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頓咖喱 雖然陀總現(xiàn)在破產(chǎn)很慘但為什么我覺得你是在搞事
我第一次見到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時候,就覺得他很熟悉。
他長得很好看,眼睛明亮,但看人的時候卻又帶著一種隔離感。
仿佛天生要把自己跟別人分開,待人優(yōu)雅且從容,只愿當一個洞察世象的旁觀者。
可他時不時做的事情,卻又表現(xiàn)得他已經(jīng)是局中人。
我們倆是在記遇見的,就是這家店,就是這個位置,他身上所穿著的也是當年第一次見面時穿的那類白襯衫。
時到今日我都還記得那天我們遇見時所發(fā)生的事情,那天我因為在劇團的排練狀態(tài)沒有讓老師滿意,便在全體團員排練完之后,獨自一個人在排練室里練了很久。
其實我的戲份并不是特別重要,臺詞也只有那么區(qū)區(qū)十句話,可從小到大我對舞臺就已經(jīng)深深的熱愛在其中,我不愿意就這樣隨隨便便、馬馬虎虎的把這場戲演完。
在終于自認為這場戲比較順暢之后,天色已經(jīng)很晚。我忙收拾東西回去宿舍,途中經(jīng)過了這么一家記,饑腸轆轆的我便打開了這扇門。
隨便點了那么兩樣東西,我找了一個最靠里面的位置,但似乎是這一天的生意太好了,店里人來人往,有些人都還沒有位置坐。
不一會兒,對面窸窸窣窣發(fā)出衣服摩擦時候的聲音,坐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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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的,我抬頭一看。
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那一雙亮色的眼睛。
接著我看到,對面這人的睫毛微微一顫,亮色撲閃著光,對我說:“我可以坐這里嗎?”
從外表上看,他皮膚很白,鼻梁高挺,是一個妥妥的外國人。他的日語說的稍有些別扭,看起來是剛來到這個國度沒有多久,才學習了這語言。
我禮貌性的笑了一下,當做是回應,“請隨意�!�
雖然覺得他是很熟悉的樣子,也許在我的前世有見過這樣類似的番劇角色,但時至今日,我早已不是年少時期盼望于跟主角來一個互動的小女生,便收回了我飄出去的思緒。
我認真的看自己錄下來的排練錄像,卻敏感地感受到一股視線。
我把目光從屏幕上面收回來看向他,看見他盯著我的眼有點出神。
“是聲音太大了嗎?”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彼麅�(yōu)雅地笑笑,“同學是附近戲劇學院的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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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蔽覔u了搖頭,“我是綜科大的,是學校戲劇團的……”我稍微停頓了一秒,繼續(xù)說:“一名普通的社員�!�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我本以為這只是漫漫人生路上普通的一次見面,但沒想到在第二周的周末,戲劇社公開排練的這一天,我再次遇見了這個讓我感覺有些眼熟的外國人。
可能是他長得太好看了,尤其是他的氣質很符合我們這場戲的一個戲份較多的重要角色,我看到老師、社長、還有好幾個社員兩眼都放光。
“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這個人而設計的�!�
“對啊,太適合了。”
戲劇社團永遠不缺戲癡。
然而在臺下的他,就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
等到公開排練結束之后,我正在臺上清理可能會因演員動作幅度而落下來的小道具,卻沒想到,他徑直朝著我所在的地方走過來。
我一開始還沒反應,周圍的小姐妹們就一臉八卦的放著光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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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是立花泉嗎?”
我有些詫異,公開排練時候的演員信息只會放主演的名字,像我這樣只有十句臺詞的小配角,是沒有機會出現(xiàn)自己名字的。
“鈴木老師向我介紹你,說你是他近十年來看過的最有靈性的學生�!蓖鈬讶讼蛭医忉專骸澳阍诟從纠蠋熝芯啃履茉捶较虻恼n題,對吧�!�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我大概是懂了。
接下來一回生二回熟,我漸漸的跟這個外國友人熟悉起來,當?shù)谝淮温牭剿浇榻B自己姓名的時候,我愣住了。
“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費奧……維……耶斯基?”
