繼續(xù)說下去。
張晨凜說過，游樂園里充滿著快樂，所以，就算是一次也好，我也想知道，到底快樂是什么樣的感受。
快樂…是什么樣的感受
盡管只是簡單的話語，但奈特還是有那么一瞬間理解不了少女那脫離常理的話語是什么意思。
就這點來說，我很羨慕您的妹妹，即使是失去了感情和思考能力，她依然對您的聲音有所反應(yīng)，這足以說明在她心中您的重要性，那么以往待在您身邊的時光，她肯定十分快樂吧。
在如此訴說著的同時，羽無的雙眼一直都沒有看向奈特，而是彷佛穿越了空間，在注視著遙遠的彼方，又或是超越了時間，凝望著自己的過去。
我身邊并沒有這樣的人，所以我很羨慕她，能夠待在讓她感到快樂和幸福的奈特先生的您的身邊。
這樣，嗎…
如此冷不防的話語，奈特有點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才好，他從沒有想過這種事，自己能夠帶給妹妹快樂，這對他來說是極不現(xiàn)實的事情。
自己的妹妹對自己所抱持的感情，作為一個哥哥的他，是完全不了解的，即使是他自己對愛姬的感情，也是在小女孩失去了思考能力之后，他才終于察覺到。
在某方面上，我覺得奈特先生和我是一樣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
羽無的目光終于放在奈特身上，明明看上去和平常一樣是毫無神彩，可此刻卻讓他感到像是連心底的秘密也被完全看穿了似的。
我…雖不能詳細(xì)說明，但現(xiàn)在的我，除了想去游樂園外，最大的
‘理由’，就是因為對于某件事的‘自責(zé)與內(nèi)疚’，我做錯了一個決定，現(xiàn)在我想補償它所帶來的壞果。
所以，我認(rèn)為奈特先生您和我的動機是一樣的，您的行動，都是為了彌補自己使您的妹妹失去了思考和感情的錯誤，歸根結(jié)底，也就是自責(zé)與內(nèi)疚…
說著說著，藍發(fā)少女突然頓了一頓，像是想到什么一樣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才再次張開口，以那沒有什么起伏的聲調(diào)，繼續(xù)說出了她所看見的事實。
那是否表示，就算失去思考和感情的，并非您的妹妹，您也會因為自責(zé)與內(nèi)疚而像現(xiàn)在這樣保護那一位
你…!
不，因為對像是您的妹妹，所以才能引起你的自責(zé)和內(nèi)疚，其他人做不到這一點�？煞催^來說，只要能引起您的自責(zé)，即使不是您的妹妹，您也會盡全力去保護那一位吧。也就是說，您的妹妹，這一身分并非重點，如果并非發(fā)生了那種事情，就算是您的妹妹您也不會去…
夠了…!你這家伙給我閉嘴!!
奈特在一剎那間反射性地拔出了匕首，將其架了在羽無的脖子上，憤怒使得他無法止住手腕的顫抖，他也不能保證下一秒因為憤怒而直接殺了她。
可憤怒只是一剎那的事情，恐懼就如同毒蛇一樣，冷不防地從心底緩緩爬上，纏住了他的心臟，最后甚至吞噬了他。
因為，即使他死也不想承認(rèn)，他竟然無法反駁羽無的一句一字，這使他感到極度恐懼。
即使不是愛姬也可以，假設(shè)因為自己而害雪夜遭遇上與愛姬一樣的情況，他也肯定會作出與現(xiàn)在一樣的決定。
自己只是作為一個人，因為自責(zé)與內(nèi)疚，而決定去保護另一個人而已，至于她是誰，根本就無關(guān)痛癢。
就算那人不是愛姬，不是作為妹妹的呂葉靈也一樣。
也是吧，明明一直以來都只和他人只保持著必要交流，行動都是基于合理的他，怎么可能突然就成了一個盡責(zé)的哥哥。
一切都只是錯覺，自己并非是因為作為哥哥，只是作為一個普通的人，作出了合理的感情應(yīng)對與行動而已。
不對…!不是這樣的!我對愛姬…葉靈她…是!
