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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馬想吃回頭草[娛樂圈]
作者:甄子姐姐
分卷6
外地替她談下一個劇本,不然憑著吳悠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允許她這么亂來的。
奚瑾將纖細白皙的手伸出窗外,風(fēng)輕輕柔柔的裹進掌心,心跟著舒展開來。
太陽的余暉刺破云層,金邊鑲嵌在云間,成了一道分界線,將天空分割成明晦兩半。
一只不知名的小鳥立于枝頭,毛色艷麗,鳴聲清脆,在枝干處蹦了幾下,振翅飛走。
昨夜突來的暴雨打落了不少葉子,幸好枝頭綠意未消,可惜殘敗了不少。
她時常想停下腳步看一看身邊的風(fēng)景,可現(xiàn)實總時不時的賞她一耳光,逼迫她不得不掙扎著往前奔。
沿途的風(fēng)景,是留給在生存線上有時間喘息的人欣賞的。
奚瑾將手收了回來,直視著車的正前方,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輛車,都在一路飛馳。
她打了個轉(zhuǎn)向燈,握著方向盤的手往左側(cè)撥了一下,車駛進快速車道,踏著油門的腳稍用力了些,輕松越過了前頭的一輛面包車,一股愁緒漫上心頭。
崔茵怡說的對,她沒有爸爸。
在她三歲那年,工地的一場意外奪走了她生父的性命。生父的母親該是被氣昏了頭,喪禮那天當著眾人的面把她們娘倆攆出了家門,邊嚎啕大哭邊罵她倆是喪門星。旁人要么冷眼旁觀,要么評說上一二圖個熱鬧。
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在記憶里模糊到失了棱角。被媽媽反復(fù)嚼了那么多年,倒像是奚瑾自己真能深刻到每個細節(jié)似的。
倒是那天下的雨,時常會飄進她的夢里。
那天她的媽媽把她塞進外套里,蹲坐在路邊,哭得厲害。她偷偷將外套扒開了道縫,外面的世界陰暗潮冷充斥著滿滿的惡意。雨絲砸進她的眼睛里,很疼。
她的生父過世后,她的媽媽便領(lǐng)著她去了外婆家。媽媽的娘家又是出了名的重男親女,嫌她們娘倆是累贅,年幼的奚瑾多吃半碗飯都要看盡臉色。
僅隔了一年,她的媽媽就被逼著嫁給了現(xiàn)在的這個男人,之后便生下了她的弟弟季鐸。
時至今日,她的外婆每每念起自己女兒命苦沒能改嫁到好人家,總能聯(lián)想到是因為奚瑾這個拖油瓶存在的緣故。
繼父季林輝嗜酒好賭,一有不順心的地方就跑回家撒氣,砸鍋摔碗,三不五時的無故打罵奚瑾和季鐸。媽媽陳娟性格軟弱從不知道反抗,大概是原生家庭的影響,滿心滿眼里只有她的那個丈夫和兒子。唯有弟弟季鐸對她還保留著親人間的善意。
她在那個家里就是個十足的外人,夾縫中求生存罷了。
上學(xué)時她一直都在半工半讀,端茶倒水發(fā)放傳單,能掙錢的行當她都經(jīng)歷過,因為她要攢錢上學(xué),她得活下去,她迫切希望能有一天自己足夠強大,能徹底擺脫掉那個家。
初入演藝圈,她的那雙手被生活磨的傷痕累累,花了好長時間才養(yǎng)護回一個正常年輕女人該有的柔軟度。
可就算她有足夠的能力離開了那個家,季林輝又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她這棵搖錢樹?
季林輝用盡手段找到她的住址,追著她撒潑耍賴,從她手上搶得了錢,轉(zhuǎn)頭就拿去豪賭,一沒錢就又跑來找她。作為藝人,公司不允許她有過多的負面話題,她只能躲著。
她被困進了一場死局。
生如浮萍,無所依傍。
大概是在三年級的時候,某天班主任無意中得知了她家的情況,俯身摸了摸她的腦袋,滿是同情的看著她,語調(diào)關(guān)切:“可憐的孩子,你是不是很想你自己的爸爸?”
奚瑾不習(xí)慣突然的示好,退開半步,搖了搖頭:“不想�!�
生父的長相早就淡化在三歲以前的記憶里了。
班主任不解,下意識追問:“你連自己的爸爸都不想?”
并非刻意想忘記,只是那時太年幼,況且在生存都困難的情境下,她怎么有時間緬懷過去?
她突然有些抵觸班主任莫名的關(guān)心,回:“他只是生了我,又沒養(yǎng)我,憑什么要想他?”
只是一時賭氣的話。
班主任看向她的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
事后不久,她就聽人在背后議論她冷血。
那個時候她就明白,“同情”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情感。
突然的尿意將她的思緒拉回。
做演員身材管理是日常,為了讓腸胃有飽腹感,奚瑾在片場水杯不離手,水喝的有些多,尿意頻繁。
奚瑾并著腿忍著,把車開出國道,在附近臨時找了個商場停車,得先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關(guān)嚴車窗,將副駕駛位上擱置的鴨舌帽、口罩和墨鏡全部戴上,全副武裝完畢掰開駕駛位的鏡子照了照,確定自己擋嚴實了,這才拿了包下車。
鎖好車門,乘電梯上樓。
電梯在一樓停住,奚瑾抬腳剛想邁出去,一波人蜂擁進電梯,她低埋著頭,被推搡著擠進角落,拉了拉下滑的衣領(lǐng)。
許久沒作為一個路人扎堆在人群里了,奚瑾的心情既緊張,又莫名有些興奮。
電梯上到四樓,奚瑾尾隨著人群出了電梯,悄悄抬頭找?guī)鶚俗R,加快步子走了進去。
關(guān)上廁所門,奚瑾的手機響了,是吳悠的電話。
她將口罩拉下,清了清嗓子,點了接聽鍵。
“我聽導(dǎo)演說你今天提前收工了?”
“嗯。”
“在家嗎?”
廁所外有人在說笑,奚瑾將話筒半掩著,應(yīng)了聲“在”。
“趕巧我今天回來,那一會兒去你那認認地。”
“好�!�
掛了電話,奚瑾將口罩拉上,上完廁所出了門,隨意沖洗了一下手,抽了張洗手臺上的紙巾邊擦手邊急匆匆的往回走。
臨近車前,她小跑了幾步,腳下一崴,下意識扶住身邊的一輛黑色奔馳商務(wù)車。
右腳穿著的高跟鞋細長的鞋跟卡進了下水道的縫隙里,她一手扶住身邊的車,腿用力往上提了幾下,鞋子卡的死死的,完全提不出來。
她蹲下身,用手使勁將鞋扭了幾下,還是不行。
一籌莫展之際朱芃芃來了電話,火急火燎的與她匯報:“瑾姐,完了完了,吳悠姐突然回來了,你趕緊回來!”
“我知道,你替我拖住她�!鞭设凰叩脑桨l(fā)著急,問:“車里有沒有備用的鞋子?”
“有……啊,不對,我給放片場了�!�
“行了,一會兒再說�!�
“瑾姐……”
朱芃芃還想再交代些什么,奚瑾一下按斷了電話。
身后一波人笑鬧著走了過來。
“我就說吃海鮮,非得吃什么川菜,可辣死我了�!�
“靠,你要死啊,不知道我們老大對海鮮過敏��?”
“其實粵菜也不錯,反正我是接受不了那么重的口味�!�
“我還是更喜歡海底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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