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警鐘長鳴……
警鐘長鳴……
其實在陳柔看來,小張所認為的,阿遠身上被教育出來的特質(zhì),其實根本不是教育的結(jié)果,而是一種熏陶和影響,是聶釗的言傳身教。
就好比說,他雖然不像聶耀一樣,擺著面子上疼愛聶家兄妹,但是,哪怕在飯桌上,只要是他們喜歡吃的東西,他會多看一眼傭人,傭人就會調(diào)整菜序。
再比如說,如果哪天阿遠吃飯吃得很好,把自己搞得很干凈,吃完飯,聶釗就會獎勵他一枚棒棒糖,這樣一來,阿遠有意識的,就會把自己搞得很干凈。
當(dāng)然,他今天也有一部分是在裝,裝禮貌,畢竟來了小客人嘛。
要是在家里,才吃完飯,他就已經(jīng)騎著車,只剩個殘影了。
而要說教育孩子,陳柔其實是外行,所以小張這個問題她很難回答。
想了許久,她斟酌著說:“父母作則很重要,還有就是,不要抹殺孩子的興趣,而且要給孩子充足的自由和民主吧,我覺得大概就是這樣�!�
就聶家兄妹來說,嘉峪嘉峻并不適合繼承家業(yè),讓他們做生意肯定不行,聶涵去商業(yè)聯(lián)姻嫁人,肯定也是一地雞毛,但他們現(xiàn)在做的,就是適合他們的。
但小張還有點執(zhí)迷不悟,當(dāng)然,她有自己的局限。
這時倆孩子還沒玩開呢,敏敏終于吃到了棒棒糖,也不太好意思玩兒。
阿遠呢,這兒只有積木,他于是默默堆積木,在等著姐姐吃完糖再一起玩兒。
小張就不禁感嘆,當(dāng)然,聲音得小點:“聶太,您這兒子,是真乖。”
很多事眼見不一定為實,陳柔暫且也不好說什么。
她于是折回話題,聊小張此來的目的,她想學(xué)的專業(yè),以及可推薦的學(xué)校。
小張果斷說:“計算機和外語,我主要學(xué)這兩樣�!�
關(guān)于計算機,在小張他們的意識里,還只是個工具,但其實它涵蓋的面非常大,從硬件到軟件,再到工具,要統(tǒng)籠的學(xué),當(dāng)然只是個皮毛,而要想深入學(xué),就得看小張轉(zhuǎn)業(yè)后是去哪個單位,然后才好針對性學(xué)習(xí),這樣能學(xué)的深一點。
她們的關(guān)系不像陳柔跟李霞,也不像她跟聶涵。
就好比包玉雁一樣,只是熟人,當(dāng)然,還是聶釗的客戶,需要維護一個親疏有度的距離,陳柔當(dāng)然會給予誠懇建議,但不會刨根究底,問得太深。
正聊著,阿遠的御用保鏢,他干爹來了。
他昨晚是崴了骨頭拉傷了肌肉,到今早膝蓋才腫起來,當(dāng)然,走路的時候他會克制,盡可能的不表現(xiàn)出來,他說:“太太,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再朝小張鞠躬:“太太好�!�
小張又不認識宋援朝,當(dāng)然又得于心里嘀咕一句,首富家這傭人,面相真不錯。
她當(dāng)然帶了禮物的,回房拿上禮物,下電梯,乘車回家。
對了,宋援朝走的也是2號出口,就是從聶氏大樓的背面出去,而且這會兒外面吵吵嚷嚷的,繞樓而過時,就可以看到好像有很多人在聶氏大門前聚集。
陳柔當(dāng)然得問:“前面怕不是出車禍了,好像堵了很多人。”
就剛才,宋援朝也在下面維持秩序呢。
而他跟陳恪是一種人,當(dāng)然,也是還延續(xù)著先輩信念的軍人,他們是人民的軍隊,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基于人民的出發(fā)點而出發(fā)的,對于上層,也保有敬畏心。
小張就屬于上層了,那么,當(dāng)著她的面說話,宋援朝當(dāng)然就要斟酌。
而關(guān)于那些追星的年輕人,這個話題要不要當(dāng)著小張的面談,他也要思考的。
所以斟酌了一下,他說:“我也不知道,但太太如果需要知道,我來幫您問問?”
