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書孰相見
原來沈硯在這么早就已經(jīng)掌握了京都的所有兵權(quán)了嗎?
“不過我不太清楚,沈硯原本只是侯府的二公子,為何短短幾年時間,竟是到了這地步”
“這個故事說來就長了”
侯府共三子,三子皆不是出自一母。大公子沈容宸是沈侯爺?shù)陌l(fā)妻嫡夫人所生,是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暮罡兆�。二公子沈硯是沈侯爺�(shù)睦m(xù)弦陳氏所生,也是正正當(dāng)當(dāng)?shù)暮罡�。這三公子則是侯府的柳姨娘所生
其中,沈容宸最受沈侯爺喜歡。又因為沈侯宸母親早逝,沈侯爺對他格外關(guān)照。而沈硯卻并不得侯爺喜歡,據(jù)說是因為沈硯的母親陳氏本就不是沈侯爺想要娶的人,陳氏不是什么王公貴族,她是江南富商之女。
娶陳氏也是因為沈侯爺?shù)母赣H逼迫,所以兩人并沒有什么感情。陳氏生下沈硯之后,沈侯爺似乎也沒有對這位續(xù)弦的夫人有何改觀,反倒是常常念著死去的夫人,后來陳氏郁郁寡歡,抱憾而死。
“這沈硯當(dāng)初從幽州回來之后就回到了侯府,活活的把人給氣死了。索性后來老侯爺去世后,這沈硯也沒得侯府的一分一毫�!笔掫犷H有些無奈之色。
沈硯11歲離開侯府,據(jù)說是一次和沈侯爺?shù)臓巿?zhí)而離開。這一走,就走了五年,老侯爺原以為他早就不知道在外面死在哪個犄角旮瘩了,卻不想沈硯去投了軍。
沈硯沒有去沈家軍
,
反而是從幽州的軍。這一去一來,反而在幽州混得風(fēng)生水起,直到邊境來犯,沈硯帶著幽家軍,以少數(shù)人馬卻獲得了大獲全勝的結(jié)果一鳴驚人。
皇上賞識他,立馬將他調(diào)回京都。那個時侯的兵權(quán)是兩家獨大,一半在我蕭家手里,而另一半就在沈侯爺手里。
縱使我蕭家和沈家絕無異心,但皇上的心思又是如何的敏感。皇上知道這沈硯和沈侯爺不合,于是將沈硯收入麾下。也趁此削弱了蕭家和沈家,于是兵權(quán)從兩家獨大變成了三足鼎立。
后來,后來就是蕭大將軍在戰(zhàn)場上以身殉國,蕭翎雖常跟著父親出兵打仗,卻是不如蕭大將軍。時間一長,蕭家軍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蕭家軍了。
“最后老侯爺逝世,后來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
老侯爺當(dāng)初是被中毒身亡,一位侯爺,在自家中毒身亡。當(dāng)初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沈硯,但偏偏卻拿不出證據(jù)來。最后查明真相,原是侯府管家投毒,這個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人人都不相信此事與沈硯毫無相關(guān),畢竟侯爺死后,得利最大的是沈硯,一半的沈家軍投靠了沈硯。而沈容宸成為了新的沈侯爺
“吁”
李姝娩正想得出神,不知道前方發(fā)生了何事,馬車緊急停下,由于慣性的作用,李姝娩整個人向前猛地一沖,重重地撞在了馬車的內(nèi)壁上。這突如其來的撞擊讓她感到一陣劇痛
“公主,你沒事吧!”
阿離自然是聽到了公主的吃痛聲,在馬車外小心翼翼的問道
“發(fā)生何事了”
“前面有輛馬車失控,是沈家公子剛剛在救人�!卑ⅰるx的聲音從車簾外傳來。
“沈家公子?”
“沈家的小公子,沈流年”
李姝娩掀開馬車的門簾,果然是那侯府三公子�!吧蛄髂�,可有傷到?”
沈流年心中暗自誹誹,怎么偏偏遇上了她。但還是來到李姝娩面前:“實在抱歉,沖撞了公主�!�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聽說你剛剛控制住了失控的馬車,還得多虧了你�!鄙蛄髂暧行╇y以置信地看著李姝娩,這李姝娩莫不是被鬼上身了,以前若是惹得她不高興了,可是動輒冷嘲熱諷,嬌蠻得很,如今這是……
“你沒受傷就好,那我就先回府了�!�
直到馬車漸行漸遠,沈流年還是沒想明白李姝娩這一舉動。
要是上一世的李姝娩,此刻肯定是要下車去好好教訓(xùn)那個沈流年的。她與沈流年年齡相仿,上一世倒是接觸頗多,這個沈流年在侯府長大,不親大哥,反而親二哥,沈硯似乎也很在意這個弟弟,沈流年現(xiàn)在不常住在侯府,反而老是往沈府跑。如此,她定是不能再去招惹這人了
“公主”
李姝娩看到撐著油紙傘回來的阿離,立馬放下手中的糕點“怎么樣,都打聽到了嗎”
“這沈小公子行跡不定,但若是公主想要偶遇他,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書孰”
“書孰?”