在奈特突然發(fā)難后，羽無露出了一絲驚訝，卻并非是訝于他的行動，沒有任何恐懼的她，所訝異的只有一件事:自己只是說了實話，對方卻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單單只是被她盯著，奈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無法說出‘不’字，恐懼使得他不穩(wěn)地向后退了幾步，明明是處于如此混亂的狀態(tài)，可頭腦卻仍然理性得可恨。
若果愛姬沒有變成這樣的話…我還會去盡力保護她嗎…
不。對著自己反而很簡單就能說出來。
答案很明顯，自己對于愛姬，只抱持著讓她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自責(zé)與內(nèi)疚，至于兄妹之間的感情，一點也不存在。
只不過是將自責(zé)與內(nèi)疚，錯認(rèn)為是對愛姬的關(guān)心而已。
請問，我是否說了什么不對的話
…閉嘴，給我…閉嘴…!
頭腦混亂得像是腦漿也被攪成一團，無法忍受的奈特失控地踢向了一邊已經(jīng)腐壞的木椅，把木椅整個踢成碎塊。
飛散的木屑劃過羽無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少女用手指輕擦傷口，在手指上留下了一抹血紅。
我…需要冷靜一下。
看見自己誤傷了羽無，奈特總算恢復(fù)了一點理智，卻依然無法好好地組織語言，在緊緊咬了咬牙后，徑自轉(zhuǎn)過身去，走進了廢店的深處。
藍發(fā)少女并沒有在意他弄傷自己，反倒是更在意因為自己的話語而變得如此狂躁的奈特。
果然…這種感情是錯誤的嗎。
少女自言自語著，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白色槍枝，不安如同迷霧般團團圍住了她，外面的雨聲也變得刺耳起來。
對不起…請原諒我。
如果奈特還在的話，他肯定會露出驚訝的表情吧，驚訝于，原來羽無也會有表情，而且是如此的不安和害怕。
可她的模樣卻又如此地熟識，就像是做錯了什么事，不敢告訴父母的小孩一樣，蜷縮在房間的角落。
少女唯一的依靠，就只有懷中那染上自己體溫的白色槍枝，除此之外，她已經(jīng)什么也沒有了。
至于奈特，好不容易才取回一點理智的他，獨自走進了房子的深處，待雨聲變得小了些許后，他才感覺稍為好一點。
渾身都沒有力氣，單手扶著墻，他才不至于直接摔倒在地。
結(jié)果…什么也沒改變嗎。
直到現(xiàn)在，奈特也總算認(rèn)清了自己，還以為會有所改變，最后卻都只是自己的錯覺。
雖然一開始確實因為羽無的話而感到憤怒，可漸漸冷靜下來后，剩余的只有無力感與對自己的失望。
令人討厭，毫無改變，毫無成長的自己，還有那無論何時都保持著理性的頭腦，簡直令人討厭得想馬上解決掉這樣的自身。
可是…還不行，就算如此，我要做的事依然沒有改變，必須保護好愛姬…
明明要做的事和以往沒有分別，可奈特開始感到了迷茫:奪去了她一切的人，還有保護她的資格嗎
該死…該死的…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
煩躁的感覺再次升起，盡然知道自己的情緒處于一個極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可奈特?zé)o法做到只是呆呆待著什么事也不做。
即使只是因為自責(zé)與內(nèi)疚，即使沒有保護公主的資格，在理出答案之前，回到愛姬的身邊是必須的。
可是…外面正下著大雨，也不是說弄把雨傘就能隨便行動，這里又只是普通的廢屋…真是的，自從來到這里之后就什么事也不順利…
煩躁感無法壓抑住，就算想好好地思考，煩躁也會不斷地擾亂著思緒，讓他開始胡思亂想。
先是被襲擊，再是遇到A級魂獸，又被眾多魂獸圍攻而與愛姬失散，最后才認(rèn)識到自己對妹妹不抱有任何的感情。
這也許是報應(yīng)吧…對我這個奪走了妹妹一切的哥哥的報應(yīng)…
自出生起，他就從沒感到這種如此復(fù)雜的情感:憤怒，不甘，失落，后悔，脫力…可讓他感到久違的是，這份他從沒感受過的感情，又一次是因為愛姬而生的。
沒錯，從那時開始，名為呂葉靈的人，自己的妹妹，總是會打破掉自己的常識和價值觀。
果然…我還是與這種人合不起來，所以，我還是討厭她的嗎…
越是思考，得出的結(jié)果就越是讓他感到失望，可越是失落，他就越是無法停止自己的思考，陷入了無盡的惡性循環(huán)。
奈特突然有點羨慕像響音那種直來直往的人，也許就不會像現(xiàn)在各種胡思亂想。
這樣想來，當(dāng)初響音說我們婆婆媽媽的不像個男人，可能也不算錯吧…
奈特頓時連繼續(xù)爭論下去的力氣也沒有，輕嘆了一口氣后，緩步繼續(xù)走進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