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雙目一對,壞水翻倍
倒不是舍不得讓她吃,而是如果日日貪嘴零食,正餐指定吃不下多少。
晚上餓了又要尋宵夜,大半夜萬籟俱寂的時候,玉清院一開小灶,玉竹院準(zhǔn)能聽見動靜。
到時候兩位主子又要小小鬧一下不痛快,九皇子府上下又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兩日。
剩下一個雨久不太適應(yīng)眼下的境況,發(fā)覺大家都十分松弛,自己那雙眼止不住地四處亂瞟,總覺的從哪會竄出來個不速之客需要他警戒。
等進(jìn)了玉竹院,兩位主子在主屋說話,他們一群下人不用在跟前伺候,自行尋個舒坦地方歇著。
雨久見云苓云心商量著進(jìn)了小廚房,扭頭一看云寧云生早就悄無聲息地沒了蹤影,一時間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誒?雨久,你在太陽底下站著干什么呢?”
路過院門口去取食材的云心停下腳,好奇的瞅著他。
“天兒雖說轉(zhuǎn)涼了,但今日的太陽也不小,你不嫌熱��?”
雨久左右看了看,挪著步子走到房檐下小聲解釋:“云心姐姐,我不知道該干些什么。”
云心疑惑了一聲,轉(zhuǎn)念看到他這不自在的樣子恍然一笑,想起自己剛到小姐身邊時,也是這般緊繃且不自在。
“你要是實(shí)在沒事做,到小廚房來幫我們打下手?”
雨久窘迫地低下頭:“我,我不會做飯�!�
“不用你掌勺,打打下手罷了,搬個柴火挑挑水,這總會吧?”
雨久連連點(diǎn)頭,跟著云心一塊往玉竹院的小廚房走。
路上碰到了懷里揣著兩兜果子的云寧云生,雨久尷尬地躲開眼神。
云生看見雨久那畏畏縮縮的樣就想翻白眼,更別提一旁的云寧還向他投去怪異的眼神。
江清月纏著慕容懷到府內(nèi)園林的小池塘垂釣,路過面面相覷的幾人時笑著說道:“雨久,九皇子府就是家,你別這般繃著,不然弄得我都緊張兮兮的。”
“是!屬下知錯!”
云心憋著笑背過身,云寧挑了挑眉,云生仰天嘆了口氣。
江清月無語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悄悄拽了拽慕容懷的袖子。
慕容懷倒是順著她,朝雨久掃了一眼。
不過那一眼沒什么溫度,平白又給人嚇一哆嗦。
江清月也被這場面逗笑了,連忙拽著慕容懷的袖子往小池塘走。
“罷了罷了,慢慢來吧,當(dāng)初云生和云心到我身邊的時候也膽小。倒是云苓自始至終都膽子大�!�
慕容懷由著自己的袖子被攥出褶皺,甚至還等江清月這只拽累了,換個身位讓她換只手拽另一只。
“你也別太慣著他們。”
慕容懷聲量放得很輕,路兩旁的柳葉飄起風(fēng)來,險些吹的什么都聽不到了。
“我將他們放在你身邊,是為了護(hù)你安危的�!�
江清月習(xí)慣性地晃晃手中的衣袖,“我知道,她們也只是在府里時看著活潑些,我若平日出門,她們比誰都警惕。”
一條柳枝劃過慕容懷垂在身側(cè)的手背,柳葉有些鋒利,手背傳來一絲發(fā)癢的刺痛。
一道血痕緩緩浮出,慕容懷低頭掃了一眼,不以為然地藏入袖中。
“你給那個新來的取名雨久?”
江清月點(diǎn)頭,走到池塘邊選了塊石頭坐下,等著慕容懷給她的魚鉤掛餌。
“問他,他就說讓我取名,正巧我掃見院里的箭葉雨久花開得正好,便就定下雨久這個名了�!�
慕容懷將餌掛上魚鉤,遞給江清月時,發(fā)現(xiàn)她正往池子里拿魚食下雨似的打窩。
“日后會往你身邊安排許許多多的人,阿月,你別惱哥哥。”
江清月扔下最后一把魚食,語氣輕松地轉(zhuǎn)過頭來:“不會啊,容懷哥哥是為了我好,我為何要惱?”
慕容懷捻著魚竿的指尖輕動,抬手甩進(jìn)池塘。
“阿月喜歡自由,哥哥怕阿月會不開心。”
“不會啊�!苯逶逻是那副輕松的語氣,手中魚竿也甩進(jìn)池塘,一只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fù)u晃著腦袋:“和容懷哥哥待在一處我就開心,倒是哥哥,日后只怕會時常進(jìn)宮,要忙碌起來了�!�
江清月盯著魚漂處的圈圈漣漪。
慕容懷盯著池中小姑娘的倒影。
兩雙目光皆認(rèn)認(rèn)真真。
慕容懷瞧著看了一會兒,挽唇開口:“今日上午我同父皇說,呂大人已經(jīng)認(rèn)罪,但呂禾樞拒不伏誅,父皇大怒,要即刻抄斬呂府上下�!�
江清月冷然笑起來,“皇上沒下令要徹查一二?”
慕容懷輕輕搖頭:“發(fā)生一件事,若有了當(dāng)即了結(jié)的辦法,他便向來不在意真相。”
“他只在意自己雷霆萬鈞的手腕,用以震懾天下的威名罷了�!�
兩人異口同聲道出帝王心理,隨后一同嗤之以鼻。
兩束目光交匯在江清月的魚漂下,池塘水碧清明處較淺,深處微濁,此時一條魚兒緩緩從深濁處游出,湊到魚鉤前嘬了兩口試探著。
岸邊沒了交談聲,只余偶有微風(fēng)拂過。
魚兒一口淺咬住魚鉤,但江清月并不急著收竿。
第一次,魚兒吃掉了餌倉皇逃走。
第二次,魚兒再次吃掉了餌,歡喜僥幸地逃走。
江清月氣定神閑地第三次換上魚餌,重新甩到了魚兒的不遠(yuǎn)處。
這一回,魚兒吃得急切了許多,鉤子被用力吸進(jìn)了魚腹。
江清月還是不急著收竿,悠閑地看著那條蠢笨的魚拼死掙扎,最后浮上水面,翻了白肚。
魚鉤捅出魚肚,銀鉤上飄著一縷血絲。
江清月抿唇收竿,轉(zhuǎn)頭一看,慕容懷的魚竿上只有一截魚線,根本就不見魚鉤和魚餌。
身旁的人只是偶爾輕輕晃動魚竿,帶動著魚線繞著水中的魚兒,像是與之玩耍一樣。
江清月笑著打趣,語氣卻冰冰冷冷沒什么溫度。
“愿者上鉤�!�
下一刻魚竿抬起,水中纏繞的十分凌亂的魚線驟然收緊,一條魚被魚線牢牢勒著鰓和鰭捆上了岸,左右顧涌著落在了慕容懷的手中。
江清月眉眼笑得微彎,眸中滿是欣賞和敬服。
“容懷哥哥是打算空手套白狼?”
“倒也不算,畢竟你在附近小打了個窩�!�
兩人相視一笑,骨子里壞水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