“是啊,尚書大人請了莊學(xué)究在家里為愛子開課,這莊學(xué)究可是非常出名,他的名聲早已傳遍了大街小巷。聽說凡是經(jīng)過他教導(dǎo)的學(xué)生,無一不是才華橫溢、出類拔萃之人。世家公子都來聽課,所以莊學(xué)究就干脆在尚書府開了課堂�!�
李姝娩從小是提起讀書,就頭暈眼花。雖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那話都是扯淡,母后從小就教導(dǎo)她要多讀書,但奈何她實在是在這方面提不起興趣來。
“都是些公子,本公主去好嗎”
“可不止是些公子呢,陳家小姐,范家小姐,郡主蘇婉兒都在呢”
“蘇婉兒也在"
蘇相之女蘇婉兒,仗著自已小時侯在太后娘娘身邊養(yǎng)了幾年,封了個郡主封號,竟是有好幾次來挑釁她。直到一次,李姝娩將她打了,自已雖后面也被禁足一月,兩個人也沒有什么交集了。而后李姝娩向宋尚書遞了帖子,只說是早就聞名莊學(xué)究的才華,也想去尚書府聽一聽莊學(xué)究的課。尚書哪有拒絕的理由,公主要來尚書府,這是何等的榮譽�。�
這邊一早,書孰的人就都知道了李姝娩會來。世家小姐們都開始討論起來,一共分為兩派,一派為站在蘇婉兒身后,另一派則是對她這個公主非常尊敬。但好巧不巧,李姝娩起了個大早來到尚書府,卻不想那沈流年今日卻告假了,本來李姝娩也比在座的都要年長,本不是該來這書孰的。如今,她倒是直接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去了
再次醒來是因為耳邊的嘈雜聲,好像還帶著呼吸聲。李姝娩睜開眼睛,眼前顯現(xiàn)的就是一張臉,一張靠的極近的大臉,出于慣性,李姝娩一拳就打上了那張俊美的臉
“李姝娩,你暴力狂啊”
“你怎么還惡人先告狀了呢。誰讓你湊我那么近”
“公子,好像流血了”小廝指了指沈流年的鼻子,沈流年一摸,還真的就流血了“
"流年,沒事吧“蘇婉兒見狀立馬遞上自已的手帕
”阿離,快,快帶沈公子去看看“
看著阿離帶著沈流年離開,李姝娩心中暗喜,機會來了�!碧K婉兒,你似乎對沈流年頗為關(guān)心,莫非他就是你心系之人?
“公主豈可胡言�!�
“怎就成我胡言了,先前聽聞太后要為你擇一門親事,你言心有所屬,莫非就是這沈流年?”
“當(dāng)然不是�!迸赃呹愂汤杉业男〗阏境鰜頌樘K婉兒說話。
“你說不是便不是?我在問你話嗎?”剛剛還調(diào)侃的神色,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就是,陳容雪。公主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兒�!币膊恢@位為她說話的是哪家小姐,總之,如今的局面,正合她意
“容雪莽撞公主了,我代她向您賠罪”
“婉兒�!标惾菅┏吨K婉兒的袖子不記
“你果真比其他人都要懂禮數(shù)�!�
“只是公主日后莫要打趣我了,女子的名聲至關(guān)重要。未等蘇婉兒說完,李姝娩便打斷她,“剛剛眾人皆已看到,何來我打趣你一說?”
“是啊,是啊,剛剛我們都看到了。郡主看到沈公子流血后,甚是關(guān)心�!�
眾人七言八語,陳容雪見狀,忍無可忍,在人群中高聲喊道:“公主不常出宮,諸位難道不知?婉兒與首輔大人兩情相悅,若再有人胡言亂語,首輔大人知曉后……”
“豈有此理!”李姝娩猛拍桌子,茶杯應(yīng)聲墜地。眾丫鬟紛紛后退。
“蘇婉兒,你究竟意欲何為?莫非仗著你爹是丞相,便如此放肆無禮?怎么,還想高攀沈硯不成?
你們蘇家究竟有何企圖?這京都終究是我們李家的天下!”