陳柔說:“不用了,你好好開車�!�
有一種人,人們會嫉妒,且厭煩,那就是暴發(fā)戶了。
而在香江,迄今為止,還有一棟人人路過都要罵的丑房子典范,就是被檢斃的郭扶正他老爹,郭小白蓋的那一棟,什么羅馬的大金柱了,清真的穹頂,又是燒的硫璃瓦,錢沒少花,房子嘛,癩蛤蟆路過都要罵一聲丑的。
但像聶家這種,有了幾代人熏陶過審美,他的家,人就只能是羨慕了。
車進大門,直接停在正門口,略帶點灰的巖質(zhì)地磚,干凈的纖塵不染,西服革履的老管家?guī)е轮筛蓛魞舻膫蛉藗�,一排排站在門口迎賓。
從地磚到墻面,其實都是白色,但是有一個從深到明的漸變。
小張說不上是哪兒好,就覺得聶家這門廳,一進來就有一種豁然開朗感。
她在來之前叮囑過很多次,要敏敏不管看到什么,一定不能大呼小叫,像沒有見過世面一樣,但事實上是,當(dāng)看到那個阿遠的最愛,占據(jù)一面墻的大魚缸,以及里面專人每天鉰弄的,那一條條美不勝收的魚時,她禁不住一聲:“哇!”
其實聶家不開賭場不搞風(fēng)投,不需要引資,家底兒也都是鎖起來的,不往外陳設(shè)。
可那一缸魚,像蝴蝶,但又比蝴蝶大得多的,輕盈的魚,還有那種鱗片發(fā)著光,紅著正紅,白就雪白,甚至有幾條,魚鱗像水晶一樣的魚,小張都是頭回見。
而且在小張的印象中,香江豪門都應(yīng)該像電視劇里一樣,清一色的紅木家具,英式風(fēng)格的沙發(fā)桌椅,那也是近幾年大陸在裝修方面所模仿的風(fēng)潮。
但其實不是的,這房子在阿遠一歲之前一直在裝修,而現(xiàn)在,它是陳柔比較喜歡的輕法式風(fēng)格,沒有那么多的油紅色,反而是以實木和黑白為主調(diào)。
(請)
n
警鐘長鳴……
小張還要女兒別哇哇叫呢,她自己進了客廳就先說:“真好看。”
花紋繁復(fù),一看就重工的窗簾好看,墻上精美的花紋線條,壁爐,以及壁爐上的鮮花,無一不好看,而且小張敏銳的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那就是,敏敏大伯家用貪污來的錢裝修出來的,那種金壁輝煌但俗氣的所謂大別墅,別人送她她都不要。
可像聶家這種,無一處不透著精致與雅致的房子,誰要說送她,她會瘋狂心動。
當(dāng)然了,也是因此,她來之前敏敏二伯專門打電話,強調(diào)過好多次,沒錢可以問他要,但是聶家的一分錢她都不能收,更不能人家送什么就什么。
那該怎么說來著,王猛的供詞里有一句話,后來被印到了內(nèi)參上,全軍學(xué)習(xí)過。
他說:“沒有腐蝕不了的官員,要有,就是送的東西不對�!�
還是那句話吧,警鐘長鳴。
話說,小張正在欣賞聶老板家的客廳,才轉(zhuǎn)了兩個面,還沒看到第三面,就聽敏敏突然一聲尖叫:“媽媽!”
女孩一喊完媽媽,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說:“阿姨,弟弟嗖的就,不見啦!”
阿遠是真的,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當(dāng)然了,他回家了,而在回家后,才是暴露他本性的時刻。
他說粵語敏敏聽不懂,他拉,人家不走,阿遠只好繞到后面,騎出他的小車車來,先停到敏敏面前,慢慢的騎了兩圈,然后突然一扭,嗖的就騎著跑了。
敏敏在家騎自行車,她媽媽都不允許她太快的。
但阿遠才多大啊,敏敏怕萬一他要撞到車,急忙追了出去。
阿遠呢,又有心要讓敏敏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牛,騎著車車沖出后門,沿著院子里的大理石路一圈猛騎,繞過客廳再進大門,刷的一腳,把車停在了門廳里。
敏敏追了一大圈,追的氣喘吁吁,也追進了門廳。
就見阿遠已經(jīng)下了車,把手一調(diào),咬著小米牙笑笑的:“唔?”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騎過了,現(xiàn)在要她騎吧?
