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這么穿的?
上樓進(jìn)到給他準(zhǔn)備好的房間,房內(nèi)花香四溢,卻未見他抓心撓肝一晚上想要見到的人。
傅永馳不太高興,陰沉著張臉去找主管,主管讓傅永馳稍安勿躁,趕緊差了人去找。
沈曼婷在來宴席前就和老爹打好招呼,她要是沒看好對面的人,她就表面借口去衛(wèi)生間,實(shí)則離開,省得浪費(fèi)時間。沈奇自然同意。
她離席后沒有直接回沈家,屋內(nèi)沉悶,出了雅間后先去了一樓衛(wèi)生間洗手,直到走廊吹過一陣風(fēng),她看到一個介于少年和青年模樣眉目俊雅的人,懷抱著一捧花,面對面走來。
他懷里的花并不是正統(tǒng)送人的精致花籃,大多是叫不上來名的野花,只是有兩支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兩支粉絲百合。她留洋時的科學(xué)老師曾帶她在溫室見過。這種花需雜交方能獲得,且精心養(yǎng)護(hù)也未必能存活下來,故這款品種并沒有推廣開來,國內(nèi)更是少見。
“請等一下。”她叫住那人。
“請問下這兩支花是哪來的?”她湊前去,好奇打量,這兩支粉絲百合并不和她見過的一模一樣,色彩不是純粉,夾雜著棕褐雜色。
“這是我種的�!崩钁延裱垌辶�。
“你種的?”沈曼婷有些驚訝,“好厲害,你怎么做到的?”
她毫不吝惜夸贊自己的花,黎懷玉心中欣喜,臉色微紅,“我也只是看書上寫的學(xué)的,瞎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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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單說了下自己怎樣將粉薔薇雄花花粉沾到百合雌花柱頭上,怎樣養(yǎng)護(hù),本來過程簡陋,沒抱什么希望,沒想到長出來了。
沈曼婷驚異不已,“你也留過洋?”
她觀他衣著簡潔質(zhì)樸,不像漂洋過海回國的同胞。
黎懷玉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小姐抬舉了,我沒怎么讀過書……”
沈曼婷更加欣賞黎懷玉,“可以帶我去看看你的種植地嗎?”
“種植地?你說花園嗎,可以的,跟我來�!�
黎懷玉帶沈曼婷去后院,滿園芬芳在夜色中盎然。
前幾天一場雨,后院泥土還未干透。沈曼婷提著洋裙裙擺踩進(jìn)地里,顧前不顧尾,黎懷玉幫她撿起身后拖地的裙擺,沈曼婷回頭微笑,“啊,謝謝你。”
院子里花草長勢喜人,可見平日打理的人愛惜程度。
他未曾接受正規(guī)學(xué)校書本教育,卻能憑喜愛摸索出異種奇花,人才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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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試過其他花嗎?”
“有的,”他攏了攏中心靠左的一捧花,“這個雛菊我沾了野牽牛的花粉,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成功了能給我看看嗎?”沈曼婷憧憬以待。
“當(dāng)然�!庇腥诵蕾p他的花,懂他的花,黎懷玉求之不得,喜出望外。原來再不為人所見的愛好都會有同好欣賞。
“如果你喜歡,成功了我多種幾支送給你�!�
“啊,謝謝謝謝�!鄙蚵玫乐x。
見慣了名利場那些長袖善舞的名門,與身邊僅是討好諂媚的俗人,眼前人眉目溫柔俊秀,言辭也赤誠守真,沈曼婷心中認(rèn)下這個朋友。
她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沈曼婷,你呢?”
握手是西洋傳來的平等禮節(jié),黎懷玉見過很多大老爺商人政員這樣互相打招呼,但用在他身上,這還是頭一回。
身份認(rèn)知使他有些自卑,他緊張地在褲縫擦擦手心,小心半握著沈曼婷的手,“我叫黎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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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婷笑得爽朗,握緊了他的手,“那說好啦,過幾天我來這里找你。”
“嗯嗯�!�
沈曼婷正要請教他平日養(yǎng)花秘訣,就聽見通往后院的門突然打開,來的是個雜工小哥,那小哥見到黎懷玉在后院,放下心來。
“小花,你怎么在這里,主管找你呢,很急�!�
“小花?他們平日叫你小花呀?”沈曼婷聞他別名,眉目舒展,“這個名字很配你,”她轉(zhuǎn)向滿園的花,“養(yǎng)花人小花�!�
黎懷玉本還擔(dān)心她會深究小花名來意,還好她沒多想。
“沈小姐,我主管找我,那我就先過去了。這里你隨便看�!�
“好,你先忙�!�
跟著小哥到主管跟前,主管拖著他的手往傅永馳房間處趕,“我的小祖宗,你去哪了,傅公子正到處找你呢……”
黎懷玉解釋,“沈小姐要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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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子主管哪顧得上什么沈小姐,先把勢頭正盛的傅少爺?shù)呐獍矒嵯氯ゲ攀堑谝灰獎?wù)。
化妝間里,主管拉開衣架子,啰啰嗦嗦,“前臺那邊我還得盯著姑娘們上下臺的調(diào)度,你自己選一件吧,進(jìn)了屋記得說好話……快點(diǎn)過去啊,別讓傅少爺久等了……”
黎懷玉放下懷里的花,挑了件長及腳踝桐華金繡紋的短袖旗袍,未施脂粉,抱著花往傅永馳房里去。
站在門前,黎懷玉也拿不住傅永馳生氣到什么地步。他雖然說了今晚會過來,但也沒說幾點(diǎn)鐘,他也不算不守承諾吧。
猶豫著,他抬手,敲響復(fù)古雕花木門。
傅永馳坐在床上等了半刻鐘。
臉色越來越黑。
黎懷玉要是今晚放他鴿子,別讓他抓住,不然他一定操死他。
門不期然響起,傅永馳一張黑臉終于有所緩和。
這會敲門的一定不會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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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磨蹭著,故意拖的腳步慢了些,裝作漫不經(jīng)心又有點(diǎn)生氣的樣子開了門。
門前,黎懷玉臉?biāo)瓢子�,瞳仁雪亮,一身旗袍將他身段襯得修長細(xì)腰。他抱著花,鮮花濃艷不及他整個人萬分之一。
“方馳?”黎懷玉抱著花在門前猶疑站著,傅永馳遲遲不出聲讓他進(jìn)門。
眼前人光華四射,傅永馳已如木雕泥塑,只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黎懷玉低下頭,有些局促地揪了揪身前旗袍衣料。
果然,這種穿著很奇怪吧。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男人這種穿著,他不是很喜歡,傅永馳也不喜歡。
“這一身是不是很奇怪?我,我去把這一身換掉吧……”
他剛轉(zhuǎn)身欲走,被傅永馳一把捏住腰,往屋里一拽,嘭的一聲關(guān)上門,將黎懷玉抵在墻上。
“誰叫你這么穿的,嗯?那個什么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