“公主此言未免有些過分了!方才我并未言語�!碧K婉兒正欲辯駁,忽然像是瞧見了什么,瞬間露出一副委屈模樣�!肮鬟@般,不單是對我蘇家的侮辱,更是對首輔大人的褻瀆�!�
“你這是何意?沈硯貴為我朝首輔,乃父王的股肱之臣,更是京都百姓心中的戰(zhàn)神。本公主絕不容忍你們有任何齷齪心思,更不許你們在我面前詆毀首輔。他乃我朝忠臣良將!”
“無意聽到公主的話,公主很了解我?”是一個疑問句。
李姝娩轉(zhuǎn)身,就看見沈硯正負手而立,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周圍的人都連忙行禮,“參見首輔大人。”
沈硯走到李姝娩面前,微微躬身,“公主還沒有回答臣的問題呢。”沈硯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讓李姝娩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本公主只是說出心中所想而已�!崩铈涮痤^,直視沈硯的眼睛,“首輔大人難道不是忠臣嗎?”
沈硯笑了笑,“公主看人眼光一向很好�!�
“哥”沈流年揉著鼻子,朝沈硯走過來。
沈硯見狀,原本微微彎曲的背脊瞬間挺直如松,并開口問道:“鼻子怎么了?”沈流年憤憤地看向李姝娩,說:“是她揍的�!�
“想必是你惹公主生氣了�!�
“就是就是�!崩铈湎裥‰u啄米一樣點頭,“是他先嚇我,我才不小心傷到他的。”
“什么?我嚇你?你還把本少爺嚇著了呢,一驚一乍的�!�
“首輔大人,你要為我讓主啊,我在那兒好好睡覺,是他自已靠過來的�!�
“如此,臣回家必會替公主好好教訓(xùn)他的”
“哥~”
“那就多謝首輔大人了,阿離,我們走。”少女轉(zhuǎn)身離去,步伐輕盈,倒是有一副女子害羞的模樣
“去哪兒啊公主?”身旁的阿離急忙跟上問道。
“當(dāng)然是回府了。”少女語氣堅定地回答道。
“可我們不是來聽莊學(xué)究授課的嗎?怎么這就回去了......”阿離疑惑地撓了撓頭,但看到自家公主已經(jīng)走遠了,只得緊緊跟隨著她。
“今日本公主乏了……”少女喃喃自語著,聲音漸行漸遠。
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沈硯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人,剛剛我不是那意思……”一旁的蘇婉兒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我明白�!鄙虺帞[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下去。
然而此時,莊學(xué)究回來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動靜,他用手中的教棍用力地敲打了一下桌子,大聲呵斥道:“你們都聚在那邊干什么!還不快給我散開!”
聽到這話,眾人如夢初醒般紛紛散去,各自回到座位上繼續(xù)讀書。
“哥,你在想什么?”
沈硯通這位瓊?cè)A公主沒有太多交集,幾次見面都是在宮中匆匆一見,這位公主每次見到他要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要么就視若無人,這次確有不一樣�!傲髂�,事情好像要因為這位公主變得有趣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公主為什么這般開心,但阿離見到公主開心,自已也開心�!肮�,你最近到底在謀劃什么啊,怎么突然關(guān)注起沈家三公子了”
“不是沈流年,是沈硯”
“首輔大人,為何啊”
“這京都除了我父王,誰最有權(quán)?”
“首輔大人。但是我還是不明白公主為何要接近首輔大人“
“日后你就知道了”
只不過今日倒是讓她另有收獲啊,原本是想著通過沈流年將今天的的事情回去告訴沈硯,倒是沒想到讓本人聽見了,如此也省去了不少麻煩
庭外是長廊,兩側(cè)燭火搖曳,光線幽暗不明,更顯陰森迷離。此時,楚風(fēng)的腳步聲格外沉重。
“大人�!背L(fēng)將剛由信鴿傳來的情報遞給沈硯,沈硯不緊不慢地打開,看過內(nèi)容后略有疑惑,隨即吩咐楚風(fēng)照此行事。
“哥,發(fā)生何事?”
“無事,此前安排監(jiān)視公主的密探來報,公主在尋覓一位會武功、且最好是不能言語之人�!�
“她欲何為?”
“我暫時亦無頭緒�!�
“不過哥何時安排的人?”
“自她出宮首日便已安排�!�
“這是為何?”
“你怎知她果真只是因思念亡母才出宮?
我本以為,若真是如此倒也罷了,可如今觀之,這位公主似有自已的盤算�!�
“哥哥此言何意?今日之事......”
“流年,有些話不可只聽表面,他人所說往往是希望你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