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靈力消散

    出發(fā)前，褚玄明拿出一早準(zhǔn)備好的狐皮大氅披到了百黎鈺身上，一邊系著帶子柔聲道：“極北之地常年積雪不化，寒冷異常，一般坐騎難以行進(jìn)，到了以后一定要跟緊我”

    “嗯嗯”百黎鈺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褚玄明系好了帶子后，抬眸看向百黎鈺，眼中含著一些復(fù)雜的情緒，隨后試探性的握向百黎鈺的手，百黎鈺先是僵了一下，但也沒有掙開。

    “走吧”

    ……

    進(jìn)入極北之地后，兩人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走了整整一天，中間不知打了多少兇獸和妖，才終于到了璃苑所在的那處雪山腳下。

    此時的褚玄明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后強(qiáng)撐出一副中氣十足的樣子，牽著百黎鈺向正廳走去。

    正廳中，鬼方璃正半臥在主座，緩緩轉(zhuǎn)著手中的團(tuán)扇，整個人毫無生氣，就連眼神也是空洞的。

    良久，鬼方璃出長嘆一口濁氣，苦澀的低聲呢喃道：“九命相柳，我只怕要辜負(fù)你的一番好意了……”

    然而下一刻，門外忽的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師父！”

    聽到那道清潤的嗓音，坐在正廳中的鬼方璃不自覺身形一頓，隨后立馬抬頭望去，見褚玄明拉著百黎鈺快步向里走來，鬼方璃眸色亮了一瞬，隨后立馬起身迎上前去。

    褚玄明看到鬼方璃后，立馬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剛要開口，卻不想下一刻，鬼方璃的團(tuán)扇便毫不留情的拍到了褚玄明頭上。

    “啊”褚玄明下意識痛呼出聲。

    跟在身后的百黎鈺也是被嚇得一愣，旋即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鬼方璃正舉著團(tuán)扇指著褚玄明沒好氣的開口道：“混小子，你當(dāng)我這里是什么所在，說走就走說來就來！”

    聞言，褚玄明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轉(zhuǎn)身將百黎鈺拉到身旁，扶著她一同跪在了鬼方璃身前，最后鄭重其事道：“師父，我這次出門是想帶她來見您，她就是我在清水鎮(zhèn)里遇到的那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聽到褚玄明的話，百黎鈺先是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趕忙雙手交疊，有些緊張的躬身開口道：“晚輩白離鈺，見過璃長老”

    見狀，鬼方璃頓時面露錯愕，不自覺愣了片刻，隨后趕忙躬身將二人扶起：“起來說”

    褚玄明順著鬼方璃的動作站起身，隨后一把握住百黎鈺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舉到鬼方璃面前，認(rèn)真而堅(jiān)定道：“師父，從今以后我再不會是一個人了”

    看著褚玄明真摯的雙眸，鬼方璃眼中不禁氤氳出一層水霧，隨后發(fā)自內(nèi)心的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點(diǎn)著頭道：“好……”

    隨后，鬼方璃轉(zhuǎn)頭看向百黎鈺，試探性的問道：“白姑娘，你是……神族？”

    百黎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知道他的身份嗎”鬼方璃又問道。

    百黎鈺立刻明白了鬼方璃話中的意思，于是真摯而堅(jiān)定的回答道：“從認(rèn)識他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您放心，在我眼中他只是冥，和其他一切都無關(guān)，就算他被整個世間拋棄，我也會站在他身邊”

    聞言，褚玄明不自覺整個人身形一僵，隨后瞳孔微顫猛地轉(zhuǎn)頭看向百黎鈺，眼尾不自覺泛起幾分紅暈。

    片刻后，褚玄明也鄭重其事的看向鬼方璃開口道：“師父，我向您發(fā)誓，她就是我最想余生相伴之人”

    在一場謊言中，兩個人卻都說出了內(nèi)心深處最真心的話。

    見此情景，鬼方璃眼眶泛起一陣酸澀，隨后不禁捂了捂嘴，喉中帶上了幾分哽咽之感。

    褚玄明見狀趕忙扶住鬼方璃，然而在靠近到鬼方璃面前后，褚玄明卻猛然發(fā)現(xiàn)鬼方璃耳后的位置竟生出了一縷極為明顯的白發(fā)，一路順著發(fā)線插入了發(fā)髻中，明明他走之前還沒有！

    “師父……”褚玄明嗓音微顫，伸手撫上鬼方璃那縷白發(fā)。

    鬼方璃伸手摸了摸白發(fā)的位置，隨后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沒關(guān)系，靈力消散的正�，F(xiàn)象而已”

    百黎鈺試探性的看向褚玄明，見他眼底滿是壓抑的悲痛，心中不自覺生出幾分酸澀之感，隨后安慰的握了握褚玄明的手。

    褚玄明愣了一瞬，隨后用力回握住百黎鈺的手，感受著褚玄明因克制而發(fā)顫的手，百黎鈺也克制的抿了抿唇，感到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

    看著二人緊緊相握的手，鬼方璃欣慰又釋懷的笑了笑，眼尾逐漸帶上了幾分晶瑩。

    ……

    清水鎮(zhèn)中，小九安睡在搖籃中，小夭正坐在一旁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著搖籃，但眉頭卻微微蹙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相柳走到她身后，雙手扶上了了她的肩膀，柔聲問道：“在想什么”

    聽到相柳的聲音，小夭這才回過神，旋即轉(zhuǎn)頭望去，長嘆一口氣道：“我在想，褚玄明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在大荒中都該有幾分名氣，不會默默無聞，但為什么我前世是這個人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看著小夭煩惱的樣子，相柳坐到小夭身邊，輕攬住小夭的肩安慰道：“這畢竟不是前世，連父親母親都能躲過戰(zhàn)死的命運(yùn)，或許褚玄明的前世就是一直默默無聞的”

    聞言，小夭有些沮喪的低了低頭：“或許吧”

    就在此時，一只傳信鴿自窗口飛入，相柳聽到聲響轉(zhuǎn)頭望去，隨后伸出手接住了飛入的傳信鴿。

    下一刻，傳信鴿身上的靈力化為字符懸浮在相柳面前的半空中，相柳后退一步，隨著目光掃過面前的文字，相柳的眉頭逐漸蹙起。

    片刻后，文字消散，相柳轉(zhuǎn)頭看向小夭，神情嚴(yán)肅的緩聲道：“冰蝎她……身隕了”

    此話一出，小夭頓時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隨后猛然站起身，眼中滿是震驚道：“鬼方夫人……怎么會……”

    相柳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撫上小夭的肩頭緩聲解釋道：“她是活了幾千年極北妖王，姣好的面容不過是長年累月用靈力維持的而已，其實(shí)她的壽元早就快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