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家大黑魚，為什么要開到我家領海？
你家大黑魚，為什么要開到我家領海？
沈樂好好地休息了一回，養(yǎng)精蓄銳，以待行動。
一是帶著縮成三寸大小的云鯤和一尺大小的筆筒，又跑回了一趟玉環(huán)秘境，努力吸收天地靈氣，儲備力量；
二是等待專家們分析上次演習的數(shù)據(jù)，總結(jié)對云鯤的探測手段，幫助云鯤盡量改進；
你家大黑魚，為什么要開到我家領海？
沈樂立刻呵斥。寸頭小哥卻笑著擺了擺手：
“沒事，沒事�，F(xiàn)在還沒到下命令的階段，戰(zhàn)前研判和討論，是要把每個細節(jié)都討論清楚，充分回答戰(zhàn)士的疑問。
所謂民主集中制，戰(zhàn)前民主，戰(zhàn)時集中，這才是發(fā)揮我們最大力量的優(yōu)勢，對不對云鯤？”
如果不考慮最后一句話，語調(diào)頗有點兒哄孩子的意思，這意思倒是對的。
沈樂閉嘴不說話，寸頭小哥繼續(xù)笑著解釋：
“你想，西大的聯(lián)合軍演，一年也就舉行這一兩次，我們的電子偵察船也就出來這么幾次。都抵近偵察了，不看個夠本就回去，那不是虧了？”
【這還差不多……】
云鯤小聲嘟囔著，聲音越來越低，漸歸于無。寸頭小哥微微松了口氣，繼續(xù)描述行動方案：
“……到演習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我們挑準時機，對事先看好的對象動手。動手的對象，必定不能是這次軍演，對方亮在明面上的艦艇……”
這個沈樂倒是明白的，哪怕云鯤，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軍事教育，基本上也能明白。
東大和西大，沒有走到戰(zhàn)爭的這一步，很多事情，就必須得克制。
對方?jīng)]有來打我們，只是在正常軍演，甚至沒有擊沉我們抵近偵察的船只，那我們也不能直接搞掉他們的船。
至少，不能搞掉他們在軍演當中，明面上飄在海上的船……
所以云鯤小聲嘀咕了幾句，沒有嚷嚷，沒有抗議。沈樂伸手摸了摸它的桅桿和甲板，拍一拍表示安慰，聽小哥繼續(xù)說：
“當然，他們明面上沒有出現(xiàn)的船，我們搞起來，就可以不用顧忌了。比如說，大黑魚……”
【大黑魚！】
云鯤激動地叫嚷：
【大黑魚是不會冒出來的！它都不存在，我們搞掉它，它也說不出話來！】
“大黑魚的位置，我們已經(jīng)基本上有了點數(shù)，但還要持續(xù)鎖定。然后，真到了對它動手的時候，也不用拖得特別近，不用拖進我們家船塢�！�
拖進船塢，拖進軍港，誰都知道不對勁了！
只要還不打算撕破臉，就要稍微悠著點。好在，家里也給了辦法：
“你看，我們家的偵察船，也不是單個兒跑出來的。他在前面頂著，后面就有大驅(qū)帶著艦隊蹲著。
你看，大驅(qū)就在這個地方，離我們只有這么點兒距離。你搶了大黑魚，只要拖到大驅(qū)旁邊就行了……”
【這么近？】
“對，就這么近�！毙「缒托慕o云鯤解釋：
“當然，我們可以用點技巧，比如先讓它突然掉深什么的。掉下去了，他們以為活不成了，再往回拉，讓他們以為是遇到了海底潛流�！�
“拖到大驅(qū)旁邊，把它固定在水下一百米，你給個信號閃人。然后，就相信大驅(qū)和它帶的反潛設施，能把大黑魚找出來……”
【這容易！交給我！】
他們商量好了行動計劃，就開始等。等對面耀武揚威，進行各種軍演；
等對方演練登島、奪島、空降、導彈防御，包括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項目，比如把“受傷”的士兵送回本土醫(yī)院；
等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等軍演結(jié)束的時間到來……
船上的日子非常無聊。沈樂既看不懂偵察船在干什么，也不能到處去走、到處去看；
想要入定，周圍飛機時不時地起降，時不時地呼嘯而過；
想要溜回家里休息休息，等他們快搞完了再來？
反正這個軍演據(jù)說要持續(xù)將近十天？
陪伴他的寸頭小哥，和媽祖廟的守廟人，眼巴巴地看著他：
您可千萬別亂跑了，千萬別折騰了。咱們知道您能傳送回去，但是能傳送回去，不代表能準確傳送過來��！
就這幾天，咱們抵近偵察，被對方派船驅(qū)趕，再偵察，再驅(qū)趕，這都多少次了！這艘電子偵察船，它也是不停在移動的��！
沈樂只好老老實實，蹲在船上，把自己蹲成一只發(fā)霉的土豆。沒事兒干，就展開精神力，去掃描周圍：
