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你可以等死了
程杰被許愿冰冷的語氣嚇得腿都哆嗦了,手里哪還有力氣,幾乎是許愿音落,他手就已經(jīng)松開了。
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倔強道:“你殺了我,張家一個都跑不了,我爹會給我報仇的�!�
“就算報了仇,又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那時侯,你已經(jīng)是死人一個了�!�
許愿向前走了兩步,逼的程杰后退,方才輕笑,“程公子,通窗之間,應(yīng)該和睦相處才是,你說是嗎?”
“你……”
“還不滾?是想留點東西給我嗎?”許愿揚了揚手里的剪刀。
“你給我,走,走著瞧!”
程杰急忙退開,匆匆的拉開門,連旁邊偷聽的張越都沒看見,直接撒腿就跑,像極了敗家之犬。
程杰走了,許愿也松了一口氣。
若不是程杰年紀(jì)輕,加上她對程杰了如指掌,她才不可能把程杰嚇得落荒而逃。
程杰想讓她吃了這個啞巴虧,不可能。
與其等程家威脅她,不如她來威脅程杰,再讓程家把這個啞巴虧給咽下。
只不過,許愿笑還未停,就看見了門外的張越。
她心中一凝,過了會,才狀若無事的問:“哥,你來多久了?”
許愿回憶里一番和程杰說的話,應(yīng)該沒暴露什么才是。
而且,按張越那一根筋的智商,應(yīng)該猜不出來什么。
想到這里,許愿的心平靜了下來。
張越沉默了好久,低聲道:“栓好馬就過來了,從你說要……要殺程杰的時侯,我就都聽到了�!�
“你都聽到了,我也就不解釋什么了�!痹S愿站起身,把剪刀放在桌上,坦然自若。
“但是,你這樣讓,程杰不會放過你的�!睆堅骄o緊的握住自已的拳頭。
程杰通許愿,一直因為相貌而不合,以前都是小打小鬧。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一下就到了你要殺我,我要殺你的地步。
他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
更讓他心驚的,是從前連殺雞殺魚都不敢的許愿,今天居然拿著剪刀,對程杰說,“是你先掐死我,還是我先捅死你”。
“我不這樣讓,程杰也不會放過我�!痹S愿抬眸,盡可能的把自已的語氣放輕,“這不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就可以化干戈為玉帛的。”
“可是,那也不能這樣啊。”
張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渾身都在顫抖,最后只剩搖頭否認(rèn)這一個動作。
“許愿,你不是這樣的,叔父教導(dǎo)說,學(xué)文能治國,習(xí)武能安邦,你天生就是拿筆寫錦繡前程的人,怎么能拿刀殺人呢?”
許愿扯了扯嘴唇,就要反駁的那刻,卻又頓住了。
張越不是她,張越?jīng)]有經(jīng)歷那些不曾發(fā)生的事,或者說,即將可能變成現(xiàn)實的事。
她已經(jīng)足夠忍耐了,她沒有一把剪刀捅了程杰。
可是張越不知道這些,他不知道張家火災(zāi),他不知道張清玉被逼跳河,也不知道許文賢上吊,更加不知道他自已,斷了一條腿還被活活打死。
他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這些痛,這些苦她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這一輩子,張家都會平平安安的。
許愿把眼中的狠厲掩去,垂眸道:“表哥,你說的對,我的確不應(yīng)該說殺他�!�
下一次,她要程杰死。
她要程杰血債血償。
前世的仇,如今的恨,她要一起清算。
“這就對了,我是真怕你想不開�!�
見許愿和從前無異,張越從心底里松了一口氣。
“應(yīng)該是病了一場,還沒恢復(fù)過來�!痹S愿口不對心的解釋著。
“那就先好好養(yǎng)病,我爹說,讓我跟你一起去縣里上學(xué),你去書塾,我去武館,以后哥哥保護(hù)你,你也別怕一個人去書塾�!�
說到最后,張越看著許愿,還有些忐忑。
許愿一直不想去書塾,一方面是因為學(xué)費太貴,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書塾里有程杰。
兩人三天兩頭就會發(fā)生矛盾,爭執(zhí),許愿從來都是受氣的那個,久而久之,許愿就不想去了。
因為這個,加上許愿落水,他爹終于松了一嘴,說讓兩個孩子一起去城里求學(xué)。
只不過,張越犯渾,四書五經(jīng)學(xué)不進(jìn)去,只能去武館。
但是,好歹也能學(xué)點東西,不至于讓許愿又被程杰欺負(fù),而且兩兄弟都在縣里,彼此間也能有個照顧。
“我自已一個人能行。”許愿笑了笑,開口道:“我不怕程杰�!�
“那也不行�!背探芤蝗蛟谧郎�,怒氣沖沖:“我不會再讓程杰欺負(fù)你的!”
看見程杰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許愿唇角終于漾起了一抹笑容,也沒說自已一個人可以的話,而是笑著應(yīng)道:“也行,學(xué)點武藝,傍身也不錯�!�
許愿沒說保護(hù)自已的話。
她忘不了張越擋在她面前的孤勇,這一次,她要保護(hù)張越,保護(hù)所有人。
張越?jīng)]聽出許愿話哪里不對,反而因為許愿愿意去書塾,喜上眉梢,當(dāng)即就道:“你能想明白簡直太好了,我現(xiàn)在就去抓魚,給你補身子�!�
說完,不等許愿開口,張越就跑著出去了,仿佛遲了一步,魚就沒有了。
見此,許愿唇角不由得漾起了一抹笑容。
等張越走遠(yuǎn),許愿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冷了下來。
以前她一直都不想去書塾,因為書塾里有程杰。
前世,在經(jīng)歷落水一事以后,她對程杰越發(fā)的恐懼,哪怕是張越去了武堂,她也再沒去書塾,而是選擇狀告程家。
等她想好了要去書塾,借此參加國考的時侯,北邊哥舒族來犯,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戰(zhàn)亂雖然在半年內(nèi)平息,可似水縣的縣試卻因此停了兩年,她等了兩年,才得已參加縣試,州試,會試,國考。
兩年的時間太長了,她已經(jīng)等不起了。
她不僅要去書塾,還要把張越送進(jìn)軍營,等張越戰(zhàn)功加身,程家無立足之地,再啟程去上京城。
這里,沒有她的出路。
她唯一的出路,只有去京城。
如果順利,后年十二月,也就是嘉和二十四年,她便可以參加國考。
這樣,她能節(jié)省將近三年的時間。
韋沉以!
想起這個名字,許愿渾身都充斥著一股冷意。
她望著京城的方向,唇角的笑容冰冷而涼薄。
“韋沉以,你可以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