要說騎車,敏敏都已經(jīng)七歲了,又怎么可能比個小崽崽慢?
她跨了上去,當(dāng)然,她是姐姐,得叮囑阿遠:“你不可以追,就在這里等我喔�!�
一扭頭,她騎著車子出了大門,沿著噴泉轉(zhuǎn)了一圈,回來了。
當(dāng)然,她是客人,騎的慢,而阿遠有心顯擺自己,走路都還不太穩(wěn)當(dāng)?shù)哪挲g,有心炫耀車技,騎上就跑,沖出大門下斜坡時還要點腳來個漂移,再轉(zhuǎn)一圈回來。
所以這算賽車嘍,敏敏已經(jīng)原形畢露了,接過車說:“看我的吧,看我給炫一個!”
論玩兒,她就沒輸過,當(dāng)然了,這家也太好玩了。
平整的,寬闊的大理石鋪成的院子里竟然沒有一輛車,也沒有亂走的人,想怎么騎車就怎么騎,這就是小弟弟的家嗎,這也太爽了點吧。
而相比于敏敏只是開心,純粹的開心,想跟弟弟玩兒,小張就又有點懵逼了。
就在剛才,她親眼看到她認為是個優(yōu)雅端莊,乖乖小闊少的男孩兒,他騎上車就猛跑,而且那速度,小孩子啊,難道聶太太就不怕他摔倒嗎?
據(jù)她所知,聶釗聶老板幾百億的家業(yè),目前也就那么一個獨苗苗呢。
國內(nèi)因為計劃生育,大家現(xiàn)在也都是獨苗,因為是獨苗,人們也就格外的小心。
怕磕了怕碰了,不敢讓騎車不敢讓猛玩,甚至過馬路都要手牽著。
聶太家的小少爺,百億繼承人呢,不得更加小心的嗎?
但是孩子那么猛的騎著個小三輪嗖嗖亂跑,聶太就不怕他摔了,磕了碰了?
也不對,剛才的乖乖仔呢,是怎么突然就秒變皮小子的?
她剛才還納悶,為什么夸孩子乖的時候聶太不接茬呢,合著小闊少并不乖呀。
陳柔自己沒所謂,但小張看的心驚肉跳:“聶太,您家少爺還小,騎車騎的太快了吧?”
又說:“他還掌握不好車子,萬一摔了可不好�!�
陳柔笑著說:“摔一次長一次記性,多摔幾次,他就有經(jīng)驗了�!�
又由衷說:“張女士,您家敏敏好優(yōu)秀的�!�
小張說:“她很頑皮的�!�
陳柔笑著說:“頑皮,不正證明她是聰明的,智慧的?”
不夠聰明的孩子就頑皮不起來,所以頑皮,恰恰是一個孩子聰明的體現(xiàn)。
也是恰好看到聶家的客廳里有鋼琴,小張嘆氣說:“她倒是聰明的,可惜沒定性,我想讓她學(xué)鋼琴,可她甚至都無法安靜的坐下來,她呀,只喜歡體育運動,可是……”
可是從小就喜歡體育運動,還叫囂著長大了就要去當(dāng)兵,去打仗,而小張哪怕?lián)碛辛己玫募沂�,�?dāng)然,她自己并沒有受到太多的不公,可她覺得女孩子從武畢竟不可取。
她就想女兒學(xué)鋼琴學(xué)繪畫,過舒適的人生。
當(dāng)然,那是之前,而現(xiàn)在,她很想問陳柔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在自我能力方面所站的高度,小張還看不清,但能感覺得出來,那是小張需要抬頭仰望的,也是少有女性能達的。
小張就想知道,站在那個位置,是什么樣的感覺。
肯定是快感,但她想知道那到底有多快樂,又值不值得她放任女兒去拼,去搏一把。