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我扯起一個勉強地笑，江泊舟卻抓緊我的胳膊。

    他意識到了什么，瞳孔放大。

    是因為那個死人嗎

    我認(rèn)真地回復(fù)，他不是死人。

    他一直都活在我心里，一直都在我身邊。

    那不是死人是什么，要不要我叫人挖開他的墓讓你看看他的白骨

    我咬住下唇，抬手打了江泊舟一個耳光。

    我固執(zhí)開口，他沒死。

    江泊舟被我的一巴掌打懵了，隨后惡狠狠看著我。

    他向我強調(diào)，那個死人已經(jīng)死了，你分不清死人和活人的區(qū)別嗎

    江泊舟追問我，迫切需要得到答案。

    難道一個死人，就比我還要重要

    我一怔，全然忘記了呼吸。

    別開頭，我張嘴好幾次，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

    活人，是有體溫的。

    那天，阿衍去給我拿錄取通知書。

    為了慶祝我能離開杭城，他還特地準(zhǔn)備了一只很大的玩偶熊。

    他說，他不能陪在我身邊，這只熊和手鏈可以一直陪著我。

    大熊阻擋了阿衍過馬路的視線，肇事的司機還是酒駕。

    阿衍當(dāng)場死亡，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那天剩下的，就只有這條手鏈。

    十二歲那年，阿衍和流浪的婆婆給了我一個家。

    我卻把他永遠留在了杭城。

    思緒越飄越遠，江泊舟卻沒有耐心陪我再耗下去。

    他從我的表情中讀懂了一切。

    他推開我，慢慢向后退。

    我知道了，顧書語，我什么都明白了。

    當(dāng)天夜里，江泊舟就離開了杭城。

    在飛機上，助理送上最新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江泊舟把文件夾丟進垃圾桶，眼神中滿是冰冷。

    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留給了工作，拒絕了一切宴會。

    程悅無數(shù)次邀請江泊舟出去散心，都被江泊舟拒絕。

    阿舟，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就不能陪陪我嗎

    顧書語過生日的時候她都是自己過的，你難道就不能自己一個人過

    江泊舟的語氣滿是疏離感，程悅含淚看向江泊舟。

    顧書語，還是顧書語，你不是最討厭她嗎怎么還拿我和她比

    江泊舟收回視線，緊盯著手中的筆。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光是聽見我的名字，就已經(jīng)在發(fā)顫。

    江泊舟緩緩閉上眼睛，克制住慌張。

    一睜眼，他又看見了程悅委屈的眼神。

    他張開懷抱，摟住程悅。

    閉上眼睛，他眼前就只有我為失去手鏈而痛心疾首的樣子。

    他哆嗦著嘴唇，鼻頭一酸。

    江泊舟帶程悅?cè)ミ^生日，還為她買了一條項鏈。

    回到家，江泊舟才發(fā)現(xiàn)家門口有一個快遞。

    收件人的姓名是空白的，程悅發(fā)現(xiàn)后嫌棄地踢了一腳。

    江泊舟的臉色驟然轉(zhuǎn)陰，把程悅拉遠了些。

    阿舟，這有可能是那個女人的東西，她都不在了我們還留著干什么

    她不叫那個女人，她叫顧書語。

    說完，江泊舟就好像想到了那天的我。

    我一次次告訴他，阿衍不是死人。

    他好像突然間懂了我的倔強，眼神中是痛苦和麻木。

    程悅打開包裹，發(fā)現(xiàn)里面是幾個本子。

    啥東西啊，還是趕快丟了吧。

    她嫌棄臟，拍了拍手上的灰，筆記本掉在地上。

    江泊舟想去撿，程悅踩在本子上，拉住江泊舟不讓他拿。

    江泊舟突然間厭倦，夠了，舉辦一個假婚禮，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江太太了

    程悅聽見后臉漲紅，捂著臉跑了。

    江泊舟小心翼翼撿起筆記本，擦掉上面的鞋印。

    【阿衍，我會守護好你的江泊舟，守護好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