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疤痕舞者
疤痕舞者
奇怪的觸感。
劍刃似乎切開了什么東西,卻又快速滑開,并沒有將敵人一分為二的實感。
御劍旋身而起,目光透過漸漸落定的揚塵看清來犯之敵。
對方四肢比例長得怪異,身高也極其夸張,即使站在完全打通的兩層間,依舊需要佝僂著背脊才不至于撞上天花板。
與彎曲的背脊不同,它,或者說,她踮起雙腳,足弓與小腿彎曲成優(yōu)美弧線,宛如正在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
渾身以半透明輕紗籠罩,縷縷輕紗長長垂落,末端掛著金色鈴鐺,隨動作叮當作響。
然而,半透明布料之下卻非引人遐想的婀娜曲線,而是層層疊疊向外翻起的可怖疤痕,那些交錯縱橫的增生組織編織出
疤痕舞者
鐮型彎刀的寒意在感知中若隱若現(xiàn),仿佛無處不在,如同迎面撞來一整堵墻,令人根本無處可退。
那就不退了!
御劍猛然呼氣,吹開前方大片煙霧,借此機會在最后關(guān)頭看清舞者攻擊路徑,然后雙手握緊蒼白太刀豎直插入地面。
叮!
清脆悠揚的金屬碰撞聲響起,舞者雖身形細長卻也有著十分高大,其力量自然不容小覷,強烈沖擊之下御劍幾乎無法握住手中兵器。
但他也有自身優(yōu)勢,壞刃·祓滅三千空寂對畫中世界任何物品都有著極強的切割能力,結(jié)合斬鐵境界的強橫加成,哪怕沉重寬大的金屬武器也不例外。
鐮型彎刀居中斷裂,出乎意料的變化讓舞者動作為之一滯,御劍立刻用為數(shù)不多的力氣猛然刺出一劍。
這一劍并沒有瞄準舞者致命要害,只是以堪稱惡毒的刁鉆角度割斷其跟腱。
呃嗬嗬——舞者發(fā)出喉嚨受傷之人特有的怪異聲線。
可是,從她傷口中噴出的并非如血顏料,而是更加濃重的致幻毒氣,哪怕只稍稍觸及皮膚都讓人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御劍用力咬緊嘴唇,疼痛刺激大腦勉強維持清醒。
剛才攻擊對方跟腱時,他發(fā)現(xiàn)值得注意的信息。
遮蔽視野后,疤痕舞者雙腳不再踮起而是完全貼合地面,結(jié)合對方只以輕紗遮蔽的暴露著裝,御劍隱約猜到對方是如何感知外部環(huán)境。
震動,地面,氣流,皮膚。
行走乃至心跳都會產(chǎn)生或或強或弱的震動,而地面作為固體傳導震動時有衰減小、速度快兩大特點。
答案呼之欲出,
對方很可能是靠皮膚觸覺來感知周圍情況。而她大多數(shù)時候之所以踮腳走路,很可能是因為足底皮膚過于敏感。
那么,此刻就是最好的機會!
噴濺的顏料血液流淌在地上,滑膩觸感大大影響感知,舞者來回扭動頭顱,短時間內(nèi)丟失了敵人的方位。
御劍此刻已退到墻邊,天守閣外墻乃是磚木混合結(jié)構(gòu),正常情況下沒有重武器很難將其破壞,但他手中握著的兵刃在畫中世界無物不斷!
雙手握住蒼白太刀,御劍將兵器用力刺入墻壁,刀身沒入大半立刻傳來穿透手感。
接下來要做的就很簡單。
跑!��!
御劍不顧毒氣,咬緊牙關(guān)貼墻發(fā)力狂奔,刀刃在他身后拉開一道狹長豁口,就像用力拉開厚重的帷幕,刺眼陽光順著外墻裂隙刺入天守閣內(nèi),將黑暗徹底驅(qū)逐至角落,也讓濃重霧氣快速向外逃逸。
御劍一舉突破毒氣封鎖,同時他也在期待另一件事。
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被陽光驟然照射,很可能陷入混亂。
“呃嗬嗬��?!”
舞娘抬手想要遮蔽陽光,扭曲身形仿佛遭到火焰灼燒般連連后退。胡亂揮舞的長鞭在她周身形成無差別攻擊,就連空氣都被抽打得哭嚎尖嘯。
難怪如此強力個體會留在天守閣內(nèi),居然有著這種顯著缺陷。
御劍氣喘吁吁地靠著墻壁,哪怕拿著壞刃·祓滅三千空寂這種神兵利器,用蠻力切割城堡外墻也讓他感覺體力飛速流逝。
再加上維持斬鐵境界大量消耗的精神,令御劍不得不半跪著以劍拄地才沒徹底倒下。
可不能,停在,這種地方!
心中發(fā)出無聲咆哮,肌肉明明已經(jīng)抽搐痙攣,可意志卻在這一刻壓服凡人軀殼,令御劍如提線木偶般強行控制四肢站起。
看著陽光下發(fā)狂的疤痕舞者,他心中沒有半點憐憫。
只是默默以雙手將兵刃高高舉起。
示現(xiàn)流奧義——云耀!
兩道身影交錯而過。
再之后,長鞭寸斷,舞者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