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晚上,胸腔突然疼了起來。</p>
像是肺里卡著一塊鐵片,每呼吸一次就鉆心地痛。</p>
我這個病根,落下很久了。</p>
那是三年前。</p>
那晚,是我和時野在一起的七周年紀(jì)念日。</p>
我滿心歡喜地訂了時野最喜歡吃的火鍋,為他精心準(zhǔn)備了禮物。</p>
但時野并沒有出現(xiàn)。</p>
我找到他時,他正在酒吧里喝得爛醉,滿身都是骯臟的嘔吐物,嘴里發(fā)出嘟囔著幾個我聽不懂的音節(jié)。</p>
后來我才知道:</p>
那天晚上,時野的白月光在國外交了新的男朋友。</p>
時野得知這個消息后,喝的爛醉如泥,完全沒想到,在這里還有一個女孩在苦苦等著他一起過七周年紀(jì)念日。</p>
雨下的很大,馬路上的水能夠淹到我的小腿。</p>
為了不讓時野淋雨感冒,我將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身上,背著他淌著水,花了整整一夜才挪回了家。</p>
的確,那晚時野并沒有感冒。</p>
但我卻發(fā)燒了。</p>
高燒讓我昏迷不醒,躺在沙發(fā)上輕聲呼喊時野的名字。</p>
那時候,我多么期待他能走過來抱抱我,端給我一杯熱水和幾顆感冒藥,帶著我去醫(yī)院。</p>
可當(dāng)他從酒醉中醒來,看到高燒昏迷的我時,只是皺了皺眉,虛偽地問了一句怎么了以后,便慌張地披著衣服走出了家門。</p>
那天,我發(fā)著高燒,一個人在家里躺了一整天。</p>
而時野,買了去國外的機票,去找了他的白月光。</p>
他沒見到白然香。</p>
那時候,白然香傍上了國外的大款,正享受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哪里會記起時野。</p>
晚上,時野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詢問我怎么樣了……</p>
我怎么樣了?</p>
我淋了一整夜的雨,高燒不退,渾身無力發(fā)抖。</p>
那時候,我甚至感覺我快要死了。</p>
我一個人去了醫(yī)院。</p>
一個人掛號,看病,買藥,然后一個人緩緩走回家。</p>
在醫(yī)院,我遇到了同樣無人問津的許望北。</p>
那時候許望北已經(jīng)是全市有名的企業(yè)家,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功成名就。</p>
比起那時候還是一個小職員的時野,許望北優(yōu)秀得光芒萬丈。</p>
他帶著我找了醫(yī)生,做了檢查。</p>
也是那天,我檢查出了心肌炎。</p>
許望北將我送回家。</p>
我躺在沙發(fā)上渾身難受,冷的發(fā)抖的時候,時野才一臉憂愁地回來。</p>
我難受地渾身顫抖,哀求時野幫我倒一杯水。</p>
但時野卻只是輕飄飄地看了眼我的病歷單,接著鄙夷地瞥了我一眼:</p>
“這點小病而已,真是矯情!”</p>
他最終,還是沒有幫我倒那一杯水。</p>
系統(tǒng)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p>
【好,就按你說的來�!�</p>
【三天后,你會死在時野的婚禮上,死因是三年前淋了一場雨導(dǎo)致的心肌炎。】</p>
我扯開嘴,露出了一道難看的笑容。</p>
第一天已經(jīng)過去了。</p>
距離我要死的日子,只剩最后兩天。</p>
我想彌補些什么。</p>
我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電話。</p>
許望北的電話。</p>
“你能來找我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