一艘船，兩艘船，三艘船……一架飛機、兩架飛機、三架飛機……
大黑魚、小黑魚……
“我在這里找到了合適的下手對象。”
“我們也在附近找到可疑目標。”
“能確定對方身份嗎？”
“不好說……還在核對更多情報……”
等一天，等兩天，等三天。沈樂每找到一艘大黑魚，就把它的位置和氣息標記在銅片上，期待銅片能幫忙鎖定。
來回幾次，望穿秋水之后，終于等到了下手的時機：
【下水下水下水！】
【可以下水了嗎？我要怎么下去？從船邊丟下去嗎？】
【或者你們船底下有魚雷發(fā)射口？把我從發(fā)射口扔出去？】
云鯤激動得不行不行的，如果不是在船上，早就現(xiàn)出原身，來回跳舞了。沈樂站在它邊上，肉眼看著寸頭小哥的臉色變黑了：
“不可能丟下去的！你在開玩笑！丟下去不會砸碎你嗎？”
一艘木船！
一艘一尺長（對，云鯤體型又變化了）的木頭船！
從十來米高的甲板上丟下水面！
這么大的沖擊，到時候船底砸裂了，船舷砸個洞算誰的！
“我們也沒有魚雷發(fā)射口！我們是電子偵察船！偵察船！我們不是055大驅(qū)！也不是反潛船！”
“我們也不可能在船底開個洞……沒有這個設定的好嗎？你等等啊，我們有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a，在船舷甩下一根釣魚線，綁著云鯤，直接垂到海面上；
“別的辦法”b，從船舷放下一艘救生艇，讓人抱著云鯤坐在救生艇上，再從救生艇上放到海面。
第一個方法動靜很小，但是比較奇怪，容易引起對方注意：雙方對抗呢，你閑著沒事釣魚是想干啥？
第二個方法，動靜太大，而且不合理，也容易引起對方注意……
“算了，我?guī)г砌H傳送過去吧�！鄙驑穱@一口氣，跨步上前。身形一閃，沒入船中，消失不見。
只有桅桿頂部的喇叭里，傳出他最后的聲音：
“準備好，要傳送了！三！二！一！”
一道清蒙蒙的光圈，卷起小船，投向窗外。眾人還沒來得及眨眼睛，桌上就空蕩蕩的，云鯤，沈樂，沈抱著的筆筒，全都消失了……
“怎么走得這么快啊……”
“還能感覺到它么？”
“不能……我再問問媽祖去，希望媽祖能給個諭世……”
“我也讓他們感覺找去……就離譜看多少次都離譜，唰的一下就不見了啊……”
沈樂已經(jīng)帶著云鯤，直撲西邊百里之外，事先定好的目的地。早就掃描到的大黑魚，事先收集了各種信息，監(jiān)聽了各種訊號。
電子偵察船甚至拜托同僚，遠遠地用聲吶敲打過，確定了它的外形、大小，確定了這不是我們自己家的船；
船上另外一位特事局的同僚，拜托魚群去看過，大概知道了那艘船的情況；
媽祖廟的守廟人也問過卜，確定這是能抓的魚……
有這么多消息在，沈樂傳送的時候，準確度就非常高了。第一次傳送落下，距離對方的大黑魚，已經(jīng)只有一公里左右；
第二次傳送，干脆逼近到了百米之內(nèi)，準確地懸在對方下面。云鯤也不再變大，保持原形，在水里悠然擺動，冒充一條正常小魚；
而小油燈則精神抖擻，撲到了為他準備好的儀器邊上：
【我去了！】
“加把勁！”
沈樂拍拍油燈本體。嗡的一聲輕響，無形無質(zhì)的聲波穿過海水，落到上方船殼上；
片刻，油燈的燈芯里，光芒大亮！
【我控住它了！拖走！】
【走��！】
云鯤筆直上沖。一頭撞到大黑魚底下，拉平，開始攪動水流；
水流卷動，裹住船身：
“拉——”
大黑魚的船艙里亂成一團。整艘船好好的在水下五百米潛行，機器沒問題，船艙沒破洞，突然急速下沉——
這是什么情況？
遇到“海底斷崖”了？
這樣會死的！
一定會死的！
“前進二！”
“向中組供氣！”
“主機艙管路破損進水！”
“損管警報！向所有水柜供氣！”
整艘潛艇里，慌慌張張地忙碌了起來。有些指令得到了執(zhí)行，有些指令沒有得到執(zhí)行，有些指令仿佛執(zhí)行了，但是沒有用處；
船只深度不斷變化，位置似乎也在變化……
一大串驚心動魄，天旋地轉(zhuǎn)一樣的經(jīng)歷以后，船只終于緩緩上浮。
然而，還沒來得及檢查所處位置，整艘潛艇的乘員，就都聽到了一種沉悶駭人的聲音：
“咚！”
“咚！”
“咚！”
主動聲吶敲擊船殼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對準了敲的！
“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們被警告了！”
“能上浮嗎？”
“還是上浮吧……”
船員們無奈地，屈辱地，一身冷汗地上浮。浮到海面上，就看見直升機盤旋，大小艦艇虎視眈眈：
“嘿，你家大黑魚，為什么要開到我家領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