我一度懷疑戰(zhàn)斗民族的人名是殺傷力武器。
他笑了,又給我重復了一遍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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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我學的第一句俄語,就是費佳的全名。
他說他是來日本創(chuàng)業(yè)的,主做新能源方向。曾經(jīng)跟鈴木,也就是我課題的導師有過幾次見面,當知道了對方有學生在做這方面的課題研究,便找上了我。
費佳問我對這方面的看法。
那一瞬間,我還以為自己是回到了考場上被老師提問的場景。
大概簡單說了幾句,他眸子微亮,似乎笑的更真切了,不再是一開始那種疏離型的禮貌笑容。
他邀請我加入他的工作室,一起為科技創(chuàng)業(yè)。
我誠懇的告訴他,“我現(xiàn)在的心思,大部分都是在戲劇舞臺上。很抱歉,我不能確定我是否會投入全部精力在這件事上面。”
費佳愣了一下。
我繼續(xù)說:“如果我說我答應,那我做不了投入百分之百,這樣得過且過不符合我的價值觀,也是對你的不負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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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學校里的課題還是依然在做,只是學生的作業(yè)拿不出手去上市之類的。費佳似乎不嫌棄我那還有很多瑕疵的課業(yè)研究,時不時會找我去探討有關于這方面的發(fā)展。
認真的男人最帥氣。
難怪會有很多小學妹小學弟會來找我,想讓我?guī)退麄冝D交給費佳的禮物。
相處久了我才知道,費佳他的身體不是很好。
這五年來,我陪他進過醫(yī)院的次數(shù)不上百次也有大幾十。
也許是在異國他鄉(xiāng)難得認識到了談得來的朋友,他會容忍我的小脾氣,而我在加入他的工作室后,更加像個老母親似的任勞任怨給他忙前忙后。
在被劇團的老師告知“沒有演戲的天賦”“如果只是靠努力,也同樣做不了這件事”之后,我迷茫于未來的出路。
所以在費佳向我再次伸出橄欖枝的時候,我答應了他的邀請。
之前只是當一個實習生,賺取學分在這個工作室做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而如今,就真的成為了碌碌人生中普通的打工人,為老板兢兢業(yè)業(yè)來搬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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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能源、新科技的發(fā)展前途很大,再加上這幾年來,公司打下來夯實有力的基礎,根基不可動搖。再怎么說,也不會出現(xiàn)資產(chǎn)被凍結、公司瀕臨破產(chǎn)的情況。
“你在演我?”我怎么想都懷疑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他低下頭,專心致志地盯著那杯可樂,嘴里卻道:“我即將一無所有�!�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空無一物。而是你曾經(jīng)擁有某項東西,也許是金錢,也許是權勢,突然有一天,這些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你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說水中鏡花,縹緲虛無。
得到后擁有再失去,是一件多么令人可怕的事情。
我的心情同樣變得很低沉,費佳這幾年投入在這家公司的精力,我親眼目睹。與之相對的,我在這件事上面投入的精力也同樣不小。
也許當時費佳邀請我加入的時候,我只是當他一個避風的港灣,但這么多年過去,肯定是有些感情。
嘴里一直抱怨著說要辭職不干,說是被巨額的違約金給阻攔住追求夢想的步伐,但實際如何,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在氣氛變得更加僵硬之前,我問他:“那接下來怎么辦?除了資產(chǎn)凍結,有欠下外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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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
突然站起來,走到我的座位旁,用力的擁抱我。這個擁抱沒有任何的曖|昧情愫,那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差點就喘不過氣來。
他的力氣很大,垂下腦袋,柔軟的發(fā)掃過我的臉頰,說話的語氣悶悶的:“該還的都差不多還完了,但還是有最后一千萬,我已經(jīng)想盡了所有辦法,都還是沒有能夠籌出來�!�
我:“……”
他很少有這樣情感外露的樣子,若不是時間場合不對勁,我很想把他這幅模樣給拍下來。
“我給你想辦法�!蔽艺J真的看著他:“至少這最后欠下的一千萬,我給你想辦法�!�
他垂眸,慢慢地放開了我,“我情緒現(xiàn)在不太對勁,是我糊涂了�!彼粗艺f:“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都在我面前表現(xiàn)出這個鬼樣子了,還想讓我當做不知道沒看見?”
“可那是整整一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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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辦法的�!蔽艺f。
我在心里暗自想著:雖然現(xiàn)在拿不出來5000萬,雖然太宰治跟黑|道大哥開出的條件是讓我把這家滿開劇團經(jīng)營下去,以便收取營業(yè)額……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是時候要展現(xiàn)我的老本行了。
得虧我在工作后搬出來沒有跟母親住一起,不然大晚上帶著個大男人回家,而且這個男人還不是跟我曾經(jīng)確定了關系的前男友織田某人,絕對會被我家老母親問東問西問個不停。
我翻出來一套曾經(jīng)前男友遺落在這里的睡衣,遞給費佳,告訴他先將就著睡一晚。
天大地大,干飯跟睡覺最大。
他微微點點頭,看著那套睡衣若有所思,又抬眸直視我,道:“泉,我只有你了。”
他問我:“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我回他:“至少現(xiàn)在,我是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